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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兄弟之后又交谈了许久,后面我并没有仔细听,我见二人已经开始合力修理羽绯琉,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这段时间我和阿九似乎是一直在躲避追杀,要么就是在战斗,精神高度集中,终于有机会能喘息一下。我伸直了腿坐在地上,放松身体,阿九仍然趟在我的大腿上一动不动。
“哼哼...我早就说过,花木领域的人就应该回去养花种树,就这点能耐还想要三神器?”
我先是一愣,四下里寻找说话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们已经来了,如果你们有办法破坏结界,就不会等那么久了。”
那两兄弟只用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羽绯琉粉碎的右侧手臂修好了。
“本来想借你二人之手除掉那妖狐,可惜呀...你们两个废物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掉。”
神秘男子满是嘲讽,刚刚稍微放松的精神此时又紧绷了起来。
“再被你们两个废物拖下去,那妖狐正在吸收灵屑随时都会醒过来,等她醒过来,就前功尽弃了。”
神秘男子话音刚落,突然我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黑砂漫天而来。半空中一直在盘旋的直升机此时也开始拉起警报,被这阵阴风刮得几乎失控,只得摇摇晃晃的退去。
“该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风待被这神秘男子激怒。
“稍安勿躁,风待,我们退到一边观看便是。”
风待被风涧拦下,瞬间便隐藏起来。只留下刚刚复原的羽绯琉在角落中伺机而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
我急忙抬头看了看见结界仍在,又低头用力的晃动阿九,一边摇晃一边叫嚷道:
“阿九,你快醒过来吧...又来了一波阿...”
我几近哭腔的在呼唤着阿九,可是阿九仍然冷冰冰的纹丝不动。
我本能开始拉着阿九像后退走,蜷缩在楼顶最角落的边缘,再向后半步便会坠楼身亡。我又抬头看看,确定我和阿九仍在结界范围内,我又继续不停的呼唤阿九。
周围已经完全被风砂遮住,因为我和阿九躲在结界里面,所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周边的建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急速的黑风裹挟了坚硬的砂砾在无情的打磨着这世间的一切。
我眼看着旁边的一栋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被这黑色的风砂吞噬,遮天蔽日的黑砂在人间简直就是一场浩劫。我不禁感慨,不知道这会死多少人。
不止是建筑,就连路边停留的汽车,坚硬如钢铁的梁柱也被黑砂打磨的火光四射,慢慢的也变成了黑砂的一份子。
就在这时,在我面前结界的边缘从黑风中流出几条砂流,逐渐高高堆起,一阵罡风之后瞬间化成人形,但见那一堆黑砂竟化成一手持金色长矛的男子,男子身材修长高挑,金色的长矛寒光乍现,六条黑色的飘带披风在身后胡乱摇摆,只是戴了面具,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和容貌。
“无能的花木领域的废物...”
神秘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很有穿透力,而且还稍微带些回音,让人听了有些脊背发凉。
“竟然被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女人吓个半死...”
男子言语间充满轻蔑和鄙视。
“地下暗堡的子民...”
神秘男子右手举起长矛,像是在发动什么奇怪的法术,口中自言自语。
“拿到三神器,我们就能回归故土,重见天日...”
神秘男子情绪激昂,对着周围风砂愤怒的咆哮着,当他将金色的长矛狠狠的顿在地上时,周围飞速旋转的黑色砂砾开始向尖锐的矛头处汇聚,整个风砂大阵开始变得躁动,破坏力更加强大。
躁动的砂砾噼里啪啦的像子弹一样疯狂的打在结界上,那感觉就像巨大的龙卷风夹杂着砂石以及其他杂物在无尽的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
“暗堡的永夜,将吞噬一切...”
神秘男子将矛头一指,风砂大阵开始逐渐收缩,将结界团团围住,风砂更加癫狂、无死角、不间断的击打每一寸结界。
原本平静的结界此时也开始有微风渗了进来,难道结界要碎了吗?风砂在结界外猛烈的拍打,而我的恐惧却在结界内来回飘荡。
“让我看看传说中的精灵先主...”
神秘男低沉的怒吼充斥着整个黑砂大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
“能坚持多久...”
神秘男虽然咬牙切齿,满是愤恨,但是这一字一顿也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疲惫了,或许这结界在坚持一下他就...
就当我以为只要结界坚持到他力竭的时候,我和阿九就能有机会脱身。可是当我看到黑砂大阵中突然蹿出四条小型的旋风,“嘭...嘭...嘭...嘭”四阵声响后旋风依次落地,就当黑砂散去四位全副武装的人分别立在神秘男身旁。
“他...叫帮手了...”
我先是惊愕,之后就变成绝望。神秘男一人或许结界可以奋力坚持一下,可是现在变成了五个人...
突然我隐约的感觉到怀里的阿九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动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低头开始拼命摇晃阿九,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聚灵盏仍在不停的旋转,转化的灵气比刚才还要多,可是阿九为什么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呢?
我猛地抬头,只见新来的四人低头毕恭毕敬的立在神秘男身后,神秘男矛头指着结界,众人一齐抬头,那神秘男像是在发号施令一般在四人面前指手画脚。
忽然神秘男收回了长矛,四人立即向后面跳开一段距离,而神秘男则向前迈了一步,用矛头指向我和阿九,高呼道:
“没有人能够阻挡,默砂领域对光明的渴望...”
神秘男暴怒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接着又低声的说道:
“怪只怪你身上的三神器,让你妄送了性命...”
神秘男话音刚落,身后四人立即双手合十,开始释放灵气,驱动灵法。
“秘术-四海砂流阵...”
四人合力驱动了法阵,突然地动山摇脚下隆隆作响,剧烈的摇晃让人感觉头晕目眩,伴随着四面八方传来地面炸裂的声音。
我抱着阿九开始在结界内来回滚动,剧烈的撞击以及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石子让我浑身遍体鳞伤,疼的我不停的尖叫。
可是对面的那五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把阿九紧紧的护在怀里,防止她被滚落下来的石子擦伤。
突然对面五人竟整齐的看向一点,外围的风砂阵似乎有人在强行闯进来。不对,看样子好像不止一处,难道又有人要来抢三神器?
