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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义眼中的火气越来越大,手里的金算盘也越来越凝实。府邸里疾行出一老仆,贴在王疏义耳边低语了几句,火气瞬间被甘霖浇灭了,甚至脸上生出了一丝春风:“既然严大人有心,王某自是不能悖了严大人的好意,请。”
严增山看着王疏义闲庭自若的手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是有些许的不甘和无奈,更何况还不能都一棍子给打死。
严增山缓缓点头,招呼着木离走进府邸。
木离虽会审时度势,但终究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少了些大局观,也把握不到场内的核心。没了这些,木离自是感受不到刚才一瞬间两位大人物心中翻天覆地的变化,权利的天平又回到了原点。尤其是严增山,对此时木离进府诊治的事项已经兴致缺缺。
木离跟随严增山进府,越过王疏义时,听到几句言语。
“木医师诊治时可要倾尽囊中所学,莫要东施效颦,恶了严大人的颜面。”王疏义煞有介事地劝诫道。
木离没有言语,跨步直径走了进去。路过春秋院,用余光稍作停留,看到院里基本上已经清理干净,如果不是石碶缝隙里还残留着血迹,定不会以为这里曾经布满了二十四个人的血尸碎肉。视线再往周遭打量,发现自己曾在梦中挖过的坑并没有具现化在院中,心中忽的松了一口气。
天上云卷云舒,秋风一过,露出了爬上树梢的太阳。日头一照,院里的地面上一道金属的反射光线刺入木离的眼眶,木离心中大骇。慌神间,驻足细看,又发现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日头也缩回到了薄云里头。
此时,王疏义也赶了上来,顺着木离的视线望去,柔声问道:“木医师对此院也感兴趣?”
木离被王疏义绵软的话惊出了思绪,如鲠在喉:“当,当然不是,只是有些触景生情罢了,想起了与爷爷的诸多往事。不过,这里的主人变了,亭子的制式也变了,环境里的情谊也变了。”
最后一句,木离像是自言自语道:“人都是这样,多情总被无情扰。”
“哼!”王疏义略过木离的身位向前走去。
木离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的精神头立刻垮了下来,冷汗不知不觉间沾满了脊梁。
“木医师,请。”
“呃!”木离的脸色瞬间煞白,古琴也从怀中脱落。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越过木离,将古琴托在了手中。木离仔细一看是刚才的老仆。
“木医师,兴是入情太深,忘了身处之境。又被老奴惊扰,脱了思绪,还请木医师见谅。”
木离接过琴,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
“那木医师请。”
“好,多谢。”
几经曲折弯绕,木离一行终于来到了王林财静养之处。门口前站满了医师,有木离认识的,也有木离脸生的,但大都愁眉紧闭,甚至看到县府大人亲临都没有一个作揖问好。
老仆疾步上前,先行掩起门帘,严增山等人依次进入。
“木医师,请。”
一众都给木离让开了路。
木离来到床前,先是依次看了一下王林财的面色、口舌、瞳孔,再又给王林财号了一下脉,最后想用灵气检查一下王林财的全身经络时,被人给止住了手脚。
“木医师,可是想用灵气检验经络来验证自己的猜测?”那人问道。
木离缓缓点头。
“木医师,是否认为王公子灵魄受损?”
木离眉角微蹙,但并没有任何言语。
“那木医师客知晓王公子灵魄的受损程度?”
“未曾检验,不清楚受损程度。”
“那不清楚王公子灵魄的受损程度,就冒然用灵气检验可会导致灵魄受损加剧?”
木离仔细思量,缓缓说道:“虽是有此种可能,但可能性甚小,何况……”
那满脸皱纹的老医师连忙打断了木离的话,说道:“此种说法或许偏跛,那换种说法,请问木医师可救治过灵魄受损之人?”
“嗯,是有诊治过。”
“那木医师是否诊治过灵魄严重受损,灵魄濒临破碎,普通药石也只能令其苟延残喘之人。”
“未曾。”
“那医治以上两种病患的难度有何差别?”
“天差地别。”
“那好,木医师为何用诊治灵魄受损的手段来医治王公子灵魄严重受损的病情?”
“我没……”木离连忙辩解道。
“这当与杀人无异。”
王疏义的眼神变得萧索起来。
“我……”
“只怕是木医师没能学到木神医医道的皮毛,还是木医师与王公子有仇,故意为之。”
王疏义阴狠地直视着木离,像一把解牛的刀,正盯着牲口的骨缝。
严增山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没心思再听两位医师如何解人了,转身拨开门帘,向府门走去。
木离正苦恼如何解释时,看到严增山离去的身影,心中立马慌了。没有了严大县府这座靠山,木离岂是屋内诸位屠夫的对手,信口胡诌道:“这位医师说的是理,还好医师及时制止了在下,如若不然,在下稍有误差便会吃牢狱官司,王家主也会有丧子之痛。在下才疏学浅,憾对家祖,更无颜再诊,这便离去。”
木离说完,拔地奋起,夺门而去,刚出门外,顿时天清气朗,人生又变得美好起来。环视四周,仍看到众多医师愁眉不展,想来是遭遇到了与木离同样的窘境。仔细想来,困扰一众医师的竟不是救人之术,而是行医之法,着实可笑,但王林财也着实可悲。
王疏义看着木离远去,仍在咬牙切齿,最后咒骂道:“当真是个庸医。”
继而转身,看到立在床边的那位老医师,忍不住好奇心,恭敬地问道:“闻人医师当真有妙手回春之术,只是王某好奇,医师是如何为犬子诊治,又是如何得知犬子灵魄严重受损的?”
“这……”老医师似有难言之隐。
“如若涉及医师不传之秘,医师便不必多言,是王某不该有此一问。”王疏义谦逊地说道。
老医师未言,但身边的老仆却说话了:“诊治时,想必闻人医师也不知少爷灵魄严重受损。”
“奥?那闻人医师是如何为犬子诊治的呢?”老仆一说,王疏义更加好奇了。
老医师还是未曾言说,只是眼神开始凌乱了起来。
老仆接着道:“闻人医师的手法应该、大概和木医师的手法差不多,不过,木医师未能做成之事,闻人医师做了。”
王疏义恍然大悟道:“那闻人医师一定是诊治过众多灵魄严重受损之人。”
老医师依旧不语,但是稍稍挺起了佝偻的背。
“家主,据老奴所知,灵魄严重受损,医师根本不太会去救治,因为即使用尽天材地宝勉强拼凑好,也经不得秋风吹。”
王疏义面色徒变,转身质问道:“闻人医师莫非也是第一次诊治灵魄严重受损之人?”
老医师谨慎疏开满脸的褶子,小心地解释道:“虽是第一次,但其风险性甚小,何况……”
“滚!”
一声咆哮立马止住了屋外众多医师的愁绪。
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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