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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澜城。
论剑大会七年一届,至今已是第九十三届。最初皆在承云门举行,至姜朝初年开始在青辰门召开。大会本是为了两大门派弟子切磋比试而准备,后来又有其他各门各派陆续加入,与会之人也越来越多。由于参加人数众多,青辰门中无法尽数安置,除了参与比试的各门派的弟子以及受邀前来的贵客能住在青辰门中,其余的人都被安排住在山脚下青澜城。
而今距离论剑大会召开只有半月不到,已有不少门派弟子到了青澜城。来到青澜城的各门派,且不论自己门下是否有参赛的弟子,都会派出优秀的弟子在城中走动,想趁此机会扬名立万。部分小门派甚至聚众在青澜城中招摇过市。这是历届论剑大会的常态,青澜城中的百姓早已见怪不怪。
各门派难得会聚一地,表面上一片和气,但私底下却是充斥着一股利欲之气。仅仅五天内,青澜城里就发生十数起各门派弟子发生口角最后在街头互斗之事。寻常百姓看不到论剑大会的盛况,这等小门派打斗的场面在城中还是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而三日前,封州长星门掌门与手下各大堂主横死青澜城街头一事,给那些横行于世的江湖宵小们一个不小的警告。
城中传闻,事情的起因是长星门掌门的得意弟子在街上戏弄了青辰门某个女弟子,便当众被两个二代弟子以符箓之术烧成焦尸。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掌门竟然带着座下弟子前往青辰门在青澜城的住处讨要说法,结果十几个人被青辰门一位首座用符箓之术冻成了僵尸,暴尸街头。
一些江湖莽夫总算是感觉到了自身武力之于术法简直不堪一击,不敢再大张旗鼓地挑衅。
紫蕴楼。二楼。临窗雅座。
两人与齐小琪分别后,见夜色已深,就在景阳城里寻了个客栈住下。自承云山之事发生后,两人还未曾好好休息,趁着此刻无要紧事,忙里偷闲睡了个好觉。待到日上三竿,两人才收拾了一番前往青澜城。
等到小二上齐茶水和甜点,两人就忙不迭地开始品茶,顺便讨论起进城后的所见所闻。
谢问川指着远处一处码头旁的空地,说道:“据说前几天那帮人就是死在域水边上的码头旁。”
“那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挑衅青辰门,死有余辜!”风凌刚说完,就觉得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有些嘲讽,又问道,“最近一直有青辰门弟子住在青澜城里吗?”
“除了参加大会的各门派弟子和一些贵客,其余大部分人都住在青澜城里,自然有青辰门弟子负责管理。这次论剑大会,青辰门派了五名一代弟子、三十名二代弟子和五十名新弟子参加这次大会。听说那三十名二代弟子中有一部分去过南陆,如今暂住在城中。听说,他们虽不是陈雨歌的弟子,但也是陈雨歌亲自指点的。”
想起央嘉湖上那些弟子用的皆是符箓之术,风凌也不感到意外,但是听到陈雨歌这个名字,不禁有些好奇,说道:“陈雨歌?就是那个号称符箓之术造诣远超青辰门掌门宗敬玄之人?”
“传言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但从未见他出手。”
“听说陈雨歌执掌青辰门千霞峰,但是门下弟子寥寥。这是真的吗?”
“是。”谢问川有些担忧地说道,“在柳州时我听柳荫提起,陈雨歌的闭门弟子卿忆凡也会参加这次论剑大会。这个卿忆凡比陈雨歌还要神秘,之前从未在人前出现过,也不知其修为如何。”
看见他脸色古怪,风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承云门可是还有个萧胤呢!你又何必担心?”
谢问川拉住她的手,说道:“一直想问你,当时在暮雨涧你说羡慕承云门,但后来怎么没有答应师叔拜入承云门下呢?”
风凌先是呆呆地看着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缩回了手,说道:“难得自在,不想被束缚。”
谢问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窗外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风凌说道:“哎!你听,楼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哪个门派掌门或者长老到了。听这声音就知道排场不小!”
“这次来青澜城的大小门派少说有百十来个,但能有这排场的恐怕不多。”风凌言下之意是想下去看看。
“陈首座,卿姑娘,还有这几位,里边请!”只听见楼下小二高声招呼道。
谢问川听到了听楼下的动静,笑着说道:“来的恐怕是青辰门的人。你要是现在下去,说不定就被他们围住了。”
“正说着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碰上了。”谢问川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该走了,青辰门里有些弟子和我们打过照面。更何况现在陈雨歌在,要是这在里对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风凌迅速解决了盘里剩下的两块糕点,起身跟着谢问川朝着楼下走去。
正巧这时,陈雨歌和他身后的一群弟子走上楼来。谢问川看也不看那群人,径直出门而去。风凌下来时匆匆忙忙,与一个青辰门弟子撞了个满怀。青辰门弟子仗着有陈雨歌在场,口中骂了几句,没想到却被风凌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上楼梯走到一半的陈雨歌听到一楼传来喧闹声,便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在原地愣了一下。
“师尊,该上去了。”卿忆凡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
陈雨歌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两声,也不顾刚才被撞的弟子,自顾自上了楼寻了位子坐下。卿忆凡转身走了下去跟师兄妹们轻声说了几句话,总算是让他们安静下来,有秩序地上了楼。
卿忆凡虽说在众弟子中虽说辈分高了一辈,又是陈雨歌的闭门弟子,还是少见的花容月貌,其他的弟子,尤其是对美女没有招架之力的男弟子,对她的话自然都是言听计从的。
陈雨歌寻了个位置坐定,问道:“忆凡,你看到刚才下楼的那个女子了吗?”
