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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class="ter h3 ttop">一</h3>约翰尼的父亲曾去日本服过兵役,与日本女人相爱生子也不足为怪。大多数美国兵回国时都抛弃了日本女人,如果有孩子,就连孩子也一起抛弃,那些被抛弃的母亲几乎都是娼妇。美军撤离后,被父母遗弃的那些可怜的混血儿,曾一度成为日本的社会问题。
能与父亲一起回本国的孩子是非常幸运的极少数,约翰尼也许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由于某种情由,母亲未同他们一起回美国,只身一人留在了日本,一家人就这样天各一方。
回国后,也许约翰尼的父亲一直没有给他申报户口,直到他同德莱莎·诺乌德结婚以后,才将约翰尼作为其夫妻所生的孩子,伪造了出生年月,申报了户口。
后来,德莱莎病逝,威尔逊·霍华德也因酗酒弄坏了身体。霍华德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产生了一个念头,即在自己闭眼之前,让约翰尼到日本去见他的生身母亲(也许在此之前约翰尼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在日本)。
为此,威尔逊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有钱人的汽车,以换取赔偿金,让约翰尼去了日本。然而,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完全枉费了,约翰尼在日本被人杀害。到底是谁杀了他?究竟出于什么理由呢?
想到这儿,肯·舒夫坦又陷入了更为可怕的想象之中。
约翰尼突然来访,他的“日本母亲”会高兴吗?假如从通常的母子情来推测,不用说非常高兴。更何况约翰尼幼时随父亲去美国后一直没有音讯,现在亲生儿子长大成人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世上难道会有对此不高兴的母亲?幼年时就离别的亲生儿子的音容笑貌,理应时常出现在母亲的眼前,令人牵肠挂肚。儿子一旦归来,母亲准会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时间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如果母亲又和别的男人结婚组合了家庭,那又会怎样呢?她与日本丈夫当然又会生几个孩子,而这位丈夫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往事。丈夫爱妻子,子女敬重母亲,这是一个生活稳定、和睦的中产阶级家庭。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闯来个“黑儿子”,尽管这确实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骨肉,但他在二十几年前随父亲回本国断绝了消息,渐渐地已将他忘记了。
现在,要是让丈夫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可就不得了啦,而且还会给现在的“日本孩子们”带来莫大的打击。这等于给和睦的家庭突然扔进一颗炸弹。母亲那惊恐之状仿佛浮现在肯的眼前,六神无主的母亲,最后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
“可是,不管怎么说,世上难道真会有为了自己保身,而向自己亲生儿子下手的母亲吗?”
这一疑问中断了肯最后的推测。
<h3 class="ter h3">二</h3>
搜查工作会议开得气氛十分紧张,由于栋居提出了八杉恭子这一新的嫌疑人,案情越来越明朗了。
“西条八十的这首诗中充满了思母之情。作者借回忆幼年时随母亲游览溪谷来表达对母亲的思念,母子之情真挚感人,催人泪下。我们能否将这母子看成是八杉恭子和约翰尼·霍华德呢?”
“你说什么?”
大家对栋居这一离奇的联想愕然不已。
“换句话说,假定约翰尼就是八杉恭子的私生子的话。”
“可是,当时约翰尼还没出世呢。”
那须替大家提出了疑问。
“这只是约翰尼记载在护照上的年龄。也许是他父亲在其出生年月上做了手脚,也许是户口报晚了。”
“如此说来,现年40岁的八杉恭子早在16岁前就生了约翰尼!?”
“我认为八杉恭子隐瞒了实际年龄。”
“那么,与八杉恭子同行的外国人又是谁呢?”
“我想他就是约翰尼的父亲,八杉恭子当时的丈夫。”
“由于某种原因,只有约翰尼被父亲带回了美国。”
“而且20多年后他又到日本来寻找母亲了。”
“八杉恭子当时见到亲生儿子回来,99lib.一定非常吃惊。”
“可能不光是吃惊的问题吧。我想,郡阳平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妻子过去还有那么一段历史。如果让丈夫知道了,她肯定得不到宽恕的。大名鼎鼎的郡阳平夫人,年轻时竟与黑人私通生下个半黑不白的孩子。从其户口本上就可知道,她同那个黑人并没有正式结婚,如此看来,她当时的生活窘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因此,这事不仅会使其丈夫发怒,光是她作为十分走红的女评论家,竟有这么一个黑肤色的私生子这一点,就足以使她声名狼藉,威信扫地。”
“你是说八杉恭子杀害了约翰尼?!”那须兴奋地问道。
“我觉得这种嫌疑非常之大。”
“不过,如果真像你所推测的那样,可就是母亲杀害自己亲生儿子了呀!”
