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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天阙宫。寒冬已过,南陆已然开始有了暖意。到了三月初,南陆大部分更是有了炎热之感。只是在月鉴山巅,凛冬的寒意并没有消退几分。
风凌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袍,看着门外发着呆,忽地想起了什么,便问身边的人道:“云瑶,算算时日我们来这里也快有半年了吧?”
“已经有五个月了。”说着,云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风凌注意到云瑶的异动,不禁有些自责,说道:“我叫人给你端一盆炭火吧!”
“不用了……”云瑶有些不好意思。
“去!”风凌示意候在门边的侍女。
“是。”侍女应了声退出殿外。
“云瑶……”风凌想说什么,却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怎么了?”云瑶问道。
风凌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脸上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意味,缓缓说道:“快半年了……”
“嗯。”
“其实……我想,所谓的一见钟情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着风凌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缘分已尽。”
“怎么会这么说?”
风凌突然记起了什么,恳求道:“云瑶,帮我个忙好么?”
自从来了南陆,风凌就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云瑶听了不禁有些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
风凌伸手从长袍底下拿出那柄叫做灵凝的长剑,轻抚剑柄,轻咬着下唇说道:“这柄剑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上的邪气越来越重,怕会玷污了这柄剑。我想,让你找人将它带回中州。”
云瑶低着头,接过了剑,心中却回想起过去五个月前发生的事。
“姐姐,你是在想谢公子吗?”
“别和我提他!”风凌脸色一沉,语气有些别扭。
云瑶一看就心知肚明,劝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风凌却没有回答,想起了两个个月前在天阙宫和羽岚的对话。
“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傀儡,一个还有用的傀儡。”风凌冷笑了声,眼睛看着桌角出神,“我只需要听话,做他们吩咐的事。”
“姐姐……”云瑶很是担心。
“若哪天他们觉得我不再有用,不需要我了。那样,我就可以死了。就跟水下的那些一样,替他们守着这个镜湖,这个月鉴山。”风凌叹了口气,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想让眼泪留下来,“若我死也就算了,只是连累你留在这里遭受排挤。”
云瑶怔了怔,回想起在月鉴山的日子。风凌名为教主,却被软禁在月鉴山上,守在这个苦寒之地。除了下山,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在月鉴山,除了邀月、羽岚和新立的十位教中长老偶尔会前来请示教中事务,也只有云瑶愿意每天陪在她身边。教中安排每日送饭和负责收拾的人都是一声不响地进来,低着头做好分内的工作,然后默默退出去。毕竟风凌还是教主,根本没有几个人敢抬起头正眼看她。
风凌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自从两个月前在月神殿九死一生之后,她每日都会去月神殿发呆。到后来,她就直接叫人将教中那些典籍全数搬到了月神殿,没日没夜地翻阅。也许是天赋过人,也许是在风音山吸取了几大长老几百年的灵力,教中大部分术法典籍在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里竟然都被她学会了。至于那些晦涩难懂的,也被她一一记在脑海里。
不知何时起,风凌身侧总是有很重的邪气。寻常教众躲之不及,绝不敢靠近。再到后来,就连十大长老都不敢近她身,只敢远远地站着听候差遣。修为较高的羽岚和继承前任教主血脉的邀月尚且能靠近她的身侧。云瑶见了她也满是惧怕,只敢远远站在一边。直至此时,风凌才感觉到真正的孤寂。
“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么这柄剑就送给你了。”云瑶耳畔蓦地响起风凌的声音,其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叹息,更有一份深深的哀愁。
“好。”云瑶点点头接过剑。
看着她将剑收好,风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站起身说道:“今日还没去过月神殿,陪我去走走吧!”
