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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逐渐已经恢复平静,暂时还不能重建毁灭的村镇,妖魔没有清理,怨气也没有消散,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闲着,德王虽然深居简出,为人特别低调,在灾难时期却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妖月之日过去,剩下的烂摊子还要收拾,莫城主虽然明确表态过,但依旧属于骑墙派,同这些势力周旋的事情还要德王自己来。
冬天过半,烂摊子还在收拾,所以现在的情况其实很糟糕,灾民需要安顿,军队需要花钱,市场的价格动荡,秋天的时候粮食欠收,损失很严重。
全国都闹灾,好容易挺过难关,遭灾的可不止一个省,根本就无力进行支援,本就是国家的灾难时期,黑心的商人还要大发国难财,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更为头疼。
德王当初都没想到会接手这样一个烂摊子,千疮百孔,举步维艰,偏偏还势单力薄,很难和这些地头蛇纠缠,前些天还接到旨意,意思就是让德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让地方上多配合。
说白了就是撒手不管,烂摊子扔给德王收拾了,收拾的好不一定有功,因为这个过程难免要得罪很多人,收拾的不好绝对有过,搞不好还要闹出乱子,不定多少人等着看热闹。
中午用餐,德王吃的很节俭,根本就没心情奢侈,这也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并非是故意给谁看的。
“今天府上有什么事情吗?”心中烦闷,德王随意问了一句心腹。
“回德王,今个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莫城主从外面接来一个人,为了看病的那件事情,听说是有了办法,莫城主正在派人张罗,就是上回您见过那个炼丹师。”心腹小心回道。
“是他。”德王倒是记得。
“莫城主怎么把他记起来了,以前他们还有接触吗?”德王也就随口问问。
“回德王,据属下所知是没有,这小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之前就是在驻军营地里待过,最近这段时间才回来。”心腹回答道。
并未在意,德王就是稍稍还有那么一点兴趣,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关注的。
忽然倒是记起一件事情,完美当面讲过一个有趣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德王还记得,愚公移山,现在想想也挺有深意。
“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本王召见。”随意吩咐一句,德王就是想找个人解闷。
晌午压根没功夫吃饭,完美这会正处于紧张的忙碌当中,贺章和宁运则是在探讨和研究,改进药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也需要时间去调制,不断从失败中积累经验。
不过这会完美必须要暂时搁下手中的事情,德王召见。
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脸也要洗干净,形象必须注意,完美被侍卫带走了,贺章和宁运也不耽误,八字刚有一撇,剩下一那也要等完美回来再研究。
小心行礼,恭敬的等着问话,完美就是有一万个不高兴也要憋在心里,谁敢让这位德王不痛快,命还想不想要了。
“听说你之前在军中待过?”德王随意发问,没那么威严,更像是一种孤独,寂寞的排解方式。
“回德王,当时是学院导师安排的,每天制作一些药剂,炼制一些治疗药粉,战场都没怎么去过。”完美老实回答。
“收获如何?”德王随口再问。
“很难过,每天都看着有人倒下,最想的事情就是早点结束。”完美依旧实话实说。
陷入沉默,德王的心思谁也不知,片刻后才问道:“现在已经结束了,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没有,关于现在和将来的?”
一时不好回答,完美依旧老实说道:“很担忧,为了生活担心,妖月之日虽然结束了,麻烦的事情却没有结束,市场的价格太高。”
“这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如果依你的想法,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德王的语气也带着忧虑。
思索片刻,完美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回德王,如果是依照学生的想法,当然是让那些发国难财的人付出代价,简直该杀。”完美的态度坚决。
“不好杀怎么办?”德王的似乎有意这样问。
“这个嘛……”这个问题完美可被难住了,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恕学生斗胆,这种事情可不敢随便乱说,不过人活在世上也就图个名利,有利自然更在乎名,越是了不起的家族越在乎。”
“可有些人就不同,专门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不知道有多遭人恨,就比如妖魔协会,如果不是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从中捣乱……”
忽然意识到不对,完美赶忙赔罪道:“德王恕罪,学生只是一时气氛,不该说出这些难听的话,但学生还是想说一句,非常人用非常手段,现在还是要以安抚民心为主。”
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德王并未在意完美的失言,反而从中得到一些启发,看来要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的确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恕你无罪,有什么话尽管说,今天就是普通的谈心,本王也想听一听新的想法。”面色和善,德王这是有了兴趣。
“谢德王。”诚惶诚恐,在上位者面前,恭敬谨慎,小心行事总不是错,完美虽然有话想说,但也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德王,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学生不懂,但关于古人的事迹确是知道一些,以前听人讲过。”
“其中就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年遭了大灾,灾民遍野,当时国家赈灾的钱不够,根本无法救治这么多的灾民,后来还是一位负责赈灾的官员出了主意,把赈灾的粮食换成麸糠。”
“另一位官员不解,甚至极力反对,但负责的官员却说,如今正值特殊时期,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现在灾民这么多,买粮食根本不够,只要能够保证不被饿死,人要是饿疯了那也就不是人了。”
“虽然做法很无奈,但事实就是这样,在非常时期,人要是饿疯的时候,易子而食,草根树皮都能拿来充饥,只要不被饿死,麸糠也算是粮食了。”
“后来这件事情还传到朝里,当时朝野震惊,很多人都出言责难,但国王的决定却令人意外,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大加赞赏,因为在那个非常时期,正是这个非常的做法救了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并未多说,完美讲的已经很清楚。
若有所思,德王的心思根本无法揣摩,不过既然之前有话在先,完美只是讲述古人的事情,给这位德王解闷了。
“有意思,本王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还有吗,本王倒是很想听一听,你的故事很有趣。”面露笑容,德王现在就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如果德王有兴趣,学生自然荣幸。”完美可不敢真就当真,态度还要更为恭敬,现在可是非常危险。
小心斟酌,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仔细回忆,可谓是绞尽脑汁,完美终于记起合适的事迹,这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其中最典型的自然就是名利了,谁不想光宗耀祖呢,即使就是花钱买一个虚衔,这也是获得名望和地位的机会,但最佳的方法自然不止是花钱,而是功劳,真正的收买人心,比如开仓赈灾,救民于水火等等,只要抓住机会,这本来就是名利双收,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
就像某神医外出归来,突然赶上城里闹瘟疫,死了不少人,所以这个时候就该果断出手,立刻出来带头,组织人手救人,治好了全城的瘟疫,这何尝就不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之后还得到皇家的褒奖,即使就是一块匾,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如果是皇帝亲手题字呢,简直无价。
虽然可能是虚构的,可真假又如何呢,因为故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去听。
所以完美只是如实讲述一些曾经发生过的,被人虚构的,只要不触及那条线,一个小人物的话谁又会真就怪罪,因为完美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人微言轻,陪德王解闷的,可能听过就忘,也可能会有一点启发,因为这就是历史的轮回。
但德王这次显然是听进去了,因为完美只是说出了事实,古人所总结的智慧,否则完美一个小人物能懂什么,能好好活着都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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