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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的血迹在他脚下蜿蜒,
透过**双脚他所感受到的除了黏腻以外,就只有地面的冰冷。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一个乱葬岗内,一株枯树旁,那个富家少年扯着她的头发,拖着她来到自己的面前,用一把簪子在她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
那个人也是如此对自己说的。
“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好玩。
忽然陈裕新发现自己合十的双手已然布满了青筋。
代表自持和戒律的串珠哗的一下散落,随后画面就如同浸水般开始模糊。
不过很快陈裕新就恢复了清醒。
错位的现实回归,陈裕新的视线重新回归到高欧兵的面前,那些痛苦的记忆散去,却留下了奔涌且压抑的怒火。
“陈兄?”高欧兵见陈裕新又在发呆,不禁有些奇怪的开口。
“见识一下?”陈裕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确认。
“你确定?”
“没错。”高欧兵点点头,似乎是因为陈裕新眼下这看似不错的态度而欣喜。
忽然陈裕新抬手就是一记勾拳,拳头夹着劲风毫不留情的冲着高欧兵的脸而去,若是寻常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肯定会被这一拳打个踉跄,然后吐出一嘴细碎!
同时他这一拳挥出,也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脸色剧变。
但在此之前一个巴掌拦在了拳头的面前。
蓬....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这一拳最终也只是打在了高欧兵的手掌心上。
然而陈裕新却只觉得自己这一拳头好像是打在了一块实心的钢铁上,那将近一个成年人能打出的最强力量差不多四百公斤的力道在涌入这只手掌后却连半点波澜都生不出,如同泥牛入海般的纹丝不动。
毕竟高欧兵是一名三觉,虽然他并非体属能者但也绝不是陈裕新这个初醒有办法能伤的了的,可以说一个三觉能者就算躺着不动让普通人杀也杀不了,这就是三觉能者的强大。
超脱二觉之后,大家就是两个不同层级的生命了。
“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陈裕新的拳头高欧兵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他皱着眉头刚想开口,不过询问的话还没落地就被陈裕新打断。
“向你证明一件事。”
陈裕新甩了甩有些疼痛的右手,对他,以及周围表情惊讶的宾客们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甚至连伤你都做不到,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初醒能者了,我可打不过你这个三觉能者,而且就算能打得过你........
“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处刑秀了。”
“所以我的答案是不能,告辞。”
说罢他就转身,继续离开的脚步。
“呵呵,陈兄不要这么着急啊。”可高欧兵却并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而是闪身来到了陈裕新面前:“我并没有要出手的打算,的确正如陈兄你所说,目前的陈兄的确只是一名普通的初醒,所以我想的是让陈兄你和另一个人战上一场。”
他指了指陈裕新后,陈裕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转身望去。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微红,眼神晶亮,已然一副微醺的姿态,他刚才也在那个房间里,陈裕新还记得他是笑的最大声的那一个。
“他是我的一个堂弟。”高欧兵笑着说道:“觉醒三四年了实力也就才刚二觉,虽说是能界种但也没出过城几次,陈兄作战经验丰富,虽然是初醒,但对付他想必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好。”陈裕新摇摇头:“我说了,这不是对手的问题,我现在已经不....”
“打赢他,我就考虑放她们中的某一个自由。”
“?!”陈裕新视线一凝,顿时望向了高欧兵。
高欧兵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双唇抿着亲切的笑容,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而只见他双唇不动,话语依旧在陈裕新的耳旁响起。
“比如....我最近新入手的那个大着肚子的女孩?”
陈裕新的眼皮一跳。
“你想想陈兄,这场宴会可是专门为了你一个人特地召开的。”高欧兵说道:“可晚宴才进行了一半你就想走,这是要将我们自然会置于何处?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处?”
陈裕新微微沉思,他看了一眼远处,其中一个阳台的入口。
“不能干扰到七七姐......”
“你想要我做什么?”陈裕新问道:“杀人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学院之外,人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让他们满意,让我满意。”高欧兵道:“放心陈兄,我并没有让你去和谁打生打死,你可是拟形能者,是联合宝贵的财富,我想要的只是让他们觉得今晚不虚此行而已。只要你简单漂亮的出几招把他们哄开心了,我的堂弟自然就会主动认输。”
“然后得到弥补的我,不但会饶恕你刚才的无礼,而且在开心之余,赏赐你我这些宝贵的收藏品之一。”
“..........”陈裕新看着那名少年,稚嫩的气息难以掩饰的从他的眉心释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少年男孩的懵懂和青春期的莽撞冲动。
“按你说的,我只要出几招就行了是吧?”他向前走去。
“没错,陈兄。”高欧兵笑着大声说道:“还请你好好的向诸位演示一下拟形能者是如何战斗的!”
