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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恍若晶石构成的树上倒映着某个东西的影子。
只见那个影子正在飞快的放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很快影子便不再只是存在于树干上的某个切面,而是整个能晶树都在映照着那个东西的身影。
翡翠染绿了晶体,一只巨大的螳螂横挥着镰足一闪而过。
粗大的能晶树被锯刀一般的捕捉足砍倒,在接连的轰鸣声中树木躺下封死了道路,眼看它即将就要逃脱,但一杆标枪在此之前越过彼此交错的粗大树干,命中了那只正在扇动着翅膀飞快逃窜的巨大螳螂。
忽然被带去了半边翅膀,螳螂顿时失控并在惯性的作用下狼狈向前翻滚,一路又撞断不知道多少枝杈。
“做得好!”噙齿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在能晶森林间偶尔透下的阳光中一掠而过,只见他纵身一跃跃过拦路的树干,又忽然诡异的腾空一踏,让他整个人在半空中速度也丝毫不减。
“哈哈哈这下它可逃不掉了!”阿拳大笑着以相同的方式紧随其后,此时他双拳上的指虎上各延伸出了三根金色的虎爪,一路撕扯着空气。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接连穿过森林,向着前方踏空而去。
空气中荡过一道残影,在失控的翻滚中螳螂能兽忽然朝跟随而来的噙齿等人如闪电般甩出了它的捕捉足,整只巨大的虫体如陀螺般狂暴的旋转了起来,劲风如剃刀般剐掉了四周蔓延而出的枝杈。
其余人借着那诡异的踏空能力迅速避开,而首当其冲的噙齿则是一脚踢开紧随他身后看不清楚情况的阿拳,在浪费了这一脚时间后他已经避无可避只好被卷入风暴,仓促中他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挡在胸前,锯齿状的捕捉足便已经狠狠的砍在了他的双臂上,作为一名优异的体属能者噙齿并没有被这一刀给砍成两半,只是倒刺依旧扎入了他的皮肉,可紧接着捕捉足收起,剪刀般的关节倒扣,将他死死扣住。
周围的景色忽然一花,那是螳螂能兽在抓住他之后便猛然的开始后退,巨大的翅膀扇动狂风,狂风又掀起大量的泥土灰尘,打在那些顶着风冲来的队员脸上,拖延着他们的速度。
然后噙齿就见到了在那对碧绿三角眼下泛着腥臭气息的锋利口器。
现界的螳螂其实并不依靠那对镰足杀死猎物,就如同它的学名“捕捉足”一样那对如同大刀一样威猛的镰足实际上只是用来捕捉和固定猎物而已,而螳螂真正杀死猎物的方式其实比起挥砍要更加简单。
啃咬,咀嚼,就仅此而已。
而就是这么简单的方法却让这只螳螂类能兽杀死了不知道多少以坚硬著称能兽,它那复杂的咀嚼式口器里满是大大小小的倒刺,远比现界螳螂还要有力的牙口足以刮开这片森林里最坚韧的能兽皮毛,噙齿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大嘴朝他的头颅而来,知道若是被咬到了即使自己是体属能者恐怕也要完蛋了。
但他并不慌张,而是迎着那副满是尖牙锐刺的口器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忽然一副巨大的,雪白的,尖利的犬齿凭空出现,只听上下颚碰撞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无色的血液倾覆,螳螂能兽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它的半边口器被咬住了。
在那副巨齿后,噙齿面目狰狞的龇着牙甩动着头颅,试图将螳螂能兽的半边嘴给撕咬下来。
空余的另一只捕捉足拍开凭空出现的巨大犬齿,螳螂能兽猛的将噙齿甩开,在疼痛的刺激下它眼中的凶光大作,只在刹那间便收回了镰足的它便再将其度闪电般的挥出,从收手到再次出手整个过程只有零点几秒都不到,甚至噙齿都还没被甩出几米的距离!
