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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鬼打墙
斗转星移间到了秋天,大家都忙乎着秋收,那个年代都是人力加牛马,根本没有机械化这个词。秋收是农民一镰刀一镰刀的割,因为如果熟透了的小麦一割麦秆麦穗就都掉到田里了,这样就得一个一个麦穗捡,这样的话工程浩大,所以大家都赶着小麦没有完全熟透的时候割下来捆成捆放在地里晾干。一块地割完后几天再赶着马车去拉,放到村口固定的场子里堆在一起,也就是大家喊的麦垛。麦垛也不是随便堆,最下面一层要留能进人那么大的空隙,堆成一圈,往上的几层都是按着第一层堆,也就是一个中空上面封顶的麦子堆。 小孩子经常约好几个人去场子里的麦堆藏猫猫。因为到秋收时候一家挨着一家的麦收场地。
所有庄稼,比如小麦,莜麦都统一堆好,通风干燥几天彻底干透后,把麦垛拆开每个捆都散开铺在麦场的空地上。工具就是大石头做成的大辊子,用马拉上一圈一圈的压麦穗和麦秆。直到所有的麦粒都被压出来后,把麦秆用叉子挑起来,把麦粒和麦糠抖下来,麦秆拉会自己的院子用来冬天取暖,烧火做饭。
这还不算完事,因为麦粒里有好多糠,得分开麦粒和糠,这样就得赶上有风的时候,拿着木锨扬起来,这样在风和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糠和麦粒就分开了,这个过程就是我们说的扬场。最后是把麦粒装进编制袋里,以后后期存放或者去磨面。糠也收起来用来喂猪,或者羊。
那个时候的农民真的是辛苦劳作,粒粒皆幸苦这句诗恰如其分的表述了以前农民的不易。虽然不容易可是那时候刚包产到户没有多少年,大家还是比较满足的,比起以前给生产队干活,吃大锅饭已经好的不能更好,因为收多少都是自己,每家都赶紧十足。
因为秋收的日子大都固定,也就是那么几天,每家每户都不敢耽误。
村里徐旺家本来三兄弟,都是强劳动力,包产到户后的小日子过的风声水起的。可是就在前天二弟和老弟赶马车拉麦子,马被惊到车翻了,两兄弟都摔倒,小弟弟腿被压坏,二弟弟则腰摔的不能用力。眼下正是秋收时候,别的庄家还能等几天,眼看着地里的小麦就来不及了,不能让口粮都扔在地里呀。徐老太太想到了她镇上的弟弟,家里儿子也多,赶紧让徐旺去舅舅家请外援。
徐旺骑着从村长家借的28大铁驴去了镇上,走的时候他老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买壶烧酒孝敬她弟弟。就好喝个小酒的徐旺自然不会忘记,给他舅舅买酒同时也不忘记给自己买了一桶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到舅舅家时都下午三点多了,舅妈在做饭,舅舅和他的表兄弟都下地了还没有回来,只能等着。天快黑的时候舅舅和表兄弟们才回来,徐旺和舅舅说明来意,舅舅没有想就同意了,但是他们家明天还得一天,活得干完,后天才能过去。徐旺递给了舅舅刚才买的酒,不吃饭就往回走,因为说话间天已经黑了,回去骑车还得半个多小时路程,回去休息好明天还得下地干活。舅舅没有强留徐旺,徐强和舅舅说好后天的事后就往回赶。
路上徐强一边蹬车一边哼着自己也知道什么的小曲。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路灯的乡间土路,还好路两边都是草地,徐旺凭着记忆往前走,路上偶尔有坑也颠的徐强骂娘。走了快半个小时,到了山下一片树林边上,徐强高兴了,因为这是村附近了马上就到了。使劲蹬了下脚蹬子,咔嚓一声,车链子掉了下来。徐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子,可是黑灯瞎火的也没有个亮,今天走的急洋火都没有带,弄了半天也没有安上链子,只能放弃。心想没几步到家了就推着走吧。
徐旺推着自行车就走,可是感觉后面就像有人拉着,他一个大小伙子死活使不上劲。他感觉了下车轮子还在转,不是车子问题。他以为是自己累了,那就慢慢走吧。徐旺推着自行车慢慢吃力的走着,本来用不了分钟的路程,他感觉走了漫长的时间,这么凉的天气他额头都沁出了汗珠,可是还没有到村子,根本就没有拐到进村的大路上。徐旺又走了大概十分钟仍然好像在原地,这下他心里就慌了,他从车子上拿下白酒手里提着,把捆白酒的绳子放在路上继续往前走。走了一圈他发现他又回到了原地,这样走了好多圈后他发现他真的遇到事了。徐旺想喊可是他张嘴确发不出声音,他把车子放在一边才想起自己手里的酒,打开酒瓶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他盖好酒瓶坐那歇着,然后远处飘来一团黑,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发现他的是羊官狗蛋,羊圈在村子外离这片树林比较近。据说他发现徐旺的时候,徐旺侧趟在自行车边上,手里拿着酒瓶,他周围的土路被他走的成了一圈浅沟。狗蛋以为他喝多了,叫不醒,只能叫来村里人给他抬回了家里。都以为他又贪酒喝多了,可是一上午徐旺也没有醒来,徐旺二弟看看酒瓶,发现酒瓶里的酒只少了四分之一,他平时是喝一斤都没事。那个年代也没有假酒和工业酒精一说。徐老太太急了,喊了我奶奶。
后来我听奶奶说,这就是鬼打墙,鬼不想他走,想抓替死鬼,但是徐旺命太硬了没有抓去,奶奶怎么给徐旺治病的大家不知道,但是第二天徐旺就完全好了,跟他舅舅还有表兄弟们下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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