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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让我失望。”缑拜月道：“男儿最怕不立志，哪怕是在逆境之中，也不能自甘堕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难道你这都不懂？如果你立志有雄心，我缑拜月必定成全你，你要练功，我给你最好的丹药和最好的功法，有我缑家支持，你不会逊色任何一位皇子，但你没志气，那纵然天命在你身，也无济于事。“天命所归？那是别的皇子，和我无关，千万不要扯到我身上来。”刘懿越来越害怕：“我也不要你支持，你可千万别再害我。”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当扶不上墙的烂泥了？”缑拜月眼神中失望：“我知你母亲是陈朝公主，多有禁忌，养成了你胆小怕事的懦弱性格，我缑拜月要嫁的男子，那是顶天立地之英雄豪杰，虽在荆棘丛中，仍谈笑而行。
看见他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的模样，缑拜月也索然无味，想了会儿，声音陡然加大了些，带着蛊惑的魔力：“既然你自甘堕落，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想要平安是不可能的，要么拼个轰轰烈烈，要么就以后被人一杯毒酒赐死，你是不是认为你没有机会？我告诉你，你其实是陈朝皇室血脉，其中蕴含莽牛神的血脉之力。如果我有办法激发你体内的血脉之力，你的武功一日千里！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愿意不愿意！”
“什么？莽牛血脉！”刘懿呼吸急促了起来，似乎被缑拜月说动，陈朝皇室是莽牛神的后裔，真正的嫡系体内蕴含有神之血脉，但很难激发，如果在机缘巧合之下激发，那短时间内就可以成为高手，不过这对他没有吸引力，但他知道火候已到，如果再装疯卖傻下去，未免显得太精明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念头升腾起来：“那依照你所说，我该怎么办？”
真正的傻子，是被人一说就动，善于被挑拨。
现在缑拜月明显是再试探他的反应。
“哦？这么说，你心中倒还有些热血。”缑拜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看见刘懿血都涌了上来，就知自己语言已凑效。
“你要怎么帮我？”刘懿直接问。
“这是一葫芦培元丹和固本丹，还有洗髓丹，本来都是皇家供应，并不见得稀奇，你却被克扣而不得，我就替你补回。”缑拜月拍拍手，上来个婢女，端上盘子，里面放着三个葫芦，还有本小册子。
“那本小册子，上面是陈朝皇室秘法，莽牛神功，乃介乎于王品和帝品之间的功法。传闻修炼之后，力大无穷，堪比上古莽牛，但只有陈朝血脉之人修炼才会事半功倍。这秘法是当年我缑家攻破陈朝国都获得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懿惊疑：“莽牛神功已经收藏进入皇室书库内，你这样做，得到了父皇同意的？”
“你就算现在奋起直追，也和别的皇子相差巨大，只有修行莽牛神功，才可一日千里，激发你陈朝血脉。再说，这东西属你也是物归原主，你也不用担心，此事我已经经过了密折禀报皇上，皇上已经同意。陈朝皇室传闻乃是上古莽牛神的血脉，你如果真的修炼莽牛神功，把莽牛神的血脉凝聚起来，那却就是罕见之高手了。”缑拜月语气凝重。
“那好，我就收了。”刘懿听见密折二字，就知缑拜月此女颇得皇上喜爱，甚至开始委任大事。
密折是受宠信的臣子才能拥有，凡大小事情，都可以写入折子中，不计入档案，不对外宣扬。
想不到缑拜月居然可以得到密折直奏之权。
此权有的封疆大吏也未必有。
他让赵梓成上来把三葫芦丹药和那小册子收了，“君父赐，不敢辞，既然如此，我就收下来了？”
“这才算好，其实你现在的处境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努力修炼，现在到了宗师之境，得到皇上赏识，获得功勋，开府建牙，岂会如此？”缑拜月似乎竭力在蛊惑。
“好，没问题。”刘懿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缑拜月道：“来人，上酒席。”
“酒席就不必，我这就回去苦练武功，准备建功立业。”刘懿似乎真的被鼓动了心中热血，已急不可耐。
“那好，男儿有此雄心是好事。”缑拜月再使了个眼神：“我看你囊中也羞涩，这里有钱一万，你可先拿回去，等过几月皇上赐下来宅子，再安顿府邸。”
说着，那婢女又捧上来个盘子，中间放着叠纸钞。
这就是朝廷印制的钞票，天工院的技术，没人能假冒。
刘懿也不客气，让赵梓成照样拿了，立刻下船，乘坐小船上岸，悄然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婢女道：“小姐，看来十五皇子并不蠢呢，真的是在韬光养晦。”
