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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的脸色出现在济慈脸上,神明真是可以强大到为所欲为!济慈环顾四周,突然感受到角落里传来的和善的目光,她扭头看去,那里居然还安静坐着一个白发老头,他无奈的神情欲说还休。
她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个老人的注视,心里愈发难过。即便是用神盾作为要挟,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了?济慈”她心里那个声音说话了,是钢·吉光,伟大的世界守护者。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别哭了,济慈。”吉光安慰着济慈,“不开心的时候就哼首小曲子吧,旋律可以抚平伤痛。”
“曲子?那是什么?我不会。”济慈所在的时代一切都很匮乏。
“我开始也不懂,毕竟这东西不是神明创造的,不过这东西很有趣,以前有对恋人经常在战神雕像下哼唱……”吉光回忆着,那种温暖。
济慈突然感觉到了吉光的感受,他们彼此灵魂精神似乎已经连通了。
“我觉得曲子就是风吹动橄榄枝条的欢愉,是溪流中潺潺的柔情。只要你用心去聆听,你就能得到心底的曲调。”欧莱神盾内心回忆着那些美好。
济慈突然觉得周遭安静了下来,缓缓合上双眼,仿佛她就能看到了整个欧莱的全貌,山涧的瀑布正在轰鸣,鸟雀欢腾。她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开始张合,温柔的发出一连串声音。起初声调奇怪,难以辨识,渐渐的,它开始有高有低,忽快乎慢,有长有短。声音愈发明确清晰,婉转动人,似乎在诉说着世间的万种柔情。
当济慈哼唱良久后,突然惊讶得住了口。这旋律似乎已经陪伴了济慈无数个轮回,深深刻印在她灵魂里一般。那么熟悉,亲切,而且伤感。然而济慈的成长中从未接触过这么个东西!
啪啪啪,就在济慈还在恍惚神游得时候,角落传来了迟疑而激动的掌声。
济慈侧头看去,那个老头子泪光闪烁,正在给自己鼓掌。
“真不敢相信!我好久都没听见这声音了,我太想念它了。”老者激动得抹了抹泪花。“我负责看管这里,你就是因为这个被抓进来的吧。”
济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老者,“你听过这曲子?还有谁唱过?”
“他曾经是个特别的人类,舍宁。是他创造了曲调和诗歌,就连神明都没想到的好东西啊。”老人泪光里闪烁着崇敬。
济慈心里咯噔一颤,她感受到体内血脉在蠢蠢欲动。“舍宁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透着急切。
“他死了。就和你一样,关在这里……不久后就被带到某个刑场,彻底消失了,连墓碑都没有。”老头子哽咽住了“多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究竟做错了什么……”
是啊,究竟做错了什么呢?这份苦痛济慈感同身受。
“我想这个也许你用得着,这是舍宁的日记。”老者在自己衣服兜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这是他死前托付给我的,他告诉我他所有创作都在里面。出于尊敬,我绝对没有打开看过!但是舍宁说,他的创作应当流传下去,看来我寿终前替他找到了传承者,我没有辜负他……”
济慈接过本子,老人长舒一口气,又黯然的回到监狱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发着呆。
她的手有些发抖,翻开第一页,里面的文字完全没受到岁月侵蚀,依旧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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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往日一样枯燥。从小到大,我都充满了困惑,如果说神明创造了我们,就是我们的父母,但是作为人类我却感受不到神明的点滴慈爱。在我看来可能所有神都是严酷的,我真是大逆不道,希望神明不要和我计较……
比起神明,我更喜欢造物主笔下的自然。它们是如此美好,我喜欢花草,喜欢鸟,喜欢橄榄树……我觉得它们都在互相交流,通过某种方式,偷偷交流,却从来不和我互诉衷肠。我一定要学会它们的交流方式!
济慈一页一页往后翻过......