月神殿。
云瑶在门口止住了脚步。风凌一人走进月神殿中,虔诚膜拜供奉在月神殿里的月神像。云瑶不知道风凌是何时开始信奉邪教神灵的,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看着。各项礼数完毕之后,风凌缓缓走出殿门。
她回头看了一眼殿中的月神像,低低地对云瑶说了一声:“不要让别人靠近这里。”
“知道了。”云瑶点点头。
这是风凌每次都会嘱咐她的话,但是教中根本就没有人敢无事在这里闲逛。就算是有人,他们一看到教主也会立即避开。
风凌将披在外面的长袍脱下交给云瑶,只穿着那件贴身的法袍。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湖水里透出阵阵寒气,风凌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越发显得单薄。云瑶向后退了几步,走到月神殿门口,警惕地看着周围。风凌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湖面泛起的涟漪渐渐平息,湖水慢慢平静了下来,水下没有丝毫动静。
云瑶抱着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她心中有些担心,却没有任何办法。自从风凌修炼了禁术之后,只有这样子,她才能平息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邪气,还有自己心中不断加重的戾气。
大约一炷香后,风凌从水中跃出,落在月神殿前的石阶上。云瑶急忙跑下去,将长袍披在她身上。风凌身上的邪气散去不少,但是面容也更加憔悴了。她嘴唇发白,嘶嘶吸着气,伸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拧干,穿好了那件象征玄晖圣教最高权力的明尊流火纹长袍。
沉默了一会儿,风凌带着满身疲惫轻声说了句:“我有点乏了。走吧!”说完,径直向天阙宫走去。
云瑶抱着剑匆匆跟了上去。
天阙宫。
风凌面色苍白,披着一件貂裘依在榻上。火盆就放在榻前。云瑶不敢多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一边陪她烤火。
看到坐在一边发呆的云瑶,风凌问道:“云瑶,若哪天我变得嗜血,滥杀无辜,你会不会杀了我?”
云瑶愣了一下,陷入沉默,随后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样子,风凌却笑了起来,忽地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生何欢,死何憾?如果真的那样,我希望我能死在你手里。”
云瑶闻言,抬头看着她久久不语。
“好了!我有点累了。”风凌的脸色依旧苍白,她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丝倦意。
“嗯。那我先走了。”云瑶起身,准备离开。
“今晚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啊?”云瑶有些不解。
“我一个人睡不着。”风凌面露难色。
云瑶又坐了下来,轻声道:“好。”
四个月后。七月初。月神殿。
“教主。”门外有人禀告,“左护法有事请见教主。”
“倒是稀奇,这次还有人通禀。”风凌冷冷应了声,随手将手里的羊皮卷扔到一边,吩咐道,“进来吧!”
羽岚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被她扔掉的羊皮卷,弯腰伸手捡了起来,笑着问道:“再过十几日便是中元节。到时候你要下山去走走么?”
风凌拿起另一本书,随意翻看了几眼,冷冷回应道:“我可不记得当初你说过中元节可以下山。”
“央嘉城城主沈焕请我前去央嘉城为他破解噩梦之障。”羽岚解释道。
“倒是有趣!堂堂圣教护法大人竟然亲自去给一个城主破什么噩梦之障。就不怕天下人嘲笑圣教只做些走方郎中的事?”风凌不疾不徐地整理着地上的一堆书卷,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他只是请你,又没要我去。”
羽岚将手中的羊皮卷一卷,放在桌上,补充道:“恰逢中元节,到时候会有大批的信徒前往央嘉城朝拜月神。毕竟与圣教有关,也带你去看一看。”
“哼!”风凌冷笑了声,扔下手中的书,又说道,“真是可笑!圣教总坛在月鉴山,这些信徒却跑到央嘉城朝见月神。他沈焕是不把圣教放在眼里!?”
“这是圣教建立之初便来定下的规矩。圣教的发源地正是在央嘉城。”羽岚正色说道,“沈家占据央嘉城,掌控南陆大半的商贸往来,不容小觑。”
风凌起身拂袖出门而去,边走边说道:“随你吧!我懒得理会这些事。”
在她经过身边时,一股浓重的邪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掠过了羽岚的身边。
羽岚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羽岚,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云瑶低头从羽岚身边匆匆跑过,放缓脚步抬头看了眼羽岚,眼神古怪,随即又低着头跟着风凌跑了出去。
半月后。央嘉城。恭月楼。二楼暖阁。
“云瑶,邀月和羽岚都去了央嘉城城主沈焕的宅邸?”风凌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却没有喝。
云瑶看见她手中茶杯里的水正在微微沸腾。
风凌注意到云瑶看着自己,随手把茶水往地上一泼,将杯子扔在桌上,厌恶地说道:“真是无趣。”
“他们说一点小事不需要劳烦教主亲自前去,所以就自己走了。”云瑶轻轻应了声,又问道,“姐姐,我们要不要下去走走?”