在场的所有人听闻顿时都眼睛一亮。
一个拟形能者的战斗还是很值得一看的,毕竟整个联合乃至能界已知的拟形能者也就刘老人和陈裕新这两个,而刘老人早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年就再也没出过手,在座的所有人自然没有看的机会,虽然陈裕新出手次数挺多录像也不少,但录像又哪有亲眼见证来的震撼?
不然当初花钱进学院看陈裕新决斗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多了。
于是一众早已娱乐到没有什么新奇东西可娱乐的三觉能者们开始期待。
而至于陈裕新,他一步步的走到那名少年的前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荧蓝色的光点慢慢将他和少年笼罩,地面流动带着宾客自动让开位置,与此同时场地的中央也在不断下陷,顿时构成了一个直径莫约三十米的大型角斗场,那些观众们就坐在角斗场边缘,一眼就能清楚望到场地里的每一个角落。
强烈的聚光灯下,陈裕新顿时显得无比耀眼。
“女士们先生们!”解说员的声音十分合时宜的冒了出来,慷慨激昂的为部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宾客们解释。
“我们今晚的主角,联合里唯二的拟形能者陈公子,为了感谢高公子的邀请,决定在我们今晚的晚会.......”
“可真是够排场的。”陈裕新摇摇头,在心中屏去这些杂音,开始专注的调动体内的流体。
没有火焰燃烧,也没有热浪滚滚,雪白的鳞片在沉默中爬上他的手臂,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那瓣刃状的部件翻涌而出层叠交错,在他的身上逐渐编织出一件精练的铠甲,在旁人看来就犹如一朵雪白的莲花绽放,无比的绚烂。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惊艳的赞叹和掌声。
“这好像.......是我这段时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动手。”陈裕新低声说道。
慢慢的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正好,我也想知道现在我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忽然一阵破风声从他前方飞来,陈裕新看也不看的脑袋一偏,某个东西猛地擦着他的脸而过,并在他的后方砸出了轰然巨响。
“啧!”
一下不爽不快到极点的啧声将陈裕新的视线又吸引了过去。
“哼!管你是什么能者管你以前有多强,但一个初醒想赢我?”有些醉醺醺的少年冰冷的低吼,显然被周围人期待他被陈裕新华丽的打败,让这个从小众星拱月娇生惯养还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十分不快。
而这种不快在酒精催化下生长的更是越发汹涌,足以化为浓浓的怨毒。
“做梦去吧!”
阴影忽然从上方投射而下,陈裕新抬头一看,和刚刚的脸盆大小的石块不同,这次少年朝他丢出来的石头是一块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的庞然大物!
方形的巨石如雨点般纷纷落下,犹如神明的奇迹,又像是孩童在调皮的胡乱堆砌积木,在接连的轰然巨响中,飞快的将陈裕新所站的地方填满。
简单粗暴到了极致。
然而周围的观众却并没有因为陈裕新似乎被掩埋在这岩石巨坟中而有什么表情变化,因为他们作为三觉能者的眼力以及让他们轻易地判断出那堆乱石里其实根本没有埋葬任何人。
一抹雪白飞快的穿行在不断落下的巨石间,轻盈且灵动。
“哈哈哈!”