“禀师尊,看到了。”卿忆凡很奇怪,今日之事,在场的同门都见到了,师尊为何明知故问。
陈雨歌突然转了话题,说道:“今晚我要回门派一趟,城种的事情暂时由你打理。”
“是。”虽然不知道师尊是出于何目的,卿忆凡还是答应下来了,她一贯不喜欢问为什么。
青澜城。西城。
“陈雨歌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风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幸好青辰门的人没追出来,不然就麻烦了。”
站在街角树下的谢问川看着她,说道:“你也不用那么慌张,虽说陈雨歌有些难对付,但是其他的弟子你还不是轻松应对?”
“陈雨歌似乎察觉到了我身上的妖邪之气了。”风凌仍旧心有余悸。
“既然他没有追上来,应该是没有。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追来了,就算打不过,跑总不是问题。”
“嗯。”风凌轻轻应了声,“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弟子?”
“听他们的称呼,应该就是卿忆凡。”
“嗯。”风凌轻咬着下嘴唇,带着些不确定问道,“你就没感觉到什么奇怪么?”
“怎么了?”
“也许……陈雨歌没有追上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卿忆凡。她的身上有妖气。”
“你说她是妖?”
“我不敢确定。若她真是妖,作为陈雨歌的闭门弟子,陈雨歌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真切。更何况,我刚才一眼看去,她的资质平平,陈雨歌怎么会收那样一个徒弟?”
谢问川倒是没看的那么仔细,只得安慰道:“多猜无益,到了论剑大会之时自然见分晓。”
“也是。”看了看天色,风凌突然想起还没有住处,赶紧问道,“我们晚上住哪儿?青澜城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本来倒是还可以去试剑山庄暂住几日的。不过现在试剑山庄那个样子……”
“这次我也准备去试剑山庄看看。不过现在恐怕龙天愁还没到青澜城,我们贸然前往也不怎么合适。”
“那接下来怎么办?”
“边走边看吧!现在也不算太晚,城中这么多客栈,随便找个就是。”
“好。”
两人在城中逛了许久,有空房的客栈倒是没找到,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倒是买了不少。风凌咬着一支糖葫芦,就连谢问川手里也是些她看中的小玩意。在街上走着,不觉已经到了上灯的时候。街边一些店铺纷纷点起灯笼,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两人在街上徐徐慢行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虽说近些日子在青澜城多了很多各门各派的弟子,但这么晚了还在在街上闲逛的也是少见,更何况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幸好没在景阳城把银子都拿出来,要是让小财迷看到,怕是一点都不剩了。”谢问川悻悻道,“手头这些倒是还够我们用几天的。”
风凌将手中的竹签随手一扔,咂了咂嘴说道:“看来今晚我们是要露宿街头了!”
“真是奇怪了,今年怎么有这么多来看论剑大会的人?”
“两大门派之间少有的对决,七年才有一次,谁不想看?”风凌望了望远远的青辰山,“不过这次论剑大会之后世人的想法又要变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是有种感觉。”风凌砸了咂嘴,又说道,“符箓之术虽说是青辰门的独门秘术,但在往年的比试里,从未有青辰门弟子施展过。但是有了卿忆凡,作为陈雨歌的弟子若不露两手,其他人怎么看?你想,要是世人看过符箓之术,谁还会去练剑。练剑比修习符箓之术更需要天赋。我觉得这话着实不错,像我这样的练了十几年也没练出来什么花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符箓之术,只要施术者有一定修为就可使用,一旦使用便是威力无穷。不过,符箓之术稍有根基之人就能施展,难在画符。传闻陈雨歌能以一切东西为符,随意施展。这一点才是令人惊叹的所在。再说术法虽然威力惊人,对战能以一当百,但是若是领悟剑道真谛,一剑一人抵挡数百术士也不足为奇。”
“说是这么说,但是真的能领悟剑道的有多少人,恐怕这世间不会超过百人。”风凌从谢问川手中拿过一盒从紫蕴楼旁小铺子买的酥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今晚看样子是没地方住了。我们不如去域水边上的望江亭呆一个晚上,总比在这里露宿街头的好。”
“就依你吧!”