“不用。”风凌摇摇头,转头看着窗外,随口问道,“那个央嘉城城主沈焕是什么人?”
“南陆两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家主,也是央嘉城的城主。”
“哦?”风凌似乎对这人有些兴趣,“就是那个号称坐拥半个南陆的沈焕么?”
“嗯。”
“倒是有些意思,我记得去年继任仪式上风家的人来了不少,倒是沈家只来了两个人吧?”
“是。”云瑶点点头,“当时沈家说沈焕事务缠身,不便前来。”
风凌冷哼了声,说道:“什么事务缠身不便前来,都是借口!派了两个下人过来敷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云瑶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临街的窗外。窄小的街道上正有数千虔诚的圣教信徒排成一列长队朝着央嘉城中央的月神雕像缓步而去。如此浩大的场景在北陆也是少见,没想到在南陆却是每年都有。
风凌瞥了一眼窗外,不屑地哼了声,又说道:“说起来,沈焕真的是中了噩梦之障?”
“嗯。”云瑶点点头,“听说沈焕这半个月来不敢久睡,浅眠度日,就怕被梦魇缠住迷失在梦境中。刚在楼下还有人说近几日见过沈焕,看上去消瘦不少。”
风凌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被人下了梦魇之术。”
“以沈焕的地位,怎么会中了梦魇之术?”
“这就得问沈焕自己了。”风凌忽然想起书中的记载,又说道,“也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下蛊?”
“嗯。”风凌点点头,“关于蛊毒,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也只是猜测。不过我认为这件事应该是沈焕身边某个人做的,想吓吓沈焕而已。”
“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也有可能是仇家所为啊?!”
风凌冷笑了一声,说道:“沈焕这样的人仇家自然不少。然而我若是他的仇人,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又何必给他留一线生机呢?”
“也是。”云瑶点点头。
“沈焕有几个子嗣?”
“就只一个女儿,沈絮。”
“哦?”风凌有些出乎意料,“倒是我想多了。”
云瑶倒了一杯茶,放到风凌面前,“姐姐,喝茶。”
“嗯。”风凌此时倒是欣然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姐姐,要不要下去到外面走走?”
“算了。”风凌看了一眼窗外,“这里是月神的央嘉城,不是我的。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好。”云瑶轻声应道,“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回月鉴山吧!”
“嗯。”风凌闻言,脸色一沉,不再多言。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风凌虽然脾气越来越古怪,但对云瑶还是相当好的。只是风凌频繁的喜怒无常让云瑶感到心累。
“剑已经送出去了?”风凌突然问道。
云瑶这才想起几个月前的事,忙回应道:“你和我说的当天我就已经找人送下山去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他手里。”
风凌突然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希望那柄剑永远不要到他手里,那样或许没有任何牵挂。可惜晚了……”
“姐姐放宽心。毕竟天下这么大,找人也需要时日。”
“也是。”风凌叹了口气,“无论找到与否,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
“是。”
风凌喝了口茶,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忽然听到珠帘外有人影走动,风凌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问道:“谁在外面!?守在外面的人呢?”刚说完,风凌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月神殿,恭月楼这样的地方有人走动是很正常的事,自己住在天阙宫一年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陌生人了。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风凌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心中一阵悸动。俄而,外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又在珠帘外停住了。风凌强忍住心头各种思绪,闭上了眼。
“风凌?”门外的人轻轻唤了一声。
“姐姐。”云瑶听到声音,有些欣喜,在一旁提醒道。
风凌有些疑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色,冷冷问道:“外面是谁?”
“这柄剑是你让人送给我的吧?”珠帘外的人从背上解下一柄剑,拿在手里。
风凌睁开了眼,目光带着几分冰冷。她一挥手,那柄剑立即出鞘飞进了珠帘,撞得珠帘劈啪作响。
“剑还是那柄剑,可惜剑的主人已经不在了。”风凌端详着长剑,伸手轻抚剑柄,突然笑了笑,但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我只不过是替这柄剑的主人将剑送还给你。”
“剑的主人呢?”
