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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杨初七从梦里醒来,看到爹娘熟睡尚未醒,遂用杂粮煮了早饭温着,随后束发梳妆,又因今日要去后山面见师父行拜师之礼,于是还细细打扮了一番。
杨初七的父亲曾告诫他,当今天下崩裂诸侯们都有角逐八荒的雄心,一个个正蓄势待发准备打仗,学一技之长无甚大的用处,读书识字亦是无用之功,惟有习武从军,方有出路,日后可在这乱世中占有一席容身之地,就算不能光宗耀祖,也可防止歹人作祟,于战乱中保全性命得以苟活生存下来。
而杨初七本人自幼便极喜拳脚功夫,好武成痴,自然是乐意开怀,雀跃着额手称赞。
此刻他左右无聊,在自思自量之下,不自主的想起了西门小诗。
西门小诗打小在村里便算得上是标准的美人,年岁渐长后更愈发标致了。现俩人已近了婚龄,双方父母虽心照不宣早就认同了这一门亲事,可这女人心似海底针,没法子知晓这西门小诗是什么想法和打算。
细思便极恐,当即杨初七更是烦忧不绝开来,再说邻村有个教书先生吴学正老是纠缠她,西门小诗虽不爱搭理,她的父母也不是太待见,可如今自己要拜师习武,此去少说是三五年多则十几年,还不一定有所成就归来,与那西门小诗久久不能相见,怕是生分起来这吴学正要趁机而入了。
“小王八羔子,你若胆敢侵犯了她,小爷定不饶恕,到时必要修理得你生活不能自理!”想到此处杨初七就怒从中来,突地莫名破口怒骂都吓了自己一跳。
这正是,少年情怀总是春。
他思来想去的心里顿时急了,便当即要往西门小诗家中赶去,三下五除二胡乱的穿上外衣匆匆出门后,在途中却不巧遇上了村里的一群青年泼皮正在欺负个半大少儿郎,只好又停下脚步,想要随机应变,预备若是少儿郎逢危便助其一臂之力。
观那挨揍的少儿郎,满脸污垢便是连眉眼俱看不真切,男女都难以分辨,他的衣衫上脏物与血水混杂,红黑交错好生凄惨,简直是见者垂泪。
此侯那少儿郎给打得满地翻滚,惨叫连连,而过往的行人则都佯装要事在身匆匆来去,视若无睹。此般的境况,只让杨初七看得心里头万分不快。但一想到这领头的泼皮陈玖,自己与之很是相熟,此人在附近素有凶名,便也没敢出声制止,眼下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恰此时,陈玖抬起右脚,要往少儿郎脑袋上踩跺去,眼见少儿郎若真给踩着,便不活了。陈初七虽想观望不前,终究还是心生不忍,无奈救人如救火,于是急忙忙开口喝止道:“陈玖你休要下死手,你这无赖整天惹事生非。再不罢手,我定会告知你的爹娘教你讨一顿好打。”
“嘿呀,这可不是初七弟弟么。他奶奶的你又来凑什么热闹!打抱不平么?小兔崽子!你毛长全了没有?有几口牙够小爷我敲的吗?哈哈哈,赶快给老子滚一边凉快去吧。”那叫做陈玖的泼皮怪笑着连说带骂,脏话不绝如竹筒爆豆似的脱口而出。他刚刚才说完,旁边一帮青年小跟班也跟着哄然起笑。
“休要张狂,你找打!”杨初七性子素来倨傲,自听不得这般脏言崇语,仗着自己练过些拳脚功夫,二话不说就朝着陈玖扑过去,抬手就握拳打去。
陈玖赶紧撤步后退闪过他的这一记重拳,不怒反笑道:“喔,他奶奶的你怕是活腻了!”便使出个弓步冲上前来,右手一把揪住杨初七的头发,左手举拳要打。
说时迟、那时快,杨初七猛地两手齐出,将按在自己头上陈玖的右手紧紧扣住,如倔牛一般低头用半跪的姿势往后急撤。
只听见“咔”一声,陈玖的右手顿时折断,他发出一声声痛呼当场惨叫开来。陈初七看他都伤成这个样,也就作了罢。
而陈玖见杨初七停住手,立刻往后闪身速退数步,额头鼓着青筋寒声怒道:“兄弟们给我弄死他,出了任何事我来扛着!”
这个陈玖平素在乡亲邻里横行霸道惯了,眼下白白吃了这么个大亏,自万分的不服,所以如此般的命令手下人。
泼皮们得令顿时一拥而上,照着杨初七脑门便是手脚齐出拳打脚踢。杨初七虽说练过一点点粗浅的武艺,但毕竟岁数不大功夫还没练到家,慌乱中只好胡乱招架与他们打开来。
俗话说的“双拳难敌四手”此言实属是不假。泼皮人数众多,不一阵,杨初七就给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连鞋子都给丢上了屋顶,披头散发的模样可不凄惨。
正在此刻,一声娇喝传来,“敢尔?哪儿来的泼皮竟是好胆,青天化日下敢欺负人了?”