陈裕新正踏着这些巨石在狭小的缝隙间自如穿梭,足不沾地,速度竟然比起他在平地上全力奔跑时都快了几分,轰然的巨响不断在他身边响起,但他脸上洋溢着的却只有笑容。
因为那莫名的自由感以及充满了他的内心。
远处的少年似乎也是发现了巨石砸不中陈裕新,又伸手凝结出了一阵密集的石雨铺天盖地的便打了过来,那声势可谓是无比的浩大,噼噼啪啪的烟尘和碎屑顿时溅射的四处都是。
不过这招也算是彻底的白给,透着结晶色泽的坚硬石块大部分都打在了那些巨大的方石上,也就数枚较小的只有拳头大的“石子”穿过巨石的缝隙朝陈裕新打了过来,然而几团富有弹性的白色液团却轻松的将它们一一拦截,还如同牛皮筋一般的顺便将这些石头以更快的速度还了回去,搞得少年在猝不及防间手忙脚乱了一番。
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演出了一把雷声大雨点小是什么概念。
借着这些巨石掩护,陈裕新这个初醒能者甚至还能和法属能者在远程略占上风,少年的操作不可谓不令人智熄。
而此时的陈裕新重新感受到了,那股在生死间游走的乐趣,那些巨石和石块毫无疑问都是能瞬间取他性命的攻击,但在此时他却借着自己的力量胜过了这些攻击,甚至还能压着对方打。
和当初战斗时只有一种不真实感比起来,现在的他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呼吸的肺,跃动的心,迎面的风,紧绷的肌肉和那股令他兴奋到牙齿骨髓里的震颤。
这才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而也是在此时,陈裕新忽然意识到了。
自己的本质,终归还是好斗的。
“真不愧是能界种啊,就算再怎么娇生惯养也比通常新晋的二觉能者强了不少。”在兴奋之余陈裕新如此想到,少年的能力不论是强度还是持续力都远比正常新晋二觉能者强了很多,的的确确没有落了他能界种的出身。
“不过他似乎也是真的经验不足。”
少年这手岩石封虽然看似霸气无比威力十足,但就从石块下落的速度和密集程度来看只要是稍微强一点的一觉体属能者都不会被这些石头砸中,更别说是二觉能者了,他这招放出来除了砸自己的脚后跟以外都不知道拿来砸谁,作战经验稍微丰富一点的甚至还能接着巨石掩护遮掩身形来接近他,就像现在陈裕新所做的这样。
穿梭在石林间用棱锥还击的陈裕新不知何时已经无比的接近少年,一只苍白的利爪悄然张开,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颅。
他的身影忽然从石林中冲出,明明在后方还有白色的棱锥和石头在朝着外界抛射。
而仍然还在和石林里的“陈裕新”互相砸石头玩的少年见他此时冲到自己面前时竟然直接愣在了当场!
似乎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陈裕新会在他的面前。
利爪已经临头。
“一击毙命吧!”陈裕新看着少年的脸庞,伸出了他包覆着尖爪的食指。
他没有打算取少年的性命。
因为想要让一个世家子弟认输并不需要杀死他们,这很简单,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只要轻轻地在他们的下巴那里划开一道口子就足够了。
只要这样,就能让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吓破胆了。
那副狼狈的模样陈裕新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他不觉得这次会有什么不同。
然后这出闹剧也就可以落幕了。
可当指尖在须臾中划过时,带起的却不是血珠,而是一连串莫名的火花?
陈裕新惊讶的抬头。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少年在对他笑。
一堵结晶构成的岩壁忽然拦在了他和少年之间,让这一爪拍在了坚硬的冰冷之上。
“?!”陈裕新见状果断急速后撤,同时还在身前留下了一团雪白的流体用来当作替死的盾牌。
但已经来不及了。
墙壁瞬间绽开,化成的无数锋利结晶石片如风暴般席卷了四周的一切,他留在原地的那团可柔可刚的雪白流体在瞬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穿透而过的石片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裕新身上,轻而易举的便撕开了他的鳞甲,埋进了他的胸膛之间。
“上当了!”这是此时陈裕新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然而这还不算完,被数枚石片插入身体的陈裕新在感受到剧痛至于还敏锐的注意到了周围这些钉在地面的石片竟然开始慢慢的泛起光亮。
“糟了!”陈裕新瞳孔一缩,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二个念头。
紧接着能量爆散,光辉直接填满了荧蓝空间内部的一切。
没有任何可以让战斗经验发挥的余地了。
因为里面也已经没有余地了。
此时站在高处观战,在一众惊讶宾客中间的高欧兵的笑容则越发灿烂。
因为陈裕新终归还是踩进了他的陷阱。
-
会场外,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石质的栏杆边缘,泛起淡淡的蓝白光晕。
沈七七那同月光一样洁白的手轻轻的按在了栏杆之上,少女站在山间远远地望着远方的灯火通明的城市,深邃黝黑的眼中是无法解读的思绪。
“沈小姐,你的要求我明白了,可.....”
老管家恭敬的站在沈七七的身后,出于习惯微低下的头颅让他正好能看见沈七七的脚踝,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少女站的其实并不怎么稳健,双脚不自主的左右轻轻颤动着,像是还不太习惯穿这么高跟的鞋子。
这让他不禁有些错愕。
“没什么可是,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沈七七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自然会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里不和任何其他支柱势力起任何冲突,而作为代价.....我们将会结盟,从此以后源企就是自然会最坚定的盟友,以往发生的一切全都既往不咎。”
少女转过身来,深邃漆黑的双眼直视须发花白的老管家。
“我很少会把话重复第二遍。”
“.....沈....”
