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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记得是山哟分（3月份）吧，拿填逢桌赶该天（那一天恰逢赶集天），恰好娃儿鱼（也）要开须（学）咯，鹅就克赶chang（去逛街），顺便买点作业本子额、笔额什么的，给娃儿开学用。”胡子拉碴、露出一嘴的参差不齐的黄牙的张老头和街坊邻居说到，这里用说可能安静了点，更像是在争吵，毕竟农村地区是靠嗓门决定话语权的。
Y省南阳市月亮湾，这里的人和大多数农村人一样，大家聚在一起，磕着瓜子、抽着几块钱的红梅、红河烟，吹起嘴壳子来，谁嗓门大就听谁的。
得益于抽烟喝酒养成的沙哑嗓门，张老头暂时稳稳占据了这一小擢人的老大。
“等鹅赶完chang回来，被着（zhuo）一大堆东西，辱乡音（肉便宜），就比平时多买了两三斤，哈哈。”
“等老子慢悠慢悠的磨到月亮湾子口口内点（那里）呢时候，你说鹅看卓啥子，算了，你也说不出来，哈。”
吧咂、吧咂的抽着烟，又继续说到：
“鹅挨你们讲，不是吹牛，鹅亲眼看见哪个水倒着流，你说你信不嘛，肯定不信噻。”
“你猜猜鹅咋个看出来的？挨你们讲嘛，活（河）上有枝烂木枝，还有点大，哈哈。”
“它在逆着水走！不是被水冲着走，唉，不是不是，是没像平常那种走…”
“鹅瞟一眼还没愣过来，鹅盯着半天，恩是黑卓我了，哪哈我jio还有点软，哈哈。”
……
“啧啧啧，你就看见猫儿就是脑斧呢瞎几ba吹嘛，哪个会信？嗯，给是嘛！？咳咳～”
旁边的平头老汉抽完一支烟，丢在地上，一只大脚狠劲的泯灭了烟头，打断了张老头的叙述。
“你…你…，你咋过就不信啊？前几天，你还说，你在湾子口那点几米长呢，还长起两个脑壳呢蛇嘛，窝都没说你在说瞎话噻……”
“管求你呢，爱信不信…”
……
“照我说，7号呐小泽家讨媳妇，给请你们了？”
“应该是都请了嘛，你们是安排了帮啥子哟，我是洗碗哩。”
“煮饭哩”
“按桌子哩”
“照我说，小泽家媳妇好像是湾湾对面呢嘛，比我们这边要富点哈，晓得娘家人来呢时候给能抢着点好烟吃吃。”
……
傍晚时分，月亮湾上微风徐徐，带起了断断续续的波纹，使这片湖像极了静心雕琢美玉。
碎金色的阳光透过灰的、橙红的、血红的晚霞，铺洒在了这半月形的、碧玉色的湖面上，再配上湖边那片探出大半身姿的老柳树，那随风而动的、似蛇起舞的柳枝，若是有写生的画家在这，准又是一副佳作。
偶尔有渔家的小型汽油机船驶过，带起一尾“突突突突”的轻烟。
可能这充斥着年代感、还带着让人不喜的噪音的小船，破坏了这片安静祥和的自然气息，但却又因为它，让这片水域有了生活的气息。
……
在普通人目力难及的湖底，正发生着远古的、令人心痒难耐想去探索的却又恐惧窒息的事情。
薄幕时分的昏暗缓缓降临湖水中，而折射下来的阳光一丝一丝的抽离它，像野兽遇见天敌般逃离了，令人惋叹光阴难觅。
渐渐的，有些许泥渣轻飘飘的从湖底飘起，偶尔带起来几个极大的气泡。
若是在收网的季节，渔家还会感概一局：今年鱼个还挺大，你看这气泡、这劲足啊！
……
夜色撩人，续续断断的狗叫声，春季刚到不久，农村却也有了虫鸣声，这些都成了小镇的晚上为数不多熟悉声音。
是的，在农村，人们睡得很早很早，或许是太过无聊，也有可能是黑夜里有太多太多恐惧的传闻！
明明是微风不燥，城里大多数人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农村绝大部分地方都进入了梦乡。
有人喜欢昼夜分明的边远小城，也有人喜欢昼夜不息的繁华都市，而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
夜晚、黑暗、未知总是恐怖的开始，各色各样的妖魔鬼怪视黑夜为自己的活动时间。
月亮湾湖底，像煮沸的开水一般，气泡、泥渣、鱼尸在不断的沉沉浮浮，时不时有反光的东西飘起但马上又被跃起的大鱼吞噬。
各种水生生物分散在湖底的四周，惟有中间难见任何生命，只是会偶尔看见一条长长的黑影一闪而过。
若是有人能透视并且带上红外线感知仪，那他就会发现这些生物呈一个大圈套小圈的分布情况。
中间是空出来的，好像有一条盘踞的蛇占守着，再外圈是个头极大的鱼王、蛇还有只甲壳都成黑色的老龟，再外又是稍逊的鱼和蛇，至于后面的基本都是一般水鲜市场能见到的了。
外围的这些鱼龟，像是在围困中间那条蛇，又像是守卫在它的周围。
贪婪、恐惧不停的在这座湖底徘徊，那蠢蠢欲动却又受压制的感觉，让这些生物渐渐迷失了应有恐惧。
“唰”的一下，有长长的黑影掠过，带起了水痕和成片的尸体…
黑影闪过的地方都会，鱼群都哄然而散，然后又蜂拥而至。
那些被掠过的地方可明明是淤泥、泥渣，这些动物却疯狂的吞吐着，甚至不惜撕咬周围的同伙。
偶尔黑影掠过的地方会出现血迹，这时，有血迹的地方争抢总是最为激烈然后那儿淤泥都会浅上周围好多。
残酷的黑夜不知持续了多久，直至第一缕阳光扶过湖面，这才扶平了湖底彻夜的躁动，鱼群开始正常活动，蛇龟开始找洞穴去休息。
至于昨晚在躁动里死去的那些，早已被当做补充能量的腹中餐，亦或者早化为了淤泥中的排泄物。
春日里的朝阳总是这般充满生气，熬了一夜的狗开始打着哈欠趴下，准备补充睡眠，而人们则在锄头、镰刀的碰撞声中几家几户的起来。
或许这一天过去，月亮湾的湖底又会上演昨夜的一切，直至它们的首领蜕变完成！
———南阳市月亮湾?双头蛇?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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