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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春风温暖,湖畔略带腥味的湿润微风轻轻拂过,方涵呆呆地坐在湖边,望着眼前浩渺的烟波。大蛟村便得名这大蛟湖。论地理位置,大蛟村可比虎头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依山傍水,有田有林,如世外之境。村民安居乐业,自比虎头村少一些戾气,即便是嚣张跋扈的纪家,因为有着另一个苟家的制衡,也不敢过于放肆。
按理来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况且打渔怎么也比打猎来的安全。但大蛟村村民深信这大湖中居住有一只黑色蛟龙,不敢下湖捕捞,最多也就是在湖边钓上一钓,开开鱼腥。
“涵哥儿~”
牛钰便是在这大蛟湖畔长大的孩子,她天真活泼,一头短发剪得比方涵还短。风吹日晒着,皮肤有些发红,唯有一双眼睛透亮,与她爹一模一样。
她称呼方涵哥儿,其实年龄比方涵还大上两岁。那是大蛟村的地方话,意思是兄弟,不带儿化音才是真正的哥哥。
方涵还没有发育起来,她的个头较方涵高出许多,也不讲究,伴着方涵坐在草地上,笑着问道:“怎滴,可是想家了?以姐看,虎头村那些人都不是东西,你要是还念着他们,可实在太傻气!”
方涵摇头笑笑,声音也像个女孩:“姐姐哪里的话,我不过是闲着没事,觉得这大蛟湖美丽,瞧上一会儿而已。”
见牛钰有些不解,方涵心里笑笑,这姑娘美景见多了,大概以为全世界都是这般美好。他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湖泊呢!”
“那该是要多看看了!”牛钰恍然大悟,嘻嘻笑着,而后警告说:“但你可不能下水,这湖水古怪着呢!村里头的神火勇士说,这湖里住着一只大妖怪,全靠‘篝火’的震慑才与我们和平相处。”
方涵点点头,问道:“那神火勇士是什么,我在虎头村倒是没有听说过!”
牛钰有些得意,说道:“听我爹爹说,你们虎头村贫瘠得很,圣物便只有我们大蛟村三分之一大,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她停了下来,偷偷摸摸往身后左右瞧瞧,神神秘秘道:“有一次我在小珍家里玩捉迷藏,不小心躲在缸子里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听阿珍奶奶说,咱们人呐,生出来时其实还不算真正的活物,要吸收足够的阳气,直到站起身子,开了灵窍,点燃身上的三盏灯,才算真正的人呢!”
方涵大吃一惊,追问道:“什么三盏灯?”
牛钰十分得意,卖弄道:“这三盏灯乃是神明恩赐,分别在两肩和头顶。三盏灯都点上了,小孩就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任何一盏没能点着,都容易出事。尤其是头顶上最亮的一盏,一旦没点着,不是痴傻就要夭折,非常要紧。所以不管哪个人,天生就讨厌别人碰自己的头顶,火势小一些的,连父母碰了都要大发脾气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方涵呆了呆,他一直认为讨厌别人摸头是大脑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而已,看来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肩膀上的两盏灯,白天吸收阳气,夜晚驱逐邪气,自带圣物的效果,有神明庇佑。夜里那些大妖、魔兽、恶鬼、怪物耐不住饥饿,就会外出寻找吃食,尤其是恶鬼,人肉是它们最喜欢的。肩膀上的灯亮着,有驱邪的效果,恶鬼害怕它们,就不敢靠近。它们就专挑那些胆小的、落单的、尤其是你这样年纪小些的下手。一直跟在背后,发出各种怪叫,一旦你回头,带灭了肩上的灯,恶鬼就有机会下手了!”
牛钰本想吓唬吓唬方涵来着,不过说着说着,自己倒害怕起来,不自禁地向方涵这边靠了靠。
方涵有些好笑,但也明白这并不是糊弄人的传说,那日在他身后跟随的,可不就是恶鬼么?
妈的,还好老子愣是忍了那么久没回头,估计那老鬼都气疯了。方涵呵呵冷笑,得亏有那外挂一般的可怕直觉,老子要是一出新手村就被恶鬼给嚼了,那也忒凄惨了些。
方涵面色镇定,连带着牛钰也平静下来,于是接着好奇道:“姐姐,你说的这些,与那神火勇士有什么关系呢?”