看对面五人慌张的样子,他们有四个人在保持姿势持续的输出灵气,可能是他们在驱动秘术的时候无法自由行动。那样的话,能够对抗敌人的就只有神秘男一个人了。希望他们互相残杀的同时,我能抱着阿九看准时机离开这鬼地方...
“统帅大人,有人...”
四人中一人有些慌乱,想提醒神秘男。
“专心传送...”
神秘男非常淡定,又昂起头,不屑的说道:
“区区蝼蚁...”
神秘男打断了他的话,那人听后立即闭眼专心驱动秘术。
神秘男临危不乱,平静的昂着头注视着想要破阵而入的突破口。
突然间“啪”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瞬间破阵而入,狠狠的钻进满是黑砂的地里,紧接着另一处又“嘭嘭嘭”又飞来几颗硕大的火球。
他们已经突破风砂的封锁,神秘男亮出金色的长矛,立在四位驱动法阵的人面前。
就在刚才黑影钻入黑砂的地点,一只巨大的布满木纹的手从黑砂中伸了出来,正是花木领域的木偶怪物,风待和风涧两人果然进来争抢了。
那刚才的火球...难道是...
“统帅大人何不破了结界在走阿...”
这声音,我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她。
“哼...”
神秘男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手握荒火领域的传世法器,竟然差点被妖狐干掉,还敢过来自取其辱...”
“要不是我和花木领域的风待风涧车轮战消耗妖狐,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的把三神器拖回家?”
看来羽召已经恢复好了,又说一些让人反感的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无能,不然你们早带着三神器回灵界去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听着神秘男喷羽召我竟然感觉非常舒爽。
“风待,风涧...”
羽召突然一本正经的叫住了两兄弟,表情凝重,继续说道:
“再不动手,他就要把阵中的三神器带回暗堡了...”
风待风涧听完相互对视一眼,驱动羽绯琉摆好进攻姿势。
“你们兄弟拖住他,我俩找机会破坏传送...”
风涧看着羽召点点头,驱动羽绯琉向前,又严肃的说了一声:
“他与妖狐一样,都是拥有飞升力量的人,大家小心...”
说罢,便隐藏了起来,此时的羽绯琉正式启动,动作极为流畅,向神秘男的右侧攻去。
“李绍云,我掩护你,你去攻击驱动传送的人...”
“羽召你小心点,这家伙身经百战,手段极其残忍...”
羽召祭起甲遁护符拦在神秘男左侧,而李绍云向最左侧施展秘术的人冲了过去。
“哼哼...”
神秘男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别说你们这群三代以下的弟子,就是你们的领主亲自过来,也终将匍匐在这漫天的黑砂之下...”
神秘男话音刚落,挥动长矛,只见李绍云面前的黑砂瞬间幻化成一只手持长枪的武威战士,战士立即向李绍云突刺过去,李绍云慌忙的躲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边羽绯琉纵深一跃,飞身砸向神秘男。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神秘男与幻化的黑砂战士交换了位置,羽绯琉将换过来的战士砸个粉碎,一滩散沙落了下来。由于交换了位置,神秘男挺出长矛,速度极快,金光闪处,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李绍云抱住被刺穿的大腿在地上打滚,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
“李绍云...”
羽召紧忙放弃进攻来到李绍云身边,防止神秘男继续攻击李绍云。
“李绍云...”
神秘男看了看沾血的长矛,平静的说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念在荒火李家先辈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原来不是神秘男刺偏了,而是故意让李绍云失去战斗能力。
羽绯琉趁神秘男说话的空档从一旁突袭过来,却被神秘男化做流沙轻易的避开了。
“默砂将湮灭一切...”
一阵黑风掠过,战场瞬间出现数不清手持长枪的黑砂战士,轮番向羽召和羽绯琉攻去。
羽召祭起甲遁护符开始狂轰滥炸,可是几番激烈的交锋下来,黑砂战士不减反多。
羽绯琉见状也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一柄多节可以自由伸缩的兵刃,蜿蜒如同银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将战场上的黑砂士兵瞬间清理掉。
由于羽绯琉攻击过后的位置会急速的生出许多错综复杂的根须,阻止了黑砂战士的重新聚合。
在黑砂战士消散的同时,神秘男现出真身,金色的长矛出现羽绯琉的身后,那姿势像极了刚才穿透李绍云大腿时的样子。
羽召见大事不妙,立即丢出甲遁护符,在羽绯琉身边形成八团飞速旋转的火球,火球虽然挡住了金色长矛的致命一击。
但是强大的冲击让羽绯琉向前急速翻滚,撞在飞速旋转的黑砂大阵边缘,剧烈的摩擦让羽绯琉火光迸射。
当羽绯琉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早已经伤痕累累,而且关节处渗进了砂子,活动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这对机械来说,是致命的。
羽召立即收回甲遁护符,快速来到羽绯琉身边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这家伙果然非常了解羽绯琉的弱点,竟然强行向羽绯琉关键部位突击,目的就是让砂子进来...”
我分不清说这话的是风待还是风涧。
“坚持住,我们慢慢的消耗他...”
羽召想依靠甲遁护符的特殊能力慢慢蚕食神秘男,不知道神秘男有没有感受到?
羽绯琉重新整备,手中多节的利刃架在身前,看样子是要采取防御姿势,只等着羽召甲遁护符慢慢将神秘男的灵气耗尽。
我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等神秘男被耗光了灵气,那是不是传送法阵已经把我们带到他的老巢了?除非他们能赶在到达暗堡之前,让传送停下来...
可是如果传送停了下来,那四个人不就自由了吗。一个神秘男已经打得他们被动防守,如果再加四个的话...
他们谁赢谁输,谁死谁活跟我没关系,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阿九醒过来,然后一起离开这里,可是阿九这个状态,迟迟不见动静,这是要急死我阿...
