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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情况危急,剑公子急道:“三弟,我们快去助大哥一臂之力。”“不可!大哥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再者,那大恶如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大恶如来当下占据上风,欲将乘胜追击时忽然间面色突变,暗自道:“不好,是旧患复发,未免人前出丑,还是就此作罢。”当即大笑道:“小子枪法不错,奈何佛爷有急事,今天就算了,姑且饶你一命,改日再战!”话落,一个飞身消失了影踪。
侠公子正欲追上,却被急来的睿公子拦住,低声道:“大哥内伤也不轻,还是不要追了。”侠公子望了一眼身后围观众人,转身高声道:“大恶如来忌惮本公子的枪法,现落荒而逃,诸位已然安全,都散去吧。”
此时,人群中走上来一位膀大腰圆的小胡子,胁肩谄笑道:“侠公子大仁大义,侠气凌云勇战大恶人,为表我等心意,请随我前往迎鹤楼,我贾大富准备了一些美酒薄礼,还望侠公子不要推辞。”侠公子抱拳道:“盛情难却,贾老板,请!”又转身道:“三位贤弟,我们改日再聚。”话落,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前走了。
敢公子急道:“我也去,大哥等……”话还未说完就被睿公子拦下了,拽着他往后走了几步道:“憨牛,你知道大哥一直很在意声名,你去不就抢了他风头。我知道你饿了,我们三人找个小店去。”
剑公子道:“三弟,我看我们还是悄悄跟上那和尚,趁他受伤之际,出其不备为民除害。”
“不可,即便他旧伤复发,我们三人也胜算微小,二哥随我俩去附近小店畅饮三日如何?”
剑公子咬牙一挥手,独自走了。
睿公子望着远走的剑公子,叹道:“二哥为人嫉恶如仇,怕是会再去找大恶如来的麻烦,希望他不要遇上才好。”
再看迎鹤楼中,一个浑身酒气,五大三粗的汉子叫道:“店家何在!你这喂猪狗的饭菜也敢给大爷端上来?还有这酒淡而无味,嫌命长了是不是?”
此时,一个妇人从后门闻声而来,行礼道:“原来是浑天虎胡二爷,胡二爷莫要恼怒,我凤凝花给二爷赔礼了。”
浑天虎见那妇人虽人过中年,仍有几分少艾姿色,便一只大手摸到了腿上,那凤凝花知道浑天虎是衙门里的人,有所退缩,却不敢制止。
正在喝酒的侠公子此刻正在楼上,听见吵闹便差使仆人下楼察看。那仆人下楼一看,喝道:“何人闹事?你可知道我家侠公子就在楼上,还不速速滚远点。”
浑天虎怒道:“侠公子算什么东西?他老子见了大爷我都要……”
话未说完,浑天虎就察觉到喉头处抵着一把利刃,抬头再看,只见一身白衣,威风八面的侠公子出现在他眼前,颤声道:“小人不知真是侠公子驾凌,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快滚!”侠公子提枪一拍,将那浑天虎轰出了迎鹤楼,在场众人拍手齐声叫好。
“四大公子之首也不过如此!”
不知是何人来了这么一句,瞬间鸦雀无声了。
侠公子侧眼一看,在场十余人都是站在自己两旁,唯独前面有一人独自背向众人坐着,自斟自饮,丝毫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
侠公子走近一看,见那人约莫五十余岁,一身道服,瘦骨嶙峋,但手指却非常有劲,只因他并非坐着,而是用一只手的三指扣在桌腿上,整个人处于腾空状态,但喝酒丝毫不受影响。
侠公子心想:“此道人有意显露高深本领,以此爪功来看,江湖上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人,为何我却想不出有这么一号人物?我还是按江湖礼数问候一下吧。”随即上前作揖,恭恭敬敬道:“晚辈铁侠义拜见前辈高人,敢问前辈名讳?”
那道人仍是旁若无人自斟自饮,对侠公子并无半点理睬之意。
侠公子高声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道人依旧不搭理,侠公子喝道:“我尊你一声前辈,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哼!老夫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所谓名门正派,没一个好东西,要想保住小命就滚一边去,不要打扰老夫饮酒!”
侠公子一听此言,怒道:“老匹夫休要猖狂,我的铁骨银龙枪可不是用来看的!”话落,提枪便刺,那道人不闪不避,轻轻一挥手,枪杆已在他三指中,任由侠公子奋力拉扯都纹丝未动。侠公子转为出腿直踢道人手臂,那道人一压腕,哐当一声,枪已脱手掉落在地。
那道人笑道:“枪都拿不稳,还敢和老夫动手,不自量力!”
侠公子大怒,掌力凌空一发,枪飞回手中,一招“银龙缠身”攻向那道人。却见那道人半步未移,凌空一爪扫向侠公子手臂,立时五条血痕深可见骨。那道人笑道:“此乃老夫绝技‘**能移诀’不知公子当下有何感觉?”却只见侠公子双腿一哆嗦,当即跌坐地上。
不等侠公子说话,那道人抬手一挥,侠公子身后的仆人阿金便飞到了他身前,再见他手刀一劈,将其左耳凌空切下,阿金顿时尖叫声不止,那道人左脚一扫,阿金当场昏死过去,在场众人纷纷四逃。那道人起身走上前去拿起那左耳笑道:“侠公子是自己吃呢?还是老夫喂给你吃?”
望着那鲜血淋漓的人耳,侠公子叫道:“都……都不吃!你……你敢威胁我,我爹可是威震武林的枪霸虎!”
