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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沧州,瀚水国,泷东城,青溪镇南郊。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斜照,寂静的山林里,斜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的洒在了地上。
日暮西山向晚,谁家袅袅生烟。
山间的小路上,走着两个背竹筐的孩子。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男孩,后面的是一个女孩。
“小飞哥哥,你慢一点!”看着前方男孩的背影越来越远,女孩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粉扑扑的小脸上尽显无奈。
女孩所唤的男孩看上去大约十岁左右,身体清瘦,衣着简朴,长得甚是清秀,虽背着一满筐的木柴,但脚下步伐依旧稳健。
“小云,你走的好慢呀。”男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女孩。女孩好像只有七八岁,和男孩一样的朴素衣着,模样清纯可爱,一根鲜红的发带束在脑后,随着微风轻荡。那根发带,便是女孩身上唯一的装饰。
“哼!都怪小飞哥哥走的太快了。我们休息一会嘛。”女孩乌黑水灵的眸子看着男孩。女孩的筐里仅仅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木柴,可对于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来说,已经实属不易了。
“好吧,就依你了。”男孩轻叹了口气,无奈道。
“太好喽,又能歇一会了。”女孩俏生生的小脸上绽出一笑,随即放下背上的竹筐,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
看着迟暮的天色,男孩心里苦笑:一会回去肯定天黑了。
这两个孩子,男孩叫凌羽飞,女孩叫小云,都来自山脚下一个小山村,小山村很小,很普通,连个村名都没有。那里仅仅住着十几户人家,村民们大都以伐木和捕猎为生,用所获的木柴和猎物到附近的镇子换购生活所需以维持生计。
由于生活的不易,村里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得帮大人干活了,凌羽飞和小云自然也不例外。
“小云,你爹的腿好些了吗?”凌羽飞走到小云跟前,将背上沉重的大竹筐取下,捏了捏被筐绳压得有些酸痛的肩膀,坐在小云一旁。
“娘说,至少还得要一个月,爹才能下床。”小云说着,眼神渐渐黯然。
她的父亲几日前伐木时失足跌伤,如今正在家中卧床养伤,母亲当下既要承担家中劳务,又要照顾床榻上的父亲,还要看管尚且年幼的弟弟,每日异常辛劳,于是家中一些重责就落在了小云稚嫩的肩上。她背起与她身高相仿的竹筐颤巍上山,用弱不禁风的身子去抵山风的凛冽。
凌羽飞大小云两岁,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上山伐樵途中,凌羽飞尽力照顾着她。
“小飞哥哥,你看天上的云朵,它们看起来好快乐呀。”小云抱膝坐在山腰,抬头望向天空,傍晚的山风荡着她单薄的衣角,拂起她额前的发丝,露出一双忧郁美丽的眼睛。
“嗯?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活的好轻松啊,每天只是悠闲的飘来飘去……真羡慕它们呀。”小云轻咬嘴唇,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天空很大,它们想去哪就去哪,真自由。”凌羽飞说着从上兜里掏出两个野果,用袖口随意地擦了擦,将稍大的递给了小云,自己啃起了另一个。
小云欣喜接过。
真甜。
凌羽飞怔怔地望着天空,浩瀚的苍穹有种魔力吸引着他,他想成为一只鸟,去肆意翱翔。
时间缓缓流过,暮色又沉了几分。
凌羽飞起身去背竹筐,“小云,我们该走了。”
等到凌羽飞背好竹筐小云还没有动静,他走近一看,顿时莞尔,小云竟然歇着歇着睡着了。他轻轻拍了拍小云,可小云睡得很熟,并没有醒。
凌羽飞轻叹了一口气,郁闷地看着小云,目光从小云身上扫过,不禁皱了皱眉头,只见小云白皙纤细的手臂和小腿上,被这一路上锋利的叶芒划了不少伤痕,伤口处已经结痂,细长纷凌的痕印十分扎眼。
凌羽飞心里有点难受,他知道,小云回家后还要煎药煎到很晚。