“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知道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沈七七像是料到老人心中所想的一样提前开口说道:“你不用管我的动机如何,你只需要知道这对你们没有坏处。”
“我......”
“而我就是现在源企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与管理者,你不用担心我在开空头支票,我的承诺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
“那么.....”
“他那边我会去说的。”沈七七转过身来:“这是你们自然会...群星支柱大人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义父他已经将所有源企的事宜都交给了我,他不想再过问。”
听罢老人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沈七七的漆黑双眸。
“我知道了。”他低沉着嗓音:“我会和高老爷禀告的。”
“有劳了。”
沈七七彬彬有礼的一福,转身继续望向远方的景色。
“但是沈小姐,我仍然有一点不明白。”
“请说。”
“为什么沈小姐您明知道事不可违,却还要做这件事?”此时老人不再低头,而是挺直了腰板正视沈七七的眼睛:“你想维持联合?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尤其它还是沈小姐您这样的智者做出的决定。”
“这很重要吗?”
“啊啊请原谅,这并不重要,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还请沈小姐您务必为我这个老头子解答。”老管家笑眯眯着说道。
“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很少会为什么东西而感到好奇了,难得这一次,可怎么也按捺不住啊。”
“.........为什么?”沈七七再度望向了远处那灯火阑珊的城市。
“这真的仅仅是因为您从小在联合长大吗?还是说出于对联合的忠诚心?抑或是怜悯这些可悲的民众?”
“.....都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少女不言,只是她凝视城市的视线渐渐的穿越空间,在恍惚间沈七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那片竹林,看见了那位于竹林深处的幽居别墅。
她看见了,那坐在沙发前的三人。
他们的笑容。
以及看着他们欢笑的自己。
“为了......”她在心中轻声说道。
“七七姐?”怯生生的呼唤从阳台门口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后钻出,一路小跑着扑进了沈七七的怀抱里。
“诺伊?你怎么在这?陈裕新呢?”
“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看书,那个人拉着陈裕新要给他看什么东西,陈裕新说不能不去,就把我送过来找你,过会回来。”
“........”听着女孩有点奶声奶气的叙述,沈七七不禁一阵苦笑。
“真是,两个都不给我省心。”
“陈裕新他也不愿意,可那个人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陈裕新没有错,错的都是那个人好了吧。”沈七七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就在这里看吧。”
“嗯。”
“很抱歉看来我们的谈话要结束了。”沈七七带着一分歉意对老管家说道。
“哈哈哈哈....没事,就是.....”
忽然客厅里的一阵骚动再度将他们的话语打断。
“嗯?”
沈七七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这边还在疑惑,而一旁的老管家则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脸色大变。
“糟了。”
“什么糟了?”
来不及回应,老管家便已经推开门离去。
而带着疑惑,拉着刘诺伊,跟随着匆匆离去的老管家走出阳台的沈七七则在这一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为什么宴会大厅的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凹地?
为什么所有席位都在凹地的边缘,犹如赛场上的观众席?
远处的老管家正带着一脸的阴郁快步的朝依靠在凹地边缘的高欧兵走去。
而收回视线,向前迈步沈七七看到了凹地里面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陌生的少年,她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但是另一个负了伤的人她却很熟悉。
“陈裕新?!!”
然后光亮便填满了少女的眼眶。
-
望着场间的强烈光芒,高欧兵笑了。
他知道这些看似柔和的光芒实则连钢铁也能湮灭,他知道以陈裕新现在的实力没有任何可能能在这片光芒中幸存下来,不过陈裕新不会死的,他不会也不能让陈裕新死的,毕竟他承担不了破坏源企与自然会联盟的罪责,所以这个场地里的急救措施一定会救下陈裕新的。
可话虽如此,与他自然会结盟的,也是整个源企,并非是陈裕新一人啊。
所以虽然陈裕新不会死,但他也会十分狼狈,输得十分难看就是了。
而高欧兵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笑着扫了眼周围,将这些三觉能者对陈裕新的期待渐渐化为失望鄙夷的过程尽收眼底。
他很满意。
没有人,能在忤逆他后安然离去,自从哥哥因为某种事情被父亲关禁闭以后,他隐隐然就要取代哥哥成为新的支柱接任者以后,就更是如此。
当他看着那个压在他头上十几年的兄长被父亲冷落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
天赋聪颖又如何?能力优秀又如何?能干懂事又如何?还不是被他踩在了脚底?