随着他们不停的交锋,产生的灵屑到处都是,聚灵盏不停的收集转化,阿九已经吸收很多的灵气了,可是脸上还是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紧紧的抱着阿九,焦急的看着他们对峙。我现在的心情也极为复杂,我不知道我是该着急还是不该着急,如果他们很快分出胜负,那我和阿九就会很快被杀,如果他们一直拖着,等到了他们说的暗堡,神秘男的老巢,那我和阿九真的就没有任何逃跑生还的希望了...
“看来甲遁护符的真正威力你并没有掌握...”
神秘男握住长矛立在四人面前,冲着羽召和羽绯琉幽幽的继续说道:
“作为数个领域中实力最强大的荒火领域,看来你并未得到不灭之火的真传,真是可惜阿...”
神秘男为何突然停止进攻,而是选择在言语上刺激羽召?
“统帅大人不必装模作样,我相信在这黑砂大阵之中唯一不知道的...”
羽召和羽绯琉似乎也放松了戒备,只是羽召说了一半,忽然伸手指向我,冲着神秘男大声说道:
“就只有那个家伙。”
“能传送如此大范围的物体,怕是就只有这四海沙流阵了,只是,如果想要穿过这道隔离两界的屏障...”
话是从羽绯琉那边传出来的,他说的隔离两界,难道是灵界?这是要被传到灵界了吗?
“要想带着这么大的黑风阵穿越屏障...”
羽召略有得意的四下环视一圈,又指向那四位传送人员笑道:
“他们四个肯定是不够的,需要统帅大人您亲自出马才行。”
“可是,如果你们五个人都去驱动四海沙流阵了,那我们岂不是...”
羽召得意的心情全部荡漾出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哈哈哈...”
神秘男听后狂笑不止。
羽召和羽绯琉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灭之火没有传授你甲遁护符的全部秘术...”
“为什么?”
羽召惊讶的向前一步脱口而出,双眼直直的盯着神秘男的眼睛。
“因为你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神秘男话音刚落,我就感受到羽召杀气腾腾,还有那一副被气到扭曲变形的表情。
神秘男没有理会,而是将金色的长矛立在面前,双手合十,一字一顿的怒吼道:
“飞升者的力量,你能知道多少...”
紧接着一阵强大的灵力涌动,聚灵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竟然转的比飞机的螺旋桨还要快,甚至开始剧烈的颤抖。
“地灵光耀-封印解除...”
就在神秘男解除封印的一瞬间,长矛散出金光照耀了整片区域。
“上古秘法-无量飞升”
神秘男的飞升术式与那时阿九的术式一样。
金光极为耀眼,我本能的用胳膊挡住金光,此时我隐约听到几声咳嗽,难道是阿九吗?我激动的大喊大叫,一只手护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阿九。
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声,我感觉怀里的阿九在扭动,可是耀眼的金光让我始终无法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一只手被抓住,冰冰凉凉,我知道是阿九。我一把抱住阿九,眼泪瞬间翻涌而出。
“你终于醒了...”
我哽咽着哭的像个孩子。
阿九抱着我,安慰着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
金光逐渐散去,当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阿九修长纤细的身材,再向远处看时,我看到神秘男全副武装,金光闪闪,周围全部的黑砂都变成了金色。
再看另一边,风待风涧还有羽召站在一面硕大的盾牌后面,看样子是两兄弟让羽绯琉变成了盾牌,防止神秘男的偷袭。
“难道是同为飞升者的共鸣吗?”
神秘男开口问道。
“统帅大人...”
羽召看了一眼阿九,继续追问道:
“那狐妖已经醒了,如果我们继续缠斗下去,到时候那狐妖带着三神器跑了,你怎么向你的子民交代?”
“放肆...”
神秘男听后大怒,挥舞长矛只向前一戳,金光闪过,羽绯琉所化的盾牌被硬生生戳出一个窟窿,风涧和风待强行压制,才使得羽绯琉勉强没有被这一击打烂。
“那是...”
“是精灵先主不风!”
当阿九看到结界后,顿时泪雨横流,跌跌撞撞的向结界边缘蹒跚而去。
“阿九...”
我轻轻叫了一声,见阿九没有反应。
“那只是一个结界,你快回来...”
我本想上前拉住她,可是那里距离神秘男他们实在太近了。
阿九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喊,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神秘男、羽召、风待和风涧都被阿九的哭声吸引。
“还有心情哭别人,自己都自身难保...”
还没等羽召说完,神秘男那边猛然抬手,金色长矛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光。
待羽召发觉早已躲闪不开,惊呼一声:
“不好”接着就听到“嘭嘭嘭”的几声闷响,守护在羽召身边的几团火焰被彻底打散,羽召也跟着飞出了好远。
“你的话...”
神秘男看到羽召狼狈的样子,幽幽的继续说道:
“实在太多了...”
羽召顿时花容失色,完全失去刚才的威风,一只手护住胸口,一只手攥紧甲遁护符,只恨恨的说了一句:
“你竟敢...”
神秘男刚刚动了一下长矛,羽召竟然连话都不敢说了。
获得飞升力量的神秘男只抬手一击,便把羽召最引以为傲的甲遁护符打散,羽召这才感受到那股令人绝望的差距。
当阿九看到金光闪闪的神秘男,刚才那抬手一击后,惊讶的说道:
“难道是默砂领域的革命军统帅隆渊?”
看阿九惊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可是上古时期的飞升者,他们这是在找死...”
阿九看了看神秘男,又望了望了羽召和风待风涧两兄弟,表情由惊讶变成了惊恐。
“隆渊飞升术的封印已经解开,他们难道还想继续战斗吗?”
阿九是飞升者,她对飞升力量的理解肯定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解除飞升封印后,照理说一瞬间就能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隆渊到底在等什么?”
听到阿九的自言自语,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叫隆渊的神秘男一直就没想立刻结束战斗。
“统帅大人,再往前就要到虚无之径了...”
突然传送阵那边传来了声音。
“我知道了...”
