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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处探查,巫小久才发现,这巨石有一人之高,表面真元涌动,雾气难掩绿色的光芒从石中散放。和想象不同,石头巨大,但是表面光滑无比,而且形状是一个球形。
这么大的球形巨石,一定是上帝的眼泪吧,如果在场有女子知道了巫小久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浪漫的男人。不过若是这个老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这小子是真不正经。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说着,这个老人竟进入石头中,没错,整个身体都彷佛与石头融合了一般。
巫小久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想,今天这一切若不是个梦,到了荒城,一定要好好洗洗眼睛,不然感觉发生的东西都太虚幻了。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巫小久说道,“比如呢?”他不着急,想要听老人慢慢道来。
“比如,我是谁,你在哪里,我在做什么。”老人不慌不忙地在石头中说道,声音很是享受,像是在石头里泡澡一样。
巫小久凝视老人,半晌无言。
老人便接着说道,“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呵呵,他们都叫我,安仰老人,你可以叫我安叔。”巫小久微微点头,心想:你这老家伙,这么大岁数,都能做我太祖父了,还让我叫你安叔。
“自从我苏醒这么多年,荒漠里也有不少人出现,可你啊,还是和我第一个真正说话的人。所以,咳咳,刚才有些情绪激动,平时见外人没这样的,嘿嘿。”
巫小久心想,这不是重点,“那你...”
老人抢着说道,“你是不是要问我,那我为什么找你来这里。这些你先别急着问,我来说说我自己。”清了清嗓子,“你也看到我的状态了,没错,我是一道灵魂,肉体已经在战斗中被毁坏了。”
“人,人真的有灵魂吗?”巫小久彷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般,顿时目瞪口呆。
“当然,人族、妖兽都有灵魂,不过是强弱不同罢了,人死之后,灵魂便会消失。对了, 小子,你所知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
“通,通天境。”巫小久显然还是未从得知灵魂一事的震惊中走出来。
“通天境?也罢,其实你应该也知道通天之上还有境界,如今我姑且不说,说多了对你无益,反而影响你修炼的道心。”,老人颔首,随后讲了很多关于灵魂的事情。
灵魂乃是人生来就有的,不过凡人并不知道,只有强大的修炼者,在很高的境界之后,会感受到灵魂的存在,所以修炼者到了很高的境界之后,不仅仅是真元的修习,还有灵魂的修炼,要让灵魂更加强大,能掌控灵魂不灭,除非灵魂亦被摧毁。而安仰老人正是达到了那种境界,在当年可以说是天选之子,实力非凡。这便是安仰老人肉体毁灭,灵魂不散的原因。
说白了,这灵魂本身便是人生命意识的源泉所在,只不过,强大的人可以从肉体中抽离灵魂,当然是迫不得已,就像安仰老人一样,为了保命。
“嘿嘿,怎么样,小子,有没有突然觉得我像个天神。”安仰老人得意至极,挺了挺他那驼了多年的背。
“安叔,那你灵魂不散,是不是也和这块大石头有关系?”
“聪明,这块石头的来历,你现在没资格知道,涉及太多过往。不过这东西真元充裕,并且能滋养灵魂,我这么多年,灵魂之力不退反进,与日俱增,就是靠这它。”老人嘴硬,说是不谈及过往,可是巫小久从他眼神里看到了痛惜之色,老人并未因石头的神奇功效而欢悦。看来,每个人都背负着使命前行。巫小久不禁长叹感慨。
半炷香无话。  
“怎么样,小子,我该问你几个问题了吧。”安仰老人端庄说道。
巫小久答道,“我?我有什么让你想问的,我不过是来自....”
“你哪里来的阴阳花?”
......
原来巫小久在东始山巅挖的那朵花,名为阴阳花,花瓣黑白相间,黑为阴之花,吸收阴之气,夜间绽放;白为阳之花,汲取阳之气,白天生长。
“东凉州?巫镇?东始山?鸣晨雀?”老人听完巫小久的话,更加疑惑不解,“按照你的说法,你在那巫镇巴掌大的地方怎么会发现阴阳花呢,而且就连这鸣晨雀,老头子我活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种鸟妖啊。”
巫小久发现了此时的问题,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道:“嘿嘿,其实这,鸣晨雀是我自己给它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妖兽。”巫小久更是发现,这老头除了阴阳花的名,其他的都不知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讲述,巫小久啊,是从头到尾给老人讲了自己这十六年的许多重要的经历,老人倒也耐心,竟然不声不响地听完了这一切。
不过也偶尔插嘴打断,问一问情况,化身老顽童,“啥,你十二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晋升修为了?不过,十二岁的炼体六重天,依然很弱啊,哈哈哈。”
“禁忌之山?哈哈哈哈,就这种情况,也好意思叫禁忌,不害臊。”
“化海八重天都能当族长了?化海四重天年轻一代第一人?我去,如今大陆家族都没落成这样了吗?”