闻声望去,只见一匹快马自远方而来,马上是位年青的女子,身着白衣劲装,年纪约是双十年华。却见她一揽缰绳,马首高高昂起两蹄飞空就停住了。可是她也没下马,只是又斥道:“今儿个在本女侠眼皮子底下,你们休想作怪给我速速离去,若是走慢了半步,当心姑奶奶我将你们当场尽数打杀!”
“哎哟,我去!哪来的小娘皮,竟连爷爷的事也敢管?这小模样儿还长得挺俊啊!”陈玖闻声转头看去,见是一美貌女子,遂心思急转捂住手腕走上前来,阴阳怪气笑着。
白衣女子打量了陈玖几眼,不禁嫣然而笑激道:“呵呵!你这泼儿手都叫人打断了,倒还不失好色本性,当真是十分难得啊!”
陈玖听了她这嘲讽之言深觉尴尬,顿时相当的愤怒,当即就翻了脸喝道:“小娘皮,看来爷爷今日不先修理你,你反倒不知好歹了!兄弟们给我上!等会这小娘皮人人有份。”
话言未落,众泼皮听得了号令怪嚷怪叫开来,那叫个两眼冒绿光,仿佛这白衣女子是待宰羔羊似的一股脑儿朝她跟前冲去。
就在白衣女子就要给泼皮们围困住时,谁料她却从马上纵身一跃竟三尺来高,轻飘飘便落在泼皮们的身后,手中拿出个用白布包裹着的物件,半尺来长,看样子大约是一柄匕首。
只见她身形瞬间动作,便直如蝴蝶在花丛里戏耍,又像大文豪妙笔画丹青,在人群里仿似起舞,或肘或膝或拳或腿,时不时用手中短刀轻点一两下,眨眼间这些本是年轻力壮的泼皮竟一个个完全都倒在地上哀声惨叫,想来皆是给击中要害穴位所至无疑了。
此一番打斗的场面,直让杨初七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心知自己是遇上了江湖上的好手,顿生结交之意,于是奔到白衣女子跟前,双手抱拳作个揖道:“姑娘身手着实不凡,还仗义敢为人先,不知高姓大名师承何处还请赐教,来日定当回报大恩!”现下他绝地逢生,言语间很是激动,又连连抱拳施礼。
“真好看的男人!唉,可惜岁数不大却如此轻浮,一上来便问人家的姓名。”白衣女子看到杨初七虽鼻青脸肿,可眉宇间却有一股少见的英气,星目剑眉还五官线条标正硬朗,心下虽不悦这人无礼混帐,却是不自主的暗中喜欢,便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登徒子,哪有上来就问姑娘家子姓名的,那又怎不问芳龄几何是否婚配呢?”
“如此甚好甚好!小子正要问好姐姐婚配与否呢。”杨初七不知白衣女子是对他那般调侃,心里头自窃喜已极。
白衣女子给他一张嘴说得脸色通红竟无言以对,心道世间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儿,但偏生长得俊朗,呆头呆脑的模样令她着实心悦,便告知道:“行了行了,别给我丢人了!你给我听好,本女侠名叫秦孝,乃大剑山匕首门弟子,家师正是掌门祁学。你记牢,可不许轻易忘了,姐姐等着你报大恩呐。”
“姑娘的大名,小子断然不敢忘却。”杨初七得知其名,点头如捣蒜,赶紧献殷勤摆客套,甚至于发下了誓言。
忽地他想起祁学这名字倒好生耳熟,细思几番之下才想起原来正是父亲早些日子让他拜的师父。如此看来,她便是那巴蜀十绝之一“白衣胜雪”的秦孝了。
祁学江湖人皆称之为士师。“士者”泛指义气,有道是知为知己者死,为知心朋两肋插刀的人便可称之为士,更高层次的则就是说忠君秦爱国了,如先朝的姜子牙先生穷其毕生一心辅助周天子,这就是国士无双。“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言又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故寻常师大都有不秘之传,由此那门下的后进也难有惊艳之辈,此类为不入流的下师。而祁学这个人,但凡有是无所不传,为人更是义薄云天慷慨豪放,所以江湖人称之为士师,这“侠之大者”的士师之名确是无愧于世。
可惜,只因杨初七此时年岁尚幼并不认得祁学,反而对人尽皆知的秦孝非常熟悉,曾以此为榜样立过座右铭。