望着场内的光,他瞳孔中的火热越发沸腾。
最终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敛了。
“这。”高欧兵的瞳孔猛然一缩。
场中能量的余波散尽,那光辉内部露出的人影除了少年以外,赫然还有半蹲于地,左手持着一杆竹棍的陈裕新!
他还没输。
“他扛下来了?!”高欧兵看着场间的陈裕新,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头:“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怎么可能抗的下来?!”
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陈裕新的左手。
“难道是那根破棍子?”
下方的陈裕新则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高处的高欧兵,心想这王八蛋还真的没安什么好心。
从一开始他就猜到这个看似阳光潇洒,实则小肚鸡肠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打算让我出丑吗?杀不了我就打算让我颜面尽失么?”陈裕新一边操控流体释放寒霜冷却周围的空气一边想道。
这是一出非常老套,非常无聊的互相打脸游戏罢了,作为一名资深龙傲天小说读者的陈裕新怎么会不清楚他的想法?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打脸的套路,那我就好好地陪你玩玩!”
这一刻,潜伏的记忆翻涌,陈裕新轻轻的挥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浑圆的弧线,明明他手里握着的是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棍,可在挥动时诡异的闪出了锋利的寒芒。
那身雪白圣洁的甲胄骤然崩裂,释放出内里的布匹开始迎着涌动的热流飘荡,一套温和素白的束腰长袍在顷刻间便取代了方才那坚硬的肃杀。
陈裕新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划痕极细,几乎肉眼不可见,
而他前方一块无声轰来的巨大方石,则一分为二。
没有甲胄,没有能力,没有闪躲,仅仅一人,一棍。
两块石头一左一右擦着他的身边掠过,带起一阵汹涌的风。
场间阵阵惊讶的低呼随后而至。
这就是他的底气,这就是陈裕新踏入高欧兵陷阱的资本!
那些记忆里的招式,就是他的后盾!
“你....”少年几乎懵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仅仅用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棍就劈开一块坚硬的石膏结晶巨石?
没有让他多说话的功夫,因为陈裕新的手里棍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他甚至都来不及想陈裕新是怎么突然到他面前的。
咔咔咔咔咔咔咔!
犹如切开奶油一般,竹棍轻松地一口气切开了少年在瞬间就在身前构成的数百层结晶岩壁,但所幸少年的身后也颇为矫健,趁着石壁勉强在那根竹棍下争取出来的零点几秒的功夫他险之又险的侧身避开了这一斩。
退。
世界在他眼中旋转,少年侧身翻滚到一旁却不急着拉开距离,而是无比迅捷的回身伸手,直接引爆了那已经被劈成两半的结晶岩壁,厚重的石刃风暴在骤然间笼罩了他面前的一切,残暴的撕扯所触及的万物,哪怕就是一块钢板也会被这可怕的风暴打成渣滓。
但一杆竹棍却毫不讲理的劈开了这层风暴来到了他的面前,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奔着他的要害而去!
凭空生成的岩石傀儡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它的主人扑开,然后便被这根竹棍轻而易举的劈成两截,随即岩石傀儡猛然炸开,产生的冲击与碎屑不仅逼开了那杆竹棍,还如同匕首一般插进少年的身体里拖着他后撤,恍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推往远处。
再退!
然而他才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身体那竹棍便再次来到了他的面前,平稳且丝毫不动摇的朝着他喉咙斩去。
又是那根竹棍!
寒冷陡然在少年的尾椎骨炸开,沿着他的脊椎一路而上,低眼望着这根已经悬在他喉前的竹棍,少年完全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能力可以这么不讲道理,竟然可以让一个初醒能者将他这个二觉能界种逼的如此狼狈!
“这怎么可能?!!”少年在心里疯狂的怒吼,这金黄色的竹棍此时在他眼里就宛若这个世界上最不依不舍的饥渴亡魂,不论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依旧会死死缀在他的身后朝他的喉咙张开满口利齿!
他咬牙催动插在身体血肉里的岩石碎块,让它们猛然发力强行推倒自己的上身,险之又险的仰头躲过了这索喉一击!
