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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沥沥下着,越来越大。整个大厅只有云凡轻微的脚步声。
“噗”
长公主坐在一旁疗伤,突然瘫倒在地,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衣裙。
“师姐,你怎么了...”红衣女子连忙闪到身前,扶起长公主,焦急的问道。
长公主沾染血花的裙袖指着周文所在的位置,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脸色苍白的倒在红衣女子肩上。
此时云凡离周文只有三步的距离,他听到清脆的破碎声,然后看到周文猛的睁开眼,瞳孔弥漫着赤色雾状丝线。
一道四米多高的虚幻巨虎身影笼罩着周文,伏地咆哮,露出血舌巨齿,一米长的獠牙仰天而立,仿佛能撞破山岳。最奇特的是它的左前掌,覆盖着三层银灰色鳞甲,利刃般的爪子有半米长,这是它最恐怖的利器,能划破一切障碍。
“这是...”长公主缓了片刻,脸色好了一些,看到虎型虚影,她本能的向后推了几步。
“金鳞赤瞳虎!”楚瑶颤颤巍巍的说道。她早就知道周文体内兽灵的原身,但看到长公主一招便压制住兽灵时,她没有提醒,打算事后再告诉长公主,怎料事情变得这么严重。
“金鳞无坚不摧,赤眼能吞噬神魂。金鳞赤眼虎乃虎中霸者,出生便有平山填海之大能。成年通天眼,悟赤炎,修为能媲美星辰强者。但眼前只是银甲赤瞳虎,虽然只有金鳞赤瞳虎百分之一的血脉,但也属天灵兽级别。”老者见多识广,一眼便看穿了那道虎影。
白衣掌柜挥出羽扇,化成一道风刃,被巨虎一掌便拍散,羽扇失去灵光,落在地上。
“糟糕,云凡,你快跑!”巨虎挡在两人中央,他过去只会被一掌拍碎,只能大声提醒。
云凡转身就跑,周文追出一步,虎影便跟着迈出一步,整栋楼都开始摇晃。
三步之内周文便追了上来,他的身体完全消失了,虎影变得格外清晰,如真的一般。巨掌重重拍出,利爪直接插入云凡后背,虚影划过,利爪插入地面,云凡早已跑到长廊尽头,下面便是街道。
“吼...”银甲赤瞳虎怒吼一声,地板直接被掀起,然后它身体猛的向前扑出,跃起的那一刻,它的瞳孔竟然发出赤色光芒,射向云凡。
除了短暂的灵力波动,云凡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但他还是放慢步伐,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小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扶着木栏准备跳下去,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身后竟然还有一个自己,或者说曾经的自己,做出奔跑动作,却被定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云凡转过身,带着疑问触碰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体,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也被定住了。金鳞赤眼虎落地的一刻,云凡的两个身影合在一起,脑海一真紊乱,
当他清醒时,虚幻的银甲巨掌已经悬在头顶,罡风覆盖云凡所在的空间,他已经无处可躲。
长公主灵力反噬,根本不可能出手,红衣女子修为和白衣掌柜差不多,过去也是送死,只有老头,看似无灵力,但给人一种神秘感,三人同时盯着他,意图明显。
“唉,我也很想帮这两个孩子,但无能为力!”老者叹了口气,无奈了摊开双臂,表示无能为力,他看着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天命玄妙,万事皆不定,今日这事看着是一个死局,但依旧能解,不过要看他们自己了!”
离酒楼数里外的灵禁皇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龙冠的男子正坐在长桌前审阅奏章,突然心头隐隐作痛,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身形一动,出现在宫殿门口,看着天位长街,凌厉的说道:“张将军,你速去天位长街,今日天儿回来,我总觉得有事发生!”
“是!”黑暗中出现一名黑甲的男子,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消失在雨夜中。
狂风中,瘦弱的少年裸露着上班身,双手握拳上举,微弱的灵力还没凝聚成型便被罡风吹散,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待命运宣判。
“咯吱咯吱”
虚幻的虎掌如巨峰般压下,彻底覆盖了少年的身影,云凡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的碎开了,血水顺着手臂流入嘴中,他轻轻舔了一下,竟感觉不出味道,连腥味都没有。
男孩双手无力的垂下,虎啸声响彻整个屋子。窗外风雨依旧,对面的花楼灯火辉煌,五六个浓妆美艳的妙龄女子站在门口,男人笑着走出进去,却很少有人注意对面的小酒楼。
“这个时候还能看见流星,老天也待我不薄。“云凡看到漆黑天际的一道耀眼星光直冲而下。他
闭上眼,突然想起那个小女孩,嘴角微微上扬,准备临死前许下最后的愿望。
黑暗之中,流光突然从他眼前划过,金色流光汇聚成一个奇怪符号,这一刻,云凡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如止水般沉寂,他感觉虎掌立在自己的头顶,迟迟没有落下来。
窗外的雨水变成连绵丝线,花楼下美艳女子的笑脸带着些不情愿,路上行人的走路动作,都被定在刹那间,云凡想睁开眼,身体失去了控制,这是时间静止,自己也被静止了!