“死了。半年前就死了。”
“她是怎么去世的?”外面的人又问道。
风凌倒了一杯茶,小啜了一口,回道:“她一直想找一个人,可惜找遍了整个北陆都没有找到。后来……后来啊,她被关了在一个地方很久很久,于是她选择了结束了自己生命。临终之前,她让我把剑带给你。”
“多谢相告。”珠帘外的人道了谢,转身准备离开。
“唰”的一下,只听见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哗啦”一声,缀着珠子的绳子断裂,玉珠滑落在地上,四处滚动。“叮”的一声脆响,两柄剑最终还是交锋了。
风凌的身影再度回到暖阁里。灵凝剑深深嵌在楼板里,剑鞘被扔在一边。
“你走!”暖阁里的人蓦地咆哮起来,剩下的珠帘因为刚才她出入时带起的劲风而互相碰撞,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我不想再看见你!”
谢问川怔了怔,上前拔起那柄被钉在楼板上的剑收回鞘中,又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珠帘前的地上,“这样东西还是还给你吧!”
“唰”的一声,那样东西如之前的剑一样飞到了她的手里。风凌接过东西一看,是封书信,纸张的折痕处已经有明显的破裂痕迹,显然这封信已经被翻看过很多次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么熟悉的字迹。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然而越往下看她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见字如面。汝阅此书,吾已与世作别。身无长物,仅存一剑,且予你留念。莫道红尘远,浮华皆已休。风凌手书。”
“这是你的字迹。”谢问川说道。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写过这封信!”风凌把书信往地上一掷,气愤地说道,“这是什么?!”
“我在柳州等了你一个月,你没有来。我又去青澜城找你,却根本没有发现你的踪迹。直到半月前有人把这封信和剑一起送到柳州。”
“你就没有想过来南陆!?”
谢问川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他说道:“你失踪数月,突然又托人送来这个,你要让我去哪里找你?”
“是你让我来的这里。”风凌拿出一个锦囊扔出珠帘外,“你有什么说的!?”
谢问川捡起来一看,是一年前在青澜城分别时自己给她的,如今已经有些褪色。摸了摸,里面应该还装着纸条和那支簪子。他打开锦囊看到字条时,眉头微皱,说道:“这……我真的不知道!”
风凌眼中含泪,冷冷点点头,一个字一个说道:“好!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看错你了。”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的风凌在半年前就死了。”
风凌将谢问川给她的信捏在手心里,瞬间化为灰烬,她闭着眼说道:“云瑶,我们走!”
珠帘裂开一条缝,风凌脸色苍白,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云瑶看了看风凌,又看了看谢问川,脸色古怪,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谢问川想拉住风凌,却被她挥手挣脱。风凌回手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头也不回走下楼去了。云瑶停步回头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风凌,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她走了下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谢问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想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问川不曾注意到她身侧浓重的邪气。就在刚才她用剑刺他的一瞬间,周围数十丈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吞噬一切的邪气扑面而来。就像她眉心处的印记,这辈子都不可能褪去了。
此次来南陆,谢问川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并不想与邪教发生正面冲突,但是当在恭月楼看到她的一刹那,或许,目的已然改变。
三日后。月鉴山。天阙宫。
“姐姐,你应该知道那封信和那个字条都是假的吧?”直到回山后,云瑶才敢问。
“当时我就知道。”风凌放下手中的书,神色不变。
云瑶自责道:“都怪我,如果当时在青澜城能想到字条是假的,事情也许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不怪你。这是命。”风凌微微一笑,拉起云瑶的手,安慰道,“若是有人一定要想我来南陆,我们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姐姐,这话……”
“怕什么?”风凌不屑地哼了声。
“姐姐,那你前几天在央嘉城为什么那么说?”
“我就想气气他罢了。”风凌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随后眉头又是一皱,“不过……不过我也希望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么?”风凌叹了口气,又说道,“在恭月楼,我故意试了试他的修为。这一年里我们的变化都很多。他的修为我已经看不出来了。恐怕已经到了禹清境。”
“禹清境?!”云瑶感到前所未有震惊。
风凌看着云瑶,眼神里说不出的无奈,说道:“我现在这样最多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姐姐,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云瑶劝道。
“你说的也对。若是他来月鉴山,我自然会跟他解释清楚。若是他不来……那就不来吧!”风凌有些无奈的坦然。
“姐姐……”
风凌伸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又说道:“好了。赶了三天路,我有些乏了。”
“那……好吧!”云瑶无奈,“我先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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