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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谁慕佳人,竹林下、徐风来,坐于春石上,笑如蒄花(据“关花”)。
这是阚襄子从东府缴来的某本书上见到的一句话。
也是,东府丫鬟众多,再美也不及画像上的小姐阚絪。
据府上的做了些时候的仆人说,自小姐死去后,每逢小姐生辰的一周里头,公子阚成都会扮成小姐的模样,然后去离阚山较近点的肁棣或者浲坜请位画师,做张小姐的画像。
阚襄子是看到今年的画师,不过画师刚进方场就被服侍夫人那淑仪的丫鬟请去个园了,而公子和夫人也去了个园,现在西厢就剩下阚襄子一人。
没错,阚襄子正处在西厢,据那些仆人还说到,每每小姐阚絪生辰时,公子都住在西厢里。
关于西厢的美致,阚襄子通过在东厢那好几个月的观摩,也是多多少少能知道个大概,却并未想到竟是如此的触目之美。
一拱倒影如月的玉桥、风来便撩起涟漪的萑草、星红星绿的地草等在如镜的湖旁,一却一合地融洽。且在小姐阚絪生辰之日,会有灯笼于桥上挂满,为死去的小姐启明。
风来,连起湖边萑草,阚襄子摘下面具操起剑来,复习以前学剑时,师父阚愿阚南佑所教种种剑术。
好在大人阚范不在,不然可得挨几句骂和几分坏脸色。
因身着裋衣多有不便,阚襄子便跳上西厢,到西厢后的废巷上换了身粗麻衣。
应是许久未练,阚襄子还未练一柱香的时间,额头就生了些汗。阚襄子往玉桥左右都警惕了番,见未有什么人走动,就擦了汗又练了些时候。
“阿子!阿子!”
突然,玉桥上传来女孩声音。阚襄子顾不上什么,便到废巷上换回裋衣,还戴回面具,再回到西厢前。可等他抬头去看玉桥上时,那哪有什么人,也就没有什么女孩了。
真是奇怪……
阚襄子想在去废巷时,玉桥上走来公子和夫人;而夫人的贴身丫鬟和那位远来的画师,皆在公子和夫人身后恭恭敬敬地走着。
扮成小姐的公子看向了阚襄子这边,突就从桥上跑下来,吓得夫人还喊了句“阿絪”。
确实像是画上的小姐,阚成的这副模样,要是不知是扮成的,阚襄子打死都不敢唤成“公子”。
可按夫人的叮嘱,阚襄子这七天都是叫不得“公子”的,只能管叫“小姐”。
“襄子!”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小姐”身上传来,阚成续道,“襄子,你见到子建了吗?”
阚襄子摇了摇头,阚成便喃喃道:“刚刚明明见到他的,怎么就不见了……”
“对了,今是我生辰,你好歹露个脸吧?”阚成双手抱胸续道,“天天戴着这面具,可把我给看烦了。”
阚成又在打这面具的主意,但每每这话后,阚襄子都是拒绝。
“公……”阚襄子把“公子”两字吞进喉中,续道,“小姐,别闹。”
等等,好像阚成矮了点……
阚襄子记得阚成跟他差不多高来着,怎么扮成小姐后,就只过了眉高?
还是记错了?
好在夫人那淑仪走来,不然话多的阚成又会问阚襄子在想些什么。
“阿絪。”
“阿娘?”奇怪之事来了,阚成一转身声音就变成女孩了。
这可让阚襄子给拉出瞎想中。
这么一看,眼前的两人还真像是一对母女,要是阚絪小姐真的在世,定招多少少年的爱慕。
两人进了西厢,留给阚襄子在门外站着。
可这么一站,许多生出的疑点都给解开了。
夜幕降临,玉桥上挂满了灯笼,湖边还停着一小舟。如此美丽的夜景,阚成竟把阚襄子关进西厢,孤赏这遭靓影。
传说为死去的人启明,可以换来一宿昏晨(启明完整版在《巷口徘徊?天海流萤》)。
这也便是阚成要让丫鬟们在桥上挂灯笼之由吧,一舟湖中歇,为的是指引阚絪小姐的灵魂上岸、与他相见吧?
府内众人皆叹公子阚成思妹太深,竟扮成了小姐;殊不知……唉。
那晚,阚襄子记得,等他睡意来了,公子还是没有进屋。
灯火未灭,人影未逝。
(二)
浲坜,距阚山山城约二十多公里,阚山位其西北偏。浲坜地接众多低平小山,而城心于巨大山坑之中。
“驾——”
快马飞掠,山路颠簸。
从乱石里蹦出一个个持刀之徒,他们并未打扮一番,皆以真容拦截这正要返回于阚山的马车。车夫止马,马车上本要歇息的壮丁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慌乱如麻。
一壮丁见持刀歹徒们所穿着衣服,甚是惊讶:“你们也是阚……”
刀断话口,马车上的厚重麻袋皆被红血所染,一个个身体紧接倒下,不省人事。
车夫见之惊恐下跪,对歹徒之头求道:“求……求大……大侠们放过小的……小的只是……”
“啰嗦。”
一刀令下,山路上又多了一头一尸。
“主子,君主正攻雒妫狼山,到阚山还须些时候。”
说话者是众人中唯一身着魔军军服的。
然而这面戴半脸面具的男人并未回话。
“阚山,十年了……”众人之主右脸所刻的“死”字早已发黑,褐色脸庞上已是沧桑之感。
他又道:“还记得当年阚忠规是如何待我们的吗?”
