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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李三8岁。那天,没有什么本事的父亲毅然决然要出省打工,在得知外面的世界杂乱不堪的时候,母亲坚决反对。
原本家庭还算过得去,至少饿不死,不会衣不遮体,母亲只想好好守在家里,把李三养大,娶个媳妇,过完一生,所以对父亲的决定是坚决不同意。
但父亲不知道是受了谁的鼓动,坚决说有人在福西省介绍工作,可以赚很多钱。赚到钱了回来盖个房子,改善生活,给李三准备娶媳妇。
但母亲打听到,福西省很遥远,况且听说很多人去了都没回来,有的可能已经死在外面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但父亲去意已决。
那一晚,父亲扛着用蛇皮口袋装好的行李,走出了家门。
“等我回来。”头也没回,走了。
母亲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远去的背影,已经干涸的眼泪,顺着眼角又流了出来。默默地,起身回房了。
“爸,不要走啊。”李三跌跌撞撞地追出去,看着父亲远去的方向拼命追着,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追。
奈何他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根本追不上。找不到路了,就坐在地上大哭,哭累了,就睡那了。第二天早上才找到路回家。
“三儿,回来啦。”母亲若无其事的站在门口,看着满脸淤青,步履蹒跚回来的李三。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
“看,脸都摔青了,进来,妈给你敷点草药。”
“妈,我没追到爸爸,我把爸爸弄丢了...呜呜呜...”李三看到母亲,又伤心起来。
“没事,还有妈妈在,有妈妈在。”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又正常了。
“三儿啊,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以后一定要坚强,要善良,这样长大了才能娶到媳妇,给妈生个孙子。”母亲一边给李三敷药,一边轻声地说着。
李三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依靠。坚定的点头,“嗯!”
母亲无奈地笑了笑,继续敷药。
“今天想吃什么好吃的,妈妈给你做。”
“妈,我想吃肉,要瘦肉。”李三眼睛一转,随即说道。
“好,妈今天就给你做炒瘦肉,瘦肉汤,妈这就去买。”
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数了数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分一毛,眼里又红了一下,然后对李三微微一笑。
“在家等我,回来就有好吃的了。”
“妈我去准备柴火,等你回来。”李三吞了吞口水,兴高采烈地去搬柴火了。
临近中午,母亲走了几个小时,终于买回来了一块大大的瘦肉。
李三早已备好柴火,摘好洋葱大蒜,生姜辣椒。
炊烟袅袅,菜香浓郁,饭菜上桌,欢天喜地,李三和母亲有说有笑地享受了从来没吃过那么多瘦肉的一顿饭。
晚上,李三依偎母亲的怀中,甜甜的睡去。母亲看着李三的脸,怜爱地抚摸着,两行泪水再也关不住,无情地涌出。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打着哈欠醒来,摸了摸旁边,母亲没在,肯定是去准备早饭了。
“妈,我饿了,我要吃饭。”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起床,到处找。
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坐在门槛上等。
“可能出去干活了吧。”李三找了根红苕啃起来。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迷迷糊糊地靠在门上睡着了,直到傍晚被蚊子咬醒。
“妈...”突然睁开眼睛喊了一声,还是没回来。
李三饿着肚子到处找东西吃,猛然间看到母亲平时堆衣服的地方空空如也,突然之间醒悟了什么。慌忙去翻开母亲的盒子,身份证什么的都不见了。
李三犹如晴天霹雳,顿时眼泪喷涌。疯野似的夺门而出,站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喊着“妈。”
心如刀绞,万分难过...
第二天,李三还是坐在门口等,饿了就吃红苕,反正还有一堆。
第四天...
第五天...
一个月...
两个月...
8年了,也没等到母亲回来。某一天,听人说好像远走改嫁了。但李三心里已经麻木了,淡忘了。曾经两把杀猪刀深深地捅进了他的心脏,受伤愈合后,变得更加坚强。
李三,闭上眼睛,回忆着往事,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李三,跟老娘过来没。”一声河东狮吼把李三拉回了现实。
“来了二嫂,这就来。”
李三转身就跑,去继续善后。
这一转身,将是这段悲惨过往的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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