牛钰白他一眼,哼了声道:“当然有关系啦!你以为姐在给你讲鬼故事呢,除了这人人都有的三盏灯,其实咱们身上还有许多灯呢!若是额外点上一盏,就是神火了。”
她示意方涵附耳过来,悄声道:“我爹爹年轻时也点了一盏,就在右手肘上,所以他右臂力大无穷!”
“神火勇士,就是点着了许多神火的勇士,厉害着呢,能徒手劈木裂石,擒熊伏虎!”牛钰目露向往之色,当下这种社会,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开始想着物色夫婿。当然,在她们的审美当中,方涵这种细皮嫩肉只是俗物,看一看,欣赏欣赏便好,不实用。姑娘们更喜欢壮实雄伟些的男子,牛勇在大蛟村可是正儿八经的男神,她们需要的是安全感,是吃不完的肉。
神火...有意思,怎么点的?
方涵没有再问,用屁股想牛钰也不可能知道这个,还不如找个机会直接问问牛勇。
不得不说,牛钰完全继承了其父细致的观察力,偷笑道:“我爹爹也不知道神火是如何燃起来的,你便去了,也是白问。”
“呵呵~”方涵不以为意,没有再出声。
夜晚很快来临,牛勇却没有回来,这实属平常,没有人担心。
门巷倾颓,墙垣朽败,但方涵并不在意。
他盘坐在床,想了一下午,确定身体应该被“奶奶”进行过特殊处理,体质等各方面好得夸张。这也许与所谓的神火不无关联,方涵打算自行研究研究所谓的人体灯盏。
地球带来的数理化知识虽然没什么用了,但一个“理”字总归是通用的,万事万物,总要讲究个前因后果,天地秩序。
牛勇的神火在右手肘,这导致他的右臂力大无穷。暂且不究其原因,权当他是无意中点燃的好了。地球上也有不少性质类似的传闻,谁谁谁一米六几可以灌篮,谁谁谁一个猛子能扎十几分钟,各种现实版超人并不少见,包括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之流,也许就是某个部位点燃了神火?
个例说明不了什么,再说神火勇士,其实也就是点燃许多神火的普通人,但是,总不可能每盏神火都是运气好才点燃的吧?方涵排除一盏神火引燃另一盏的可能性,不然以牛勇的聪慧与勇猛,早该千秋万载,一统大蛟村了!
方涵认为,那些所谓的神火勇士一定掌握有某种神秘方法,例如小说中的功法,口诀之类的钥匙,在这个世界,大概可以称为火种?为了巩固自己的社会地位,这些人一定不会把方法传出去,敝帚自珍是人类的通病。前世的全人类如果通力合作,也许早就冲破银河系了。
但方涵必须拿到这个火种,命运这种东西,决不能听之任之,凭其拿捏。来都来了,就算只当作游戏玩一玩,也不能一辈子困在新手村附近吧?
想来想去,其他神火必定与与那三盏灯有关联,如果能想到办法“看”到那三盏灯,兴许能摸索出点燃其他神火的方法。
理论归理论,研究到子夜,也没个头绪,方涵也不急在一时,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方...”
有人,这个声音——是在叫我么?
意识醒转,眼睛明明睁着,可四野却漆黑一片。是梦么?一切未免过于寂静。
“方...”
是在呼唤我么?那声音也不知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远远近近,听不真切。
“方涵!”
挣扎着睁开眼,四方上下竟是无比深远的寰宇星空,真实无比,不时有一颗颗碎星拖着火尾划过。转过脑袋,入眸却是一颗璀璨的巨大行星,它有着一圈绚丽的金色星环,一个人影正以那星环为道,与一块巨大的滚石相互追逐,并且距离越拉越短。
当然,人影在滚石之前。
那是...我?
脑中刺痛,巨大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方涵猛然回顾,哪里有什么圆石,分明是一方天地压盖了过来,一眼也望不到其长宽!哼也没能哼上一声,仅仅是一瞬间,方涵的身躯便连同着意识被齐齐碾碎,一切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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