唯有几根被斩下的发丝飘荡落下。
而少年也不放过这个空档,一个翻滚加腾跃飞快的和陈裕新拉开了十数米以上的距离。
几番交手过后,场间再度恢复了平静。
少年方才的一系列躲闪和应对已经彻底洗清了众人对他不学无术缺乏实战的看法,他这几手不但显现出了他强大的能力控制力,也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法属能者对近身战也具有相当独到的理解,不仅身法足够敏捷,反应灵活,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可以不惜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来让自己脱险的意识,哪怕是自己的攻击也一样。
显然他并非高欧兵口中说的那般不堪,眼前的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一身的实力少说也可以百分之百的完美发挥出来!比通常的能者强了不知道多少。
而这一切在陈裕新的面前则显得是那么平庸不堪。
大量鲜血从光滑的断口洒落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在此时满场皆寂的会场里显得是那么刺耳。
低垂的竹棍上,一滴鲜血正缓缓的滴落。
少年的右手,已经被砍断了。
一个初醒能者不使用能力,仅仅用一根竹棍,依靠身体力量和作战技巧在正面交战斩断了一个二觉能界种的一只手。
这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像一个人空手打爆了一辆坦克,还顺带把那根长长的炮管掰了下来,当做烧火的棍棒带回了家。这有可能吗?这当然不可能,人的肉身怎么能和坦克相比?更别提一个二觉能者可比一辆坦克强多了。
所以陈裕新也应该不可能不使用能力就战胜了一个二觉能者。
“你...你这是什么能力?”少年撕下衣衫绑住伤口止血,同时也盯着陈裕新问道。
“是锋利度附加?光子刃?振动切割?还是概念斩断?”
“.......”陈裕新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能力。
按照那些奇怪记忆里的说法,这种能用无刃的武器斩开万物的招式叫剑眼,原理有点类似于找弱点攻击,陈裕新所做的事情只是顺着物体内含的纹路敲击了一下而已,但就这仅仅一次看似不起眼的敲击却能将他的力道化为一条线施加出去,让物体顺着他的力道自己一分为二!
这是何等的神乎其技?
只不过使用这些记忆里的招式是有代价的。
陈裕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在一次深深呼吸后压下肢体的颤抖,将涌上喉咙的鲜血悄悄咽回腹中。
此时他的身体内部已经很糟糕了。
大面积的内出血,爆炸性的乳酸积累以及快要崩溃的肢体,若不是方才他将所有流体都集中在体内保护内脏,再依靠附属肌肉支撑肉体,恐怕现在他就直接倒下了。
仅仅这几招,陈裕新就已经快精疲力尽,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应该使出这种层级的招数,强行而为之的后果只有自我毁灭。
依靠着意志力勉强支撑的陈裕新仔细的计算自己还能坚持的时间,关节磨损,器官极限,体温,剩余养分,这些都是影响他继续战斗的重要因素。
综合以上因素,陈裕新计算出自己剩余还能动弹的时间是.......
“三十秒。”陈裕新抬头看着因为警惕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少年。
“刚才的那一波爆发也只是砍掉他一只手,现在这种程度的实力半分钟内我根本杀不死他!”
“没有时间了.....”
在微微的犹豫过后,陈裕新似乎是下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只见白色的流体顺着他的左手爬行,慢慢的蔓延上了他手中紧握的竹棍。
少年的瞳孔骤然缩小,上方的所有观众在此时都站起了身体,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下。
一柄冷厉惨白的锋刃在一阵流体翻涌后静静的悬在了空气中,长剑没有更多的修饰,仅仅只是在浑圆的竹棍上开了两边锋刃以外,便没有再多其他的不同。
而当左手持剑的陈裕新抬头,望向了少年是。
这时候少年忽然察觉了。
死亡,真的要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目呲欲裂的狂吼,唤出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头如飓风般席卷开来,几具足有四米高的结晶巨人在他身旁诞生,前后左右的将他牢牢护在中央。
此刻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不顾一切的使出了全力!
远处,素白的人影消失,下一刻,陈裕新便已经穿越岩石的飓风,直接来到了少年的面前。
举剑,落剑。
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陈裕新却觉得自己的左肩仿佛就要断开,但这一剑的威力也比方才更加无匹,剑身甚至都还没触及岩石便已经将这些结晶巨像一分为二。
而在陈裕新刚消失的一瞬间少年便果断放弃了那四具看似坚不可摧的结晶傀儡,一块脸盆大小的扁石从一旁翻涌的岩石飓风中飞出带着他瞬间逃离,只留下那四个已经被拦腰斩断的巨傀。
“爆!”
