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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着她跑，两人跑进一条小巷，士兵没有跟进来。“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女子瞪了云凡一眼，警告道。
漆黑的夜，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女子的声音云凡有些熟悉，他挡着女子去路说道：“你一定是攰月国派来的奸细！”
“就算我是又怎么样？”女子脱下夜行服，漆黑的夜，云凡只能大概看出衣裙形状，女子故意向前走了几步，戏谑道。
“那我只能把你擒下交给府衙了。”云凡运转灵海准备动手。
看到云凡运转灵海，女子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整理着自己衣裙慢慢说道：“原来是乳臭未干的修灵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擒下我。”
云凡挥拳而出，拳头带着灵力，女子伸手轻轻推掌，幽色灵盾挡在她前面，不管云凡怎么用力，灵盾都纹丝不动。
“我就不陪你玩了！”女子笑着轻轻挥手，灵盾瞬间破碎，化为无数个萤火虫般的幽色光点把云凡包裹起来，云凡只觉得灵海被无形之力压住，身体也无法动弹。
“那棵树不错，我请你上去乘凉。”女子笑着从云凡身旁走过，手向上一挥，幽色光点带着云凡慢慢升起，落在三米高的树梢上。女子临走对着云凡笑了笑。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云凡竟然认出了那女子，这人就是和长公主一起回城的师妹楚瑶。那夜两人接触不多，女子给他的印象是刁蛮任性，可今日楚瑶展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性格，温柔似水，略带可爱，云凡突然想到这八个字。
禁锢慢慢消失，女子已经走到了街口，云凡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喊道：“你是楚瑶。”
女子慢慢回头，双手结印，刚暗淡的幽色光点突然亮起，云凡瞬间又被禁锢住。光点包裹着云凡慢慢漂浮到楚瑶身前，她轻轻一抹，幽色光点消失了。
“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觉得声音很熟悉。不过你当面揭穿我，就不怕我杀人灭口？”楚瑶看清云凡的面貌，说话语气都变得冷峻。
“我相信你不会。”云凡飘在半空说道。他觉得楚瑶不是奸细，她真如师傅所说只是一个畏惧长公主，假装无情无义，其实是善良之人。
“你就慢慢在这里想吧，我走了。”楚瑶松开了手印，周围的幽色光点突然消失了，云凡毫无准备的落在地上，屁股着地痛得他赶忙跳起，使劲揉了揉。
楚瑶扑哧一笑，月宫正好照在她脸上，云凡看得入迷，忘记了屁股的痛。两眼相对，楚瑶红着脸愤愤说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你真美！”云凡不禁夸赞了一句，看到楚瑶瞪着自己抬手准备结印，他赶忙低下头，慢慢向后挪动，低声说道：“那我回去了。”
“不许走。”楚瑶喊出这句话有些后悔，她看了云凡一眼，声音低柔的说道：”我想买些东西，但不认识路，所以...”天位城的胭脂水粉在季南境都是有名气的，长公主被禁于皇城，周文被发配边疆，眼前的男孩给她不寻常的感觉，楚瑶决定让他带路。
“这么晚除了天远长街，哪里还有卖东西的？天远长街还要走半个时辰，我屁股还疼着呢。”云凡喝了酒，本来就有点犯困，听到楚瑶的要求，他只敢低声抱怨，最后两句话就像蚊子叫一样，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那就走吧！”楚瑶假装没听见云凡的话，心情愉悦的往前走，她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云凡。
云凡无奈的叹口气，揉着受伤的屁股暗自抱怨了几遍，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虽然已是子时，但天位长街依旧人来人往，看到楚瑶，那些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都涌过来，纷纷推销自己的东西，云凡则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楚瑶挑选的东西不多，和小贩说了几句后，她拿着东西走过来，无奈的看着云凡道：“我没有带钱，他们就交给你了。”
云凡还来不及说话，三四个小贩围了过来，他们自然认为云凡是公子爷，带着未婚妻出来逛街，一定是大手笔，每一个喊价都高的离谱，七盒一共花了云凡一百八十天令。
“少爷，和这么漂亮的小姐出来逛街，一定要买我家的水粉，那可是全城最有名的...”那些没被楚瑶选中的小贩看到云凡这么爽快，也围了过来，抬着自己的东西吆喝道。
“够了够了，明日再买。”
云凡好不容易挤出来，看到楚瑶站在石狮旁捂嘴笑话自己，他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衣服被小贩的胭脂水粉抹成五颜六色，脸上感觉有一些东西，他用手摸了一下，掌心全是胭脂水粉。
“你就像一只大花猫。”楚瑶笑着说道。
