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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长裙,回首望我,凝视我。接着从胸里亮起光,被光芒包裹,死者轻轻地飞走落入银河。浩瀚的银河,尽头是一扇光灿灿的门,极其宏伟美丽。
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里,另外一个地球,另外一个北京……另外一个我从梦里醒来,喘了口气,几天来我总梦见死者,我有些紧张。
我叫航辉,文化人类学研究生,我还是个无法解释自身困惑的普通人,一个热衷于追女生的浮躁小子,但,近来一个死去的女人令我心神不宁,对,因为她的故去,我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被触动了。
本来,我是个快乐而懒惰的人,购物、聚会、广交女友,亲身实践着作为一个人类的快乐事。然而,那几日,同学品评我有学者气质了。大概因为我总是紧锁眉头,愁容满面,步履缓慢。
死去的女人叫滢娟,一家夜总会的小姐,自杀的,跳楼的,她的同事们这样讲。但某个人认为不是。她的母亲,前天早晨,她打电话给我,说也做了梦,女儿被一只手捻死,女儿睁着眼,要她复仇。于是那女人开始寻找线索,知道我前几天见过死者,就向我打听,问我了解啥具体情况。
我童年认识那女人,她是我家老邻居,曾非常熟悉。我猜她怀疑自己,就给她解释了一番,主要是择自己。应付过去,心绪也不再安宁:死去的她的确在向我们暗示什么吗?
我不迷鬼神,也不信报应。但是,现在,隐隐的,我察觉一些东西在我粗糙的神经上留下了异样的痕迹。
放下电话,我吃了口早饭就去大学。我家在劲松,学校在大望路,离得近,虽然学校里保留着床位,我也喜欢走读。我平时不咋用书包,就拽着个纸袋子,已故导师的学术会议上发的袋子。袋里放上根笔、一个本,充充样子。
时间还早,路上行人不多,我瞅着冒着浓烟的油条铺子和路边东倒西歪的自行车,又觉得生活真实起来,王滢娟与她神秘的死亡很快就要冲淡在现实世界的琐碎里,一如过往。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竟然停在我身边,两个警察拦住我去路,那场景简直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航辉同学吧,认识王滢娟吗?……能协助调查吗?……能去局里一趟吗?”
那的确是警局,而不是派出所,院子里车多,人也多,两个警察,下车后一直在我身后指路,态度礼貌,但也决不给我跑掉的空隙。我走进三楼一间办公室,里面放着几张桌子,警察们早就分主次落座,看来就等我了。还好,我应该还没有被当成嫌疑人,电视剧里,审讯嫌疑人该到一间专门的房间内,还有专门的椅子。坐主座的警察也是这么说的:“航辉同学,我们就是找你随便了解一下情况。”
他们问的当然是王滢娟,我跟王滢娟是小学同学,成年后又偶遇了一次,在一个暧昧的场合。但我们确实没啥不正当关系,我们是老同学,在老家也是邻居,父母还都熟悉。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警察的态度,他们有的窃窃私语,看来不够信任我,主审警察旁边坐着个老先生,唯独他没穿警服,宽额头,一张瘦脸,两扇镜片在光影里半明半暗,看见不见眼睛,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案发时,你不在现场?你对王滢娟坠楼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吗?”警察问。
“一点不知道,我是事后三天或五天才了解的。”
最紧张的一幕终于发生了,主审警官竟然拍案而起,以面对敌人的姿态冲我喝道:“你蒙谁啊!我们都查了,10月17日,王滢娟坠楼的前半小时和后半小时,你拨打她手机,总共13个电话,你当时人在哪里!?”
“当时,我真的在逛街,我打电话只为请她来家做客。”我说这话时,口气咬得不够狠,因为的确有所隐瞒,但隐瞒的与案情无关,如果说给警察,嫌疑会越抹越黑。不过,这种没底气的搪塞一定被警察察觉了,我偷看着他凛冽的目光,等待着下一轮风暴。
“我倒是觉得……”这时,主审警察旁边的老者竟然说话了,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睛也从光影里浮现出来,“他打电话的时候,王滢娟的手机全是关机状态。而且王滢娟坠楼以后,他依然打了6次,就说明他的确对王滢娟的死不知情,至少说明他不在案发现场。”
这位老先生竟然替我说话,我倍感意外。
既然老者说话了,主审警官才发现还没给我们这些后来者介绍,就清了清嗓子,说:“这位就是我们公安大学的崔科教授,著名犯罪人类学学者。他是我们这起案件的高级外援,哈哈。”
在场的很多警察冲老者点头微笑,或者站起身来,我也冲他笑了笑。崔科没有理会别人,却始终看着我。
他忽然指着我的提兜问:“那提兜上的形象是羽人吧?”
我连忙称是。
崔科点了点头,似乎心里已经有谱,但还是问我:“你导师是谁?”