幼籽年3月2日,今天我发现了什么,我在橄榄森林里随意呼喊了两声,整个山谷居然在回应我,它们学我说一样的话,而且一个接一个学我。我似乎从中感受到藏匿在第二世界的秘密!再让我想想,我一定能发现它……
萌芽年4月8日,都说神明创造我们,我虽然知道这是神明的专属特权。不过今天我的确创造了神明都不知道的东西,它是我的,我独有的!我这样是不是太狂妄了,不知道神明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萌芽年5月25日,这一天颠覆了我对神明的认知。为了验证我的创造,我偷偷砍掉了一颗橄榄树的躯干,我满头大汗,坐下来休息片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女神发现了我!她十分美丽,但是看起来又那么强大。她动都没动,就让我两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质问我为什么砍树。我不得不如实告诉她,我想做一个叫竖琴的东西。她觉得我是在撒谎,准备让我身首异处。我慌张之下,我哼唱了我深藏的宝藏:我的曲调。我不敢相信,这个严酷的神明居然被我的行为打动了!她又问了我一遍砍树的原因。我还是那样回答了她。她想了想,让我证明给她看,便将视力还给了我。
萌芽年6月25日,我现在焦头烂额,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虽然大致造型已经完成,我却无法演奏我的竖琴。为什么它不够完整?脑子里若隐若现的答案如此难以捉摸。今天是交出证明的最后一天,否则我就死定了。日落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女神转眼已经在我的面前,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她白皙的脸凑了过来,她好奇的看着竖琴没有灵魂的躯壳,长长的秀发垂落。我一下子有了答案。我知道我这是在找死,我还是再一次恳求她,我告诉她需要她的头发做竖琴的弦。她立马生气了,我吓坏了!为了让她理解我,我再次唱起了歌谣。没想到,她真的冷静下来,然后剪下了自己的长发。我快速的将弦上好,慢慢撩动琴弦,我自己都没想到,它独特的声音征服了我,似乎女神也露出了肯定的表情。她告诉我她名字,叫伊翠丝。她不仅原谅了我,还说以后会来到欧莱森林里听我弹奏。看来不是所有神明都那么难以亲近啊!
茂年7月20日,天气变得炎热,我的心里却很凉爽。因为乐曲不断环绕着我和伊翠丝。飞鸟和蝴蝶也开始围绕我们。我开心得不得了!演奏完毕,伊翠丝眼神里充满了感动,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我就心跳得厉害,但是我又忍不住不看。她好像发了会呆,然后准备起身离开,我有些失落。我不想她走,我鼓足勇气去拉了她的手,我以为我的无礼行为会让我受到惩罚。没想到的是,她没有惩罚我。我们得手紧紧握着,感受着彼此内心得律动。我告诉她,我要单独为她写一首歌曲,不同于哼唱,我会把诗歌结合在里面,把曲调唱出来。伊翠丝点了点头,没想到女神也这么腼腆。
茂年9月13日,我们最为甜蜜得日子。我大声将我最伟大得作品献给了伊翠丝。
万物静默,不显其声。
如痴如迷
由我呼唤
微风呼呼
露珠滴答
空谷回响
橄榄枝条,耳鬓厮磨。
春夏没有昼夜
昼夜没有光影
爱慕却有真意
融化偏见
打通阻挠
直至曲终
她好像很开心,我们最终成就了彼此,这是我想都不敢想得!她依偎在我怀中,腼腆的像只小猫。我突然有了想法,如果我将自己得创作告诉众神,也许众神也会改变对人类得态度。但是不知为什么,听到我的想法后,伊翠丝露出惊恐得表情……这是怎么了?我居然有些生气。也许我觉得伊翠丝还是看不起我是个人类,看不起我的创作吧。可我偏要证明,我不比你们神明差到那里去!
茂年末,我终于领会到伊翠丝的惊恐了,她当时的表情此刻也同样出现在我的脸上。我现在才知道,她是唯一懂我的神明,可我还是辜负了她。众神怎么会允许一个下贱的人类创造它们都不曾创造的东西。但是我的创作必须得到传承,我该怎么办?
归根年1月14日,这是个可怕的日子,是我最后得时光了吧。我真是愚蠢,这些踩在我们头上的神其实就是权欲的魔鬼!早晨伊翠丝偷偷来到我的眼前。她眼泪不停从她白皙的脸颊滚落,我从她的眼泪中看到了无悔。我知道我的一生并不完美,但是我知足了……
济慈用沉重的双手合上舍宁的日记,她内心已有所猜想,神明丑恶的样子开始慢慢浮现。内心突然萌生出一股仇恨,难以遏制!
她似乎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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