隆渊轻轻应了一声。
“虚无之径???”
阿九听后,瞬间脸色骤变,当她猛然回头看我的时候,我被她此时的表情吓的浑身急速的颤抖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和她经历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表情。那虚无之径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阿九看我一眼后,又慌忙的向神秘男的方向跑去,隔着结界焦急的说道:
“阿九见过统帅大人...”
阿九上前低头向隆渊施礼打了招呼。
隆渊见状收起长矛,来到结界边缘看着阿九。
“统帅大人,你我同为飞升者...”
阿九非常慌张,就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他们感受不到,我无话可说...”
阿九指了指羽召他们,又接着说道:
“难道连你也感受不到灵界最近的异变吗?他的超级体质你也看到了...”
说着阿九又头也不回的向后指了指我,隆渊也向我瞟了一眼。阿九继续说道:
“他能完美的融合我的通灵古玉...”
阿九哽咽着说话速度极快,连珠一般的向隆渊竭力的解释着:
“灵界北方的异魔族正在崛起,而灵界各领域之间互相残杀,征伐不断。精灵女王秘不见人,九龙岛海底深渊的封印裂隙丛生,就连图楼族的精灵古树也在日渐凋零...”
阿九越说越激动,急的团团转。
“种种迹象表明...”
阿九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急躁,表情凝重的与隆渊对视,笃定的说道:
“异魔族已经渗透灵界腹地,他们正在制造仇恨与混乱,当时机成熟他们将大举入侵灵界,各领域之间连年杀伐征战早已无力抵挡,届时灵界,将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异魔族将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破坏封印,放出远古妖魔...”
阿九继续贴近隆渊,低声轻语道:
“作为上古时期获得飞升资格的人,上古时期的封魔大战的残酷,您是亲身经历过的,难道你想让它再来一次吗?”
阿九表情骤变,由解释变成了质问。
“我知道,所有人都记得...精灵先主曾答应过你,默砂领域暗堡的子民终将重见光明...”
隆渊听到这句话,像是一下刺激到了他全身最敏感的神经上一样,双眼顿时光芒四射。
“不风虽然已经仙逝,但是承诺终将有人替她实现...”
说着阿九伸出右手缓缓的指向我,金光闪闪的隆渊也抬起头,与我对视一眼,那时我才终于感受到来自飞升者隆渊那深不见底的恐惧。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一眼,我的双腿开始瑟瑟发抖,连连后退。
隆渊见状,问道:
“你凭什么说他可以替代不风?”
“呵...”
不远处忽然传来羽召的一声冷笑
“那狡猾的狐狸元神大损,若不是飞升力量的共振,她还在那小白脸怀中酣睡。如今偶然捡回一条命,满嘴胡言乱语只想摇尾乞求一条生路罢了...”
隆渊听罢,眼角一抹余光扫过去,手中长矛微微一抬。
“啊...不好...”
羽召急忙将甲遁护符用肩膀顶在前面,火球飞速旋转,风待风涧也将羽绯琉化成一面带着窟窿的木盾完全挡在羽召身前。
“羽召...”
一旁行动不便的李绍云也投来急切的声音。
就当羽召做好准备等待冲击之时,却什么都没发生。
隆渊又回头看向阿九。
“这是先主不风的选择,是精灵古树的认可,是魔龙遗迹的呼唤,他是灵界抵御外族入侵的希望...”
隆渊听后低头沉默,略有动摇。
阿九见隆渊略有所思,看着隆渊有意躲闪的眼神,继续说道:
“穿过幽冥地宫,去魔龙遗迹,需要三神器的力量加持,还有各领域精英的帮助...”
阿九情绪激昂,继续说道:
“你我都很清楚,三神器并非来自灵界,我们都无法操纵它的力量,只有签订契约的宿主而且还要先主不风的认可才能使用...”
阿九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伸过头顶,又摸了摸结界的边缘,说道:
“这就是不风的选择,你也看到了...”
阿九又上前,看着犹豫不决的隆渊继续说道:
“如今只有魔龙遗迹的力量才能让各领主团结起来,抵御外敌。护送他取得魔龙遗迹的力量,抵御外敌,守护灵界,这才是我们飞升者真正的使命。”
阿九边说边向后退走,眼神紧紧的看着隆渊。
“当初,踏上飞升祭坛之前的承诺,你还记得吗?”
阿九似乎是把她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要等待龙源的抉择。阿九昂首看着半空中不风的轮廓双眼晶莹剔透。
“我...当然记得...”
隆渊终于想起了什么,也在抬头看向不风。
“统帅大人...”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的时候,传送法阵突然停止了,其中一人高声呼喊:
“您贵为暗堡革命军的领袖,上次这样承诺我们的人可是高高在上的精灵女王,可结果呢?”
“承诺我们的土地被花木领域所占...”
说着,狠狠的指向风待和风涧,继续大声喊道:
“花木领域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其根须的生长使我们暗堡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不见天日的暗堡灵气本就稀薄,大树的根须日夜贪婪的吸收着灵气。
灵力操纵者少之又少,而且我默砂领域的二代弟子,实力竟连花木领域的四代弟子都不如...”
那人像是受尽了委屈与侮辱,开始声泪俱下。
“统帅大人...难道这些...您都忘了吗?”
隆渊一听,突然杀气翻涌,狠狠的握紧长矛,看向不远处的风待和风涧,浓暗的杀气瞬间覆盖了所有金色的闪光,像一只愤怒的野兽向风涧他们呼啸着扑来。
“统帅大人...”
就在隆渊准备向风涧他们冲杀过去的时候,又有人高声制止:
“请统帅大人以大局为重,我等死不足惜,只是要将三神器带回暗堡,拯救您的子民才是阿...”
说罢,四人一齐跪在地上。
“前面就是虚无之径,时间紧迫,请统帅大人施展飞升神力,将这所有人一并带回暗堡之后再行发落...”
