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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吗……”一个死亡的念头从方行的脑海深处涌出,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身体也从未感受到如此沉重而且疲惫,他好想什么事情都不管,就静静地沉睡在这里。
“快往左边躲!”充斥着嗡嗡杂声的耳朵里,一道咆哮声骤然传入,这道声音十分熟悉,蕴含着无比的紧张之情。
“是父亲。”方行精神恍惚,目光在模糊之间看到一柄长刀向着他劈来,他费力的控制着身体,在地上往左一滚。
他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刀,刀刃劈在地上,力道之大直接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刀痕,形成一片空白区,地上的白雪被震起半空,溅在方行身上。
“唰!”赵骅面露狞笑,丝毫没有给方行任何的喘息机会,一道没有劈中,紧接着又一刀劈落。
躲不开了!
方行双眼看着劈来的刀光,眼中的瞳孔缩成针状,在他的脑海中,从前的一幕幕记忆浮现出来。
父亲颓废的画面,母亲伤心垂泪的画面,自己第一次习武的画面,自己第一次拜师的画面……
这些痛苦与快乐的画面交织着,最终定格在他练习枪法的画面之中。
在那个画面里,在方行握枪的那一刻,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时,方行的心脏处,之前消失的那一道道血红色神秘气体骤然出现,向着他的身体四周到处蔓延。
方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身体似乎在发生着神秘的变化。
“咚咚……”
心脏跳动如同大鼓敲动,血液流动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丹田内仅剩的元气在也在翻滚沸腾。
他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中。
方行的目光盯着无法躲开的那一刀,感受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在他的感知下,似乎世间万物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耳朵中父亲方峰原本紧张的话语变得一字一句,四周之前刮起的狂风也如同清风一样平缓下来,那道想要他性命的一刀也变得缓慢的难以想象。
身体之前所受的重伤也仿佛暂时消失了,手中的玄霄枪如同变成了他的身体的一部分。
“咚!咚!”他似乎都听到了兵器的脉搏声,身躯不由自主的运转着功法,狂躁的元气也跟随着独特的线路流动。
刀刃离他越来越近,就在要劈中他时,方行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这是机会。”一道突如其来的念头在他心底涌出,这是他在这独特状态下的强烈直觉。
“赤天!”
方行微微偏头,身体躲过这缓慢的一刀,他随后双手紧握着玄霄枪,施展武技,直直地向前一刺,那早已积蓄的元气瞬间被抽取的一丝不剩,全都随着这一枪爆发而出。
在方行这种独特的状态下看来,这压榨全力一枪的速度也就比他最巅峰时的速度快上几成而已,但在赵骅眼中,这一枪快的不可思议,快的难以想象,快得连他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噗。”
这赤天一枪直接命中赵骅咽喉,将他的脖子硬生生的洞穿。
被长枪刺穿脖子的赵骅面容还是一脸的狰狞之色,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佩刀无力的掉在地上,他双手捂着串着长枪的喉咙,脸上的狰狞之色转化为惊恐,武者强大的生命没有让他立即死亡。
“咕咕……”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发出来的却只有从嘴中流淌着的血液。
方行从赵骅脖子中抽出玄霄枪,顿时鲜血宛如喷泉一般喷射而出,赵骅睁大着双眼,身躯无力的倒在地上。
看着赵骅倒地死亡,方行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轻舒一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那种人枪合一,世间万物的运行都在他眼中变得缓慢的状态也骤然退去。
他突然觉的身体虚弱无比,赵骅临死前在他胸口劈中的一道伤口也传来阵阵疼痛,他都能够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不停往外流。
方行头脑昏沉,眼皮宛如铅块般沉重,他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呼叫着他的名字,并且向他焦急的跑来,他笑了笑,最后意识陷入黑暗。
……
当方行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地址是在一座离流云城一百多里开外的小镇上。
在方行击杀掉赵骅昏迷之后,方峰简单包扎了一下方行身上的伤口,便急忙将他送到最近的医馆。
那道伤口十分恐怖,从方行右胸口劈到左边的肚子上,几乎可以看到里面跳动的内脏,再加上失血过多,医馆的医师看过之后直言道可以准备后事了,但在方峰的哀求下,还是进行了力所能及的医治。
因为担心还有孙家的报复,方峰驾着驴车,拉着裹成木乃伊似的方行继续上路,直到在这座名为沙地的小镇上,方行终于醒来了。
方行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顿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胸口处传来,他没忍住的沉闷一声。
“行儿,你终于醒了!”听到声响的方峰闪电般的冲上前来,语气哽咽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挺不住了,你要知道,你母亲去世之后,你……”
方行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沉稳的老爹也会变得这么罗里吧嗦,虽然身体虚弱无力,被念叨的有些头晕,但还是安静地听完。
“老爹,这里是哪里啊!”他砸了咂有些干燥的嘴唇,问道。
“一座叫做沙地的小镇子,离流云城已经很远了,我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让你在这好好养伤。”方峰一边说着一边给不能动弹的方行喂了些水。
方行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双眼内视身体内部情况。
丹田干涸,刺穿赵骅的那一枪抽空了最后一丝元气,左胸下方断了三根肋骨,但都已经接上了。看到那道最为严重的刀伤时,方行到是心头一愣,被刀劈开的血肉边缘上,一缕缕血红色气体覆盖在上面。
这些神秘的气体在不断加速受伤血肉的愈合生长速度,阻止血液从体内流出。不止是这道刀伤,几乎身体受伤的部位都有这东西存在,只不过数量远没有这么多,导致他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正是这些神秘的东西救了他命。
但这些血红色神秘气体的颜色变淡了不少,远没有方行第一次看见时那么深遂鲜艳。
“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他想起白色的珠子和在他胸口处隐秘的铭文,再加上这些后来突兀出现的血色气体,心底越来越疑惑。
但现在这些东西似乎带给他来的都是一些好处,没有什么坏处,最关键的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驱除掉这东西,只能默默承受。
一想到这里时,方行便感到精神有些疲惫,但他强打起精神,开始修炼起来。
随着他不断运转赤阳功,一小缕元气在他的丹田处慢慢显现而出,元气能够疗伤,也能带给他一种安全感。
五天之后,在方行不断的催促下,父子二人离开了这座小镇,继续踏着官道,向着目标天青城走去。
官道是王朝在城与城之间建立的安全道路,严格受到王朝律法的保护,敢打行走在官道上商旅主意的人,大都已经被王朝派出去的高手轰杀。
行走在官道上也的确安全,除了赵骅那次意外,接下来的路途都很平静。
一个月之后。
方峰依旧驾驭着驴车慢慢悠悠的赶路,方行坐在后边静静地修炼,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突然间他停下了修炼,身体站了起来,双眼目视远方,在他视线内,一座古老庞大的城市轮廓渐渐浮现出来。
天青城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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