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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尸体兄说的真的不是‘鸟’啊。”林白站在一棵足足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巨树树尖极目远眺,嘴里喃喃自语。
这是他入密林后第三天,三天来,林白换了无数次方向,不论前后左右走多久,他看到的都是树,没有花草、没有鸟鸣,更没有这些生物生活过的痕迹。
整个世界只有树、树、树,除了树还是树,哪哪都是树!
为了搞清楚这片密林究竟有多大,林白数着时间每隔一个时辰就选一棵巨树飞至树尖,放眼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绿意直铺向无际。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片看似生机勃勃长满了大小巨树的密林,竟然只长一种树,这竟是由同一种树长出的无边诡林。
发现真相后,林白开始怀疑尸体兄死前给它指引的方向是不是正确,可惜此时就算知道被骗也为时已晚,不论林白怎么走都无法走出密林,就连胖瘦两人组都神秘消失了。
林白虽然不能主动探寻过去的记忆,但他相信过去的自己一定是个极能忍的人,他脑海中的信息没了‘关键字’引导,碰撞得越来越厉害。这种发自灵魂的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可他觉得这种疼痛自己能忍受,最多让他变得易怒一点,暴躁一点。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由寂静生出的孤独在他心底慢慢养出了恐惧,渐渐的他再无法冷静前行,一种绝望的情绪笼住了他。
“没有鸟类,没有植物,为什么我想起的偏偏是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在这里?”
“人呢?人都哪去了,来个人吧,来个人……”
黑暗降临,整片密林不断回响着林白痛苦的呐喊声,如孤狼悲鸣。
林白闭目在离树尖最近的枝桠上坐了一夜,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降下时,林白睁开了眼睛,正巧看到那缕阳光透过绿叶洒落在他鼻尖。
阳光在枝桠间撑起一片光幕,光幕中有耀眼的光点在飞舞,林白像受到蛊惑一般伸手去抓那些光点,光点却似调皮的孩子躲开了林白的手,就这样林白和光点们玩起了你追我躲的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光点慢慢的试探着靠近林白的手,发现林白没有异动光点缓缓飘落到他手心。
林白轻轻抬手,将手放到与眼睛同一水平的高度,他的眼睛非常清澈似一汪清泉,清澈见底,他听到自己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林白’怎么样,树林的林,白纸的白,你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你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行走于天地之间。”
微风轻起,林白的眼睛像被风吹乱的湖水生起层层涟漪,涟漪中心星星点点慢慢凝结成雾,朦朦胧胧。光点在林白的手心轻轻摇摆,仿佛倘佯在湖水中的小船般,慢慢地慢慢地光点在林白的牵引下开始向光幕边缘靠近。
林白的手托着光点一点点脱离光幕,光点似乎察觉到危险开始本能的抗拒。
“你的名字,林白。”
“回应我吧,回应我……”
林白眼中的雾越来越浓,光点开始绕着雾转圈,似新奇似忐忑如同无知的稚儿面对未知的玩具,光点转圈的速度慢慢加快,而林白的手眼看就要全部脱离光幕,此刻光点的抗拒却突然增强,整个光幕开始闪烁。
“你的名字,林白,回应我……”
林白没有在意光幕,只一心牵引光点,他对这个光点有种天然的亲近,在看到光点的一霎那他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仿佛这个光点本来就该是他的才对。
得到它,得到它我才能圆满。
“林白。”
“林白。”
一声声发自灵魂的呼唤,终于光点转圈的速度开始慢下来。
林白心底的喜悦差点就要溢出来,他轻轻的一点一点将手从光幕中抽了出来,光点脱离光幕有些茫然的飘到空中。
“林白,从现在开始,你是自由的。”
“……嗯?”虽然模模糊糊,但林白确信自己听到了光点的回应。
“林白,你是自由的。”
林白又重复了一遍,光点顺着林白的气息慢慢落在他鼻尖,喜悦的情绪自鼻尖一下蔓延到林白全身,林白忍不住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他是自由的,他是自由的!
那些因未知、孤独、恐惧而滋生的绝望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我是自由的。”
听到声音林白睁开双眼,眼中有震惊、诧异还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不待林白再说什么,光点林白轻轻飘向林白双眉之间,眨眼就溶入其中。
“我明明已经给你自由,为什么……”
“有你,才有自由。”
来自灵魂的回应让林白瞬间热泪盈眶,恨不得再大吼三声,想到此处寂静,最后林白只放任澎湃的五感直扩远方,百里、二百里……
“不抓他吗?”
阴狠的音调带着一点点熟悉,林白心神一动外放的五感全部集中到一处。
矮胖点了点手里的鹅暖石,看着虚空眼露贪婪,“看他一脸清闲的样子肯定不是桃源界的人,我们的投放名单里也没有他,那他九成九是那边的人,这些天回收的样品都是垃圾,没有一个数据更新,只要抓到他,抓到他我们不仅能得到新数据一定一定还能有大突破!”矮胖语速越说越快神情也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右手伸向虚空一抓,脸上尽是势在必得。
“呵。”
清瘦黑袍人这一声轻脆悠扬,与之前的低沉嘶哑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显然她的马甲掩得不够严实。
没有得到意料回复矮胖的神色立刻不好,他转头看向身后,神色阴鸷。
清瘦黑袍人斜靠在一棵足有五人合抱的大树边,勾唇冷冷看着矮胖发疯,见他看来冷笑道:“你胃口很大,也不怕噎着。”
“嘿嘿,大人,我劝你最好别再激怒我。”
“激怒你又如何?你敢杀我?”
“杀你?哈哈,我怎么舍得!”
矮胖咬着牙硬挤出来最后两个字,此时的他就是一头苦苦压抑心中凶念的困兽,只要看到希望就会咬住猎物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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