快到极致的出手,这便是螳螂天生作为掠食者最大的武器。
细长的阴影投射在噙齿的胸口和腿上,若是这次他再被抓个正着可就没机会反咬一口了,彻底控制了他的螳螂类能兽将会从他的肚子开始将他嚼个稀烂!
而三道标枪在此之前打在了其中的一条镰足上,在叮叮叮的三重清响后镰足被震开,死里逃生的噙齿见状不进反退,只见他再度凌空一踏,从不知道哪里借力直接冲进了螳螂能兽的怀里,躲进了那对刀足的死角。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配合已经反应过来的其他队员,这只螳螂能兽很快就被群殴致死。
战斗结束之后,噙齿抬头,望向森林的某方。
陈裕新和刘诺伊,以及另外一名远程类能者正在缓缓走来。
距离陈裕新他们参与任务那天起已经过了两天了,此时他们正位于能晶森林的深处,某个被称为虫窝的区域。
正如其字面意义,这个区域的虫类能兽很多。
远处,满头是汗且有些气喘的陈裕新看着那头螳螂能兽倒下,知道战斗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在连续狂奔了几十公里外加不间断的使用能力后,他这靠搏命锻炼出来的肉体还是有些撑不住,疲劳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体力仿佛无穷无尽。
“怎么样?死透了吗?还是它又在装死?”他抹了一把汗,对着领口的通讯器说道。
“死透了!”位于前方的噙齿等人透过通讯传回了消息:“这只里面有!”
“nice。”陈裕新打了个响指以示庆祝,因为能长出结石的昆虫类能兽真的很少,而且大多数都很强,不然不至于他们已经在森林里晃悠两天了手里的结石才只有二十几块。
众人会合,陈裕新看着这只腹部已经被剖开的大螳螂,心想它的内部构造好像和现界的普通螳螂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也正是因为没有区别才显得如此可怕,他眼前的这只螳螂站立身高足有五米多高,可速度比却和现界只有几厘米大小的螳螂一模一样甚至更快,这已经相当超乎常理了。
“可以啊,小子!”阿拳走过来,在陈裕新的肩膀上拍了一掌。
“你这二段跳可真好用,真的感觉老子像是会飞了一样。”
“是啊,这样子我们不管在哪都能如履平底了,飞符,你要不要考虑直接加入我们队伍?”这是王燕在说话。
满头是汗的陈裕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虽说一开始有些怀疑,但历时两天的磨合,陈裕新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这些人完全认同了他们,不得不说拟形能力的确是一种很万能的能力,只要想象力足够丰富哪怕弱小也能做到很多事情。
“不过最让我惊喜的还是暗枪啊。”噙齿拖着刚才那只螳螂能兽的两条刀足走来。
“暗枪,你在毕业前在学院里排名第几?”
“.....”
“她排名不高,也就中游几万而已。”陈裕新代她开口:“她很少和人决斗,我和她的积分主要是在校外做任务赚的。”
“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俩,刚毕业就有这种实力你们应该相当有名才对。”噙齿说道,同时将一块脑袋大小的琥珀色石块塞进任务采集袋。
“不过难怪你们这么老道,原来一直都在做任务来赚积分啊。”
“有杀过人吗?”
