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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里,一个用尖木桩围成栅栏的简陋小屋,一张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的木床在那“咯吱,咯吱”的低泣着,点点烛光摇摆不定,撒了方寸地方。这个木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感觉是种奢侈。东西两面墙上打有小孔,用来取光。屋顶也有些破烂,一眼就可以看到美丽的夜空。
屋里被切割成三个部分。左边部分只有一张木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中间部分则比较宽敞,它的墙面上挂着几张兽皮,堂下还有一张瘸腿的木桌和两张小板凳,这就是大堂里的全部家当了;右边部分除了木床之外,还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木桌,木桌上面摆放着一面铜镜,整个房间飘逸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木屋矗立在离村子较为偏远的山脚下,房子的四周是用一根根尖锐的木桩围成的栅栏,深山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叫吼,让人好似置身在原始丛林之中。
突然,外边的栅栏被人给打开了,隐隐的还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瞳儿,你爹他受伤了,快开门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小屋的宁静,只听到屋里乒铃乓啷的一阵声响,房门打开了。
磨盘大的圆月毫不吝啬的把月光洒在这个开门的少女身上,那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高挺的琼鼻,精致的小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少女诱人的红唇微微张开,让明月都不敢直视她的脸,它只能躲在乌云后面害羞的把月光洒在一旁。
“李叔叔,快进来!我爹这是怎么了?今早儿还好好的。”夜瞳打开房门,让李铁背着昏迷的夜虎走进屋里。
“今儿个我们大伙去猎兽,猎到几头野猪,几只貂还有一些山鸡啥的,可以说是收获不少。刚准备回来,谁知道山里突然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太清。就在我们要走出山脉的时候,一只熊瞎子突然从我们的身旁窜了出来,我们被它打个措手不及,阿牛,大壮他们都受伤了,熊瞎子却还是紧追着我们不放,这样下去,谁都活不成。为了让我们脱困,你爹他引走了熊瞎子,我害怕他发生什么事,和阿牛大壮他们把猎物送出山脉以后就沿着他留下的足迹去找他,谁知道还没走上多远,我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小山沟里 ,出气多进气少的,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李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把夜虎放在木床上。
“怎么会这样?”看着奄奄一息的夜虎,夜瞳背过身去,在一旁悄悄的抹着眼泪。
李铁看着哭泣的夜瞳,他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在一旁沉默着。
远处一簇簇火光朝着木屋走来,一个较为丰满的妇人走上前来,一把把夜瞳给搂在怀里,她轻抚着夜瞳的脑袋说道:“瞳儿,你爹他没事的,不要太伤心了,还有李婶在呢。”
闻言,夜瞳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她把头埋进李婶的胸口,大声的哭了出来。
“李婶,呜呜呜。”
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扶着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慢慢的走来,那老头走上两步就要停一停,喘一口大气,花了好大半天,他才走到大伙中间。
老头先去屋里看了一眼夜虎,他把一颗药丸一样的东西给夜虎服下,然后示意大伙来到院子里。
老头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他清了清公鸭似的嗓子说道:“大家静一静,这次多亏了阿虎,要不是他引走了熊瞎子,阿牛大壮他们可走不出山脉!更别说把猎物给带回来了。人呐,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本。所以,我决定:今天的收获给夜家留下一半!”