光辉在陈裕新的面前剧烈的闪耀,那些岩石傀儡的碎块在此时疯狂的颤抖,土黄色的雷电闪烁,一场巨大的爆炸即将到来!不过在此之前一柄剑就已经将它们全部斩成粉末,陈裕新折身,如鬼魅般的再度冲到了在场地边缘上方,位于半空中的少年的面前挥手再度斩出一剑,而少年面对这一剑却没有躲闪,而是诡异的一张开身体,仿佛是在热情迎接这一剑一般的张开了双手!
长剑几乎已经要落在少年的脖子上了。
还剩27秒。
而就在此时陈裕新的耳朵一动,偏头躲开了一块从后方朝着他后脑急速飞来的顽石,顽石擦着少年的脸侧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血口,一阵阵劲风呼啸接连传来,少年的身体如同强力的磁石一般疯狂的吸附场地里的所有石头,如果在此时陈裕新选择砍下少年的头颅,那么他在下一刻也会被这些高速射来的石头打成一蓬血雨!
“呵。”陈裕新冷冰冰的一笑,知道了少年的打算。
他左手的长剑微微一抖,剑刃之上陡然绽开一阵清亮悦耳的嗡鸣,然后他横剑回身拍出,将所有朝着他来的大小岩石一同震成了碎末。
而在陈裕新的身后,少年已经被周围的石块包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构成了一个土黄色的结晶圆球,随后这结晶圆球的表面刷的立起了无数锋利的尖刺,已经冰冷的对准了陈裕新的后背!
圆球携着狂暴的土黄色光辉猛然爆裂开来,与那些朝他们袭来的石雨一同两面夹攻!
嗡————
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一柄长剑嗡鸣着,冰冷着,平淡的,冷静的分开了这一切。
爆炸掀起的狂风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在吹拂的烟尘中陈裕新带血的身影抛飞而出,重重的落在地上。
20秒。
而在他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便又站了起来,长剑连续两次挥斩劈开几块正巧朝他落下的碎石,随即他再次消失,只剩下一道长长的烟尘轨迹和厚重雾霭中的一个大洞。
咔!
在这一瞬间陈裕新右脚负责发力的五根趾骨悉数尽断。
随后鲜血便大量的从尘雾中洒落。
剑气的余波忽的荡平了一切阴霾,那你死我活的一幕得以暴露在聚光灯之下,只见少年的身上正覆着一层璀璨又闪亮的结晶,而陈裕新的长剑则是嵌在他的腰间和手臂中,在那被斩开的结晶里正不断的渗出鲜血,似乎是陈裕新这要将他砍成两半的一剑最终没能穿过他的身体,反而是被他用肉身卡住。
陈裕新和少年目眦欲裂的互相仇视着,陈裕新双手都按在了长剑上,拼了命鼓起全身力气的想要将剑刃推进少年的身体里,但奈何即使是肋部肌肉被切开,手臂肌腱断裂,少年作为能界种其力量也不是陈裕新能够比得过的。
剑刃距离心脏的位置始终还是差一点。
14秒。
少年咬牙抬起空余着的右手,猛地一拳砸在了陈裕新的身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陈裕新如炮弹般坠落,但在即将落地的前一秒从震荡中回过神来的陈裕新一个旋身止住了失衡,堪堪的伸出右脚勉强平稳的落在地面。
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右脚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地面的震颤才会如此清晰的从他的脚底传到脑中,一霎间他脑海里的警铃大作,来不及多想的陈裕新只能拼命催动自己已经废掉了的右腿和还没来得及落地的左腿,只求能让自己赶紧离开本应该安稳无比的地面。
他成功了,配合着流体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跃起!
然后他身下的大地便忽然倾覆了。
在轰隆的巨响中大片荆棘取代了平地,犹如那野兽的尖牙利齿般,那尖刺凶猛凸起的力道之大,甚至连溅起的石子都能在陈裕新身上留下一个小血洞。
而远处,见陈裕新高高跃起的少年微微一笑,他撇脸吐出嘴里的一团血沫,几块锐利的石刃已经悬在他的身旁。
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将跳到空中避无可避的陈裕新给打成马蜂窝。
5秒。
可忽然陈裕新的右手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的猛然一拽,于是在少年自己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陈裕新飞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少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向前拉去,直到竹棍临头才意识到陈裕新已然靠近。
竹棍落下,溅起漫天石屑。
两人双双落地。
“啊啊!”
