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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招结束的一夜,武玄门的外门显得极为安静,这一夜对于叶漠和杨庆来说也是无眠的一夜。在崖头的那座大石头上,此刻坐着两个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在他们的身旁还放着两壶酒,这便是叶漠和杨庆在外门的最后一夜了。那白天一切好似做梦一般,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想不到。
拿起酒壶,杨庆跟着叶漠对碰了一下,然后痛饮一口,但是下一瞬间却忽闻后者一声咳嗽传来。
杨庆回头看着叶漠,大笑一声:“叶师弟,这酒可是我亲自酿的竹露酒,我平时都不舍得喝,你可不能浪费了。”
叶漠闻言,擦去眼角上被呛出的泪花,也是对着杨庆笑了笑,他哪能喝酒呢,自山桥村而出,现在的他十六岁都不到,对于外面的世界更是一无所知,这酒更是碰都没碰过,但是从山桥村出来,经历了问缘山一事,在到武玄门,对于他来说也是鲜有的磨练了,此番喝这酒虽然呛,但好似也别有一番风味了。
随着两人嬉戏打闹,过了一会儿,杨庆靠着石头,看着远方突然说道。
“叶师弟,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武玄门么?”
对于杨庆突来之语叶漠也是一愣,虽然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似哥哥般的人物,叶漠还真的不知道他真正的来历。
“唉……” 杨庆突然叹气,他的神情带着一丝疲惫
一旁的叶漠看着杨庆,虽然他不知道杨庆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疲惫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些深沉的故事。
“我本是苍龙城内的一介市井小民,如果我爹娘没有意外,我现在应该考取功名娶妻生子了,过上一个普通人这一生平平淡淡的生活。”
说到这,杨庆眼神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拳头在此刻也是突然握紧。
“三年前,我娘外出卖酒,却被王家的马车撞倒,后来我爹上了为了给我娘讨个公道,他去了王家,只是……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杨庆拿起酒壶,饮了一口,此刻一袭清风吹来,这个青年的额头竟有一缕白发被吹了起来,一口饮罢,杨庆的双眼有些涣散,好似回想起当初的那个记忆
“我爹被王家的人打死了,我娘在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不久也便离世,我娘离世的时候,下了一场雪,那一年的雪很大,我至今也忘不了,我娘离世前跟我说,小庆啊,千万不要为我们报仇,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杨庆的眼中有一丝泪光在漂浮不定,而叶漠听到此处,内心亦是震撼,但是震撼的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爹娘,那个为了自己,甘愿付出性命最亲的人。
“杨师兄……”
叶漠看着杨庆,此刻的后者已然将那漂浮不定的泪水流了下来,三年来他从来没有流过泪水,但是今天他终于将那积压已久的累,放松了。
“叶师弟,你觉得我能放下这段仇么?”
叶漠闻言,没有说话,他拿起酒壶碰了杨庆,随后二人干了一杯。
杨庆的苦来着仇恨,叶漠的苦又何尝不是,他摸了摸胸前的那颗石头,回想起山父亲临走时留下话,他又何尝不觉得这苍天在捉弄人呢。
“叶师弟,你知道么,当初的我觉得上天不公平,为什么要捉弄我们,但是现在我觉得老天很公平,我忍气吞声,努力了三年,终于进入了武玄门的内门,待我学了灵技,我一定会让那王家付出代价!”
说到此处,杨庆的咬牙,那双拳此刻竟是发出了声响。
叶漠看着杨庆此番模样,他默不作声,因为这一刻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因为再多言语也无法发泄这内心的愤怒。
叶漠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此刻他的眼神也涣散了,但是这涣散中更是多了一抹坚定,他看着杨庆说道:“杨师兄,不管这苍天如何弄人,只要我们还活着,那么未来的一切便都值得期待。”
听着叶漠之言,杨庆拿起酒壶跟着叶漠碰了一下,笑道:“你说的对,叶师弟,只要活着,未来一切皆是可期。”
说到这里两人都停了,酒过三巡,两人静谧无言,只是看着漫天星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在这一刻拿时间仿佛都是停止了一般。
大约到了深夜,两人都已经有些醉意,杨庆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笛,他放到叶漠的手上说道:”明日便是进入内门了,你送我一颗练体丹,师兄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根玉笛陪伴我十余年,今日我送给你,当作你来崖头的礼物,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一同出发。”
这玉笛刚刚放下叶漠尚未反应过来,杨庆便是已经起身离去。
看着眼前那走路歪歪斜斜的人,再看看手中的玉笛,叶漠笑了,这一刻是他自问缘山出来之后笑得最开心的一天。
转过身,叶漠看着远方的群山,喃喃道:”二牛,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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