“不，他这番行为就说明是真的蠢，如果聪明就会明白自己和别的皇子差距，任何丹药修行都无法弥补，尤其是莽牛神功，就算是当年陈朝皇室嫡亲血脉修行起来也颇为困难，更何况是他？他真的聪明，就拂袖而去，不要我的赠予。”缑拜月摇摇头：“那样一来，我倒对他刮目相看，现在来看，他装疯卖傻是小聪明而已，遇到利益，就蒙蔽了本心，恐怕祸不久矣。”
“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明明对小姐要重用，却给小姐出这么个天大难题。十五皇子以后肯定会被赐死，到时候反而连累小姐，甚至缑家。”那婢女对前途有些迷茫。
“也许这正是皇上对我的考验，若是这件事都处理不好，日后怎么处理国家大事？”缑拜月道：“十五皇子得到我的赠予之后，肯定苦练武功，然而铁定会为诸多皇子所不容。他如果被害死，那也就省去许多麻烦，他如果真的能够躲过去，那就证明他有本事。”
“如果他真的修成莽牛神功，恐怕真能占据一席之地。”婢女眉目如画，也是高手，颇有智慧和灵光，“皇上胸怀博大，能容得下十五皇子的。”
“莽牛神功修成，必须要激发上古莽牛神的血脉，陈朝皇室英才辈出，百年都没能出一个，否则怎会被我朝所灭，要知一旦激发了莽牛神血脉，就能够通过献祭，沟通冥冥之中的莽牛真神，获得无与伦比之伟岸神力，陈朝若是有此庇护，岂会灭国？”缑拜月看着大江之上船来船往：“不过皇上的修为，我看恐到不可思议之地步，只要获得天诏，就可行天子之道，废除真神，那样莽牛神纵然为太古之尊，也无法获得祭祀，到时候就要被皇上所诛。”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那婢女听见缑拜月自言自语，有些迷茫。
“这些东西不是你所能听得懂的。”缑拜月挥手：“我估计这次和十五皇子会面也瞒不过那些皇子，过后就有那些皇子的人过来询问，你把他们都打发走，说我在闭关。”
“是。”
岸上。
赵梓成提着那包东西，脸上却疑惑不解：“爷，你为什么要接受缑拜月的东西？按照你的性格，应该隐忍才是。”
“原因有三，一我若是隐忍，不被利益所动，那反而被人怀疑，缑拜月何等聪明，肯定就洞若观火了，我只有贪图小利，忘掉韬晦才显得是真蠢。二来，我练就了别的武学，现在却不能表露出去，现在借缑拜月的赠予，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施展，不至于被人诬告陷害。这叫做将计就计。三来，是看看缑拜月和父皇的心思，为什么要让我修行莽牛劲？”刘懿深沉思考。
“爷真是善谋远虑。”赵梓成由衷钦佩：“那这些丹药和钱怎么办？”
“有了这些钱，我们手头宽裕许多，一万钱不是小数目，哪怕郡王年俸禄也不过如此。”朝廷的纸钞颇为珍贵，一元钱能兑一两雪花白银，购买力非常坚实：“至于丹药，我已用不上，就给你固本培元，这书我倒是回去细细观看，如真有可取之处，你也能练习。”
刘懿学会了“天子术”第一招“日月同辉”中的“日月炼”，已经不需要学习任何神功，但武学之道，可以博大而精深，观察许多武学，专修一门，况且“莽牛神功”传闻是上古莽牛神所创。
那上古莽牛是古天子护法，未必和天子术没有沟通之处。
回到皇宫小院中，刘懿翻开那小册子，引入眼帘的是尊活灵活现人影，全身筋肉虬结，铁拳紧握，肩宽胛厚，似有无穷精力。
在这巨人的身上，穴道经络密密麻麻，有运劲之图形，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小字注解了许多修行之法。
这修行就不是武学招式，而是打坐，冥想，炼神，锻炼意志之道。
刘懿武学修为根基颇深，修炼天子术之后更神思敏捷，智慧顿开，现在看这更是高屋建瓴，没有什么深奥之处。
他并没有修炼，不过是暗暗体会，在心中酝酿，思考。
那些武学知识反反复复在脑海中锤炼，沉淀，最后的出来精华，照耀全身透彻，武学精神丝丝入扣，如星火之芒，闪烁不停。
良久之后，他睁开双眼，体内筋骨气息涌动之间，人已落到窗外。
他左手托日，右手托月，正是日月炼的绝学。
他的身法飘逸，时而如秋叶飘零，时而如大河奔涌，时而如火箭冲天，时而如彗星坠地。
刚柔之劲，已真正登峰造极，精神洗练可谓是纯洁如雪。
久炼之间，他觉得身躯之中同时腾升起来寒热二气，相互冲撞，似有冰炭同炉之势。这就是天子术中的日月炼到了紧要关头。
他恍恍惚惚，神游天外，灵肉分离，似乎看到了天地就是大熔炉，万物都在其中熬炼，那些超脱的都是精华，而有更多的生灵，就成了杂质，沉淀下去，万劫不复。
任何人都在煎熬和痛苦之中，能够忍耐的，就会脱颖而出，成为天地之精华。
砰！
他的身躯之中，连番气爆，似破茧成蝶。
百穴都相互吐纳，隐隐约约有接引天地元气入体的味道。
这就是触摸到“道境”的征兆。
当然，这只是触摸，拥有了“气感”，离真正的道境，服气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全凭吸收天地精华为生还差得很远。
一旦如此，就再也不是凡人。
凡人整日蝇营狗苟，说到底还是为一日三餐奔波。就算是朝廷大事，也无非是要先填饱老百姓的肚子。
而道境服气，随时随地汲取天地精华，少了多少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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