巫小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安叔,到底是你讲还是我讲,要不您来说得了,我看您这喋喋不休的。”
安仰老人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瞧不起巫小久的族人了,也随即闭口。
无尽的岁月总会磨去人的棱角与戾气。这要是在以前,老人还真是目无下尘,别说巫族,就连东凉宗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注)
老了,诶,遭不住了,时光总会带来睥睨世间的少年,却又总是无情地把另一位推下神坛,这令安仰老人唏嘘不已。老人多年的履历,慢慢的放下了很多东西,变得越来越不悲不喜、云淡风轻。但终究无法释怀一件事。
巫小久看着老人复杂的神色,又觉得自己有些言重,毕竟老人也是许久没和人聊天,有人愿意听自己的故事,自己应该开心才对,“那个,安叔,对不起啊,我,我”
“哈哈哈哈,小子,记住,你还年轻,有资本,从认识我开始,以后再也不要说抱歉!”老人眼中划过凶悍之色,心下拿定了主意。
待巫小久讲完,老人陷入深思。
“小子,你们几个在荒城边的荒漠中看到的巨石,就是我用的这块,没错,当时我就盯上你了。”
“因为这株阴阳花?”
“是啊,这要是在以前,拿了我族的圣物,死一百次都不够,嘿嘿。”老人低沉说道。
巫小久听了,不寒而栗,而心中的困惑又加深了,“额,你,你族?”
老人接着说道,“哼,我来自阴阳圣族,是族里的大长老,安仰老人。”
......
东凉州,东凉宗。
“爹,我回来了。”说话之人正是秦小怡,其实她早就回到了宗门,不过一直在宗门修炼之地感悟这几年的一切。今天才被父亲叫来谈话。
而站在秦小怡身前的男子,正是东凉宗宗主,秦让剑。双手抱于胸前,俯瞰宗门的一切。
“这几年过的怎么样?”秦让剑开口问道。
“还好”秦小怡勉强一笑,父亲从不关心自己的生活,只不过是故意这么表现出来罢了,那声音分明没有丝毫感情。
“那,东始山的事?”
“一切顺利,我要在禁忌之地闭关一段时间。”秦小怡似乎对父亲也没有关心,只是提出了要求。
......
荒城,无尽荒漠中。
老人侃侃而谈,巫小久全身贯注。
原来阴阳圣族是远古九圣族之一,阴阳花是阴阳圣族的圣物,不仅可以用来修炼,更是传递信息的手段之一,只有族内的部分人才可以得到。这阴阳花之间散发的特殊芳香可以在族外的地方彼此感应,而老人手中出现的阴阳花竟和巫小久所得的相差无几。
于是,在两朵阴阳花的召唤下,老人找到了巫小久,实际上,老人这么多年也是靠着阴阳花在等待着族人,造化弄人,等来了巫小久。
而巫小久问老人在这里呆了多少年时,老人鬼魅一笑,用手比了一个数字,七。
据老人说,阴阳圣族为了守护一个东西而遭灭族,圣物阴阳花除了在圣地绽放,再也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所以一直问巫小久在哪里得到的这朵花。其实,这么多年安仰老人在等什么呢?圣族被灭满门,好像只有自己被护送逃了出来,却又被毁去了肉身,以灵魂,靠着这块神奇之石,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
复仇?无稽之谈!
无数日子的等待,老人内心都有个声音告诉他,别再等了,哪会有人带着阴阳花来到这穷山恶水之地,且不说那阴阳花怎么还会存于世间。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阴阳圣族,哈哈哈哈哈。”安仰老人开怀大笑却泪如泉涌,无尽的凄凉还有如愿以偿。
巫小久虽然除了阴阳花,和圣族再无瓜葛,却也替老人感到心痛,毕竟这等待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良晌无言,唯有泪与喜。
安仰老人平复了心情,说道,“小子,你有两个选择。”
巫小久歪头看着老人。
“一是,继续过凡人的生活,既然有缘,我可以保护你安全地挖矿两年,随后你回巫镇生活;二是,拜我为师,加入我阴阳圣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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