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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丫头,这个人不能用!”一个中气进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李飞苏转头朝声音来处望去,竟觉得屋内突然一暗,一副门板一样的身躯跨进厅来,带起了一股扑面的风。
“好大的块头!真是气势不凡,这人在战场上必是一员虎将!”
李飞苏的第一印象。他如今已是先天高手,这点阵势自然不在话下。
再往上看,高颧骨、塌脸颊、鹰勾鼻、嘴角下弯,一双三角眼,眼神阴鸷,幽光四射,一对眉毛由额中向外往下撇,竟是少见的倒掉眉,完全破坏了先前的好印象。
“这人不只对我有敌意,对姚姑娘似乎也不友好。”
姚木兰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叔叔,为什么?”
“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敢说的人怎能信任?出了事谁负责!?”
“我们这不是还在谈吗?”
“总之,来历不明的人不能收!况且,不知根底的人历来都需要担保,这可是镖行的规矩。你看着办吧!”
丢下这句话,巨汉自顾自走了。
“抱歉!”姚木兰无奈又无力地朝李飞苏歪了歪头。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公子能否坦诚相告?”
“……好吧,不过你得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
李飞苏想了想,家里只剩两个女人,一家个老实本分,并无仇家,相信没有人会特意跑到西冲村去为难母亲和草儿。
李飞苏告诉了姚木兰想要的信息,然后朝旁边的桌面上一按,一个手印清晰出现在上面,入木三分是。
姚木兰动容。这张桌子可是紫檀做的,坚硬非常。
“想不到李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次的镖还要多多仰杖李公子了!至于担保,我自己来担保!”
李飞苏微怔,心里涌起一股感动。
“如此多谢姚镖头了!”
“是我要拜托李公子才是!那么就这么说好了,烦请公子在为份相约上签个字,三天后出发。公子住哪里!如果尚无住处,就委屈您在镖局住几日如何?”
“这样最好不过。”
李飞苏签了字,按了手印。
“那好,小桃!把东厢单独收拾一间出来给李公子住。”
李飞苏跟着婢女小桃往东厢而去。远远地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一个十分熟悉。待小桃把他领到房间时,就看到对面西厢门口两拨人正在对峙。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就是饭店里那个黄脸汉子。此刻他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汉子,斜睨着眼轻蔑道:“
“耿脖子,你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份心!姚当家是你能惦记的!?人家和王兄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当年姚老当家和王二当家早就定下了娃娃亲,迟早是一家人。你最好放聪明点,多巴结点王兄弟,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被称作耿脖子的青年拳头紧握,双目似要喷火,脖子上青筋鼓起,一突一突像是马上就要爆开一般。
“曹二赖子,放……放你妈的狗屁!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老镖头尸骨未寒,你就吃里爬外!你……你会遭报应的!”
李飞苏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时,李飞苏就被姚木兰叫醒了。其实说叫起来不大合适,姚木兰尚未接近他房间时他就已经发觉了。
“公子,对不住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了。没有提前告知公子,请见谅!”
“无妨。”
镖车是早就准备妥当的,只等一声令下,就可出发。院子里站满了人,分成两拔,一拔立于被姚木兰称作王叔叔的巨汉身后,这拔人数占多数,此刻脸上都不大好看。巨汉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面皮白净的青年,面上尤其不耐烦。另一拔人立于一白须老汉和耿脖子身后,都面无表情。老汉五十来岁,五短身材,所有人里数他最年长。此时他面沉似水,叼着根尺许长的烟杆吧嗒吧嗒吸着。还有一拔六七个站在最后面,懒懒散散不成队,想是新招的临时工。合一起总共三十来人。
“为何突然改变行期?”
“是啊,为什么?”
姚木兰往巨汉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知道兴隆钱庄是我们最大的主顾,这也是我们今年最大的镖。往年爹在时,江湖上的朋友都赏几分薄面。如今他老人家仙逝,今年世道又不太平,所以小心使得万年船,不仅行期变了,路线也要变,这次我们走另外一条道,为此,我特意请了林伯重新出山。这条道林伯非常熟悉,这也是林伯的意思。”
一时没人说话了。这白须老汉威望甚高,他从嘴里拔出烟杆,朝鞋底磕了磕,朗声说道:“姚丫头考虑得对,就这么办吧。”
巨汉身旁的白面青年此时却开口道:“如此仓促行事,出了问题谁负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姚木兰接口道:“自然是我负责!不过大家聚在一起讨口饭吃,自然人人都有责任护好镖,出了问题,谁的脸上都无光彩,是吧?好了,出发!”