四人说罢,继续叩拜。
隆渊收起长矛,双手合十,大喊一声:
“上古秘法-飞升术-地灵之护”
突然阵中金砂开始像水一样流动,从那四人脚底开始慢慢的将四人围住保护起来。
“他这是要把我们封进砂子里带回暗堡...”
羽召尖叫着。
风待和风涧将羽绯琉立在一旁,慢慢的被金砂死死的封在一起。
李绍云活动不便,早已被金砂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羽召还在跳跃挣扎着。
这时阿九,突然跑了过来,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信游,到了灵界会有人带你去图楼族...”
“什么?”
“保护好自己...”
阿九的双脚已经被金砂束缚。
“救救我们...”
“阿九...我...”
“上古秘法...”
阿九不听我说,直接双手合十驱动灵法。
“飞升术-无量宝珠封印解除...”
突然背后“啪”的一声,原来阿九强行吸光了聚灵盏内的所有灵气,解除了无量宝珠的封印。
阿九在最后一刻向我抛出宝珠,我接过宝珠的瞬间,背后忽然像是被人抱住,我转头荧光逐渐形成了阿九的模样,用双手和翅膀将我紧紧的包裹,漂浮了起来。
当我低头看时,羽召也已经被金砂束缚,绝望的羽召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抓着地上的砂子想要挣脱束缚,渐渐的被金砂吞噬。
此时阵中只剩下我和隆渊,隆渊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
“如果你真如那九尾仙灵所言,到了灵界去图楼族找到幽罗和幽楚,在精灵古树的指引下前往魔龙遗迹...”
剧烈的崩塌和扭曲开始把大阵撕裂,一阵阵清脆的破碎之声让我无法听到他说了什么,先是黑砂大阵被撕裂,接着结界被扭曲的空间挤碎。
最后一刻,我仍看到隆渊在注视着我...
天塌地陷般的末日景象让我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先是我的耳朵开始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像是要被捏爆了一般疼痛,我开始惨叫,但我听不到,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五脏六腑好像在腹中全部绞在一起,撕扯,拉拽,我开始剧烈的呕吐,鼻孔鲜血直流。全身骨骼粉碎般的剧痛,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过后,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剧痛让我动弹不得,我强忍着颈部的剧痛看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我差点尖叫出来。
看到自己衣衫破烂,浑身布满带血的伤口,而且各关节都出现吹弹可破的红肿,疼痛让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近乎绝望的躺了下去,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而流。
我的所有记忆都只停留在那阵最为剧烈的摇晃之前,还有就是阿九和隆渊那让人读不懂的眼神。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每天上班下班的穷小子,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怪事?现在我只剩下不到半条残命了。
想到这,我又睁眼看看周围,周围郁郁葱葱花草繁盛,树木笔直高大,仿佛直冲云端,蔚蓝的天空下阳光穿过树叶忽隐忽现。
当阳光洒在脸上,我却感受不到温暖,因为疼痛早已使我的身体变得麻木,而我全身能动的就只有眼球了。
当我再次仔细的看着一颗高大的树木时,阳光下我隐约见到几片叶子上泛起几点红光,红光晶莹可见。
一阵微风拂过,红光刚好顺着叶脉缓缓落下,打在树下低矮的灌木丛中,我歪着脑袋看时,那里正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顺着血迹看时。
我可以清楚的联想到我是如何从空中突然出现,又如何跌落到丛林里,穿过这密密麻麻的树枝和树叶,最后掉在这片腐叶堆中。
我想抬起脑袋看看我的身体究竟伤成什么样子,可是挫伤严重的脖颈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咬紧牙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手脚的韧带就像断裂了一样不听使唤。
才折腾了几下,我的额头就冒出无数的汗珠,虚弱的身体让我呼吸急促,频率紊乱。
我不敢再动。我唯一能动的眼球此时也觉得模糊一片,脑袋愈发沉重,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几声嚎叫猛然惊醒。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我也是又冷又饿,而且担惊受怕,如果我此时的位置正是丛林深处,我现在这种状态简直就是大型猛兽不费吹灰之力的晚餐。
丛林的夜晚静的让人窒息,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扭头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身旁灌木丛中鲜血的痕迹。
血腥的气味最能吸引猛兽,而且我的伤口或许仍在我每次呼吸的时候渗出新鲜的血液出来,如果这时附近有野兽寻着气息而来...
我不敢想像,变得更加慌张,我想站起来,我想爬到那颗看起来安全的树梢上...
可是我全身几乎所有的关节全部锈死了一般难以活动,每一阵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我想扭动身体,可是我稍微动一点点,身下的落叶就会跟着唰唰作响,在宁静的丛林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我觉得更容易引起附近野兽的注意。
就当我还在想要不要顶着落叶作响吸引野兽的风险挪到旁边那颗树下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连串唰唰的声响。
我开始呆呆的躺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用眼睛在四下里仔细的搜索,可是丛林里太黑了。
月光虽然明亮,可是根本无法照射到这么浓密的丛林底部。
周围低矮的灌木丛更加茂密,放眼看过去只是一片漆黑,睁眼和闭眼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是风声,可我却一点微风都感受不到。
我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现在好想自己是一块所有野兽都咬不动、撕不开的石头,就算躺在一口棺材里也好阿。
我好想站起来,可是我到现在连自己的腿还在不在都不敢确定...
突然,树梢上“唰”的一声,我猛地望过去时,只见到一只黑影闪过,接着几片叶子掉落下来,正好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在尽我最大可能的来平复我紧张、恐惧的情绪,我调整呼吸,因为过于急促的呼吸会发出更大的声音。
此时的心跳声简直就像建筑工地的打桩机,呼通呼通的震耳,额头上、脸上、脖子上以及全身就在那黑影闪过的一瞬间全湿了。
或许是因为我汗水流的太多了,所以这么长时间我的裤子还是干的,不然...早尿了...
终于,就在我旁边,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吼声过后,凄厉的哀嚎在拼命扑腾着落叶。
哀嚎声仿佛穿透整个丛林,在漆黑的夜里蔓延,又逐渐消散。
又是一阵落叶的沙沙作响,随后是肌肉组织被撕裂的声音,还有野蛮的咀嚼声...