“当然......”陈裕新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刘诺伊,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可如果能不杀的话,尽量不杀。”
“有故事?”阿拳好奇的凑上前来。
“不太方便说的故事。”
“.....嗯,随便。”噙齿无谓的耸耸肩,将那对巨大的捕捉足丢给其阿拳处理:“今天就先这样吧,再杀就要引起领主注意了,光望,赶紧布置一下眼线,我们要撤了。”
“是,队长。”
只要条件允许,没有哪个能者队伍会选择在能晶森林内过夜,当然能晶森林外围倒是无所谓,但是在能晶森林内围赏金猎人们间有句老话是如此描述的。
“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死。”
乍一看这句话像是句正确的废话,毕竟在危险的时间呆的越长就是越容易出事的,就像是开车的时间越长,自然也越容易出车祸,然而实际上这句话并非废话,它另有深意。
能晶森林深处,有一种叫领主的能兽。
并不是说这种能兽的名字就叫领主,而是无数能兽在经历厮杀,淘汰,进化过后,诞生出的一个立于食物链顶端,实力凌驾在一个区域内所有能兽之上的个体。
就如同联合的三觉能者一样,每一个三觉能者在内环都有自己的封地,他们需要巡视封地,确保没有渴的间谍混入。
能兽领主们也是如此,要是踪迹隐匿的足够好也就算了,可一旦赏金猎人们在某个区域内呆的时间过长留下太多踪迹,或是狩猎了太多能兽,就很有可能引来能兽领主,能成为领主的能兽无一例外都是三觉能兽,而且还是那种在无数三觉能兽中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那种超强个体,哪怕是三觉队伍遭遇了也是棘手无比,若是三觉以下的赏金队伍若是遭遇了领主,那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正确的做法就是:定量狩猎,及时撤离,勤换地点。这九个字是所有赏金猎人都必须牢记的口诀。
“呼.....”正在补充水分的陈裕新在听到撤退命令后顿时不禁翻了个白眼,因为这意味着他还要再跑上个几十公里,撤离点可是在能晶森林之外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压缩饮水器挂回了腰间,默默的跟上。
这也算是一种磨练。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因为在能晶森林深处奔跑这件事本身都要冒不小的风险,所以即使他们是走在事先清理出来的安全通道上,也依旧时刻保持警惕。
时不时的就有队员忽然出手,杀死几只不长眼潜伏在路旁伏击的弱小能兽,也有偶尔遭遇比较强大的也都是丢出一枚震爆弹或者恶臭弹便能迅速的将其甩开,毫不恋战。
就这样跑了一个小时,他们已然快要跑出能晶森林深处的范围。
可忽然位于队伍中央的刘诺伊停下了。
“诺..姌姌?”陈裕新惊讶的询问。
“怎么了?”前方的噙齿停下,七个近战类能者迅速的退到了刘诺伊和另一个远程类能者队员的身前,将他们周全的保护起来。
“那边。”刘诺伊伸手指向前方,贴在陈裕新耳边轻声说道。
“那边,有人。”
“有人?”一旁的王燕闻言惊讶的看向了前方。
昏暗的森林里没有半个人影,陈裕新甩出数道侦查用的黄符也没有察觉到任何踪迹,队伍里专门负责侦查的队员光望也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没有人啊?”
“是不是看错了?”
刘诺伊摇摇头,食指依旧坚定地指着前方的地面。
“有人。”
光望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准备开口辩驳些什么。
“左转,绕路。”可忽然噙齿阴沉着脸开口说道。
“队长?”光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他抽动着鼻子说道:“虽然很微弱,若是没有暗枪提醒我都没注意到,但现在我发现了,这里有血的味道。
“血?”
“新鲜的,鲜血的味道。”
“会不会其他赏金猎人......”
王燕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阴暗的森林里,气氛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其余队员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纷纷抬起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陈裕新看着前方,知道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
如果躲在前面的真是其他猎人,那他们为什么要躲着?
如果在他们前面的是其他猎人,那他们为什么正好会躲在噙齿等人的撤退路线之上?
那既然躲在前方的并非是赏金猎人,那会是谁?
“看来我们的运气挺不错。”噙齿的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数百米外路边,一块石头忽然翻了翻。
数道身影如利剑般射出,从左右围攻而来。
“敌袭!!”噙齿大吼着撕开了自己上身的作战服,与此同时他的肉身也开始剧烈膨胀。
“嗯?!”
一股劲风陡然迎面而来,听到噙齿吼叫才反应过来的陈裕新来不及多想,只管着将力气全部灌进双手,持棍挡在自己身前。
叮!