至于这秦孝,听江湖传言说乃是秦巨祖之女,本声名不显,但在金牛道一带曾有个采花大盗叫上官空空,此人只要周遭百姓家里但凡有婚事便半夜潜入,用药物使新郎昏睡奸淫新娘子专坏人名节,屡屡作案共达百余起,百姓莫不愤恨誓要扒其骨食其肉,不奈何却毫无办法对策,只因这上官空空武艺登峰造极不说,轻身功夫更是他的一手成名绝技,每每遭遇伏击不敌于人时便翻墙上屋,施展轻功临空度步转眼就逃之夭夭了,所谓可恨至极莫过如此。且说时年那秦孝年方十六岁,任侠之心正是极强的年纪,听了这等事后异常气愤暗暗发誓讨贼,于是与一户经商的人家商讨合计,在成婚之时乔装成新娘代人成亲,而后那天夜里秦孝穿着大红婚衣施行“狸猫换太子”之计潜入婚房,果然,这上官空空在三更后真是来了,当时附近的邻居只听见半夜打斗声不绝于耳,好一阵时间长,次日天明时去看,得见一滩碎肉与衣物错杂放置,这个大阴贼居然已伏诛被就地正法分尸而死,秦孝却毫发无损危襟正坐恍如无恙。事后,周遭百姓拍手称赞,可谓大快人心。由此百姓们遂送其一块巨匾“白衣胜雪秦孝是也”。自从她除去了荆楚这个大害也声名雀,一时风光无两,英名传遍整个了江湖,达官显贵里巷小民皆莫无不晓。而她的哥哥秦巨祖的长子秦师师,更是响负胜名的英雄人物,别无它,贵为荆楚第一武术名家。此人精通十八般兵器,内家外家武技俱是休得周全,内功听闻已然登堂化境,江湖人送他一外号“武圣”可见不凡,并且秦师师精通文事,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正史杂谈莫不熟络,被蜀国老国主奉为巴蜀十绝之首。
杨初七知晓了这秦孝就是大剑山匕首门遣派下来的弟子,心里头万分高兴,当即就自报家门,再作一个揖述道:“秦师姐,小子乃是杨初七,不知秦师姐到临有失远迎,原谅则个!”
秦孝抬头低眉笑了笑略一寻思,似想起了这回事,但并没回礼只是道:“我当还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臭小子!真好怪巧了。”
“嘿嘿!是啊,好巧好巧。”杨初七讪讪发笑,然后摸着脑袋怪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姐,你咋来得这么早,若早知如此我便好去接你了!”
“师姐我平日最不爱待在山上,闷得慌呢!师父也知晓我的心性,便在前几日放我下山来,这不一路游山玩水今日方刚到此地,还是看你上山的日子快到了,才急匆匆赶来。”秦孝下了马顺手牵着走到杨初七身旁,边走边说。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不知师姐用饭没有?小子知道前方不远有间上好的酒家,一道前去畅饮好不好?”杨初七问道。
“先谢过啦,师姐我不饿,先还是去你家看看吧!”秦孝客气的推脱回应道。
杨初七听罢也不多言,看了看还在瘫在地上的陈玖一干人等,据观察他们应该全无性命之忧,便放心领路前行。边走着边打听此去那师门的境况,问道:“听师姐这么一说,师父管得倒是挺严紧,连平日都不肯让你们下山?想来这般的严格,打骂必定少不得吧。”说着他又摸了摸鼻子,满脸呈现出虚慌之色。
“打骂倒是不曾,但言语间有时重了一些,至于对待师兄们是如何那我就难以得知了,师父授艺都是单独的因材施教。”秦孝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心中自是好生鄙视,这么大个人还怕被打,倒真有趣了,她本来想取笑个几句,但始终是碍于脸面没说破。
随后,她目光流转瞅见那躲在墙边瑟瑟发抖的那少儿郎,便又扶起他关切问话:“小家伙你是哪里人,怎么沦落至此呢?”
少儿郎怯怯地瞪了她一眼,捂着心口缓缓站起来,冷声道:“我是本地人叫吴赤,这些个人我迟早要他们好看!”说完转身就跑,也不理秦若楠的呼唤。
“这小家伙性格太过刚烈,不然倒是个可造之材!”秦孝幽幽叹道,而后好半响都没说话,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杨初七默默看完这一切,心生诸多说不出的感触。而后回头往秦孝那瞧去,心知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只觉面上无光,颇为尴尬,便低头干笑着敷衍道:“那极好。”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无非是聊了些儿家常话,行不多时便到了杨初七自家门前。
杨初七他爹娘于家中听着动静,立刻就出门迎接,又见这秦孝生得美便问长问短,一个劲地夸她标致,好是热情。这秦孝也知无不答,在长辈前面很有分寸,周全而不失礼节。陈初七看秦孝深得自己父母的宠爱,自暗中欢喜得紧,毕竟日后要与师中同门相处,断然是越和睦便越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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