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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阴历三月三,一身棉袄换布衫。人间九州之地,掺杂着一个王朝盛世,浩然。王朝虽然富饶,可即便再繁华的地方也有“落魄”的一面,在王朝偏远之地有一个与帝都长安同名的村子,名风淳朴,村民一直延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耕作。
长安村的历史大概可以追溯到浩然王朝建成时候,至于为什么与帝都相同名,这某间种种,就不足为人倒也了。
夕阳下,一位身形消瘦的少年飞奔在通往长安村的泥泞道路上,少年脚穿草鞋,肤色黝黑,一袭麻布衣衫已被洗得部分泛白,身上有着因为快速奔走而沾染上的泥土,头发被汗水浸湿,显得有些凌乱,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睛反而异常清澈,一眼难忘。少年背着箩筐,用双手扶住,筐里有着已经失去水分的药草,显然他所走的行程不会短。
少年叫胡星辰,家中无人同堂,长安村人。村民疾苦,干这一行不光勤劳,还要看老天爷是否赏脸,收成好时,每日吃食还能沾些油荤,若收成不好,饭时家中木桌上就能是那种水份远远大于米量的清粥。村子里唯一能拿出手去贩卖的物件大概就是那些生长在深山,只能由惜福而不惜命的村民去采摘,从而显得异常珍贵的药草了。
胡星辰腾出右手擦了下快要滑落眼眶的汗水,摇了摇背后的箩筐,脸上有些笑意,开怀道:“这些应该能在张叔那换好些碎银了。”他仰头望去,落日余晖把天幕映成火色,云层似海波状依次排开,遮天蔽日。少年加快脚步,哼起了一曲从书上看来的小调:“莫说我穷得叮当响,大袖揽清风。莫讥我困时无处眠,天地做床被。莫笑我渴时无美酒,江湖来做壶……世上无我这般幸运人,无我这般幸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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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村,在北面村口处有一棵槐树,葱郁挺拔,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来,熙熙攘攘,疑似神光。
树下有个中年汉子正坐在小木椅上,日复一日,盯着进出村子的女子腰肢看,胯下的木椅已经折了一腿却不倒,汉子置若未闻,那些村妇的腰并称不上细,若不是还有未出阁女子可以观赏,汉子多半会选择打盹。村里女子大多这样,还未出嫁时是怕找不到好人家,故而身材管理还好,嫁为人妇后便不再遮掩,吃喝随心所欲。
此时大风吹过,衬托得那些未出阁女子的腰肢愈发纤细,汉子抚着下巴胡须啧啧称奇,过路女子都习以为常,也不气恼,倒是那些性格大咧的村妇朝他拋一个媚眼,汉子寒毛竖立,不经意挺直腰杆,女子们瞧见他这模样,纷纷呲笑一声,快步离去。
汉子叫高山,长安村历代沿袭的守村人,管着村子外的人员进出。高山此名取自“高山流水觅知音”,不难想出,高山希冀遇到那种知己红颜,结果不言而喻,人已中年,有屁知己。
高山收回视线,双手交错,在夕阳照射下,起身伸了个懒腰,感慨道:“神清气爽。”农家女子大多性情豪放,很难似大家闺秀那般柔情千转,当然,每天面朝黄土,相貌很难过关,可晚上拉起帘子行床事时可一点不含糊,用高山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些娘们的大腿能夹死人”。
高山突然望向天幕,叹道:“该关门了,想来没谁会在雨天赶路。”话落,走向前关好木门。好似印证高山此话,天幕霞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不久就落下大雨,淅淅沥沥,雨珠滴在地上土路,形成一个个细坑,雨水很快堆积。高山大步离去,不经意透过门缝回头看去,只觉得匪夷所思,蓦然瞪大眼睛“这小子不要命的吗?”
雨水含着春意,可刺骨。木门外是大雨磅礴,电闪雷鸣,一条泥泞小道,路边芳草依依,远处一位背着箩筐的少年向着村门奔跑,雨水压得少年低下头去,如同路边的野草,卑贱不堪。
胡星辰用袖子擦了擦粘在睫毛上的雨水,脚下步子不停,转头看向箩筐,再低头看着脚上已经快要坏掉的草鞋,有些心疼。突然下雨,始料未及,他不怨天,只是怪自己没有提前推测。见着了木门背后的高山,胡星辰腼腆一笑,脚下冷不丁一滑,差点摔倒,好在给他稳住身形,还不忘向高山示意自己没事,看得高山眼皮直跳。
胡星辰望了一眼刚刚滑出来的痕迹,咽了下口水,继续向前奔走,一路上跑得小心翼翼,到了门前,一大一小隔着木门对视,高山见势打开了木门,胡星辰欲言又止。
高山摆了摆手,胡星辰鼓足勇气穿过,快速离去,稚嫩的声音在高山身后响起,“谢谢叔。”
大雨之中,一道电光闪过天际,高山望向那片已是萎靡不振的野草,默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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