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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叶痕秋躺在未知的地面上,自言自语道。
蓝色与绿色的诡异极光,沙砾构成的神奇小岛,淡紫色的未知海水……看着四周违反常识的一切,这位两世为人的少年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考。
这时,四周的蓝绿双色极光骤然闪烁,一个神秘又强大的意识利用精神力在这天地间扩散音频:“时空交替生死咒,邪幻杀意与天斗。这是哪?是冥界,还是吾命不该绝?”
“好强。好强的意志,好强的武者。”叶痕秋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坐起身警觉了起来。虽然他不能具体感应出这声音主人的武学境界,但这好似被压路机碾过的精神伤害也是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那神秘人率先开口道,“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或者意识位面中。这里的海水就是你精神的状态,大陆就是你身体的情况。说来也真是奇怪,你从未练习过任何功法却能进入到这里。这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吧。”
“精神世界……也就是所谓的识海?”叶痕秋在脑海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类比这里的词。
那声音回答道:“按照你的理解方式,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里不止有海。陆地上越繁荣,说明你越强大。”
那声音还没结束,叶痕秋就在这里东转西转。他想看看,自己是否强大。不过很遗憾,他这座城市很落后,甚至连城市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庄。只有十座房子,没有植被,海水是紫色的。只不过,紫色也正在一点一点被清除。他没注意到的是,这道外来的意念正在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与贪婪。对他身体与灵魂的贪婪。
“十岁,尚未习武,精神力强大……不错不错,是一具好身体!看来吾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呀!哈哈哈哈哈……”那声音的主人感知到他的存在后似乎很高兴,激动的大笑之后便继续用意念传音,“小子,你的身体吾征用了!”
还没等叶痕秋反应过来,一道无形的攻击便瞬间嵌入了他的大脑。一时间,四周汪洋激起千层涟漪,陆地荡漾万米尘土。来自精神层面的伤害加上对未知领域的恐惧,叶痕秋这一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
“啊!”
随着精神的上的阵痛逐渐加大,叶痕秋已经痛苦的抱头跪倒在了沙滩上。这种感觉就像是所有神经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每个头却在不停的拉紧,还有一把剪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划开那个巨大的交叉点。这种疼痛并也非一次比一次加重,而是程度不变,面积逐步扩散,密度不断增大。随着密度增大,叶痕秋的意识也逐渐消散。这种疼痛程度甚至堪比他来到这里时言信所谓的“考验”,他甚至都有种会穿越回去的感觉。
“师父……”叶痕秋在危险之余想到了那道照顾自己十年的身影。
这一系列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就被这位强者袭击了。而且他刚才还说什么征用身体?等等……征用?
“他并不是要杀了我,而是要将我的意识毁灭,夺舍我的身体!”阵痛之余,叶痕秋突然想到了这素未谋面的强者对自己动手的原因。
“夺舍?你这说法倒是形象。吾都有点对你这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下不去手了。”那强者再次传音道。同时,那强大的精神攻击也减弱了几分。
随后,他音色一变,“不过很抱歉,吾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故人之托没有完成,大概需要三年时间。三年后,吾就将这副身体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同时,也会给予相对应的补偿。这不是在和你打商量,而是通知。”他的语气坚定又强硬,丝毫不像带有歉意的“借”一样东西。
“三年?三年后你大爷我都能有孩子了!”叶痕秋大声喊道。人只有在恐惧与悲伤的情绪之下才会产生真正的愤怒,因为这样可以让其他人明白他这最脆弱的时候并不好惹。不过很可惜,他的愤怒并不会让这位神秘的强者开刀恐惧,换来的之后那要命的阵痛再次加重了几分。
“一个重生之人竟然要被夺舍,真是一种讽刺啊。”意识逐渐消散,叶痕秋也发出了最后的感叹。
“生命法则,生生不息。生命之源,太古石基。天命无佑,大道地无王佐。生与死相望,唯有泪与失望。”
一串类似巫诅的耳语在叶痕秋意识中飘荡,虽不明其意,但也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那声音结束,叶痕秋掌心也随之迸发出了一道绿色,那绿色似乎是生死间的妖火,炼狱中的生灵。是那么独特,又那么生机盎然。无尽生命力释放,短短几秒钟就将那人的精神攻击吃的干干净净,使得叶痕秋放松了全身。一切皆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于促使这一切发生的叶痕秋都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生命法则?”那神秘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厉声问道,“你武学师从何人?如实招来!”
