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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决定辍学,因为即使考上大学学费从哪里来呢?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如果都考上大学又从哪里来学费呢?他高中学费杂费都是全额免除的,但是书费、吃饭总要花钱的。何况大学听说很费钱的学费动不动就几千块一学期,吃饭住宿更是要花钱。最后他毅然决定退学。难道非得参加高考才能考大学么?难道非得和景儿一起考大学才能陪伴她么?他在自己心里做了否定。
石小松和谁也没有说自己的决定,只是被开除的一周后他来到学校先找到了自己的班主任杜丽影老师并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承诺自己以后还会继续好好学习。
之后便去原来的高一四班门口等待龙景儿下课。龙景儿下课后被石小松从班级后门叫了出来,看着还是比自己高半头的龙景儿在关切的看着自己石小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14年,他把她当妹妹,她把他当弟弟。不是亲人,胜过亲人。两人沉默着走到了校门口的操场边,“你再等几天,我爸正联系你转学的事情呢,而且我们可以和欧阳藏锋和王斌说说啊,他们家里父母好像都是我们市当官的没准能帮上你呢”,龙景儿说道。
“他们两个压力也挺大的,王斌的养父母给他生了个弟弟,藏锋养父母给他生了妹妹。哎他们俩离开的时候也都记事了,虽不再是孤儿难道就一定过得比我幸福?”石小松回答着龙景儿,又似乎在问自己。
龙景儿乌黑泛着泪光的大眼睛眨了眨道:“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孤儿吗?爸爸、欧阳藏锋、王斌还有弟弟妹妹们都是你的亲人啊”。
石小松眼睛也湿润了,一股酸涩涌上鼻尖。但其目光坚定没有让泪水滑落道:“和你们在一起我从没有过孤独的感觉,也不认为自己是孤儿。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
你不是说要考首都师范大学将来还要当老师教育像弟弟妹妹们那些孩子们知识么,我相信你。以后你上大学的费用哥包了”“你胡说什么?我们不是说过一起考大学的么,你不是还要考国防大学当兵保家卫国的?你不想读书了么?”龙景儿激动的问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读书,不一定非得去读大学才叫读书,你看咱们的校长听说他根本就没读过大学不也是当上了校长?曾经的理想我不会放弃,因为你们我更不会放弃,你尽管好好学习就是了,在学海之路我不会被你落下”。
其实还真不是石小松一时感慨而吹牛比,他从来课堂以外没学过习没写过作业,课堂上他能在语文课上一边听老师白话文言文一边做英语阅读理解一边解代数题。高一还没读完已经自己课上把高中课程自学完毕了,每次考试一个半小时的卷子半小时就搞定还能杀进年级前十名。为什么呢?因为龙景儿每次成绩都保持在年级前五名。
“现在没有文凭没有学历能找到什么工作?去做服务员么?你这么小能干什么?”龙景儿生气的说道。“我比你大两岁,身份证都有了,找份工作应该不难,你就安心学习考大学吧。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孤儿院里,男孩子终究是要出去闯荡的。
临别时送你个礼物吧,这个丑陋的石头从我出生一直就带着,它看起来丑陋却总能给我安心温润的感觉”。石小松知道这是离别的时刻,看着眼里含泪的龙景儿自己鼻子一酸居然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花落在了手里拿的黑色石头上。
黑色的石头在他眼泪的浸润下表面泛起一丝淡淡的黑光,只是他俩都没有注意到。石小松抓住龙景儿的手激动地把石头放进她的手里道:“替我保管好它,回去上课吧”,说完毅然转身离开学校,龙景儿呆呆的看着石小松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一滴泪水落在了手里的石头上,石头又泛起淡淡的黑光。这一年她14岁,他16岁。卓卓芳华,情不知所起。
离开那天夜里,欧阳藏锋王斌和龙景儿来到火车站为他送行。欧阳藏锋和王斌就读于松江一中,龙景儿读松江十八中。他们特意赶到车站,因为前一天龙景儿看到了石小松买的去省城常春的火车票才告诉石小松两个好兄弟这事情,所以他们逃过晚自习提前赶到了车站看见准备不辞而别的石小松。
看见他只身一人拉着个行李箱背着上学时用的书包,别无其他。石小松也看到了他们三个,本想偷偷溜进候车室。“你站住,连告别的话都不说声么?”欧阳藏锋激动地喊道。
四个从小最好的兄弟姐妹,虽然欧阳藏锋和王斌相继离开孤儿院但感情也没有消退。“你們好好学习,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现在我辍学了就景儿自己一个人在十八中,你們俩又都在一中我放心不下。你们的养父好像官位不小,可能的话多帮帮咱们孤儿院的弟弟妹妹。好好学习待你们都考上大学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大餐”。
