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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采集完成...呼,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身着华丽长裙的少女一脸紧张地盯着手中的探测仪器,直到屏幕上的进度条达到了百分之百后,方才松了口气般,颇为豪迈地将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拍掉,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好友不满地开口抱怨道:“什么‘心灵救赎之都’啦!再在这破城待上几天,我的内心肯定就要像泥石流一样哗啦啦地崩溃掉了好吗!”“你的‘淑女守则’在哭泣哦,墨童。”手臂垂直立于胸前并如同一名职业管家一般挂着一条暗红色破布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一如既往僵在原地的少女,哭笑不得地向她解释道:“在格兰蒂亚斯刚刚建立的那段时间里,黝帘城还是挺符合‘心灵救赎之都’这个名号的,而且比起隔壁暗流涌动的沙弗莱,这里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安逸的了。”
“但不论怎样,这座城、乃至于这个国家都已经完完全全地变质掉了不是吗?”少女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然后马上想到这样的动作似乎也不符合淑女守则上的条例,便连忙变换了表情,挂上即便看到智障人士在自己面前欢跳蹦跶也能依旧能够维持住温婉气质的职业假笑,伸手抖开折扇半掩娇容,轻启朱唇:“毕竟如果不是这样,‘情感’的化身也不会显现,我们就更不用去做那个什么劳什子主线任务了。”
“好啦,我知道你有很多怨言,不过按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有关于‘天枢’的调查就先到此为止吧。”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淑女守则”有什么遵守的必要,但既然是她自己立下的规矩,那他自然也就会负责任地起到提醒她的作用——而且看着少女强忍心中的暴躁装出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的心情也会微妙得好上那么一点。“就算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我们也必须要尽快做好前往沙弗莱的准备,不能再将时间用在这里了。”
“前去接触‘愤怒’的先遣小队已经失去音讯好几天了,那份没有及时发出来的报告也已经是他们一天前留下的了。不出预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被‘愤怒’所创造出来的‘世界’给困住了。”说完了有关“天枢”的事,少年便立马将话题引到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上。他们的时间实在有限,想要成功就必须争分夺秒行事。“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先生亲自篆刻的‘字’,就算是面对‘愤怒’,按理来说是不应该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的,可他们却偏偏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踪了...恐怕,‘愤怒’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我们之前的预想。”
“比‘爱恋’还快的成长速度?那不是非常不妙吗?”少女秀眉紧锁,蓄着一抹盈盈浅笑的嘴角落下了弧度,一派忧心忡忡的娇怜模样。“根据墨言长老之前取得的情报来看,‘爱恋’的威胁程度应该马上就能上升到城镇级别了,若是没有及时加以控制,它最后很有可能会直接毁灭掉一座城市...墨禄,我们真的,不能去找其他的成员来帮忙吗?”
名为墨禄的青年闻言,不由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首遥望着那名依旧驻足在原地的少女:“这条路太过偏离正常,唯有知晓真相的你我,才能涉入其中。”
即便半只脚已经踏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少年的脸上也依旧挂着那如同太阳般温暖和煦的笑容,就连那双琥珀色眼眸中竖直而立的兽瞳也仿佛被柔和了冰冷,不再显得可怖异常。
墨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墨禄的身边,伸手拉住了青年的衣角。
执棋之人构筑棋盘明争暗斗,他们这两颗提前知晓了真相的棋子,唯有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才有可能改变棋盘的结局。
“承载世界的大树,可以向上伸展枝丫,触及天空;也可以向下蔓延根须,深入地心。但我们要做的,却是要直接取下这颗大树的种子,将它重新栽培,让它脱离承载世界的负担——”
他本就是穷途末路之人,正是因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今天的他才拥有能够立足于此的资格,站在这个,由一个个互相交叠穿插的故事所共同组成的复杂棋盘上。
“是不是听起来很大逆不道?这就对了,毕竟,我之前就是干这个的啊。”
这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第五条路,他们唯有倾尽全身全力,才有可能将之实现,不存于世的美好童话,绝不仅有一人能够书写。
“走吧,在出发前往沙弗莱前,让我们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墨童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容易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又不是什么性格坚毅之人,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并习惯,做到像墨禄这样平静而又泰然。
但她会不断努力,直到做到不拖后腿,甚至是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
“直接用卷轴?我记得我们还有一张转移卷轴的吧?”
“是还有一张六阶的。”墨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有复杂图案的卷轴,将它抛向空中洒下一道灰白光芒笼罩住他与墨童两人,然后光华一闪,卷轴便连带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了踪迹——甚至只要再过上十五分钟,这里就会连使用过魔法卷轴的痕迹都不会留下,考古学者过来都看不出问题的那种。
这便是居家布置陷阱外出赶路逃跑人人必备之良品,每个冒险者都应该买上一份随身携带的——
六阶纯系魔法卷轴:【相位转移】。
“...市场成本价六十三万九千,历史最低拍卖成交价四百五十七万...四舍五入,都够我吃一辈子的车厘子蛋糕了...我已经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啊!墨禄你个花钱无度的土大款!!!”