刀光如闪电般朝他的肩头落下,在陈裕新的眼中一柄浑厚的大刀裹挟着厉风横砍而出落在短棍上,磅礴的力量喷吐,璨目的火花迸溅,钢棍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刻的印痕,然而在被挡下一刀后对方却并没有立刻收手准备下一刀,反而是猛地欺身上前将所有的重量全都压了上去,这把大刀的主人竟然是打算一口气将陈裕新连同他身后的刘诺伊一起拦腰砍断!
“滚!!!”
被力道震的鼻腔出血的陈裕新咬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钢棍一斜,卸去了九成九的力道,将这气势如虹的刀口撂到了别处,而在失去压制之后,短棍便顿时如同一阵微风一样轻快,坚硬的棍尾如同一条跳动的灵蛇弹起,重重的打在了那人的下巴之上。
陈裕新确信,在顺势借了那把大刀力道后,这一下子哪怕是王媛都要被打的昏死过去,然而就当棍尾和那人的下巴接触后,却并没有传回陈裕新预想中的干脆手感,相反那手感冰冷厚重,犹如他这一棍撞在了实心的钢铁之上。
而实际上也就是如此。
陈裕新目光望去,看见此人在一头黑色的短发之下是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脸。
“硬化能力?”
如同优雅的舞蹈,陈裕新借着从棍尾传回的弹力一个转身后退,顺势由上而下的再劈出了一棍。
袭来的钢铁人见状也不躲闪,肩膀上浑厚的肌肉一崩便不再理会陈裕新手中的钢棍,只顾自己鼓足全力的一刀上撩!显然此人对于自己的肉身强度是相当的有自信。当然,通过刚才的那一瞬间交手也让他确定眼前的陈裕新并非肉身强韧的体属能者,力量似乎也不怎么样,就算陈裕新手中的短棍威力再大,拼着以伤换伤他也一定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更何况,一根圆滚滚的棍子,又不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还能拿他这身精钢皮肉怎样么?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杀死陈裕新身后的那两个远程类能者。
可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如同见了鬼一般的,他双目圆瞪着看着那根短棍落下。
短棍无声的,以看似缓慢,但实则以比他的大刀要快上数倍的速度砍在了他那钢铁铸造的肩膀上。
如同一柄热刀切开了奶油,钢棍在眨眼间便从他的右肩进入左肋下落出,只见陈裕新左手一翻再度回刀撂起,顺便将那柄大刀也从中砍断。
一瞬,两棍,或者说两剑,陈裕新顺势收棍于背。
大刀与钢人同时一分为二。
陈裕新咬着牙间的鲜血,强忍着极度的痛苦放下了左手,单膝跪地,方才事发突然让他没能来得及事先用流体保护内脏和骨骼,战斗的冲击和肌肉磨损全都直接作用在了他的身上,此时他身体左边已经开始内出血了。
来不及多看那个钢人的尸体一眼,他首先察觉到了周围其他队友的现状,和只遭到了一人攻击的他不同,噙齿他们同时遭到了足足六名渴的猛袭,而且事发突然对手的凶猛程度远超他们想象而且不死不休,一时间已然有两三人陷入了危机!
没工夫先吃治疗药剂恢复左臂了,陈裕新猛地一挥右手,操控附在他们身上的流体将他们猛地朝后一拽!
这一拽就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给拽了回来,锐利的刀光和无形的攻击擦着他们的喉咙或者前胸而过,千钧一发到了极致。
“当心!”刚想回头道句感谢的王燕却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用她提醒了,陈裕新透过余光已经发现了朝他扑来的东西。
那是一团金属质地的“史莱姆”。
“液化能力?!”陈裕新心中暗骂,他知道渴的能者大多数都不止一个能力,可没想到这人居然偏偏就有最克制他的能力!显然这名渴也是知道刚过易折的道理,还特地夺取了一个可以液化自身的能力使自己可刚可柔,就算整个人都被劈成两半也无所谓,真的堪称难杀到了极致。
“刚才真该直接砍开他的脑子!”陈裕新在心中破口大骂。
生死危机的一刻,他的意识再度下沉,那些奇怪的记忆不出意外的在此时开始发挥作用,将更多堪称奇迹的招式灌入他的大脑,试图挽救他的小命。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有一名浑身黑色血污的僧人,正在无言的看着他。
嗡!