除了那位异服者,余者们接抱拳而应:“记得!”
“那就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此话后,“死”字上竟生出狂妄的冷光。
两日后——
众凡生灵皆化作熹风:或撩拨净镜、云影入彀、红鱼欢悦;或枝摇叶舞、红弥绿稀、萑草欲坠。西厢这处,恰是佳景。
阚成站在石桥下的湖岸上,风吹发乱。他双眸盯向桥栏挂满的灯笼,本该是热闹的景致,萧瑟后,只有他淡淡苦笑。
闭上双眼,似有一巨大光耀般雾气欲要吞噬于他。压迫、无助……
“公子……”
阚成身后的阚襄子话还未说完,就将话给咽下了。
“再美的风景也会厌的。”阚成转向阚襄子,“襄子,回东厢。”
阚襄子双手抱拳,道:“是。”
绕过柳树、长桥、小湖,长坪,所向之处皆是那只有疏叶柳树相伴的东厢居室。
“公子好。”
有两三个正端茶水的丫鬟路过,见到阚成,她们便向他拜了拜礼。
两三个丫鬟未走过几步,阚成就跑到她们前面拦住,问道:“是阚筑叔来了吗?”
“回公子,的确是公管邀与大人谈议。”这一丫鬟回毕,阚成便放她们继续干事去了。
阚成回过头思考片刻,喃喃道:“不知道这次阿爹又碰到什么麻烦的事了。”
阚襄子隐隐不安,铜绿色面具盖住了他整只脸,只留眼眸与呼吸之处。
一手搭在阚襄子右肩,他抬头,只见阚成笑道:“襄子,帮我听听阿爹和阚筑叔叔在聊些什么。”
“公子,可属下等下还要……”
阚襄子话未完,阚成续道:“如果我们老是这样帮助他们,他们可能会越来越懒。而且……已经到这时候了……我们还是收手吧,阚筑叔叔会怀疑的。今日,就做这最后一次了。”
阚成话后咳了咳,阚襄子在阚成在转向他前拜了手,后,他便轻步跳上东厢屋瓦,再过东耳房,最后于正厅屋瓦伏身听两位公管的谈话。
正厅中——
一丫鬟进正厅后仍是端盘,她侍立于副公管阚范前桌东北角处;另两丫鬟则极为仔细地给两公管倒茶,未敢稍有些差错。
当三人离毕,两公管便开始谈正事了。
公管阚筑阚忠规道:“典模,进些日贵府是否是少些了家佣?”
副公管阚范阚典模先呡一口茶水后,反疑:“此话如何说起。”
“昨日城门突有一马载驼几尸之事,而死者皆着阚山之服。”公管回答,他还假装长吸口气,唏嘘了番。
阚范不以为然:“阚山旁有浲坜,兴许是浲坜商客路经阚山,图个方便,乔扮罢了;至于因何而死,应是江湖仇人仇杀罢了。也未有这可能。”
“既是于阚山所遇,又为血案之事,忠规事许繁忙,多为不便。还烦典模处理此事。”
阚筑话至,阚范盯着手中之杯,冷笑道:“公管这几日事还真是繁忙,前有外境灾民于阚山援求之事,公管也是如此托我办去;前事未完,公管又烦典模办去这死尸之事。看来,又是得忙碌的几天了。”他起身,向阚筑敬毕后又饮一杯,再道,“也罢,既为主,便应为客之求而解其忧。”
公管阚筑也行起身,拜手致谢:“此事可烦典模了。”
话完,公管便欲离去。可前脚未迈几步,副公管阚范止道:“且留步!”
公管转身而问:“何事?”
“守护神之事。”阚范自是倒饮一杯,“阿成平日虽素为胡闹,可未尝不若当年你我。”
阚筑笑道:“范兄,阿成阿建虽若当年你我般闹腾,可毕竟不识俗事之争。况且,守护神此事须与长辈们商量,待应许后才可举行。”
见公管无顾此事,阚范突就发怒了,他捏碎茶杯,左手一拍桌案,喊道:“你知魔军现在攻至何处吗?雒妫狼山!雒妫狼山虽与阚山颇为之遥远,可此地已是今鲜为强势之地!雒妫狼山覆灭,你我若再选新守护神,已是为晚!”
公管色变,问:“你是从何得知魔军正攻雒妫狼山?”
