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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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都亲王歉然笑道:“说来都是缘分,那日受大汗之托,乔装打扮前往南国,特使传来秘报,说数百年前西域诸国所藏在天下闻名的明月城,信物事关重大,大汗意在蜀汉兵书二十四篇,谁料特使突然杳无音信。我探查数日毫无进展,心生烦恼,独自在江边自斟自饮,正愁绪莫展,忽听卫兵急喊一声,有人落水了,我当时不假思索跃入江中,落水我就颇生悔意,我们蒙古铁骑健儿在陆地上如覆平地,所向披靡,但在水中却是大菜鸟一个,卫兵们见我在水中挣扎,个个磨拳擦掌,其中一位卫兵较为机警,单掌劈下船桅,几位勇士用衣服绞成籐条把船桅绑在舰首。
我神志迷糊其间恍见一木杆杵来,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慌乱中见你已在江中浮浮沉沉,顿生爱怋之心,一个转身,扑向江心,船上卫兵见状,顾不得安危如下饺子般纷纷跃入江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觉醒来,却已身在南国一农户家中,那老汉和蔼可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叹一声,年轻人真是多情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一点都不为生你养你的父母着想,那位姑娘差点就撒手人寰,你一个堂堂男子汉,相貌堂堂,竞和女人如此计较,实在是有失英雄风范,如若不是巧遇我等,只怕十条命也不够丢。”
我堂堂亲王,在草原上万人敬仰,何等威风凛凛,但在这老头面前我竞然说不出半句话,何况今时今日,乔装打扮的身份让我瞠目结舌,嚅道,是,感激老丈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图报,不知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那老丈满脸狐疑凝望我半晌,姑娘?几十年前的事了吧!公子会不会弄岔辟了,那是一位妇人啊!
我绯红着一张脸,心中颇为复杂,心中暗骂一声,娘,是那个不开眼的卫兵乱吼,说什么姑娘跳水,害我一阵瞎忙活,虽然说救人一命是福数,但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决不能随意拿生命作赌注,轻哦一声,道:"可能是她没来,会不会是他母代为赴约,那老头嘿嘿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公子,说他是姑娘是有点狠,但是老妇人又不像,看她衣着华贵,透露着一身帝王之气,公子想必是宫中逃出来的王公贵胄,那位妇人并无大碍,想来定是女流之辈,江水太寒,稍以假日歇息定能复原,日后切莫再犯如此傻事,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好运,我能救你一次已是莫大的福份,不敢奢望再有以后。"
我在老丈家中歇息几天后,元气大大恢复,心中挂急特使讯息,急着要走,老丈再三挽留,我与一干卫兵把身上碎金叶凑了凑想聊表心意,以示感激救命之德,老丈再三推搡,执意不收,说山野村夫,粗茶淡饭用不上这些这些庸俗之物,我趁机讨水喝执意把金叶藏在灶台上大锅里,一路辞行无话,准备到邻居大婶家接上你,当时你身体尚弱,大婶把家中打鸣的公鸡都杀了,因草原惊变王室操戈,大汗急召顾不过来,留下几位卫兵照料,静候特使音讯。
过了二三个月,战乱平叛,南国总算传来佳音,欲派使者出使草原,结为宋蒙联军,以一举歼灭南金诸部,以雪当年亡国捊帝之辱,大汗也正有此意,此举一拍即合,早已对南金颇生不满,兵书之事暂且搁下,今日重见夫人,实在是三生有幸,真是用你们的话叫什么,天地有感意,山水总相逢,我与夫人同饮一江水,同荣辱,共患难,想必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如果不是遇到那批江南老丈,我焉有命归来做我的亲王,想来早已成为龙宫虾兵蟹将腹中美餐。
那妇人道:“我当时在农户家中歇息一月有余,后来相公命家奴四处打探我的下落,我又忍不住一时心软,见相公情真意切,竞原谅了他,好了没几天,相公旧迹劣斑巳日渐增广,竞与府中宫娥有染,我前往质问,他也懒得解释,直言道我不理解他的痛苦与烦恼,不懂他,只会一味的烦他,看着他那坚毅绝情的神情,我已知道缘份巳到尽头,再无任何留念的东西,想我与他情投意合相逢在战乱,情深在王宫,临走之时我一怒之下拿回我娘家嫁妆,连同夫君当年馈赠予我的定情信物,玉风铃,夫君早年甚得圣上恩庞,外人只知关于明月城宝藏之信物深藏宫中,其实这也是帝王狡黠之处,信物交予夫君圣上较为宽心,因夫君胸无大志,并无谋朝篡位之能,而且是名将之后,一并收复人心,笼统帝国千秋大业。”