仰面朝天的少年还没来得及为方才的命悬一线而后怕,连忙推开身上压着的半块结晶护盾要从地面爬起,然而他才刚蹲起身子就发现一抹残影已经掠过了他的身旁!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竹棍无声的划开空气,飞快的奔向少年的脖颈。
一刀.....断头!
然而并没有。
最终竹棍停了下来,最终只是轻轻的放在了少年的脖子旁,微微颤抖的棍尖只是略微一碰,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陈裕新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言不发,只有左手握着竹棍搭在他的肩膀上,但是其动作中的意味已经不需要言语来解释了。
再动一下,就杀了你。
滔天的杀意从少年的后方冲击着他的心防,在莫名的恐惧中他慢慢的举起了双手。
“我认输。”
雷动的掌声从周围响起,角斗场的护盾解除,乱成一团的地面渐渐自动恢复原状,绿色的雾气从他们两人的脚下喷出,飞快的治愈着他们的伤势。
地面上升,晚宴的大厅再度恢复了原状。
“高欧兵。”陈裕新扭头望去,发现高欧兵正低着头,脸色难看的朝他走来,他看了一眼高欧兵身后的老人,就知道他这态度是个怎么回事了。
“陈兄,很抱歉,我....”
见高欧兵走来,陈裕新没有先和他说话,也无视了周围想要上来和他讲话的三觉能者们,而是快步的走到一边的席位上拿起酒瓶,先咚咚咚的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下去,然后才面向了高欧兵。
“人。”
“陈公子。”老人在此时上前开口:“公子答应您的彩头自然是会做到的,人现在就已经给您送到府邸上去了。”
“嗯...”陈裕新从鼻孔里哼除了这个字,脸色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彬彬有礼而缓和几分。
“至于其他人,我会安排让她们平安的回到自己的家的。”
也不管身后高欧兵突变的脸色,老管家接着说道。
“什么?这....”“少爷!”
老人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好想想你的兄长,老爷最近的心情可一直都很不好。”
一听到老管家提及群星支柱,高欧兵顿时便讪讪的闭上了嘴。
“.....”而听到这里陈裕新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
应该是七七姐做了什么吧?
这是陈裕新的第一直觉,他知道沈七七今晚来是有事情要做的,但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但应该是成了。
从老管家对他的态度就已经说明这一点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太咄咄逼人比较好。
“那就好。”于是他点点头,微微一笑:“希望我今晚的表演能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满意。”
老人深深的点头,微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
默契已经定下,陈裕新转身,打算离去。
然后他这一转身就看见了沈七七那张因为生气而有些冷厉的脸蛋。
“啊.....”
看着如此模样的沈七七,周围那些准备上前来和陈裕新套近乎的三觉能者们也默默的退开,沈七七瞥了他们一眼,
“陈....裕....新。”沈七七“笑”着甜甜的叫了他一声,这声甜甜呼唤让陈裕新头顶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也难怪少女会如此生气,在进来的时候她刚好看见陈裕新被强光吞噬的那一幕,这差点没把她给活活吓死,方才那一刻她都在考虑报复自然会的办法了,多一秒她就要当众翻脸。
不过随即在刘诺伊的提示安抚下,她也很快恢复了冷静,再然后陈裕新完好无损的出现,直到战胜对手,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可是提心吊胆的看完这一整场决斗的,那么紧接着问题来了,眼前这个让她差点吹掉大事,还让她白白担惊受怕了大半天的陈裕新,到底让她又多生气呢?
类比一个带孩子的母亲,去亲戚家做客,完事了发现自家孩子突然和亲戚家孩子打起来了,而且还是脑子都快打出来的那种,血都洒了一地,怎么凶狠怎么来。
然而直到他们打完她才发现原来他们都是闹着玩的?那些血其实都是番茄酱来的?
论,此时母亲的心情。
“七七姐你听我解....”
“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少女依旧笑的甜蜜。
“我们先回家,好嘛?”
陈裕新本能的感觉到如果自己敢拒绝那就死定了。
“没....没有意见。”
“诸位!”沈七七忽然开口朗声说道:“很抱歉,我们要先离席了,来日我准备与自然会再举办一场宴会,希望届时诸位能再度赏脸来赴宴。”
一片应是声,沈七七对着周围的人一一点头回应。
“抱歉了,今天有些事,我得先走了。”
“无妨,沈小姐不必介怀,我们这边正好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说失陪的应该是我们才是。”老管家笑着说道。
于是就在一团和气中,两方都扯着自己家不省心的耳朵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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