“虽说是亲生儿子,但在幼年时就离她远去,并且是与黑人发生关系后生下的混血儿,她对约翰尼能有多少母子情感呢。突然一个自称是其儿子的人站在面前,作为八杉恭子来说,恐怕不会产生母子真情的。相反,她或许还会把他的出现看成是从根本上诅咒自己的家庭以及社会地位的不祥之兆,而对他加以憎恨。”
“那么,西条八十的诗和‘八杉母子’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据说,那首草帽诗雾积温泉从战前就印在包饭盒的纸和介绍温泉的小册子上了。恭子三人去雾积旅行时,八杉看到了那首草帽诗。她非常喜欢,就将诗的意思译给丈夫和孩子听,并教了他们。威尔逊把这首诗记在了心里,当约翰尼长大后,他可能又将它作为‘一家三口’去旅行的美好回忆,重新告诉了约翰尼。而且,母亲的面容也和雾积一起作为幼年时代模模糊糊的记忆印在了约翰尼的脑海里。他很可能是揣着父亲再次教给他的草帽诗,并把它当作母亲的纪念品来到日本的。”
“那诗集又是怎么回事呢?西条八十的诗集很可能是约翰尼忘在私人出租车上的。”
“那也许是八杉恭子从雾积回来后当时给他买的,如果确实如此,这首诗就真是名副其实的母亲的纪念品了。”
“为探望日夜思念的母亲专门从美国来到日本,这是多么动人。然而却被其母亲所杀害,这又是多么残酷啊!”
“八杉恭子还有两个日本孩子。如果他们得知自己所敬重的母亲曾有这段令人恶心的经历和半黑不白的私生子,必定会受到很大打击。因此,她为了保护纯日本血统的两个孩子,就把一个美国混血儿杀害了。”
大家对栋居作出的令人意外的推理感到十分黯然。这的的确确是一种无法挽救的犯罪,也是出于无奈的动机。
“八杉恭子确实相当可疑,可我们并没掌握真凭<tt>.99lib.t>实据啊!”那须叹了口气说。
所谓访问雾积的“一家三人行”,也仅仅是一种推测而已,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在这三人当中有一人就是八杉恭子。目前八杉恭子最大的可疑点,就是在她听到西条八十的那首草帽诗时,作出了明显的反应,而她却硬说不知道雾积这个地方。但是,即使诗里有雾积这一地名,不一定会背全诗,只记住其中的一句或一段,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也没有任何根据能说明,中山种给大室吉野的明信片上提到的那位“同乡”就是八杉恭子。栋居的推理是建立在把这位“同乡”X者假定为八杉恭子而展开的。由于偶然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推理,恰巧与几个零散的情况相当吻合,于是就感到八杉恭子有重大嫌疑。然而,这不过仅是搜查本部的一种主观推断而已。
“我们还是调查一下八杉恭子案发时是否在现场和她的过去经历吧!”山路征求那须的意见。
“是应该调查一下啊……”那须回答得不太干脆。
“不过眼下,即使八杉拿不出当时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她呀。”河西插话道。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作案疑点很大时,才考虑嫌疑人是否在案发现场的问题。与案件无关的人,即使没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也无关紧要。警察只有在进行大量取证,收集到足够的怀疑嫌疑人犯罪的材料后,对嫌疑人来说才产生澄清其嫌疑的举证责任。在目前情况下,只是警方负有这种责任。如果没收集到证据,就不能主观地把对方看成是嫌疑人,贸然让对方拿出不在现场的证明。即便警方进行调查,也只能是旁敲侧击。
可就在此时,又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了新的情况。
一天,栋居刚到搜查本部上班,警署接待处就告诉他说有人要见他。要见警察的人几乎都与案件有关,尤其是在搞某案情的调查时,要求见警察的来访者会较多,但这么早就来的却十分少见的。有人要见他,也许是搜查本部的其他人都还没来吧。
“一位年轻姑娘。栋居,你真有两下子啊?99lib.!”