“都是你害的，我也要把你抹成大花猫。”云凡孩子气般夸张的冲上去，楚瑶欢愉的向前跑着。
丑时的更声想起，两人终于把数十里的天远长街走完了，长街尽头有一家小酒楼还开着门，闻见饭菜的香味，云凡摸了摸肚子，走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
“我请你吃宵夜。”楚瑶爽快的说道。
大厅里坐满了酒鬼，云凡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窗户正对着天远街道。不过这里是街尾，再走几百米便是灵禁皇城，人流少了许多。
菜上的很快，摆满了半个桌子，云凡特地叫小二打了一壶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看着楚瑶，道：“快吃吧，这都是天位城的特色。”
“这个是红鳞鱼，肉嫩刺少；这个是油焖枫柳虾...”云凡一一介绍，楚瑶认真的听着，每道菜只尝一小口，味道果然如云凡介绍那样，很独特的地方。
“我离开时弟弟也和你一般大，不过没有你这般聪明，也不会油嘴滑舌的讨女孩子欢心。”楚瑶托着小巴看着云凡说道，粉红的脸颊在烛火下更动人。
“楚瑶姐，你是不是想家了。”云凡试着问道。
楚瑶看了云凡一眼，想了片刻，慢慢说道：“我没有家，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死了，十多年来都是我和弟弟一起生活，直到遇见师傅。不过有七年没有见到弟弟了，他应该比以前更懂事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云凡歉意的说道。
楚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撑着笑容，说道：“我没事，你快吃吧，这个点，你父母该着急了。”
云凡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嘲道：“我每次喝酒都要熬到深夜，然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去，我母亲已经习惯了。”喝过师傅烤的酒再喝这酒，辣而无味。
“都说酒能解千愁，真有这么管用吗？”楚瑶抬起酒壶闻了闻，疑惑的问道。
云凡不知如何回答，酒有千百种，有人喝了解千愁，有人喝过愁更愁。他看着楚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你喝一杯就知道了。”
“我不喝！”楚瑶直接拒绝，云凡也没继续激将她，而是把杯子放酒壶旁准备倒酒。
“如果我喝醉了你不能乱来。”楚瑶害羞的说道，话音刚落，她抢过云凡手中的杯子倒满酒，玉手端着杯子放入红唇口，一饮而尽。楚瑶的这个姿势太诱人看，云凡呆呆的看着，许久才回过神来。
楚瑶被酒呛到，咳嗽了两声，红着脸说道：“真搞不懂你们男人，这酒又辣又苦，你们还抢着喝。”
“酒越喝越醇香，就像时间慢慢沉淀，才能感受到岁月的美好。”这是白衣掌柜说的话，云凡引用了一下，然后向楚瑶说了自己第一次喝酒的经历。
云凡讲了一半，楚瑶突然捂着嘴，说道：“刚才的酒喝下去胃里都辣乎乎的，像火烧一样。”
云凡赶忙站起给楚瑶盛了碗汤，关切的说道：“喝鱼碗汤暖暖胃，冲一冲酒气。”
楚瑶心头一暖，端起鱼汤，尝了一口，说道：“这是我喝过最鲜美的鱼汤，比起师门里的好喝一百倍。”
云凡脑海突然闪过今夜在军部的画面，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他突然问道：“楚瑶姐，你是哪里人？”
楚瑶有些犹豫，她放下盛汤的碗，诱人的面容对着云凡，压低声音说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还是不相信我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攰月国的奸细，你会不会当场把我抓起来，或者揭穿我。”
“我...”云凡不知道如何回答，低着头不敢看楚瑶的眼睛。
“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如果以后我们变成敌人，我会手下留情的。”楚瑶说道。
“无可奈何，我们为什么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呢？”云凡疑惑的问道。
楚瑶冷笑一声，锋利的语气说道：“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像长公主，有着帝国的后台。我只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和她一起进入师门，但不管多么努力师傅都看不到，所有的资源都给了长公主，我甚至连她身边的随从都不敢得罪。”
说着这些话，楚瑶眼中溢满泪水，慢慢滴落在桌上。
楚瑶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时转身看了云凡一眼，说道：“如果我弟弟像你这么听话，今天我就不用承担这一切。今夜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谢谢你，云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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