“武学?”叶痕秋叶痕秋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傻子讲话,“自己都说了我尚未习武,哪里来的师父?”不过他说罢便想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应该就是现在他手中的这一抹绿色吧。如果不是,那就无法解释了。
那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表现出一丝不满,“那你身上的生命法则来自何人?”
突然,叶痕秋脑海里闪过了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赵天德与冷剑魂双手合并,背后两座虚影浮现,相斥的不知名力量同时从皮肤与血液两个方向涌入他体内。那灰色带来的痛觉非同一般,还会腐蚀肌肤;而那绿色却犹如大地之母的馈赠,会修复受伤的组织。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生命法则”了。
“是来自我师父赵天德,具体是怎么来的我也说不清楚。”叶痕秋思考过后回答道。这个人很强,绝对不是他所能对抗的。所以在未知的情况下还是讲实话最妥当。
“他是炼药师?”那人似乎有些激动,继续追问道。叶痕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赵天德?难怪……”神秘人听到了赵天德的名字,之前的气势少了七分半。就在叶痕秋以为他成功脱险的之时,那神秘人再次释放出了压制性精神力。这一次,那股生命力也没有帮到他。那精神似乎是全额真伤般无视了那股力量的保护直取他的大脑,将他异于常人的强大意志力一点一点的蚕食殆尽。
“赵天德……赵天德!魔教大长老,天乾药王赵天德!真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呀!”那神秘人似乎有些愤怒,一边释放精神力,一边大声的怒吼着。精神力化作的声波四处荡漾,平息不久的海面上再次荡起深渊海啸,浪花不要钱似的拍向陆地,弄得叶痕秋全身的衣服都湿漉漉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衣服的问题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这位大哥……呸,前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叶痕秋双手撑地,半天才艰难的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赵天德,既然你选择逃避现实,那我就只好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了。”那神秘人似乎根本不想解释,也不想给叶痕秋任何辩解的机会,“小子,错不在你,更不在我。要怪就怪你拜错了师门,选了一个好师父。”
“小子,你父母叫什么?如果需要的话,吾可以给他们一份补偿。”那人看了看沙滩上叶痕秋的身体,问道。
“这个问题我好奇十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他们早就去世了吧。”叶痕秋坦然的回答道。既然已经无法扭转现实,那么放弃就是最好的选择。既然他要问,那就告诉他。说不定他还能依靠胎记之类的东西找到呢。等等……胎记!
叶痕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天空大声道:“我的脖颈后部有一把黑色的巨阙剑,如果你能找到我父母的话麻烦告诉他们一声:不孝子痕秋,无法尽孝了。”
“痕秋?你姓什么?”那神秘人抓住了他话的关键,问道。
“左方右十字,三痕三竖刀。”叶痕秋回答道。
“你姓叶,随母姓。”那神秘人想了半天,猜出了他的谜题。
“你怎么知道?”叶痕秋活动了一下手脚,奇怪的问道。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毕竟他现在已经安全脱险。
“你是谁?”叶痕秋在转完一圈之后,对着天空问道。
“你母亲、你师父和我是故交,之前我所说之托正是你母亲要我抚养你长大。既然你师父已经先行一步,那么我也能安心的休息一下了。”那神秘人回答道,“小子,你师父的炼丹术绝对是天下一流,日后你一定要利用他的能力造福一方。这是我不杀你的条件,也是对你这个古人之子的最后要求。”
“您和我师父,还有我母亲是故交?”叶痕秋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那您之前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虽然从未习武,可嘴上的功夫可真是学到了你师父的精髓!”那神秘人大笑几声后,不由得赞叹道。
叶痕秋听到了他的夸奖,接着说道:“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水源于冰且更为寒。’”
“你这小子,真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那神秘人笑骂道,同时用意念化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了,你该出去了。这里的时间过得比外面快很多,正常世界应该已经天黑了。吾会在你的意识中停留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只要你利用意念给吾一个信号,吾就能接管你的身体一小段时间。虽然你的身体与灵魂强度不足矣承受吾巅峰状态的真气,但解决武魂境大圆满一下的威胁没对没问题。就当是吾对没有抚养你的补偿吧。”