一众人马趁着天黑出了华康镇。镖银装了三辆马车,外加一辆装了必要的生活用具和应急武器,队伍拉得有点长。许是情况特殊,前半日多数人沉默寡言,气氛有点压抑。李飞苏生平头一遭走镖,心情倒不坏。
直到正午时分,镖队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开始埋锅造饭,气氛这才活跃起来。这一路上,虽没有名山大川,长河落日,却尽有小桥流水,古道西风,别有一番兴味。李飞苏直叹没有早点出来见识,浪费诸多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沿途经过几多村庄,田地,所见尽是老弱妇孺,不少田地荒芜,鲜少看到青壮年男子,有的竟是耄耋老妪、垂髫童子在拔草锄地。仅管如此,还不时碰到有人向这些孱弱之人征粮征税。看到这些,想到至今出征未回的父亲,李飞苏又不免黯然神伤。他多希望自己能帮到他们,可是无能为力,甚至无从着手。为什么要打战呢?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后来好多年。
“唉,真是造孽!”
一直沉默无语的林伯感叹道。他看出了李飞苏心有戚戚,安慰道:
“心里不好受吧?一看小哥就是个心善之人,懂得怜贫惜弱。这年头,能对老百姓的苦感同身受的年轻人太少了。人说乱世人命贱如狗,诚然不错。可我老汉活了这把年纪,不打战的太平年月也经历过,也没见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到哪里去,照样奔波劳碌,难解温饱。以前有位读书人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是说透了世道,看透了人情。我看小哥生得不凡,日后若有机会为百姓做点事的话,记得千万多尽一份心!”
“谢林伯看重,若真有那么一天,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李飞苏郑重答道,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立誓。
当天夜里,李飞苏躺在临时搭成的简易帐篷里,手枕着脑袋静静出神。不知是兴奋劲还没过,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一直睡不着,于是干脆坐起来修炼。三更时分,他清晰地感知到一人悄悄起夜向远处走去,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拉下裤子大解,手上却悄悄拿起一块**岩在大石上画了一个粗粗的箭头,眼睛时不时偷瞄守夜的两人,分外警惕。片刻后悠哉悠哉回了帐篷。是曹二赖子。李飞苏心里一动,白天他就发现了此人的异常,总是落在最后,现在看来,怕是别有用心。
三天后,夕阳尽染的山坡上,李飞苏悠悠吹起了离魂箫。箫声苍凉悠远。他的思绪仿佛飞到了天边。晚风如情人的玉手,轻拂着他的鬓丝和脸颊,似乎在和他轻轻倾诉。一抹长长的剪影投射在他身后,衣袂飘飘。远处一众人看着这幅图画,都有些发愣。
“真好听。”不知何时,姚木兰来到了他身后。
“雕虫小技,姚镖头见笑了。”
“这是雕虫小技!?听了公子的箫曲,我的心情都舒解了好多。我倒想多听听公子的‘小技’呢。”
“姚镖头有心事?”
“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公子很值得信任。不知公子可愿听我聒噪?”
“谢镖头的信任,愿闻其详。”
“想必公子也看到子,镖局内并非人人都是一条心。我年轻识浅,又是女儿身,真不知以后如何才好?”
“难为你了,一个女儿家要在一堆汉子中打滚。”
“现在镖局中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王二叔,一派支持我。王二叔是镖局的老人,当年他和我爹、林伯三人一起创办了平安镖局。这二年林伯年纪大了,基本处于半退隐状态。现在我爹去了,王二叔可以说一家独大,大部分人都站在他那一边,支持我的没有几个。其实我并不想做这个当家的,只是这是爹临终前的遗愿。如今爹爹刚去没几天,做女儿的怎可违拗!?况且我也不忿他们的行事手段,不仅毫不顾念爹的情分,还造谣中伤我,说我……不守妇道!真真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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