那道人瞪眼道:“你老子来了我请他一块吃!哼!小子好福气,让道爷我来亲自喂给你这个公子哥吃!”道人一手扣住侠公子脸颊,一手将那人耳往其嘴里塞去。
“吃!给我吞下去!”
侠公子不断挣扎,无奈此刻双手无力,顿时双眼含着泪水,眼巴巴看着那人耳入了自己口中。
突然,那道人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侠公子,再望向他口中那一团裹着血和鼻涕口水的耳朵,顿时惊恐万分,连滚带爬退到了墙角,声嘶力竭道:“不,不,不要逼我……啊!我的好徒儿啊,为师不想吃你的耳朵,他们逼我的,不是我要吃的……不是我……”
侠公子稍微缓过神来,当即呕出了口中人耳,再看那道人,正不断的伸手去嘴里抠,想抠出什么来,又时不时低声自言自语,神情恍惚。
侠公子见状,也顾不得身上口水血水,起身就朝门口跑去。
“呵哈哈哈……”
只听得那冰冷透骨的低沉笑声传来,侠公子双腿已由不得自己控制,还没出门口就僵在那了。
“这死老头时不时就跑进我脑中,好在本道爷及时回过神来,今天这出好戏还没演完,这主角怎么能走?给老夫过来吧!”
侠公子顿时察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吸力,即使抓住门框,连人带门都被扯了回去。
“侠公子,这耳朵还新鲜着,给我全部吃了!”那道人压着侠公子头往那地上的人耳推去,侠公子此时又是一脸鲜血口水。
侠公子猛地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当即叫到:“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为什么要逼我吃人耳,还……还喂我弟子的耳朵给我吃……”
“你住口!”
那道人拼命抱住自己脑袋,大叫:“不要进来!给我滚出我的脑袋!”
接连几声吼叫之后,突然又转为嚎啕大哭道:“是为师无能,害了我的好徒儿们呐,我……我和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拼了!”
只见那道人对着空气打了起来,几招过后便打出了门口,街上时不时传来路人惊呼:“疯老头杀人啦!疯老头杀人啦……”
侠公子等声音渐渐远去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那血腥一幕,瞬间口中血腥味涌了上来,顿时又吐了一地。
侠公子丢下手中鲜血淋漓的耳朵,快步朝门口奔去。就在此时,他感觉脚踝突然一紧,整个人便栽倒在地了。侠公子惊恐得望向脚踝处,只见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脚踝,顿时吓得叫了出来:“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那疯道人做的,不要来缠着我,不要来缠着我……”
“公子救我……”
一把微弱的男子声音传来,侠公子哆嗦了好一会,才敢睁大眼去看脚下,原来是阿金抓着他的脚踝,阿金断耳处血流已止,但满脸鲜血,远看就如索命的冤魂。
待侠公子定了心神后,看他面色仍是惨白,便搭脉一瞧,侠公子自幼习武,对医术也有所狩猎,片刻便已得知是受内伤损及心脉,心想:“这阿金心脉受损,不设法医治定活不过几个时辰,需以纯正深厚内气运行大周天排淤通窍,辅以绵柔阴劲修筑心脉,但以我内功修为救他不了,需立即回去找父亲大人帮忙。”
于是对阿金道:“我先回去找人来帮忙,你切勿乱动,这是续命灵药,服下静待我回来。”
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喂他服下,更是撕下身上的衣服,为阿金包扎断耳之处。阿金此刻已虚弱到说不出话,见高贵在上的公子待自己这般之好,用力点了点头。
侠公子起身,飞快地奔出门去。可刚到门口,稍微迟疑了一会,随即停下了脚步,心想:“若他回去后,将今日本公子之丑态不小心说漏嘴,到时本公子的英名岂非不保?想我侠公子贵为四大公子之首,年轻有为,才智双全且文武兼备,十三岁杀北山大贼,十六岁又败嵩山二老,十八岁智擒中山鬼,二十岁技压八手陀,到今年二十三又逼退大恶如来,十年显赫功绩,怎能就此毁于一旦?”
转念再想:“倘若此事只有那道人和我二人知道,即使那恶道到处说我如何如何,料想也不及我侠公子口中之话更为可信,只要我一口咬定,江湖中人定会一致认可我侠公子就是击退恶道的侠士,到时又是大功绩一件,今后武林盟主之位定是我囊中物,江湖豪杰定唯我马首是瞻。”
一念及此,低沉笑声慢慢传来,侠公子缓缓转身走到阿金面前,蹲下身来,道:“一来一回恐将有变,还是让我背你回去吧。”说完,一手架起阿金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后背扶了起来。
“啊……”
一声惨痛低呼传来,阿金奋力叫着:“公子,你……”话未说完,已咽气身亡。
侠公子说到底都是第一次杀无还手之力又危在旦夕之人,发功之手不由自主颤抖着,任由阿金的尸首重重地砸落在地,但他的脸上确是无比的喜悦,暗自道:“虽说我内功弱,但要震碎你受伤的心脉倒也容易得很,也可免你受尽痛苦折磨而死。阿金你就安心去吧,你进我铁府前签了卖身契,为牛为马忠心护主,现今我一世英名得以保全,也算如你所愿舍命救主了。”
侠公子此时推开了门,清了清嗓子,望着楼下躲在门缝后往这边瞧着的众人高声道:“诸位乡邻无须害怕,我侠公子为民除害已击退了那疯道人,从今以后江湖上如若再有此等恶徒,尽管到我府中告知,在下必定为你们伸张正义。”
说完,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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