“我们也不劝你了,自己在外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可以给我们写信或者打电话。景儿妹妹我已经跟我爸沟通帮助她转学来一中,一中作为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相信更有利于她考大学。也方便王斌我们两个照顾她你就放心吧”欧阳藏锋说道。
“兄弟保重”,王斌郑重的说道,王斌属于憨厚内向型的。当看向龙景儿的时候只见她两眼泛着泪花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石小松心里极为难受,只道:“好好学习”转身就要进入检票口。
才走两步就发现自己被人搂住,后背还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碰到给他以平时熟悉的感觉。回头惊讶的发现龙景儿双眼留着泪水从后拥抱着他,而碰他后背的正是他送给龙景儿的黑色石头坠饰,此时它已被龙景儿戴在了脖颈上。
石小松转过身复杂的看着龙景儿,也给了她一个绅士的拥抱,这时欧阳藏锋和王斌也上前一步一人怼了石小松一拳后都给他一个拥抱。四人最后都没有言语石小松毅然转身在三人注视下进入检票口进入候车室最后上车开赴常春。
松江离省城常春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半夜的时候到了省城,他出了站台直接又到候车大厅内对付了半宿等到天亮离开了火车站。
走出车站就看到了115路公交车,终点是大学城。石小松毫无目的鬼使神差的就上了115路公交车,车费1.5元钱开了将近1个小时终于到了终点常春农业大学,这周边师范大学、公安大学、外国语大学、艺术学院、建工学院等等都在这一片985、211的都有。
也许是自己突然辍学的原因吧,毕竟现在只要高中能读完读大学即使不能一本二本但是读个专科那也是大学啊,而且从近年来看只要你参加高考想上大学基本上都能上,这几年大学生比农民工还他妈多,都泛滥了。
或许潜意识里知道这辈子也许与所谓的大学无缘吧,所以当在车站附近看见115路终点是大学城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上了115路公交车。
这大学城之所以叫大学城因为基本全省一多半以上的高校都在净月开发区这一片,比较集中。一晚上没睡好又困又饿看到校门口不远处一个小饭店就钻了进去,这时候正是早上小饭店里也没有人。
饭店老板看着一个像大一新生样的石小松就问他吃点什么,石小松看着墙上的菜单要了一份最便宜的蛋炒饭3元钱,因为他身上就剩下仅有的几百块钱了。
正吃着的时候小饭店进来了几个农民工坐在了他的身后。“你说学校那面乙方的工期要求3年内完成图书馆、综合楼的全面竣工,现在半年了地基他妈的才打完一个你说到时候能按时完成么?”一个人说道。
“听说三年后举办985高校新一轮评选,这不常大才花大价钱重新盖图书馆跟综合楼,实验楼跟学生公寓你没看都在翻新或者盖着呢么”又一个农民工样子的人说道。
“难道现在高校评选不看科研力量不看教学水平而是看谁的楼高谁的楼新了?想想我读建工学院那会那教学楼就两层,现在再看看我去十好几层啊?”刚才那个说道,说话的这个叫罗晨星,也是大学城里面建工学院毕业的,刚好在常大新盖图书馆和综合楼的工地干甲方监理。
“现在刚好九月末了大部分农民工都回家收庄稼去了,工地非常缺人,工期进度到了冬天又因为气温太低会更慢,所以我感觉啊3年全部工程完美竣工有点难度”。
当石小松听到那个罗晨星说工地非常缺人的时候眼睛一亮,继续听着三人聊天,原来这3个人一个是工地上的监理,一个是包工头,一个是非常牛逼的瓦匠工,刚刚送工地上的几个农民工兄弟做115路车去火车站回家的,嘱咐他们家里的庄家收完后赶紧回工地上。并且家里亲戚邻居有多余的人想务工尽可能拉到工地上来帮助甲方赶工期。
三个人吃完饭走出饭店后石小松忙着跟了上去,壮着胆子拽住了罗晨星的衣襟,罗晨星吓了一跳。“大哥,我想去工地干活你看可以么?”石小松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家伙罗晨星道:“你是大学生?为什么要去工地啊?勤工俭学可以去做家教或者服务员啊,工地的活太累了像你这小身板够呛啊”。
“我因为家里穷高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但是我一直有一个大学梦。你們工地正好给大学盖图书馆,我想通过我的付出以另外一种方式圆了我的梦”石小松脸不红心不跳并且非常“伤感诚恳”的说道。
听完她的话罗晨星动容了,曾几何时他也是靠勤工俭学才读完的大学,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形一脸坚毅决然的表情罗晨星对着那个包工头和大工说道:“你们俩给这小兄弟在工地安排点轻巧一些的工活,咱们也算是朋友了算是给我个面子行么?”
包工头一听当然乐意了,现在工地农民工太缺不说,这监理说话了到时候好多东西就好办了,为什么呢?比如类似你一面墙垒砌完如果监理拿个水平尺一放说你这墙砌的不直溜推到重砌你就得推到重砌,不推倒行不行,虽然后续还得粉饰装修啥的差那么一点点根部就没啥影响也看不出来,但是监理让你重砌你就得重砌。哪怕你垒砌的再直溜也不好使。
所以包工头也愿意卖给监理一个人情,因为包工头知道人家罗晨星也是大学生啊,对刚才石小松说的话伤心或上心了想帮他一下而已。石小松高兴地向着罗晨星以及其他两位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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