一声金属质地的悲鸣,那团流动水银一样的东西飞快的退开,一截沾着血的标枪出现在陈裕新的脸旁。
陈裕新猛然清醒过来,看着脸侧的标枪,知道方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刘诺伊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了他的性命。
而在那团“水银”撤开后,和噙齿等人缠斗的渴也迅速的脱离战场,如同一道道厉芒掠向森林的深处。
一波突然爆发却无功而返,缠斗下去又怕多生事端,他们打算逃了!
“他们要逃!”已经杀红了眼的噙齿大吼,此时他的身上满是鲜血,不过这血并不是他的也不是渴的,而是一名队员的。
尽管方才陈裕新及时出手挽救,但仍然还是有一名队员死在了渴的手中,那名队员此时正双眼无神的倒在噙齿的旁边,他后半部分的头颅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挖掉,已经彻底没救了。
“杀光他们!”满腔怒火的噙齿发出阵阵低吼,带领着其余队员追出。
不过噙齿的举动恐怕只是徒劳,那些渴的速度实在太快又七拐八弯的滑溜无比,噙齿他们这几个不会飞行的近身类能者想要追上属实难如登天。
紧接着凭空出现的几道身影比他们更快的掠过。
噙齿惊愕的停下,连同其余队员一起,望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背影,他的瞳孔一缩。
“百花....”刚服用完治疗药剂,感受着左边身体传来的痒麻的陈裕新低声喃喃。
来自百花的刺客类能者在此时抵达,他们无比鬼魅的在森林间穿梭,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追上了那些令噙齿等人望尘莫及的渴。
没有预想中更加惨烈的厮杀,局面是压倒性的,险些让噙齿的队伍死伤惨重的渴几乎是眨眼间就被杀了个干净,战斗结束的是如此之快,仿佛他们所见的并非是一场突发的追击战,而是一次残忍而有预谋的绞杀。
噙齿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些刺客类能者们慢悠悠的收工,拎着一个已经被削去四肢且打昏的活口,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请出示身份证明。”为首那名浑身散发着黑雾的百花像是有些无聊的开口询问,看来他相当厌烦这种流程化的问答。
噙齿抬手,出示了一面光幕,上面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赏金公会身份信息。
“嗯,好。”他点点头,对了一下人数:“你们做的很好,我们追击他们已经有段时间了,没想到最后会被你们发现这些家伙的藏匿点。”
“他们在我们的撤退路线旁准备伏杀我们,被我的队员发现。”噙齿回应道:“我们只是正好在做赏金任务的过程中被他们碰到了。”
“哦?”为首的那名百花能者眉头一挑,似乎是不相信噙齿的话:“你说是他们伏击你们?还被你们先发现了?”
“你确定是他们伏击你?而不是你们找到了他们?”
“嗯?”噙齿面露疑惑,心想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在一旁偷听的陈裕新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大概......那些渴真的不是特地的伏击他们的,毕竟他们也正在被追杀的途中,怎么可能再多生事,只不过很凑巧他们的藏身地刚好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旁,又很凑巧的他们的藏身处瞒不过正巧被闲出屁来的陈裕新拉出来混在二觉能者队伍里的三觉能者刘诺伊,结果自然就是被一眼识破,于是正在被追杀的渴为了不暴露踪迹杀人灭口才发动了突然袭击.....
总之,就是很凑巧。
“没错,我确定,通知信息是我的队员发出的,这点你应该可以核实。”
“是哪个队员发现的他们?”