我好想找个洞钻进去,我听的这么清晰,它们距离我肯定非常近。
又或者它已经发现我了,只是想处理完那个就过来处理我。
我想哭,想大声呼救,最终我还是含着热泪,咬住嘴唇哽咽着歪过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最后我还是被发现了,当我歪着脑袋祈求上苍保佑,保佑那只野兽吃饱了就回去睡了,保佑我不被任何生物发现的时候。
我感到地上的落叶在响,我感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就在我脑袋旁边扑面而来,又是一阵阵急促的吸气声,就像野兽在嗅着陌生的猎物。
我不敢睁眼看,那一滴滴落在我脸上滚烫的东西不是刚才猎物的血液就是它的口水。
“啊...”
我终于忍耐不住心底的恐惧,瞬间爆发出来,彻底崩溃。我开始呼吸错乱,心脏狂乱的跳着,脸颊像是被灼烧般的滚烫疼痛。
“嗷...”
那头野兽被我的尖叫惊到,向后跳开。开始在我身边打转儿,不时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嚎叫。
慢慢的周围落叶开始无节奏的乱响,闷吼声此起彼伏,这是野兽越聚越多...
但是它们仍然没有上前来撕咬我,我心里开始疑惑,难道它们都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就该回去睡觉阿,不要在我这里晃阿...
好奇心这个东西,我真的说不清楚。
不知怎地我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彻底呆住了,眼前的生物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了,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们雪白又泛着一丝天蓝色的光亮皮毛。
个头和大象差不多大,看外形轮廓像狼,尖牙利爪,凶猛异常。
四下里看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围在这里,有的在身上嗅了几下又走开,有的两只在互相打闹。
那巨大的身躯撞在树上,入云树木都要颤抖几下。
这时,一只与其他野兽皮毛不太一样的缓缓走了过来,低着它那硕大的脑袋嗅了几下,又坐了下来。
如果按照狼的习性来看,这应该是它们的头领,猎物要等头领吃完之后其他成员才能吃。它们为什么还不动口?
那只头领就在那里呆呆的坐着,盯着我。
我也看着它,月光下我看它竟感到它非常帅气,很有领袖的风范,前提是在他没有露出他的獠牙的时候。
突然不远处又是一阵躁动,一只身材略小的成员从那些高大成员的腿间迅速的溜了过来,它确实比其他成员小很多。
但是也比老虎要大上不止一圈,伏在头领的面前,舔了几下头领的脚,头领则低头舔了几下它的脑门。
当首领昂起头,小家伙立刻起身,围着我的身子转了几圈后,突然叼起我的背包,与首领对视一眼,然后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这个族群开始活跃起来,看样子像是外围的野兽陆陆续续向四面八法散开。
最后只有首领和几个更小的野兽留了下来。
小家伙与刚才那些比起来,确实很小,只有成年猎豹一般大小,几个小家伙在我身上跳过来,跳过去,舔一下手,又或是过来舔一下脸。
我对它们几乎放弃了抵抗,也或许我本来就没有抵抗过,我没任何东西可以抵抗它们。
那只首领趴在我旁边,像座山一样,昂着头,那气质简直英姿飒爽,黑暗中双眼似乎注视着一切。
我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它不吃我,还这样趴在这里,反正今天晚上我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野兽靠近我了。
忽然间几个小家伙似乎是在我身边发现了什么,全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我歪头一看,那竟是阿九的无量宝珠。
那首领似乎也注意到,立即站了起来,对着那几个小家伙露出狰狞的獠牙,几个小家伙呜嗷着跑开了。
首领走了过来,低头用鼻尖将宝珠轻轻的推到我身边。
就在这时,我激动的老泪纵横,我不知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终于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
不管怎么样,这个族群,救了我的命。
当我含着热泪望向天空皎洁的月光时,我隐约的见到高处树梢上蹲伏着一只黑影,我警觉的望了一眼首领,只见首领昂头的一个眼神,树梢上的黑影立即四下逃窜。
已入深夜,偶有夜风袭来吹起落叶沙沙作响,冰冷的夜风让我抖成一团。
就在这时,几只小家伙却靠了过来,蜷缩在我身旁温暖的皮毛紧贴在我的身上,那种有血肉的温暖让我伴随着它们的心跳很快就昏睡过去。
那一夜虽然饥饿,但睡的却很安心。
翌日清晨,我腹中实在饥渴难耐。
来不及欣赏这清晨里的阳光,饥饿让我更加的虚弱,我看了看旁边的首领,首领只是警觉的环视着远方。
几只小家伙在摇着尾巴撕扯一坨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肉块,还有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只勉强着吞咽几下口水,又平躺了回去。
望着远处的天空,心想自己就算不被其他野兽吃掉,慢慢也会渴死或者饿死在这里...
还说要我拯救她们,折腾了半天却要我渴死、饿死在这里。
争来抢去的狗屁三神器,不能吃又不能喝,此时我真想拿这鬼东西去换几个馒头。
阿九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如果我死在这里了,她之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难道她都没有安排人在这里接应一下吗?
如果我真的死在这了,我这段时间的神奇经历可就没人知道了,我不能死,我可不能死在这...
我的求生欲望瞬间高涨,我歪头看到几个小家伙在撕扯一块大肉,而旁边还有一小块,我开始拼尽全身之力向那块肉靠拢。
虽然我的身体状态比昨天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可是我毕竟太过虚弱,刚挪开了一点点,就必须要停下来喘一阵。
我看着那一小块肉双眼光芒四射,虽然这一小块解决不了问题,但最起码可以让我再活一阵。
我休息了一下之后刚准备再向前努力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一个肉嘟嘟的小家伙一嘴把肉叼了起来。
它还叼着肉回头看了看我,而且它就在我的眼前把肉吞了下去,它甚至都没有咀嚼一下。
又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舔了又舔...