————
“将军!老师,是我赢了哦!”
百花绽放、蜜蝶飞舞,宁静而又芬芳的后花园中,两个俊美的身影正坐在喷水池旁对弈。其中,正坐在右边捂嘴轻笑着的少女叫做辛诺丽塔,是这座后花园拥有者的独生女,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一名中年男性,也就是她刚刚口中称呼的老师。
“...我不擅长下棋。”与少女的洋洋得意不同,男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云淡风轻,哪怕是输了,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失败后应有的沮丧。“不过,偶尔这样娱乐一下倒也不错——我又有新的灵感了。”
说完,也不等少女有所反应,男人便站起身拿起了之前放在一边的颜料板还有画笔,稍微取了点水,然后便走到了距离喷水池有好几米远的画板旁,持着笔,开始根据脑中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开始思索起了画作的构图。
是的,这位就是她父亲为了她而专门邀请过来的,一位来自外陆的绘画老师。
一位仅仅在刚过来的几天内,便成功地让她从一开始的抗拒迅速转变为了崇拜,而且在接下来几个月的相处内,更进一步地让少女加强了对其敬仰的传奇男性——尽管男人在来到他们庄园后唯一会做的事情,便只有自顾自地闷头在那里画画这一件而已。
所以相比起战胜老师的荣誉感,终于劝动老师陪自己一起下棋的成就感反而更令少女兴奋。
几个月了啊,她终于看到老师会干除了画画以外的其他事了啊!(握拳)
身为贵族之女,辛诺丽塔原本应该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不“矜持”行为的,这是身为一位贵族所应注意的最基本“礼貌”。只要是稍微接触过贵族圈子的人,就都会知道这一点。
但老师不一样,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至于她父母那边,她在过来之前已经特意嘱咐了仆人不要随便靠近,以免打扰到老师作画,所以她完全不怕有人会去她父母那里偷偷打她的小报告。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她想干嘛就干嘛,就算是不优雅地脱掉鞋子在草地上到处乱跑,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她的行为——最多就是袜子脏了以后,不太好向阿雅解释这一点,比较麻烦。
不过既然老师都已经开始构思画作了,她自然也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凑到老师身后,摆出一个舒服的坐姿,开始观摩起了老师作画。
这几个月她与老师之间的相处基本都是如此,老师在前面画画,她在背后仔细观察,虽然乍一听上去不太像是师生之间应有的教学模式,但她的确从老师的绘画中学到了许多高超的作画技巧。
如果她现在认真沉浸下来,耗费几个月的时间去画出一幅自己最优水平的画作然后将之展出,那她恐怕都能直接与那些专门给贵族绘画的画师们相提并论了。要知道在几个月前,她再怎么努力,画出的画最多也就是能够让父母稍微满意地夸赞自己两下,然后交给下人收藏保存;而现在,哪怕只是她随手勾勒出的一幅画作,却都已经达到了能够让父母骄傲地直接裱框挂在墙上的地步。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周围人的称赞而变得虚荣或是傲慢,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与老师之间究竟还有着多么大的差距。哪怕是当初邀请老师来教授自己绘画的父亲,恐怕也没有想到,老师的画技究竟达到了怎样一个骇人惊闻的地步吧。
如果画师也像学者那样拥有等阶之分,那她的老师一定是九阶以上的世间至强存在——就算被人当作绘画之神来顶礼膜拜,辛诺丽塔都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丝毫过度吹捧的成分存在。
写实、表现、抽象、解构、可爱、帅气、恐怖、扭曲...不论是什么样的画法,不论是什么样的画风,她都曾经在老师的画板上亲眼见证它们从老师的笔下悄然诞生。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去临摹老师的画作,但遗憾的是,不论她临摹得再怎么惟妙惟肖,最后出来的画作都没有办法达到像老师的作品那样,能够隐隐向观看者传递出某种情感的地步。
就好像老师现在画的这幅画——啊,这个轮廓,是棋盘和棋子?呃,原来还真的是因为跟自己下棋才出现的灵感啊?她之前还以为老师的那个说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才...咳嗯。
就好像老师现在画的这幅画吧,尽管还没有开始上色,只是刚刚开始给草稿进行勾线,但她却已经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绝对的控制感正向着自己袭来,就好像她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画作看客,而是直接成为了这画中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棋盘背后的棋手轻松掌握住了所有。
然后在心灵极致恐慌震撼之时,又忽地从画中意境脱离,发现刚刚所体会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在这幅画,目前仅仅完成了一个开头的时候。
这几个月来的每一次教学,辛诺丽塔都会从老师不同的画中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她也曾偷偷地给阿雅看了老师其中一幅意境较为温和的作品,并从阿雅惊讶的表情上确认到了并不是只有自己会对老师的画产生反应,这让她在庆幸之余又不由得有些微微的遗憾。
她还以为自己觉醒了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呢。
不过,老师是特殊的,这件事她早在刚见面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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