噙齿回头,看了陈裕新和刘诺伊一眼。
“是他们,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能有所防备,而不是被全部杀光。”
噙齿显然是在将剿杀渴的功劳推给他,这一手可以说是相当的厚道了,不过也是,若是没有陈裕新死死保护住后排,若是没有陈裕新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们一把,这会儿他的队员只怕会死的更多甚至全部死光。
不得不说一个有辅助类能者和一个没辅助类能者的队伍差别真的很大,哪怕这个辅助类能者实际的能级只有一觉,难怪这是全联合最吃香的能者种类。
不过这会儿陈裕新也没多少心思感动了,因为他已经发现这个百花的能者好像有些眼熟。
那名百花的能者看他更加眼熟。
微风拂动,晶莹的枝叶摇摆,折射出无数美丽的光晕,这让他身上的朦胧黑暗稍稍消退,透露出了藏在其中之人的许些轮廓。
于是一张苍白的,但又妖异到不像男性的俊美少年面孔便落在了陈裕新的眼里。
“黑....萼?”
此人正是黑萼。
而后者似乎也认出了他!
“啊啊啊啊,是刚毕业的小学弟小学妹是吧?”黑萼热情的上前,大力拍了拍陈裕新肩膀表示赞扬。
“哈哈哈,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哎呀这些虫子追着追着就躲进了森林里,根本就没法找,多亏了你们俩啊,不然我都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可我居然没有在学院里认识你,真是太可惜了,所以咱俩能单独聊聊不?”
陈裕新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借口可真是有够僵硬。
“有什么事情不能先回城再聊?”噙齿开口说道:“诸位监察使实力强大,可以把能晶森林当家,我们可不能,再多呆一会,这里的血腥味可就要把周围的能兽全引来了。”
“引来了就杀,不碍事。”黑萼笑着说道,虽然说因为被黑雾包裹没人看得见他的笑容。
“监察使大人你这么急着要和他单独聊?莫不是也把我得队员也当成渴,想要审问他?!!”噙齿低吼着咆哮。
联合里没有人想要和监察院的人单独聊聊,尤其这还是对方发出的邀请,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被请去聊天然后再也没回来了,在噙齿眼里自己现在欠了陈裕新一个大人情,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陈裕新也落得此下场。
“你话很多。”黑萼回头,淡淡的说道。
一柄匕首不知何时贴在了噙齿的喉咙上。
“队长!”
“队长!”
其余队员瞳孔一缩,情急之下抓起武器就想动手。
“别动。”黑萼开口,声音虽然不重却清晰的钻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我只是想要和学弟学妹聊聊天,叙叙旧而已,我没打算做别的事情,所以.....”
“拜托不要惹我不开心。”
陈裕新看着眼前的黑萼,感受自己被女孩抓住的左手上那仿佛是在安抚他的温暖,他微微反握回去,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没事的队长。”陈裕新笑着说道:“只是聊聊,很快就回来。”
“.....”噙齿沉默了一下,最终也只能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当心。
在收拾了死去队员的尸体后,噙齿和其余百花的能者迅速离开,只留下陈裕新刘诺伊,以及黑萼三人。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从小所受的训练就是教我怎么不依靠外表来分辨他人,因为在这个世界,面孔和身高并不足矣证明一个人的身份。”黑萼道:“只有行为可以。”
“行为?”陈裕新有些疑惑。
“呼吸节奏,身体重心,面部抽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特征,对我来说这些特征才是确凿身份的唯一方式。”他说道:“你的重心偏右,呼吸在两次间隔后吐气会加重一次,受到威胁时会微微咧嘴......”
“受教了。”陈裕新点点头,他还的确没有想到有这种分辨身份的方式。
“而既然你都在这里了,那么想必这位就是刘诺伊刘大人吧?”他看向了陈裕新身后的刘诺伊,女孩朝陈裕新的后背缩了缩,躲开了他的视线。
“客套话就免了,你想要干什么,直说吧。”陈裕新警惕的看着他说道。
“我想要干什么?”黑雾中的影子轻轻一笑,陈裕新眯眼,等待着他从口中大放厥词之类的云云。
然而只见他居然无比干脆的单膝跪下,恭敬的向陈裕新与刘诺伊二人行礼。
“联合之匕黑萼,见过陈少爷,刘小姐!”