域水北岸。望江亭。
两人趁着集市未散,买了两个黄纸灯笼,挂在了望江亭的柱子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总算能看清亭中的景象。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趣!七年前那个晚上,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没想到七年后我们又回来这里。”风凌笑着说道,一边吃着那盒酥糖,“青澜城啥都不好,就是有个望江亭,有个紫蕴楼,还有紫蕴楼旁卖酥糖的小铺子。”说罢,把最后一点酥糖倒进口中。
“今晚上看样子是睡不着了,你要练剑么?”谢问川拿出灵凝。
“好啊!”风凌欣然接剑。
“看看你七年了有没有长进。”
“别提了!本来就差,原来的花架子在南陆一年都荒废光了。”风凌叹了口气,手腕一翻,持剑而起。
风凌身形轻展,引剑而起,磕磕绊绊地施展了一套湄华宫的剑法。
“看这剑招,还不如七年前的水平……”谢问川有些头大。
“都说了,什么都荒废了。我觉着嘛,现在还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风凌挠挠头,又轻叹了口气,“这东西不适合我了。”说着将剑抛给了谢问川。
“咦?奇怪!这剑怎么颜色变了?”
“哦?”风凌转身从谢问川手里捧起剑看了看,“想必是跟在我身边久了,已经被我的血气浸染了。”
“我看不像,你仔细看。”
“嗯?”风凌端着剑,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细节,“奇怪……”
果然,剑身上自剑柄之处有血色沁入,并且这血色有向剑尖蔓延的趋势。伸手触及剑身上丝丝脉络般的血色,风凌感到一阵莫名的熟稔,但转而却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我的头好痛……”她抛了剑,跪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谢问川见状立刻扶起风凌。
“溟湫……”风凌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血……是血!”
谢问川见她失去了意识,当即并指抵在她的眉心,为她输入灵力。风凌渐渐平静下去,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过了两个多时辰,风凌才幽幽醒转过来,看了看周围,视线转移到谢问川的脸上,困惑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刚才头疼晕过去了。”
“嗯?”
“我晕过去多久了?”
“两个多时辰了。”
“啊?噢!”风凌听了,立刻坐起身,脸色有些泛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头疼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风凌自己也满是不解,“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吧……”
谢问川眉头一皱,只能安慰道:“今晚也只能将就下了。”
“嗯。”风凌理了理碎发,又问道,“对了,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剑身的颜色。”
“我以前也没仔细看过。”风凌摇摇头,接着说道,“到南陆之后我就再没碰过这剑,直到这几个月才凑合着用了下。”
“也许你说的对,这剑是被你的血气浸染。”
“或许吧……”风凌眼神有些黯然。
谢问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了看天,说道:“今晚风大,在这里恐怕要挨冻了。”
“习惯了,当初在湄华宫时奉师命出岛游历,什么苦头没吃过……”风凌望着眼前的域水,想起了一些往事,“说起湄华宫,不知道她们都怎么样了。这次论剑大会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来参加……”
“等论剑大会结束我们就回水洲涧看看,如何?”
“好。”风凌脸色微红,望着茫茫域水河面,轻轻点了点头。
“小心!”谢问川突然喊道,抱着风凌闪过身,一支羽箭擦着风凌的背飞向亭中。
“噔”的一声,箭镞深深插入亭柱中。“嗖嗖嗖”的一阵声响,又有三箭同时穿破虚空掠来,箭头对准了两人。
“凝风玄刃剑。”
两人周围卷起一阵旋风,将射来的羽箭撕裂成碎片。
“是谁在背地里放冷箭!?”谢问川松开抱着风凌的手,望着羽箭射来的方向。
“好身手。”回应他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倦懒的味道。
谢问川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只能高声问道:“你是谁?为何放暗箭伤人?”
“你不必知道。”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我没有恶意。只是你们今晚不能离开此处,得罪了。”
“哦?”风凌捡起地上的剑,“我想要看看你如何困住我们。”
谢问川越发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始终想不起是谁,也未拔剑,低声嘱咐风凌道:“小心有诈。”
“起!”只听见一声轻吟,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望江亭周围十丈远处泛出血红色的光芒。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望江亭周围。
“什么!”风凌一阵惊呼,“随意动用禁术,就不怕受反噬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却是越来越模糊,怕是人已经走远了。
“这是什么东西?!”谢问川问道。
“我也不知道。”风凌摇了摇头,“像是个法阵,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
谢问川仔细观察了周围,说道:“这个阵法并没有发动,那人似乎只是想困住我们。”
“想要困住两位,若不动用此阵恐怕是痴人说梦了。”虚空中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落在了望江亭之上。
“你又是何人?”风凌手不觉一紧,握住了长剑。
“两位大可放心,在下来此并非想与两位起冲突。两位被困在下无能为力。在下只是来给两位提个醒,这次论剑大会两位实在不应该来。”来人说道。
谢问川满腹疑惑,问道:“你究竟是谁?”
“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并非想与两位为敌。言尽于此,告辞。”言毕,亭上黑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此人修为深厚,也不知是敌是友。”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论剑大会肯定要出事。”风凌望着天空,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法阵恐怕是要把我们困到天明了。”
“那就将就着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吧!”风凌理了理衣襟,笑着说道,“今夜无风亦无雨,星明云稀,露宿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问川见她并不抱怨,也暂时安下心在原地坐下,说道:“暂且这样吧!你先睡,我来守夜。”
“好。”风凌点点头,靠在柱子边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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