轻轻摸了摸小云的头,凌羽飞心里暗道:好好睡吧,等一醒来就到家了。
山林间,一只鸟儿飞回了巢,巢中随即传来几声幼鸟清脆的叫声。凌羽飞将自己筐里的柴往小云的筐内倒,等小云的筐满后,又将筐内剩下的木柴都倒在了地上,把自己的筐腾空,然后把小云已填满竹筐套进自己的空筐里。
凌羽飞背起两个竹筐,看了眼地上的一堆柴有点心疼。
“算了,下次吧。”
接着凌羽飞来到小云身前,将她慢慢抱起,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弄醒。
好轻呀,还没我一筐柴重。掂了掂怀中的小云,凌羽飞嘀咕一声,迈着吃力的步伐朝着山下走去。
夕阳如画,最后一束落日的晖光打在了凌羽飞的身上,随着缓缓降临的夜幕,山间的小路上,留下男孩长长的影子……
小村中,一间简陋的草屋内。
简单的木桌上,放着两道简单精致的菜和一碟馒头,凌羽飞摆好两双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向屋外喊道:“老爹,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恩,来了。”随着一道充满疲惫的声音传来,然后从门外走来一人,来者便是凌羽飞的老爹,是他唯一的亲人,村里人都叫他老秦。
老秦的身材略胖,高大结实,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打理过了。和村里大多数男人一样,老秦也是一名猎户。
打猎并不是一件好差事,时刻都得保持警惕,如果遇到凶猛的野兽,很容易发生伤亡,这些意外村里时有发生。
凌羽飞自小很懂事,老秦出去打猎了,家里的一切家务几乎都被他包揽了。
“小飞,明天你蒋平大哥就回来了。”老秦笑着说道。
“啊!蒋平大哥要回来了,真的吗?”凌羽飞看着老秦,激动道。
蒋平是老秦的义子,也算是凌羽飞的大哥。蒋平自幼丧母,他十二岁时,他的父亲老蒋在一次捕猎中受到重创,临终前将蒋平托付给他的老伙计老秦。老秦也是不负重托,把蒋平视为己出,还将自己的打猎本领倾囊相授。
也许是老天垂怜,一年前,十七岁的蒋平像往常一样去青溪镇兜售猎物,真巧被一名路过的天修发现,观其天赋不凡,愿收他为徒。与老秦商量过后,蒋平遂拜了师,踏上了天修之路,并承诺老秦一年后定会回来探望。他走了以后,村里人皆视他为骄傲。也许不久以后,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山村会诞生一位强大的天修。
天魂大陆,强者为尊,这里,天修便是实力的象征。天修大能者,翻手间可移山填海,一念间遂地崩天摧,他们凌驾于天地之巅,傲视着芸芸众生。
“小飞,趁着这次你蒋平大哥回来,我想让他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跟着他老爹也放心。老爹只是个打猎的,不想你像老爹一样,把一生都耗在这穷山僻壤里。”老秦缓缓说着,眼中透出希冀的光芒。
凌羽飞听到老秦的话内心波澜起伏,看着老爹花白的鬓角和额前纵列的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罢饭,老秦从床下翻出一个布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从里面倒出来一小堆铜币和若干银币,老秦仔细请点了一下,又把所有钱放回袋内,推到凌羽飞面前。
“这是老爹半辈子攒的所有积蓄,里面还有些是你蒋平大哥赚的,他现在是天修了,这些钱对他而言已经派不上用场,你把它拿好,老爹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老秦深深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老爹……”凌羽飞顿时眼眶发红,感到嗓中哽咽,他立即冲过去使劲抱住老秦。
简陋的屋子里,一老一少紧紧相拥,屋内微弱的烛光,轻轻跳动着。
深夜,月深云厚,夜空中星斗稀疏,随着时间流逝,星转云移,渐渐的,月亮透出影来,霎时银辉泄地,月华如水。
月光映进小窗,照在凌羽飞的床榻上,就在这时,凌羽飞的胸口处竟然亮起了一团洁白的光芒,那是戴在他脖子上的一颗菱形石头,犹如婴儿手掌般大小,闪着白色光泽,仔细一看,上面还布满了细腻的花纹。
一旁的老秦不知几时醒了,他看着那颗发光的石头,眼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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