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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又落山了。徐永夕静立在窗前,空洞的眼里没有一点颜色。傍晚微凉的风拂起了她的发梢,拂寒了她紧皱的眉头,拂起拂落她内心的烦闷愁苦……
刚刚结束的中考,成绩只能说一般——勉勉强强考进市内一所重点高中。
切,做重点高中里的垫底,还不如去读普通高中呢。
“永夕,呆在窗前干什么?来吃饭啦。”母亲在门外探出头来。永夕这才回过神来:“没,没啥……我去吃饭。”
饭桌上是不变的三道菜:青菜,炒肉,蒸鱼。
饭桌边是不变的三个人:徐永夕,她弟弟,和她母亲。
“永夕啊,这次考得还行啊……”母亲勉强笑着,“看来你爸爸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你啊……”
永夕冷笑一声,低头嘀咕道:“谁说的……怎么可能没影响……”
两年前那一晚的事情,又受不住了思维的囚笼,重新浮现在永夕的脑海里,毕竟那件事可是中考前几日的另一件事的祸根,从而最终影响了她中考的成绩。
“我吃饱了。”永夕扔下碗筷,离开了饭桌。
“姐,你的饭没吃完啊!”弟弟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没吃完也要你管!”永夕愤愤地丢了一句话。她快步走到房间里,“砰”一声关上房门,一屁股坐上椅子,急促的呼吸迟迟不能慢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生气……明明弟弟只是说了句提醒的话啊……
桌上手机的铃声敲断了她的思路。她拿起手机一看:爸爸。是他打来的电话。
“喂?”永夕无精打采地招呼着。
“永夕啊,考得还行啊。要不要我再请你们姐弟俩吃顿好的啊?另外,上次我和你妈妈吵架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啊……开心做自己就好啦!吵架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不用操心……”
哼,你一个大人,心里想的比我这小孩还蠢!还当我是小屁孩啊?
“嗯。”永夕应和着,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声匆忙的“拜拜”,随后只剩“嘟嘟”的声音。
永夕落寞地看向窗外。大晚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没有。窗外的树上停着一只小麻雀,挺着胸脯,狡黠的小眼睛瞥着永夕。
“你就是只鸟,难不成还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永夕撇撇嘴,郁闷地看向街上流动的车辆和人群。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模糊的灯火,恶心的酒臭。
“唧唧……喳喳……”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似乎有意引起永夕的注意。她细心一看,那麻雀的爪子上竟绑着一卷纸条,甚是精巧。
那麻雀似有意地飞到窗台上。她小心翼翼地取下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你家门口有只小白猫,收养它吧。”
永夕心里满是问号,她重新看向麻雀,试着找找有什么遗漏的信息,可是没有。
麻雀又叽喳了几声,跳了几下,就飞走了。留给永夕的只有那张纸条,和用来系纸条的小金丝带。
“永夕啊,你真的不再吃点饭了吗?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母亲又突然推开房门,问道。
哼,要你管,看来下次得锁门,免得又被吓一跳。算了,既然她问了,告诉她也没事,没准她还知道怎么处理呢。永夕便与她说:“刚才有只鸟飞进来,给我带了张纸条。你瞧上面写的,多玄乎啊……妈,你觉得这事……”
谁知母亲看了一眼纸条,便立即扯过来,揉成一团,丢到一边:“肯定是哪个小屁孩的恶作剧,别跟我说你信。对了,一会儿你把垃圾丢到楼下去啊,帮我做点事儿。”她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头也不回。
永夕默默重拾起那张纸条,展开,抚平,仔细斟酌着上面的字句。就算真的只是小孩的恶作剧,写的也挺有趣的。
她把纸条丢在了桌上,离开了房间。她提起垃圾袋,推开了屋子。
当她回来时,正有一只白猫蹲在她家门口。
那只白猫对着一脸诧异的永夕俏皮地眨了眨眼,喵呜了几声,像是终于等到了它在等的人。
“你……你是要跟我回家吗?”永夕支支吾吾地问。这么一只白猫在这儿正好应了那张纸条上的话,已经够玄乎了。如果它还能干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真的吓人了。
白猫从地板上爬起来在永夕的腿边蹭了蹭,然后就慢慢走到了楼道里,走时还回了她几眼。
“哦,天哪……还好还好……”永夕按了门铃,直接跑到她的房间里——她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母亲,反正也没有意义。
很快,该睡觉了。永夕平躺在柔软的床上,两眼直瞪着床靠着的墙。她燥热的呼吸逼得她急不可耐,身体与床单摩擦出的静电更是消耗了她所有的耐心。她胡思乱想着那只白猫的背后,会有怎样奇怪的世界。
“就是一只白猫,没什么稀奇的……”想到这里,永夕松了口气。“可一只普通的猫怎么会待在人家门口,而且还不怕人呢?”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也许只是……哎呀天哪!烦死了!”永夕狂挠着头发,想入睡但又毫无睡意。“可笑,一只猫就把我吓成这样。”她摆了个合适的姿势,放松呼吸,不让自己再想那只猫。很快,睡意来袭,她闭上了双眸。
不一会儿,她感觉有一阵阵温热的气息拂着脸颊,便睁开了朦胧的眼。身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带着两盏灯直射她的眼。
“谁啊那是……妈,是你吗?别凑我那么近……”永夕含糊着嘴里的字句。“等等,你怎么有条尾巴……”永夕定睛一看,那正是一只白猫。
永夕腾地坐起来,连忙扯着被子躲进墙角,周围环境的寂静使她本能地扼制住了自己尖叫的欲望。眼前这只白猫的两只眼就是先前看到的两盏灯,一眨一眨的,激起永夕内心极大的恐惧。它忽然跳下床,看不见了。
“喂……你别扑过来啊……”永夕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一边爬到床沿。在床脚的不是那只白猫,竟是一个熟睡的黑发白衣少年。
“啪!”“嗷——”那个少年腾地坐了起来,一边大叫着,一边捂住左脸的红掌印。“你……你竟敢打本少主!”
“你你你谁啊?脸硬得跟钢似的。”永夕抚着麻麻的右手,一脸埋怨。拍了这么一掌,内心的恐惧似乎都没了。
“你不知道本少是谁?”他瞪着永夕,忽然转念一想:哦对,这人确实不知道……他站了起来,整了整白袍,俏皮地说道:“本少就是你今晚见到的小白喵哦!”突然地,他把脸凑近永夕:“话说你先前怎么不跟着本少到楼道里啊,本来还有话对你说呢……”
永夕一怔,冷汗一冒,不自觉地又向他的右脸拍了过去:“谁要跟着你?犯贱!”
“嗷——你你你你个小妞!”他狰狞着面孔:“算了,明天再来好好管教你!”他打了个响指,一道白光闪过,永夕不自觉闭上了眼……
她在床上惊醒——竟是梦一场。窗外的太阳升得很高了。
“哦,天哪天哪……”她敲敲自己的头,想在里面去掉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唧唧……喳喳……”
永夕抬眸一望,又是一只麻雀,脚上用黑丝带绑着一卷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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