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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必振很欣赏高浩这个小伙。他总是在那九个躲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家伙面前称赞高浩的踏实认真,“似高浩这样的认真,我敢担保,以后但凡有我孙必振的一碗饭吃,就必然有高浩的一碗!”如果高浩在场,他则会不吝赞美地更委婉些,“贤哉,浩也!”就是如此。他和高浩成了死党,高浩佩服他,他欣赏高浩,就这么单纯。可孙必振迟迟没有找到最后两个孩子,这成了他的罩门:只要提及这两人,孙必振必然低头自省。他小学的六年里没有用心念书也是为了此事,他常在课堂上思考这两人的去向,无心听讲,尽管他门门功课都考九十九分。
在这愚蠢的自省之中,孙必振升入了镇里的初中,高浩与他同班。并非孙必振用什么凡人不解的方法安排了分班一事,而是他与高浩的成绩都好的出奇,被分配至了同一个所谓尖子班,仅此而已。倘若深究孙必振做了些什么,他也只是在某人的办公桌上放了某些某人不能拒绝的东西以及一张字条,“行个方便”,上面这么写着,还附注了一些没有必要提及的信息;而这不能算是凡人不解的方法,毕竟这方法是凡人发明的,当时正盛罢了。
“谢谢你,”于是高浩这么对孙必振说,当时他们正在搬开学时需发的新书,高浩抱着一摞几何,走在抱着一摞语文的孙必振身后;他尽力走的比孙必振稍快,在经过孙必振之时,小声说出这些话,“无以为报。”语毕,他努力持续着那略快的速度,不回头的甩开孙必振。事实是,孙必振走路很快,故意走的比他快是相当费力的。
这事证明,“君子之交淡若水”是不全面的,因为这两人都不配被称为君子。
当天下午,当高浩背着那些散发油墨气味的书本回到单元门口,他望到的是,孙必振正骑在广场上的一个鞍马上,远远地,向他招手。孙必振在鞍马上人立起来,不过“人立”这词汇无法生动的描绘他当时的姿态;更形象的解释是,他身下的鞍马人立起来,而他在招手,好像《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中的拿某人。高浩将书包丢在门口,走向鞍马。
“我不知道你是咋做到的,但我直到凭我那英语成绩上不了这班儿。”
孙必振于是笑了,“那不是证明凭你的语数成绩能够上这班吗?”他说的不错,高浩的成绩极好,前提是除去英语这一短板。
高浩任然皱眉说道:“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好。”
孙必振于是笑意全无,“哪里不好?”说着,那原本精精神神的鞍马,颓废了,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觉得你帮我进入了这个班儿,原本比我成绩好的人便被挤出去了,这……总之不是很好!”
孙必振于是又笑了,“这么说你在乎的不是我的方法,而是结果,我说的对不对?”
“……可以这么讲。”
“你数了没?”
“数什么?”
“别的班是多少人?”
高浩是相当聪明的,他立马醒悟过来,“你连这都考虑到了?”
孙必振脸上浮现出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笑容。人们不会理解这两个学生的三观,但倘若结果可以接受,他们也会欣然选择不择手段、不讲原则;这么看来,欣然采纳方法与斤斤计较结果,这二者,哪种更高尚?想必孙必振知道答案。
除过一些细枝末节的趣事,孙必振的中学生活似乎与常人无异,除了帮助高浩搞好英语外,他也没做什么其它有意义的事。除了一件事。
孙必振高中的班主任是物理老师,秃,姓高,故被学生称为高僧。
高僧非常幽默,常在课堂上讲些滑稽的、寓教于乐的东西,所以很受学生的喜爱。孙必振是个纨绔的家伙,却也还记得他讲的一节物理课。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讲经典力学发展。
同学们知不知道我要讲的第一个人是谁啊?对,课本上有,亚里士多德。这个家伙说世界的中心是地球,后来有个叫托勒密的家伙发展了他的学说,计算了以地球为中心的各行星轨道,计算相当精确,他将天空划分为九个部分,什么火星天、木星天、太阳天,最关键的是,他在最高的‘天’那里给上帝留了位置,叫做‘上帝天’。教皇一听乐坏了啊!立马服为确论,这就是地心说。
后来,有个叫哥白尼的人,他爱好天文,多年的观测使他意识到地球绝非世界的中心,太阳才是。但哥白尼这个家伙心眼多啊,他怕教会迫害他,就迟迟不发表自己的理论,他的学说到他死后才被广泛传播,这就是日心说。
提到哥白尼就不得不提他的fans布鲁诺。布鲁诺坚信日心说,他公然反对教会宣传的地心说;教会是啥啊?能让他欺负了?教会当即逮捕了他,并给他出了一道选择题——所以我们今天做选择题就是为了纪念布鲁诺——题目如下:
问:世界的中心是
A、地球 B、太阳
布鲁诺,伟大的真理先驱啊,他想:
‘大丈夫,宁折不屈!’
于是他毅然选择了B项,而教会活活烧死了他以儆效尤。
哥白尼还有一个fans叫伽利略,伽利略何许人也?比萨斜塔上扔铁球的男人啊!教会一听伽利略也支持日心说可犯了难,毕竟人家影响力大啊,杀鸡给猴看可以,杀猴给猴看,猴能同意吗?伽利略杀不得!于是,教会给伽利略出了一道填空题——所以我们今天做填空题就是为了纪念伽利略——题目如下:
我( )承认地球才是世界之中心,而非太阳。
伽利略,伟大的真理之盾啊,他想:
‘大丈夫,能伸能屈!’
于是他填上了自己的名字,被教会关了起来,可他依旧坚持做学问,留名青史。
最后,有一个叫开普勒的年青人冒了出来;开普勒不是很有名,但他有一个了不得的老师——就像你们有我一样——第谷。第谷何许人也?丹麦皇室御用大科学家第谷啊!第谷花了一辈子观测天空中的行星,获得了巨量的数据,但他也有一个短板:数学太差。无论收集多少数据,他总觉得不够用,就仿佛天空给他出了一道主观题——所以我们今天做主观题就是为了纪念第谷——题目如下:
现给出第谷收集的数据若干,请推导出三条足以名留青史的定律。
第谷,伟大的开普勒的老师啊,他想:
‘爱谁谁,老子算不出来!’
于是,第谷收了开普勒这个极具数学天赋的学徒,开普勒读了读天空出的主观题,他想:
‘老子的时代来了!’
于是,开普勒推导出了开普勒三大定律,这也是如今我们做主观题常用的三定率……”
高僧的确得到了孙必振的尊重,于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当高僧走出教室,走向办公室时,他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他认出那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孙必振,便微笑着,一边往门里走,一边说道:“必振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必振脸上浮现出严肃认真的笑容,文字难以描述那种笑容,只好用“严肃认真”强行形容。
“老师,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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