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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朝天泰元年,青州,李家屯北方的冬季并不好熬,尤其是深夜,老人常说:霜严衣带宽,指直不得结。
李大蹲在门口,眉毛上刚结一层薄霜,便立马被汗水润湿。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是连炕都不乐意下的,此时只穿一件破旧的薄棉衣蹲在屋外,却是燥热难耐。
李大从袖口掏出一杆烟枪,点了之后猛吸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烟枪是他去世的爹的,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回过头看了看窗内的烛光,李大吐了口烟,看着烟枪:“爹,老李家有后了。”
“啊......”
一生长长的痛呼后,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
“李大!是个小子,你可是个有福气的,母子平安,第一胎就来了儿子!”产婆解脱般的对着外头喊道,好像刚刚生产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本人一样。
李大早就急不可耐,闻言就要冲进房内,却听产婆说还要过两刻钟,产妇刚生产完见不得邪气。
李大无奈,又蹲回门口,急的抓耳挠腮。
天光乍明,一轮红日从朝霞中慢悠悠的挤出来,微弱的晨光还驱赶不了冬日的寒气,但红日出生,其道大光,日出日落缓慢而坚定。天色越来越亮,后院的鸡已经叫了两轮。
终于在李大急的要破门而入之前,产婆开门走了出来。
“恭喜恭喜,恭喜贵人喜得贵子!”产婆一开门便朝李大笑着拱手。
李大知道,产婆这是“讨喜”来了。
在身上摸来摸去后,终于在草鞋里搜出半角碎银,顾不得招呼产婆,将钱放在产婆手上后,李大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房里。
屋外产婆掂了掂银子,翻了个白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呸了一句:“折腾了一晚上,就给这点喜钱!”
屋内,李大看着已经不哭了的孩子,他知道,看到的是自己生命的延续,笑的合不拢嘴。
“那口子,是个男娃,名字可想好了吗?”何氏对着李大一笑,就将孩子捂在被子里,产婆说了,孩子一个月内,见不得风。
李大急忙点头,将火炉往床边挪了挪:“孩子他妈,这个月我睡柴房,你有事了就叫我一声,我肯定听得见......孩子就叫李天明吧,再起个小名叫黑子,赖名好养活嘛。”
八年很快就过去,李家屯好像被时间抛弃了,八年时间,除了人的年岁大一点,整个屯子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非要有些变化,那就是以李黑子为首的黑恶势力开始祸害屯子了。
“抓住那群小兔崽子!”王麻子抄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气喘吁吁的追着三个孩子。其中最大的,正是李黑子。
只见他光脚踩着村路的泥泞,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村东头的老槐树上,顺便还拉上来了二虎和三妞。
王麻子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哪有这群野孩子那么灵活。只能站在老槐树下,插着腰挥舞着树枝,赌咒发誓要把这几个小兔崽子屁股抽烂。
“王麻叔!你别堵我了,你们家老母鸡真是自己死的,我就进你院子里捡出来而已!”李黑子朝着树下喊着。
“放你niang德屁!老子那老母鸡头都被砸扁了,你跟老子说是他自己死的?!”王麻子瞪圆了眼,又觉得拿他们无可奈何,毕竟是一群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李黑子也才八岁多,难不成真打他们一顿?
“去!把你李伯叫来,还有你黄叔!”王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
“老子就不信你这些小王八犊子不下来了!”
三妞慌了,他和二虎的爹是屯里的黄屠户,平时没少打他们。“黑子哥,要不我们下去认个错吧”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李黑子靠在树干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反正李大从来没打过自己,这小子从小就学会了有恃无恐。
三妞和二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黑子哥,你自己保重吧。”说罢,就顺着树干爬了下去,耷拉个脑袋站在王麻子旁边。
屯子不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大就从地里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路边顺的竹竿。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李大拿着竹竿指着黑子,却因短了一节,只能碰到黑子光着的脚丫。
李大不只是气的还是怕儿子掉下来,浑身发抖的指着黑子喊:“再不下来今天晚上跟我去给你爷爷守陵!”
黑子一听就怂了,他的爷爷在自己还没出生就没了,自己对这个陌生的老人,只有害怕,不存在一点亲情。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何况是阴阳两隔,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指望一个孩子能不怕死人,那完全是痴心妄想。
尽管已经开始后悔,但这八年李大把黑子惯的着实有些不成样子,后悔和害怕也软不了他那张死鸭子嘴。
“我不去!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等你死了我去给你守陵!”
时间静谧的可怕,本来正在打儿女的黄屠夫也停止了动作,盯着李大,好像能看出朵花来。
李大颤抖了,这次真的是被气的。
“倒反天罡了!”
李大扔了竹竿,三两下就爬上树,一把揪着黑子的衣服就爬了下来。
“逆子,跪下!”不等黑子辩解,李大就一把把他按在了泥地里。
王麻子看这架势,今天这鸡也不知道找谁赔了,灰溜溜的就回了家。
“爹......”黑子跪在泥地里,对着李大可怜的叫了一声。
可惜以前屡试不爽的招式,这次却是抓瞎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顺手抓住手边的竹竿,也没留力,一棍就打在了黑子的屁股上。由于受力过大,李黑子还被打了个狗吃屎,一张脸刚好埋在路上的小水洼里。
“起来!别给老子装死!”黑子没动。
“给老子起来!”黑子还是没动。
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李大抓着黑子的领口一提,就让黑子跪直了身体。
用手擦了擦一把泥的儿子的脸,看到黑子一脸呆滞,李大就有些后悔了,刚刚自己好像是用力太大了些,虎口都振的有些麻了。
而此时的黑子,确实是呆滞了。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
“挨打系统绑定成功,宿主成功挨打,增加一点货币值。”
“宿主获得成就:首次挨打,获得新手大礼包,觉醒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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