我躺了回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临近正午时分,我能感到我的嘴唇在干裂,身体严重脱水。
在看看天空中硕大明亮的太阳,一片云都没有,下雨是不可能的了。
忽然,伏在一旁的首领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警觉起来,巨大的鼻孔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几下,起身,昂头望向远方。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唰的一声跃到首领面前。
我一看,是昨天叼走我背包的那一只,我背包呢?
我见没有危险,又合上眼准备睡觉,什么背包不背包的,里面没吃的又没喝的,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喝水,吃东西...
“咚...咚...咚....”
我感受到大地好像在震动,听声音像是更大的生物在向这里奔跑,而且越来越近。
几个好动的小家伙也开始在首领脚下打转不敢离开半步。
远处又出来几声树枝断裂的脆响,我旁边的树木开始有频率的晃动,树梢和树叶开始颤抖,而且频率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什么体积的生物,竟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忽然首领身后又窜出几条同类,露出獠牙站在首领身后。
难道它们是想在这里打架吗?我惊愕不已,如果真在这里打起来,它们随便一脚就能把我踩成一滩烂泥。
我开始借着震动的力量向旁边的树下挪动身体。
突然“噌...”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像飞机一般从远处跳了过来,在它“轰”的一声落地的瞬间,我被震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
我忍者剧痛侧过脑袋,我首先看到的是四只粗壮如石柱一般的肢体,深棕色的皮毛,前肢看起来更加健壮。
只一根利爪就快赶上我的身高了。
再向上看,由于阳光过于刺眼,我没有看清,但是按照轮廓,那应该是一只比首领还要大上一圈的棕熊。
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这一定是这群狼闯进了这头棕熊的领地,现在棕熊要把他们赶出自己的领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我要赶紧爬到那颗树下,这样在它们混战的时候我才有可能不被它们踩死。快快快...赶快...
我一边在心里焦急的催促自己,一边奋力的向前蠕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那只棕熊给我翻了个身,如果是躺着的话,我连蠕动都做不到。
“你好,比狼王...”
我彻底石化,呆在原地内心风起云涌。
“好久不见,他在哪儿?”
听声音是位女子,声音清澈空灵,难道是在找我吗?
我停止了蠕动,颤抖着转过头,我看到众多巨兽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一个人。
她脚上穿着粗制的皮靴,身上穿着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浅棕色长袍,一个简易的背包斜跨在肩上,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粗大的辫子笔直的垂在腰间。
感觉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在哪儿?”
姑娘的语气忽然变得焦急起来,首领低头,几个小家伙立即向我跑了过来。
那小姑娘也跟着回头,可当她回过头,我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这小姑娘面色微红,有点高原红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蒙了一条黑色的布条。
布条看样子很厚,不像饰品,倒像是有意遮挡,难道这姑娘是个瞎子吗?
几个小家伙在落叶堆中将我刨了出来,又刻意的叼起阿九的无量宝珠放在那姑娘的手中,又有一只将我手腕上的碧水菩提珠也露了出来。
小姑娘接过无量宝珠,抱在怀里,低头沉默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
几只小家伙又示意小姑娘摸一下我胸口的通灵古玉和手上的珠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没错...”
小姑娘声音有些哽咽,抱着一只小比狼的脖子轻声说道:
“他还活着吗?”
还没等小比狼说话,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我还活着...”
小姑娘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哭叫吓的直接坐在地上。
“救救我...”
我终于哭嚷着祈求小姑娘
“我快要渴死了...”
小姑娘听后,呆了一阵,慌忙的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皮质的袋子,当她提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孕育万物的声音,是水...
小姑娘熟练的拔出塞子,一只手攥着袋口,一只手向我摸索过来。还是小比狼聪明,叼起小姑娘的手向我走来,把她的手搭在我脸上,然后乖乖的坐在一旁。
当她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脸时,小姑娘立即缩了回去,我看到她的脸颊瞬间绯红,呼吸急促。
我心想,我都要死了,姐姐你就别害羞了。
“姑娘...”
我带着哭腔和祈求的眼神说道:
“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少天没吃没喝了,求你给我口水喝...”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
“哦哦...”
小姑娘像是终于回过神儿,开始慌乱的在我脸上摸索,终于摸到我的嘴,另一只手将水倒下来,可能是太过慌张,一下灌进我的鼻腔,呛的我喘不过气来,咳嗽不止。
“对...对不起...”
看小姑娘的样子变得更加慌张,可是我的胳膊像残废了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们又尝试了一次,这次终于成功了,当水流进了我干涸已久的肠胃时,我瞬间感受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
就像将一只晒了一个夏天的非洲肺鱼丢进了池塘里,生命活力瞬间恢复了一大半。
“咕咚...咕咚...”
我贪婪的将小姑娘带来的一袋水全部喝光,瞬间感觉全身都不在疼痛,身体机能开始全线恢复。
“你...你带吃的了吗?”
我知道这有点过分,可是我真的太饿了,她既然带了水,如果再有一口吃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哦哦...”
小姑娘仍然很慌张。
低头从她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拿出一块东西,递给我。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像是蒸好的粗粮,又圆又厚。
她想递给我,可是我的双手根本无法行动,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抬头,可嘴巴还是吃不到。
又是那只聪明的小比狼,用下巴压低了她的胳膊,我一口咬下去就吞了一半,我甚至都忘记了咀嚼,只是用牙断成小块就囫囵个吞下去。
当我再一口的时候,我好像咬到了她的手,我惊觉着看着她的表情,退了回来,看着她手指上的两颗红红的牙印,又看了看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将剩下的部分叼一口含在嘴里,当我想像刚才那样断成小块时,我发现我的嘴巴怎么长得这样小,我噎着了...
吃了几块之后,我虽然没有尝出什么味道,但是起码肚子不在吵闹了。转头我看到小姑娘的手还在包里摸索着,我心里清楚,她带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我吃掉了。
“我已经吃饱啦...”
其实我还可以再吃两块,我只是不想见她这样尴尬,救命之恩,我已经非常感激她了。
“哦哦...吃饱了就好...”