一石抛向阚筑右手,接后,许些话环绕于阚筑耳畔。
此石为留音石,色偏黑,微蓝。
长些沉寂后,公管凝住脸色,说道:“我这与长辈谈去,此事不可与阿成多说。”
石抛归于阚范之手,他回道:“你知道便好。”
公管离去,阚范依旧背对正堂牌匾下的“立身为民”四字,喝道:“下来。”
须臾,从屋瓦上跳下一少年,少年铜色面具造型怪异,却不违人之适观。
已是距了九寸处,少年将佩剑握于右手,马上半跪着,双手拜道:“大……大人……”
“你若敢同阚成道半点守护神之事,碎杯便是你的下场!”
“是……”阚襄子只得接令。
再回到阚成处时,阚成一见到阚襄子,便是问着:“襄子,阿爹他们说些什么了?”
“运粮的家仆……于从浲坜返途中遭遇杀害……”
阚襄子话毕,阚成大然失色。等待许久,阚成才道话:“那……那他们的尸首……在哪?”
“有些家仆尸首应是被匹马运回阚山,而剩些人,应还是于途中。”
阚成叹口气,再问:“阿爹……叔叔还谈些什么吗?”
“无。”阚襄子回道。
阚成再问:“那……那些尸首安置于何处?”
“大人和公管并未提起,但属下昨日于市井所闻,尸首被公管之人所扣留。”
“看来……还是得去那一回了……”
阚成进了东厢门,换了身衣服。
(三)
与副公管住处不同,公管住处整体之观感为二“回”字:
其中心为一圆坛绿栽,种了许些花草,四方七八平米半径之外为高脚回环长廊;橡木闭合游廊只留东南、西北两处梯子。游廊之下为公子阚子建所养兵练暂居之处(除外东厢与东廊下部),而东北角却是有一挡板隔开与西北梯口东沿闲房。此为一“回”。
游廊之外围,功能与副公管住处大为相似。正北前厅皆为公务办理之处,正房处于其北;而西厢东厢正居于西东游廊中外角,东厢之北为东耳房、之南为闲置房间(多为家仆留处);西厢南处为西耳房,而居西耳房之南同为杂房,许些房间同供些仆人所住;且更与副公管住处相似之处,南处空间同为灶厨、柴房、宅门,只是公管住处柴房为西。此为二“回”。
还有另些地方。
与西厢北隔十寸者为澡房,再至北处为一画廊,画廊北口为花园之门。花园东北角为一赏花亭,公管常与妻儿与此处就食;而务办所与东耳房间,种了一高粗樟树,却难以勘其须。
宅门响起敲门声,被路过要捡菜的丫鬟碰上。黄白色长衣赶紧弯身将菜盆子放下,快步跑到宅门前去开门了。
迎面而见的是铜色面具少年,少年右手持托剑柄,虽说有几分剑客之气,可身上的家仆裋衣令这丫鬟马上问道:“你……你是阚成公子的侍从?”
“公子有事求子建公子。”
丫鬟再往阚襄子身后看去,一身着便装的少年背对于她。
丫鬟没有主意,回道:“能等我些时候回不,我还要先把菜拿去捡。”
阚襄子往回看去,见阚成没有反应,便让丫鬟按她所说的话行去。
丫鬟从西角离去,阚成问道:“襄子,你可见清她所要捡菜的大概重量?”
“回公子,”阚襄子听见阚成声音,再次转身去,此时阚成早也转向他。阚襄子便续道,“她所捡菜的样种并不像是公管所食;不过现午时将至,盆中叶色新鲜,且份量少,又并不像是供仆人所食。”
见阚襄子说了如此顺合自己所意之话,阚成笑道:“襄子,我可没教你什么襄礼……”
“你来做什么。”阚成话未完,阚子建和阚俍就出现在了阚襄子身后。阚子建双手搭于胸前,而阚俍则不快问道。
阚成见两人到来,走到阚襄子前,淡笑回:“若我说是请子建公子比试的,两位信不?”
“无聊。”
阚子建说毕,摆手欲要转身离开。
阚成见阚子建要离开,赶紧叫回他:“等等,我说着玩的。”
阚子建并未因此转身,只是淡淡问道:“那些尸首,是你的家仆吧。”
“嗯。”阚成低头。
砰砰心跳之声,不知源于何人身上。
阚成回应后,阚子建就走向回廊了;阚成见后,快走几步欲要跟上阚子建。
两位公子的侍从于其后,一铜一釉色面具甚是感觉差异。阚襄子稍慢地走在阚俍之后,他熟练地将一小匕鞘塞进右腰与剑鞘间隔中。
绕过南北三尺宽的穿廊,沿梯而下,阚子建带阚成到了走廊下方方坪。仰望上空的四方世界,阴淡无风。
尸首安置于北处中间闲房,阚成见阚子建欲要往此房进入,便首先冲到阚子建前,将门打开了。
倏忽,另有一快影掠过阚成。阚成未反应过来,后背却中一猛力,紧接他被推向房中。
视线紧之转暗,昏昏沉沉,一股浓厚的腥味上涌,欲噬两人……
而门,却是重新合上了……
随后方场上传来吱吱啦啦的声响,通向房间的路子窄得只有廊下柱梁所环的漆黑小道。
“可以告诉她这些尸首已处置完毕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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