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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害怕,站起来,面对我。我并不吃人,更没有兴趣攻击你们。况且,我还救了你们,就在刚刚,不是嘛?”
每一只触手上的口器在挥舞中发出同样的声音,投出狰狞的狂影,重叠声音在溶洞回响,村民们一时忘记了畏惧,不知不觉朝拉普走去。
罗克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拉普身前。可怕怪异的花纹变得暗淡,眼前的怪物好像失去了令凡人惊悚的能力。
他还注意到,拉普用的是忘森公国的语言,虽然在瓦洛大陆,语言都比较接近,但多少有点差别。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所用语言的关系,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这个怪物是可以交流的。意识到这点,罗克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那么,凡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围的村民还不知所措,罗克却第一时间意识到,怪物对他们磨磨蹭蹭的做法不耐烦了。虽然眼前怪物的话很和蔼,但如果不能给它一个完美的答案,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罗克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尊敬的大人,非常感谢您救了我们。我们彼此失去至亲,又被不属于凡人的力量所有诱惑,犯下不可宽恕的错误,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早就死了,不论如何,请您接受我们的感谢。”说着,罗克自然而然的转过身,“诸位,是这位大人救了我们,作为波菲斯领主下的子民,我们不能忘记应有的礼仪。”
“是的,非常,非常感谢您救了我们。”其他人,也畏惧的跟着罗克,异口同声的向拉普道谢。
对于他们的心态,拉普当然是不在乎。正如他所说,他完全没有攻击的兴趣,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哪怕他们是波菲斯家族的子民。
之所以出现在他们眼前,完全是因为这个仪式。
一来凡人难以接触到灵术师的仪式,二来,就算接触到,凡人也不可能发动仪式。
一开始拉普以为这里有灵术师的存在,但观察后才知道,他们中根本没有灵术师存在,只有带头的这个,名为罗克的家伙,他身上的那股腐烂味吸引了拉普。。
“是的,我接受你们的感谢。这个仪式确实很危险。准确来说,像你们毫无超凡能力的人类,甚至不应该知道这种东西,在灵术师界,知识是有重量的。有时候,知道本身就成为了仪式的一部分,而仪式往往是有代价的。”
“这是我们的错误,大人。”罗克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再次鞠了一躬。
不知道罗克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但拉普不打算废话,直接说道:“好了,我不会惩罚你们。但是,如我所说的,你们不该再举行这样的仪式。最重要的是,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仪式的吗?”
看着点到身前的触手,罗克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是来自我的父亲,至于我的父亲为什么会知道,听父亲说是来自于他年轻时见过的某个教士,我曾经问过父亲关于那个教士的事情,但我父亲什么也没告诉我。”
触手全部静止,整个溶洞中,随着拉普静止下来一切都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罗克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触手突然疯狂的舞动起来,掀起的碎石甚至刮到他的脸上。
“撒谎,你在撒谎。凡人,你在愚弄我嘛?”拉普可以肯定,他在撒谎,最起码隐瞒了部分,不然没法解释他身上这种奇特的腐烂味。
巨大的咆哮声穿透每一个人耳膜,人们再次颤抖着跪下,纷纷祈求拉普的原谅。
可怕的威势胁迫着罗克,他忍住跪倒本能快速解释道:“尊敬的大人,我并没有说谎。这个仪式的知识,确实来源于父亲,不过是父亲留给我的书籍,而这本神秘的书籍也确实来自于那名教士。请原谅我的愚钝,导致我没有第一时间说清楚。事实上,这本书籍也确实由那名教士交给我父亲,父亲在最后又交给了我。另外,这本书连我的父亲也没有看过。”
说完,罗克从衣服内层小心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拉普用触手卷走书籍。
【亡灵之书-第三章】
【备注:蕴含了大量亡灵学派知识的传承之书,同时也是极为强大的灵具。】
书的材质有点像羊皮纸,封面呈现黑色,上面有不断流转的黑色线条。翻开封面,里面的内容足足用了数十种文字来书写。不仅如此,几乎每一种文字都有好几种不同的笔迹,这意味着,这本书的作者最少有数十人乃至上百人之多。
系统提示了亡灵学派,但拉普完全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应该是灵术师内的一个流派。
“唰唰唰”
书在拉普手中快速翻页,虽然《亡灵之书-第三章》看起来小拇指的厚度,实际却很厚,拉普翻了很久才将它翻完。
其中一位作者使用的文字与现在的通用语相似,虽然阅读很困难,但也能勉强理解。
死者复生?亡灵召唤?这正是罗克他们进行的仪式。
亡灵流派的基础术式?
原来如此,依靠对灵魂、术式的了解,罗克需要用十年才能看完东西,拉普一看就基本明白了。这个术式的作用根本就不是复活死者,而是给予一个坐标,召唤附近飘荡的幽灵,或者是召来深海的邪灵之类的东西。
作用,可能是制定亡灵学派灵术师的复活点,或者制作活尸。
估计罗克因为缺乏灵术知识,把它当成了复活死者的仪式,实际真正复活死者的伟大仪式,需要补全残缺的灵魂,无一不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时间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拉普自然的将书收起,对着罗克道:“凡人,我看到了你的仪式,你是想复活死者对嘛?虽然应该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但某种意义上,你确实成功了。只是,你真的了解死者嘛?最起码,你知道死者的愿望是什么嘛?”
罗克不知所措的承受着拉普的视线,虽然眼前的怪物没有眼睛,但他却能感觉到,这个怪物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盯着他。其他人也茫然的抬起头,在前不久,他们才失去了亲人,本能想知道死去亲人的愿望会是什么。
“呵,当然是,将所有生者,拖下地狱啊。”以最平和的语气,拉普说出了最残酷的话语,“你没听到他们的嚎叫吗?”。
有人想要反驳他,却没有站出来的勇气,直到拉普挥动触手,命令村民们离开。
得到拉普的应允,村民们赶忙沿着地下河边的过道离开溶洞,连死去同伴的尸体都忘了收集,只有米克丝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却被弗劳尔马上拉走。
“对了,凡人,你叫罗克对吧。”
身后,拉普的话语响起,罗克浑身僵硬的站住。
“超凡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相信我,每一次仪式,得到的,总比失去的多。正如我所说,收起这本书,对你们也是一种保护。当然,我欣赏你的勇气,不过超凡世界里,死的最快的往往也是最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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