“?!”这属实骇了陈裕新一跳,哪怕是黑萼忽然冷笑着用匕首捅他都不会让他这么惊讶,但是对方冷不丁这么一下就跪了下来可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你在搞什么花样?!”
“陈少爷和刘小姐现在都是尊贵的支柱嫡系,我身为联合之匕,自当恭敬顺从,如待花匠。”
“别别别,你别给我整这套,站起来好好说人话,别搞的那么神叨叨文绉绉的。”陈裕新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黑萼起身,哈哈笑道。
“但你也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别忘了,有些仇我还没找你报呢。”陈裕新又冷冷的说道,他可不会忘记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正好这人也就在眼前了,那些恩怨要不现在就地解决?
“陈少爷请谅解,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他一躬身:“我作为联合之匕,没有自己的意志,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听从握刀之人的命令,当初冒犯陈少爷和刘小姐,也属实受令所迫。”
“联合之匕?”陈裕新眉头一皱,这是黑萼第二次说到这个名字了,心想这TM又是什么鬼组织。
“监察院,百花,刺客联盟......。”看出陈裕新疑惑的黑萼一开口就道出了三个联合里最有力量的暴力机构,这让陈裕新的心头猛的一沉。
“所有出自百花,花匠手下的能者,皆为联合之匕。”
“而所有联合之匕,都将会无条件听从所有支柱以及支柱嫡系的任何命令。”
“.....任何命令?”陈裕新紧皱着眉头问道。
“任何命令。”黑萼重复道:“我们即是刀刃,我们的天命即是服从握刀之人,顺从握刀之手.....”
“哪怕我现在就让你自杀?”
“是的。”后者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他这决绝的态度,忽然陈裕新想起了某件事。
“哪怕握刀的那只手要你们往他们自己的身上捅?”
听见这句话半躬着身的黑萼忽然抬头,在那片迷蒙的黑雾中,陈裕新隐约看见了他那双没有带着太多情感色彩的双眼。
“是的。”他平静而恭敬的说道。
“我们会照捅不误。”
陈裕新恍然,有些谜题解开了。
为什么高欧兵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强掳普通联合民众,为什么他敢死亡威胁陈裕新。
原来联合最大的三个暴力机构已然沦为七支柱的私物,随心所欲的差遣,并以此来作为武器,法律早已失去意义,没有规则束缚,联合里只剩下七个庞然大物玩着互相将彼此捅的血肉模糊的游戏。
但更多的谜题随之而来。
“那花匠都不管管吗?你知不知道联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整个百花都被拆成好几份了!?难道他们关系不和,你百花一整个支柱组织也跟着分裂不成?”
黑萼呵呵一笑,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更多。
但看他这样子显然陈裕新是说中了,搞不好百花现在还真的已经被那些支柱势力玩的四分五裂了。
“那花匠.....”
“花匠大人的命令我们只需要执行,不需要思考其中的深意。”黑萼说道:“很抱歉,属下能知道的只有这些。”
“.......”陈裕新对那名据说是最强支柱的老人无语了,因为他这种做法不光是在自毁根基,还使得联合的现状变得更加混乱,花匠的做法就像是在几个人吵的不可开交时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把刀子,目前联合内所有的流血事件搞不好都是百花的刺客类能者一手造成的,这更加使得支柱势力之间不断积累浓浓的血腥仇恨。
而这也无疑让试图修补支柱关系维持联合的沈七七更加苦恼。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陈裕新痛苦的捂住了头,花匠的做法损人不利己,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没有好处,不过说实话考虑这些问题属实不是他的强项,以前还可以靠脑力强行运算可现在嘛.......
如今的联合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动作,真当是复杂到了极致,复杂到他这个勉强二十的愣头青想破脑瓜也想不明白。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全都是一帮神经病!”一想到未来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七七姐....”陈裕新在心中苦笑。
“我们要解决的麻烦,好像不是一般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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