听到我吃饱了,她的手才缓缓的从背包中拿出来,手指上满是食物的碎渣,忽然她把沾着碎渣手指在嘴里舔了几下,我的脸唰得一下滚烫起来。
“呃...都...都被我吃光了...你...”
这应该是她今天的午餐,或是午餐和晚餐,我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到她也在饿肚子。
她连忙把手指缩了回去,低头说道:
“我不饿了,我不饿了,只是担心会浪费食物...”
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到。
真是一个善良纯净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体正在发育,刚刚可以看到一些轮廓。我内心感慨,不禁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条,仍然有些羞怯的答道:
“我叫葵恩,就叫我小葵吧...”
小葵显得有些局促,耷拉着脑袋,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小背包。
“你好,小葵,我叫信游,是阿九把我扔到这里来的...”
小葵一听到阿九的名字,瞬间像电击一般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落叶,严肃的说道: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天黑之前要赶回去...”
“怎么啦?小葵...”
我看着小葵焦急的召唤那只棕熊,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只见小葵拍了拍巨熊,又跑过去抱了一下首领的鼻子,转身跑向我,边跑边叫道:
“小比狼,过来帮我一下...”
几只小比狼一听全都跑到我身边,小葵戴着手套摸到我的手,说:
“我们现在回去,你忍耐一下...”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十七八的小姑娘竟然拉着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啊...”
我疼的大声尖叫,小葵一点都没有顾及,在几只小比狼的合力下,小葵将我背在身上。我知道她这是在救我,我强忍着疼痛,让自己尽量像个男人一样不要鬼叫。
来到棕熊旁边,棕熊非常熟练的伏下身子,前爪伸出一条坡道,当这头巨大的棕熊伏下的时候,我才看到棕熊的肩背处有一个木头装置。
错落着几条皮带,小葵就是手扶着那个装置驾驶着棕熊一路狂奔而来的。
现在小葵是要把我背到那个装置上,可是这个坡道很陡,我虽然饿了好多天,体重减了很多,但是这剩下的分量也不少,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背上去吗?
就在我充满疑惑的时候,又是那最聪明的只小比狼,嗖了一下跑到棕熊的背上。
从那个装置上抛下一根绳子来,紧接着剩下几只全部跑到棕熊的背上,小葵背着我双手拉住绳子,棕熊背上的几只小比狼合力向上拽。
看到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几只小家伙成精了吧?小葵全程没有任何语言或者肢体上的指令,小比狼完全知道怎么做...
小葵将我放下,用皮带将我们俩面对面绑在一起,虽然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我可以想象到小葵身上的柔软。
透过长袍的领口,可以隐约的看到小葵白皙的皮肤。
小葵忽然将皮带一紧,淡淡的体温和心跳瞬间传递过来,我一下忘记了疼痛,浮想联翩。
“路途有些遥远,而且还会有颠簸,你忍耐一下...”
我内心想着:越远越好,哪怕你一直这样绑着我都行...
棕熊缓缓起身,我感觉到我几乎快要看到树冠了。小葵慢慢伏下身子,尽力贴在棕熊身上,我完全感受到小葵上围的柔软,伴随着她的每一下心跳不停的挤压着我。
我的天呐...那感觉,是恋爱的感觉阿...
“比狼王,谢谢你的照顾...”
“呵呵呵...还有小比狼们的帮助...”
小葵清澈空灵的笑声,让我愈发觉得自己龌龊,恶心。
可是这感觉,这感觉换做是谁,换做是谁也抵挡不住阿...
“巨熊...我们走...”
巨熊一跃而起,像坐过山车一般又急速落下,简直太刺激了,如果不是我伤痛在身,我真像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梦幻般的过程。
“比狼王,大伙儿,再见啦...”
小葵转身向飞奔而来的比狼们挥手道别,又传来它们整个族群的统一嚎叫。小葵转过身,又将我牢牢的压在胸前。
我能清楚的嗅到小葵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的将下巴搭在她的左边肩膀。
我知道这有很大的风险,或许小葵会一巴掌把我抽开,然后一气之下解开皮带将我摔死在这浓密的丛林里,可我还是靠了过去...
如果在我的世界里,我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这样不要脸的勇气,我又怎么会单身到现在。不管那么多了,大不了死在这了。
虽然小葵看上去没有阿九的身材那么突出精致,但绝对是男生眼中灵魂伴侣的不二之选。
小葵粗大乌黑的辫子在棕熊的奔跑和跳跃中时而高高扬起,时而与地面平行,有时又随风调皮的舞动几下。
身后便是急速而过的花草树木,山涧溪流,这就是灵界,美的一尘不染。
这时小葵忽然动了一下,只见她身子向后一倾,左手从我的右边肩膀环绕过来,柔软的皮质手套轻轻护住我的后脑,这一套令人血脉喷张的动作,让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蹭蹭的向脑袋上顶。
小葵的这个举动,让我和她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的心里一阵狂喜。
小葵的温柔比起阿九的冷艳,更能让人沉醉。棕熊一路狂奔,耳边的疾风呼啸而过,高耸入云的树木在眼前如过场般瞬间切换。
太阳也由刚才的明亮耀眼变成现在的通红硕大,天边的几朵流云也被它烧红了一半,霞光将棕熊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小葵,看到了那条围住双眼的布条,顿时感觉鼻子一酸,疾驰而过的凉风一瞬间就抹消了我的伤感。
这种美景她是看不到的,这样温柔可人的姑娘却永远失去了光明,真是让人怜惜。
路途果然长远,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棕熊仍在拼命奔跑。原来昨天夜里那只叼走我背包的比狼就是这样一路狂奔去找的小葵,小葵看到背包又像现在这样跑来找我...
如果我没猜错,小葵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路上,顶着疾风一路颠簸,没吃没喝,她的水袋都是满的。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偶尔向下望去时,能隐约的看到丛林中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棕熊似乎加快了速度,它似乎想要更快速的通过这里。
凄厉的夜风从耳边疾驰而过,我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伏在小葵柔软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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