“柴心荣,教授。”我知道崔科问的是我前任导师,这个袋子就是前年,柴教授开羽人意向学术研讨会时发的。羽人——那个形象也是柴教授长期使用的,来象征自己的研究重点。柴心荣是个宗教人类学家,以研究世界树、羽人等古代神话意向见长,不过,去年他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崔科马上热情起来,甚至从桌子后面转到了前面,半依靠的桌沿上,他给自己点了根烟,道:“我跟柴心荣可是同门师兄弟……这家伙天天琢磨轮回转世那一套,神神道道的,我就跟他说研究归研究,你自己可不能信啊,我觉得后来他就信了……信了对身体不好。”警察们看到我跟崔教授有一层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开始交头接耳的聊天,甚至给我端来一杯茶。
我跟崔科谈起柴心荣,老先生可是个有故事的人,还属于悬疑故事呢。柴教授个子不高,但特别活跃,经常出国。去年,柴先生筹到经费,到墨西哥古城帕伦克,考察巴加尔王的墓室。那地方,柴教授向往已久。因为打电话属环球漫游,我们都通过新浪微博来追踪柴先生的行踪,他也把每一步的经历和景致写下来、拍下来,留在微博上。
世界树传说是柴教授的重要课题之一,据他说,古代北欧人、古代中国人、玛雅人都流传过世界树的传说,而且这些传说流淌自同一个源头。柴教授曾经神秘兮兮地跟我讲,通过这个源头,他可以揭开隐藏在人类社会背后的秘密,世间最大的秘密!这秘密存在了几千年,而巴加尔王墓就是他通向秘密的最后一道密码锁。可见此行的关键。
从微博的记录的看,柴教授最终到达了帕伦克古城,见到了巴加尔王的石棺,他将石棺上的世界树雕刻拍了下来,发到了微博上。我们几个学生都仔细琢磨了雕刻的样貌。跟其他民族的世界树相同,树必然连通鬼神人三界,而且树上必有鸟和蛇两种动物。柴心荣曾经说,鸟和蛇决不是简单的动物形象,它们有着深刻的寓意。西方的某些人类学家持有这样的观点:古代中国、玛雅和北欧的世界树传说其实都源自古老的苏美尔文明,苏美尔文明在现在的伊朗高原,时间可能较古代埃及文明还要久远。
崔科教授拿着我的手机,一张一张地看柴心荣去年在微博上留下的照片。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最后一张上,这张照片非常诡异,柴拿着手机冲镜子自拍的。画面中,柴先生竟然打扮得像一只鸟,可能在模仿羽人,也可能在进行某种仪式,房间里充满奇异的色彩。照片拍摄完两小时,柴先生就心脏病发作,过世了。但,据说他僵死的面部肌肉上永恒浮现着一种满足的笑意。崔教授观察着那照片,我敢肯定,他连那羽衣上的每一根羽毛都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忽然,他指着黑暗处的一扇门,不易被察觉的一扇门,嚷道:“难道那就是传说的世界树!河门!”那门开着,透着薄薄的亮光,似乎还有些彩灯被电线连着,由门内栓到门外。在我看来,这可能就是墨西哥旅馆的某种特色装饰而已,崔教授也不再多说,把手机递还给我,接着把手摁在我肩上,小航、小航地称呼起来,关系似乎又近了几分。他不断称赞我对警务工作配合得好,一会儿自己回单位,可以派警车,顺路送我一段。我已经迟到一节课了,有车送,当然开心。
路上,我不禁问起王滢娟案的情况,毕竟是我的熟人,不问也显得怪。崔教授却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看来真把我当成了自己人:“王滢娟案,我们判断还是属于他杀,死者小腿部有细微的磕碰伤,还有一线的白漆,位置正好与夜总会楼顶内沿的高度吻合,说明她是被人从背后推了,小腿撞上内沿,再跌落楼下的,你想一下,一个主动自杀的人一定会站到楼沿上,往下跳。对吧?”
我点头赞同警察的推理,谁杀害的王滢娟呢?我又开始回忆夜总会里的那些面孔,谁?“哎,我提醒你一个事”崔教授打断我的回忆,“最近啊,如果有人找到你,说跟你讲‘河门’或者‘羽人’的事情,特别是说跟你讲这个世界的道理……你可千万不要听。”
“啥?”
崔教授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他的本意,他结巴了一下:“有些内情还不好都告诉你,依我的判断某些人会来找你,说给你讲‘河门’或者啥‘关于世界的真理’,记得,小子,千万不要听,听都不要听,因为你还年轻,没有甄别能力,你听了那些话就会相信他们。所以听都不要听。”我看着这个资深的人类学教授,他的神情中竟然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我讪笑道:“我这么容易被洗脑吗?哪有这么玄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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