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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已发福走样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一头蓬松的头发批散在额头，以至让门外的魏芸慧一时竟明清不了他的脸部轮廓。楚谆谆一米七多点，可能因在家又是晚上，所以上身打着赤膊，全身就穿着件大裤衩，油黄色的皮肤略显粗糙，肚腩上的体毛浓厚到快将肚脐眼遮掩。
“你们进来吧！”楚谆谆保持着开门时手握门把手的姿势，跟魏芸慧对视了一会，而后望向仍坐在客厅沙发的万开生和王林示意道。
万开生和王林急忙起身，跟着魏芸慧进了楚谆谆房间。
房间整体给三人感觉就糜烂凌乱四字！
打满草稿的书纸散落在蛋黄色的地板上，床上的被单没有整理乱的像个狗窝。
一台天文望远镜静坐在没关窗户的窗台边，粗壮的镜筒仰对着星空。
书桌上书籍倒是叠放的还算整齐，一支黑色水笔在台灯的照射下，精致优雅到诡异。
水笔旁是一张还未用完的草稿纸，有一半涂涂画画打满了密密麻麻的草稿。
看着此情此景，魏芸慧三人顿时一阵无语凝噎。
如果不是因为仔细观察还能看到眼前这位男子一丁点当初的影子，那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位便是当初那个组织他们说要冲破前沿物理学迷雾的嚣张青年。
“哦！我的天！真不知你是怎么推导出大一统理论和能空转化数学方程式的！”
三十年未见气氛相对尴尬了一阵，地中海王林想要打破僵局，上前锤了楚谆谆胸口一拳。
然而楚谆谆并未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报以对方热枕，依旧清冷沉凝，不禁让地中海王林有种吃了土的感觉。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楚谆谆面向魏芸慧疑惑道。
“你儿子荆楚焚书给我的！”
魏芸慧特别强调了“你儿子”仨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谆谆。
“害！这孩子！”楚谆谆避开魏芸慧的眼神撇头看向别处，“坐吧！”
楚谆谆把被子往床榻的一个边角里拢了拢，示意魏芸慧三人。
三人也没有觉着不妥，就都一屁股坐在了楚谆谆的床上。
“你这几十年都在做些什么！”万开生看着看上去甚至可以用邋遢形容的楚谆谆若有所思道。
“害！跟你们这些大人物没得比！在一学区街摆了个摊偶尔炒炒特色小吃什么的，勉强维持一家人生计，日子倒过得去。”楚谆谆拿起茶杯抿了口水道。
“哦！我的天！一个摆摊的真正意义上整合了四大自然力并推导出能空转化数学方程式！多不可思议，要不是我们同过学我真会觉得你在唆泡吹牛皮！”
地中海王林一脸平静正儿八经的看着楚谆谆说出一句极度不正经的话。
“呵！恕我直言，你们还是那么菜真的是太菜了，菜就算了，还喜欢装，真是又菜又爱装！装又装不像。”楚谆谆沉默了会儿道。
万开生、王林先是一脸愕然，而后皆开口大笑。
楚谆谆也笑了起来，这是他们三人当年一起在NCU上大学那会的口头禅。
当时流行一个叫英雄联盟的游戏，三人常一起通宵开黑玩，会时不时飙这句口头禅。
当初三人一起学习、做学术研究时这句口头禅出现率也极高！
楚谆谆此刻笑起来的样子，瞬时让魏芸慧透过那浓密的络腮胡捕捉到一丝当年那个青年的影子。
那个每天清晨五点准时起床围绕校园体育馆晨跑的自律青年！
那个说要带他们为祖国物理学界做贡献、意往九天揽星辰的志气青年！
那个因一酒瓶把旁边饭桌上调戏自己的野蛮人砸进医院成了植物人，而被NCU开除学籍的冲动青年！
……
“一届物理学高材生，如今做了厨子，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后悔过吗？”念起往事一幕幕，魏芸慧打断还在相视而笑的三人道。
听及魏芸慧这话，三人停止了笑声。
“若时光能够倒退，我想我依旧会一酒瓶砸向那调戏你的野狗！所以……害！好吧！说后悔太影响格调和气质了，嗯，我不后悔！”
楚谆谆将还未凑到嘴边的茶杯放回书桌，而后双手十指交叉放于大腿直视魏芸慧的双眼。
万开生、王林再次愕然，看着楚谆谆就像看一怪胎，魏芸慧却依旧一脸认真。
“那——”
“三十年不见，三个大人物为找我都查到我儿子头上了，大晚上的来我家可别告诉我只是……想过来跟我叙旧？”楚谆谆打断王林。
……
“哦！好吧，你为何反对CAE特期项目部研制仙舰？”地中海王林道。
“反对？？不不不，我有这么大权力吗？”
“他有吗？”万开生看向魏芸慧道。
“他有口头反对权力，毕竟他是大一统理论和能空转化方程式的缔造者，再者言论自由嘛！但他没实际终止项目的权力，这权力在我手上！”魏芸慧挑了挑眉道。
“嘶……你权力这么大啊！你觉得你是神袛能比肩神明吗？”楚谆谆挠了挠下巴沉思了会儿面向魏芸慧道。
……
“你儿子说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跟个疯子一样—”
“宝贝，你知道牛顿是怎么发现万有引力的吗？”楚谆谆打断魏芸慧。
楚谆谆一句不合时宜的宝贝叫的魏芸慧有点唐突，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道：“苹果？”
“对，确实是苹果，那是在1655年，英国发生瘟疫，大学因此停课，在此期间，就读剑桥大学的牛顿人生思想迈向巅峰，他习惯在花园长时间祷告，在树下思考各种问题。”
看着沉默不语的魏芸慧三人，楚谆谆顿了顿。
“他好友斯蒂克利说，他确实是因花园一个掉落的苹果顿悟了万有引力，并引发一系列改变科学界的事件，以致苹果成了万有引力标志，纽约大学教授曼纽对此评价说近代科学是源自牛顿对神的默想，哈哈听听，宝贝！可笑吧！”
楚谆谆语速非常快，说到曼纽的评论时不禁讪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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