拨都亲王啊的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草原上派出一批批好手前往宫中打探,个个泥牛入海,就此不见踪影,信物之密却始终不得知,夫人今日可有携带,快与我一睹为快,为此事我几近王位不保,已成心中重重的一块心病,夫人踌躇片刻,忖了许久惨然道:”你们男人皆薄幸,我今日关于情爱之事已无半点兴趣,况且事关宋室安危,夫君虽然薄幸无意,但事关国家民族大义,我们乐氏后人纵然并无建树,但也不会轻意背叛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以及无数为守卫明月城死难的忠勇之士。
拨都亲王满脸不悦,拂然道:“那你今天找我干屁啊,难不成闲着无聊拿我开漱,你一会儿告诉我这么多,还以为终于开窍要弃暗投明,助我一臂之力,你这就好比狠狠打一耳光,又给颗糖,你的好过后就忘记了个一干二净,而伤害却永远留在心中,像一道伤疤永远印记,告诉我一切似有垂手可得,一切却又是镜中花,水中月,我情愿不知这一切,永远做个傻傻的糊涂王爷。”
那妇人柔声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和我说那么多,我想给你的时候,就算你不要,睡觉的时候也会偷偷的塞进你被窝里,而我不想给你的时候就算把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下眉头,这也是我们护宝后人数百年传下来的性格,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把你当成最好的知己,并无他意,希望你别会错意,只是希望你能陪陪我,我今天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些包括风铃的秘密,我连同床共枕的夫君都没告诉他,拨都亲王啊哦一声,原来你是这种人,你不爱他?妇人愠怒道:“爱,爱,爱,爱你妹,你这草原上的倔驴懂个毛线!夫妻之间相濡以沫,这是一种保护,一种对亲人的关怀与爱护,夫君终日宫中伴君,没有一点压箱底的秘密,将来触犯天威如何全身而退”
拨都亲王坦然道:“看来你我今天都不在状态,刚才言语冒犯冲突还望海涵,我自罚三杯,那妇人道:“没什么海不海涵的,酒我就算了,今日以茶代酒,过往一切过往云烟,亲王道,好,好气量,想不到南朝也有你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相比我们而讲,更有一种骏马弯刀驰骋的英年才俊风范,你连日来舟车劳顿,我安排仆人为你接风洗尘,明日稍作休息调整之后,后日我带你去五国城郊的牧场狩猎,那妇人啊一声,那不是金国的都城之一吗?”
拨都亲王傲然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蒙古铁甲兵已成合围之势,它们只是圈中羊,想杀的时候抓来杀就是,假若胆敢有所抵触,大军所至,血流成河在所难免,不日宋国皇帝派来使者,宋蒙联盟,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本王别的地方不想去,就去当年金国名镇五国城,那妇人不答,凄然道悉听尊便,反正已是心死之人,在那里死又有什么分辩,这外面不过是个大点的监狱而已。
清晨,火红的太阳大大的挂在半空,大地万物犹如烫金一般,金光灿烂的的日光透射着淡淡的云彩,似乎为大地抹上一层厚厚的橙黄,折射炫目夺彩的余晖,骏马一嘶瞬间打破着这种宁静,马匹上一汉字爽郎笑答,在你们南国而言,今日是中秋团圆的好日子,今天本王务必亲手捉一只活的猎物送给你,不过我很好奇,你一南国柔弱女子,骑起马来似乎并无逊色草原上健男勇士,你们南国女子都会骑马吗?还是说你是个奇葩女人。我拨都真的对你们南朝女子看法大有改观,本王以为,你们南国女子只懂莺歌燕舞,针舞女红,想不到………嘿嘿
那妇人美美一笑,我夫君名门望族,弓箭骑射如覆平地,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我作为他的女人,会一点点基本功还是无可厚非,这就是我们汉人所说的相濡以沫,比翼双飞,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亲王暗赞一声,汉文化确实是源远流长,不似我们只识骏马钢刀,弯弓射雕,快,快看,有孢子,还是个小孢子,汉子说完一个燕子回掠式身形已飘落数丈之外,真想不到如此魁梧的汉子施展轻功如此轻盈洒脱,女子连声喝道:别伤它性命,拨都亲王郎声喝道:知道啦,话音未落,身形已消失殆尽在万道霞光之处,余音袅袅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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