金色流光汇聚成的奇怪符号开始破碎,裂成四块,左上方那块的符号是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圆行,周围裹着一层类似焰火的图案,云凡感觉头晕目眩,那符号突然化成一道金色火焰,冲入他的灵海中。
“天为始,地之初,万载风云星河变,游龙顾北乱沧海,尘埃落锦山,烈焰熔古血,嘶鸣孤血化天海。”苍老且沉重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如巨钟在云凡心里响彻。
虚空中燃起熊熊烈火,烈焰呼啸,火光四射,瞬间照亮整片黑暗空间。
“潺潺”云凡听见了水流声,数秒后,他感觉自己对灵海失去了控制,灵海犹如一片孤舟,在虚空中慢慢翻转,烈火化成一条火龙,直接冲入灵海中,转眼间,整个灵海弥漫着火焰,灵海中的迷雾被火焰烧尽。
“吼”白衣掌柜的羽扇不知何时插入他的腹部,虽然只有一个小口子,但灵力却从中迅速流失,它吃痛的怒吼一声,举爪猛的拍出,直接把白衣掌柜击飞至十米外的墙壁上,墙画裂开,白衣男子喷着一大口血,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巨虎转过身,看着无力抵抗的云凡,银光闪过,锋利的爪子重重咋下,它准备用爪子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叮...”
结果并不是血肉模糊,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过,云凡睁开燃着火焰的眼睛,双手抬起,竟然抗住了这一击。银甲赤瞳虎露出血齿,用尽全力压下去,却发现眼前的渺小之人突然变成一座巨峰,纹丝不动。
思绪之间,虎影露出了周文的身影,那个要强的少年脸色苍白,嘴微微张开,支支吾吾说着,没人听得懂他的意思。虎影很快覆盖了周文的身影,它收回巨爪,瞳孔散出赤色光点,包裹着自己的利爪。
赤色光点封闭了云凡所在的空间,减慢了他的感官,虎爪划破虚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趁他没防备,赤色巨掌如潮水般压下,风起云涌,云凡竟然撕开空间封印,向后退了一步,除了他脚下的那块地板完好无损,整个长廊的地面都被震裂。
“杀!杀!杀!”
云凡内心深处传出无尽的杀戮声,燃着怒焰的瞳孔对着虎影的赤眼,没有丝毫畏惧。
“拳意,碎影!”
他的身影消失,化成一道血光冲向银甲赤瞳虎。虎影挥掌相迎,和直拳撞在一起,产生了微弱的灵力波动。虎影变得更加虚幻,只有一层微弱的光影,露出周文的身影,云凡也被震得后退几步。
恍然之间,云凡回到了那个充满死亡的小镇。镇子里黑烟四起,血腥味笼罩,没有任何生机。堆满尸体的街道,小女孩哭着站在他身后,紧紧握着那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小黄花。
十三名黑衣男子封堵了街道,把两个孩子围在中央。领队的男子面无表情,手比了一个抹脖动作,冷声喝道:“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女孩死死抓着云凡衣袖,他自己也不知所措,银色利刃闪过,小黄花只剩下一光秃秃的花梗,男孩本能的挥剑,想保护女孩。
剑瞬间被斩断,云凡感觉胸口辣乎乎的,眼前的男子还不想杀他们,戏谑的看着他们,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想慢慢的玩。
“老三,不要墨迹了,解决掉他们还有其它任务!”领队的男子的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想得罪这个人,语气平缓的提醒道。
“桀桀“
银光闪过,一切又回归黑暗,画面一转,来到了灵禁国的比武场。
“云凡,三元,次等!”使者面无表情报出数字,比武场瞬间沸腾了,议论声铺天盖地的砸向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我早说过他得了三试第一只是侥幸,这一次原形毕露了吧...”
“三元灵海和废物有什么区别,要是我直接撞死算了,真丢灵境国的脸!”
“前几日我把颖儿介绍灵伊夫人还被拒绝,害得颖儿难过好几日,今日看来真是庆幸,我家颖儿是要嫁大将军的人,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废物...”
各种讽刺传入耳中,云凡的心瞬间冰凉,他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走出比武场,那条路变得很长很长,少年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的人,想起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孔,他突然觉得天道不公,心里产生无尽的悲鸣。
“杀...”少年心中的怒焰彻底燃起,手臂青筋冒起,身上的杀戮气息覆盖了周围的一切气息,那眼神宛如死神之眸,剿灭眼前的一切生机,不死不休。
灵力再次爆发,云凡瘦弱的身体直迎虎影而去,银甲赤瞳虎惊恐的发现,那少年身后变成无尽的黑暗,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睁开,血色瞳孔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银甲赤瞳虎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内心深处传出天地的威压之力,让它动弹不得。
云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它脑门,火红烈焰燃起,眨眼间银甲赤瞳虎便被烧得灰飞烟灭。周文无力的站在原地,他没有看到那双黑暗中的血眼,但银甲赤瞳虎内心的恐惧依旧影响着他。
长公主和红衣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者却看清了一切。
这一切都符合了书里描写的特征,夜芒,传说中天地初开之时,世间的第一道光,如苍霞之珠,恒古惊世,又似巨兽之眼,血红透亮。
云凡的拳头没有放下,他眼里只看到无尽的鲜血,内心杀意正盛,而周文便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老者感觉到异常,手指轻蘸酒水,水滴聚中指,他轻轻一弹,水滴点在云凡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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