栋居尽管被接待处的工作人员这么取笑,其实来者是谁自己心里也没谱,直到进了会客室,看见站在那儿的来访者,才不禁脱口说道:
“啊,原来是你呀……”
那位八尾的谷井新子突然点头行礼,并伸了伸舌头。
“来这么早,什么事啊?现在还为那件事缠身吗和10月22日八杉恭子去哪里了。”
“9月17日和10月22日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嗯,与一个案子有关。确切地说,是9月17日下午8点至9点左右,和10月22日早晨6点前后。”
“您说的那案子,就是上次你们去八尾调查的那件吗?”
“嗯。就是那件。”没法回避,栋居只好点了点头。
“这么说,是要调查在不在现场的证据吧?”
新子眼里又闪烁着好奇的目光。她发现栋居一时吱唔不语,接着又道:
“行哇,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调查,我要把八杉恭子的画皮剥下来。”
“噎,请别误会呀,八杉恭子也并没……”
“行啦,行啦,我清楚。9月17日和10月22日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到图书馆去查阅一下报纸的合订本就会立即明白的。其实,也根本没有必要去查阅,只要看一下挂在那儿的牌子,就能知道你们这些刑警在搜查什么了。”
新子朝会客室那边的搜查本部办公室方向努了努嘴。这姑娘外表上看起来显得有些轻佻,但内心里却潜藏着一种犀利。
“这些就用不着多说了,不过我托你办的事儿,千万要悄悄的啊。”
“放心就是了,包在我身上,也许我得背叛这家主人呢,那还会跟谁去说呢?”
“好,你既然很明白,我就不说什么了,调查绝对不能让八杉……恭子察觉出来”
栋居抱着一线希望,托付给了新子。两天后,新子有了回音。
“查清楚了。”电话里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噢,已经查清楚了?”栋居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有回音。
“9月17日,她好像在家里,但无确切的证据。”
“在家里?”
“因为没做任何记录。”
“她们家还做这种记录吗?”
“因为只要外出,都详细地做记录,因此没做记录时就是在自己家里。”
“那么10月22日呢?”
“那天有记录。”
“啊,有记录?那她上哪儿去了?”
“在那前一天的21日,她丈夫郡阳平先生正好在高崎市举行演讲会,太太也一起跟着去了。”
“什么,高崎?!”栋居不禁跟着高声重复了一遍。
“别吓我啦,干嘛突然这么大声。”
“哎哟,真对不起。你说的是群马县的高崎吗?”
“除群马县外,还会有叫高崎的地方么?”
“当然不会有,你能肯定吗?”
“没错,白纸黑字都记在郡阳平先生的活动日程表上呢。”
“哦,你已在郡阳平的办事处工作了。”
栋居得知了一条重要情况。从高崎到横川只有将近30公里的距离,在中山种摔死在雾积水库的前一天,八杉恭子来到了距那儿只有30公里的高崎。
“10月21日晚上他们住高崎了,还是当天就回来了,这你知道吗?”
“住在那儿啦,记录上写得很清楚,说郡阳平在高崎市民会馆进行了两场演说,一场是下午3点开始,另一场是晚上7点开始,然后他又与市民志愿者进行座谈,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了乌川饭店。”
“你调查得真详细,谢谢你啦。”
“不用谢,我就愿意干这种事,我能当刑警吗?”
“嗳,到这儿为止吧,这样对你反倒好些。”
“其实,我知道的还多着呢。”新子有所暗示地说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同一天,有位叫中山种的老婆婆从松井田町的水库大坝上掉下来摔死了吧。”
“这位老婆婆和你们去八尾来调查的那位谷井种是同一个人吧。”
“我说你这个人……”
“那松井田町可是在高崎的鼻子底下哎。”
“好啦,你确实是位优秀的刑警,不过,你绝对不能再往下调查了!”
“以后要是还有这种调查尽管找我,我非常乐意为你们效劳。”
谷井新子跃跃欲试,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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