“等等,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那神秘人打算送他出去的一瞬间,叶痕秋突然说道。那人也并未觉得反感,而是利用意念敲击了一下沙滩上的石头,利用短暂而有节奏的声音示意他快点说,我在记时间。
“我的体质……真的不能习武吗?”叶痕秋想了半天,问出了这个他想了很久的问题。
那神秘人略做思考之后回答道,“你的体质,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凡人体质。所谓凡人体质,就是平凡与不凡的临界点。是天生不具备任何属性与特性的体质。武者修炼无外乎身体、真气与精神力三个方面。属性对应真气、法则与精神力挂钩、特性又是练体的基本要求。从理论上讲,凡人体质的确是无法修炼的。从人类武者发展历程上讲,凡人体质修炼成功的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了你母亲。这也正是为什么你师父不愿让你习武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失去你。”
说到这里,神秘人刻意的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叶痕秋不可能马上消化这段信息,他需要一点时间去分析和理解。分析他这段话的意义,理解他们这一代人的良苦用心。
“所以前辈,我真的是个废物吗?”叶痕秋想了半天,下定决心似的问出了这个他已经知道结果的问题。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那神秘人收回了敲击石头的意念,“刚才我说凡人体质修炼成功者寥寥无几,基本上无法修炼。不过有句话我认为形容凡人体质最为合适:存在即合理。凡人体质虽然等于没有体质,但也代表着包罗万象。虽然凡人体质不会主动吸引任何真气,但也不排斥任何真气。换言之就是其他体质的武者只能修炼一到两种属性,一种法则。因为他们对真气的针对性都很强,只能汲取最多两种真气。但凡人体质却可以同时拥有已知所有法则与属性,甚至将这些属性与法则同时运行都不是问题。”
听到这里,叶痕秋的内心已经是激动万分。他不是废物,也不是庸人。他是天才,是绝对的天才,也是独一无二的天才。不过随后他便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那句话:存在即合理。如果这凡人体质这么强大,又怎么可能出现“修炼成功者寥寥无几”这么“合理”的现象呢?
“你很聪明,这点真像你母亲。”那神秘人似乎能感知到他的心理,对他的想法表示欣慰,“你应该听过‘凡人七十古来稀 武者百岁不庆喜’这句话。意思就是凡人活过七十就已算是高寿,但武者过百却正当壮龄,如同凡人大婚之前的岁数。一个武者,一生所修炼的属性或者法则的大方向都取决于功法,而选择功法正是对应自身的体质。体质刚才吾已经给你讲过了,功法这应该是师父言传身教的东西,吾就不插手了。”
“小子,如今是邵天年间吗?还是换新帝了?”那神秘人见他许久没有说话,突然问道。
叶痕秋想了想后回答道:“今年是邵天十八年,大周圣上依然是刘政陛下。”
“邵天十八年……十四年了。那丫头,也应该长大了吧。”那声音自言自语道。似乎还那么一些些惆怅。
“所以前辈,您尊姓大名?”叶痕秋鼓起勇气,问道。
“吾名……你还不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在你达到武魂境之后才告诉你。”那声音刚说出口,但又想到了什么,只能如此敷衍了事。
这时叶痕秋注意到,海水中的紫色已经完全淡去。他的意识也在逐渐模糊,那神秘人最后向他传达了最后的一句话:
“小子,你很有趣。和你说话的这一点时间是吾平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虽然你也把我气够呛,但吾还是忍不住对你产生兴趣。但在这个片大陆上,有趣是不能当饭吃的。你师父的话你一定要听,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在你身上吾看到了影子,吾当年的影子。以你聪头脑和天赋,只要肯努力达到吾的巅峰也不是问题。好了,吾要休息了。估计得要个半年左右时间。这半年内如果你能突破武者境大圆满,那么吾的能力也能被你使用一部分了。”
“前辈,我还有问题要问……”
……
话音刚落,叶痕秋就感觉自己的意识消失了。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了,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等他再次睁眼之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看了十年的,布满灰尘的天花板。
“我这是,回家了?”叶痕秋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刚才的刚出很真实,真实到他甚至以为现在才是梦境。不过刚才发生的一切依然依稀的存在于他的记忆中,这也让他坚定了此刻才是真实的想法。
“太可怕了,黄镇都没有这么真实。”叶痕秋自言自语道吐槽道。
“你真是嫌自己命大,你师父没给你讲过蛛藤长在峡谷边上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叶痕秋回头看去,此人面色苍白,肌体瘦弱。灰色瞳孔,黑色带帽长袍。此刻,他正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着叶痕秋。此人,正是之前被叶痕秋吐槽为“干尸”的冷剑魂。如果叶痕秋真的只有十岁,恐怕就已经被他这样子给吓哭了。不过近距离观看之后,叶痕秋又给他取了一个新的外号——僵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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