老头的威望很高,若在平时没人会反对,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闻言,王婶有些不满,她小声的嘟囔道:“村长,阿虎救了阿牛大壮他们,按理来说多分点也没什么,可是留下一半这也太多了吧,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啦,接下来想要打到猎物可就越来越难了啊。”说着,她转身向夜瞳说道:“瞳儿,我知道这么说有些过分,不过你也知道这种情况,可不是王婶故意刁难你。”
王婶的话语一出,顿时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他们为此争论着,一个个“高谈阔论”,说得不亦乐乎。
看着乡亲们在那吵着嚷着的争论不休,夜瞳突然觉得有些反感。当初夜虎每次打到猎物,他只给自己家里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拿到村子里分给乡亲们,那时候的乡亲们多热情。现在夜虎还没走呢,乡亲们就像变个脸似的,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一点人情味。让她为父亲感到心痛,感到不值。
村民们一个个吵得唾沫横飞,根本没把老村长放在眼里,让老村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把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开口吼道:“好了!都别争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村长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但是却别有一番威势。
“瞳儿,你爹的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赶明儿我找点药草来给他服下就没事了。大伙都离开吧,在这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子。”说着,老村长杵着拐杖,自个儿走远了。
看着村民们走远,夜瞳重重的松了口气,她小跑进屋里,不到一会儿,屋子里隐隐传来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哭泣声。
夜虎死了。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李铁,阿牛,大壮他们帮忙夜瞳处理着夜虎的后事,等忙完丧事,那已经是七天以后了。
当天傍晚。
大雾弥漫着整个山脚,今天的夜格外宁静,没有了平常的兽吼声,静的有些可怕。
山脉深处,一个光秃秃的崖顶,这里没有大雾弥漫,只有一个大大的月亮,它好像直接挂在崖顶一般。
崖顶的四周围着一圈又一圈的野兽,它们正在慢慢的靠近,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正当野兽占满崖顶,雷霆突兀的降临了,山崖在刹那变成一片雷海,方圆十数里的野兽都在雷霆中尽数死去,正在这时,夜空中出现一抹亮光随着雷霆落了下来,随即淹没在雷霆之中。
山脚下。
山脉深处突然传来阵阵的雷鸣声,成片成片的雷光让人心颤,让人恐惧。山脉中的野兽也在成群的嘶吼着,咆哮着,夜瞳吓得不轻,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像只鹌鹑一样,久久不能入眠。
离雷霆过去已经是第三天,崖顶上,夜易慢慢的睁开双眼,他感觉浑身上下疼得要命,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我靠!掉下山崖都不死,老子真他妈命大!啧啧啧,我的头,真疼!不会摔成脑震荡了吧。你妹的,不就和别人去旅个游嘛,说什么取景,非得在山崖边拍照,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把我给挤了一下,让我一脚踏空掉下了悬崖,妈的!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夜易躺着地上发狠,越想越是生气。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四周的环境惊得他目瞪口呆,好大半天都合不拢嘴。
原本光秃秃的崖顶变得像牛犁过一样,翻了一番。到处都是些烧焦的骸骨和坑坑洼洼的地面,连崖顶都有些焦了。
他看了看自身,不由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拿走我的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连条内裤也不留给我,千万别让老子逮着你,要不然你死定了。”
夜易在林中找到些藤蔓,他把藤蔓围在腰间,挡住自家昂首挺胸的二弟,然后他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看着头顶上的烈日,夜易的心里有些烦躁。他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鬼森林。
“这森林真他妈的邪乎,没有毒蛇,也没有老虎啊狼啊之类的,甚至连只蚊子都没有,这是什么破森林!”
夜易东走西窜,终于让他走出了山脉。
走出森林,夜易看到远处山脚下有一间木屋,他顿时有些热泪盈眶,终于可以见到活人了,这样他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
夜易加快脚步,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山脚下。
看着眼前的木屋,夜易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朝着木屋大声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吱~”的一声,房门打开了。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出来,月光下,她面罩荧光,一双大眼犹如星辰般瑰丽、深邃。
少女把双手负在身后,她微微低着螓首,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夜易走了过来。
少女的三寸金莲好像走在夜易的心里,让他一下就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大半天,夜易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上苍怎能这般不公,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这是何等的偏爱啊。”
见少女来到身前,夜易连忙弯腰作辑道:“姑娘这厢有礼了,小生此番是为寻路而来,敢问姑娘这里是何处?可有出去的道路?”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根本不是现代的服饰,夜易下意识的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文人书生们说着文绉绉的话语,免得唐突了佳人。只是他学得不伦不类,加上他一身野人打扮,使得他分外的滑稽。
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夜瞳的眼神有些古怪,就好像看傻子一般。夜瞳把目光往下一扫,顿时她的脸上爬上一抹嫣红,羞得她急忙抬起头来。夜瞳恶狠狠的瞪了夜易一眼,在心里暗骂道:“这是哪来的野人,怎能这般不知羞耻!”不过机会难得,趁着夜易弯腰作辑,她悄悄的从身后掏出一根木棍朝着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梆~”
夜晚突然安静了。
夜瞳愣住了,夜易也愣住了,他们大眼瞪着小眼,好似时光在刹那停顿了。
“你~”夜易吃痛,他抬起头来想讨个说法。
还不等夜易直起身来,夜瞳就先恼羞成怒的跳了起来,她直接抡起木棍朝着夜易的脑袋敲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把夜易给敲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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