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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庭院的东方凡缓步走在有些茂密的青林间，年岁老迈的大长老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良久，大长老忍不住开口了：“小凡！念尘如今已经灵徒六阶了吧？你真的打算由着念尘的性子让他一直沉浸琴道吗？如此武道天赋，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大长老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虽说在这五彩城中，我东方家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可这后辈之中，离家，黎家，刘家，慕容家都皆有天才涌现，而我东方家与之差了不少啊！
倘若这样下去，几十年后，我东方家可就难保啊！”
东方凡脚步一顿，低声说道：“不是还有三长老家天赐那小子吗！”
提起天赐这个名字，大长老有几分喜意。
“天赐那小子天赋固然不差，厚积薄发，修炼也十分刻苦，只是与念尘相比，还是有所差距啊！
念尘从不主动吸收灵气，只靠身体自然吸附的灵气便到了灵徒六境，与他相比，五彩城的年轻一辈的天才，即使每天辛苦修炼，最高的也不过才堪堪突破到灵士而已。
依我所想，如果让念尘修武，那百年后，我东方家在这五彩城的地位依旧还是无人能撼动！”
东方凡没有理会大长老苦口婆心的劝说，伸手接下一片竹叶，微微叹息道：“念尘这孩子，生性善良，性子温和，不喜打斗，这么多年来别说野兽，就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
这样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踏入武道一途，而且念尘随他母亲一样，喜琴不好武，每次我都在想如果念尘是个女子有多好，找个平凡人家嫁了，平凡过这一生，不理会这世上的人间险恶，幸福过完百年，也就足够……”
“可他毕竟是男子……还是”
东方凡没有理会大长老打断自己的话，苦涩的说道：“我也知他是男子，是我东方凡的儿子，是这东方家未来的家主！可那又如何！”
东方凡身躯挺起，看向那无尽的天空沉声道：“大长老，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拥有这么高的权势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给子孙后代更大的压力，只是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生活！
我不想因为他是我东方凡的儿子，从今往后就要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接下这沉重的担子劳苦一生！
他喜欢琴道，我给他一份与世无争便是，剩下的有我这个父亲替他受着便好！”
对东方凡的话，大长老哑口无言，望着才过中年，却已像他们这些年迈之人一样，两鬓斑白的长发，心底暗暗叹息，良久才悠悠说道：“你能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正如你所说，百年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念尘那孩子，和善懂事，不像别的孩子盛气凌人，我也喜欢的紧！
让他踏入武道，也不仅仅只是为了东方家，也是歇为了他自己。
我也知道未来的路，你已经给念尘铺好了，只是念尘生性淡然，遇到何事总是忍让，倘若他没有强大的武力，未来也难免会受人欺悔！
而且让念尘与离家联姻虽说是为了念尘的未来，只是这不见得对念尘就是好事。
凡小子，你要明白所有任何外力，都不如自身的强大来的实际，有效……”
东方凡低头看向手中那一片落叶，沉默良久，大长老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明白，世人皆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就像手中这个树叶，生长在树上，被枝条束缚着，只能随着枝条的摆动而舞动，可树枝虽然束缚了他，却也给了他生命和保护，让他在烈日的灼烧下依旧翠绿鲜艳。
而倘若他脱离了树枝，挣脱了束缚，在风中灿烂自由的飞舞，可没有了树枝给予的养分，他很快就会像手中的落叶一样，变得枯黄，最后只能沉睡于泥土，成为别人的养分。
可谁又能说这两者谁对谁错，天地无情，因果循环，这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活在这天地间，自然逃脱不过这天地的规则。
每一种选择，得到了多少，也要付出多少，这就是代价！
东方凡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他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减轻自己东方念尘所付出的代价，其他，便是这老天的事了。
东方念尘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长老两人讨论着他的修炼天赋，此时的他将琴小心翼翼的放下，才盘膝坐到了床上。
双手生涩的结着印记，闭上眼睛，让心神沉至体内。
磕磕绊绊地运行着灵力，让它能够按照功法的轨迹来回周转，只是让灵力运行了一个周天，东方念尘的额头已经出现了汗珠。
一炷香的时间后，东方念尘睁开了眼睛，微微喘着粗气，低声说道：“只是几年没有运行功法，现在修炼起来竟然如此艰难，看来我果然不适合修武！不过好在还是让成功灵力在经脉中流转了！”
休息了一会后，东方念尘看着桌上的琴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勉强修炼一下灵力吧！”
修炼无岁月，东方念尘体内的功法已经完全熟悉了，运转起新境界的灵力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费劲。
他只觉得眨眼之间，便是第二天早上了，看向桌子上的长琴，断了的那根弦已经修复好了，长琴旁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父亲的字迹：
“念尘，琴父亲已经给你修好了，难得看你在修炼，为父便没有打扰你，醒来之后不要忘了吃饭，有时间就出来院子走走吧！”
东方念尘将纸条收好，微微一笑，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好像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院门外，刘大志和小石头坐在墙角，无聊的望着天空。
因为昨天东方凡的出现，两个人可谓是受宠若惊，为了好好表现，他俩可谓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那些一般来说要用两天才能打扫完的地面，只用了一天就清理完成了。
这就导致了刘大志两人现在无所事事，只能在这墙边乘凉发呆。
“这边！不对，往右一点！对对对！就是这里！”
因为昨天的事，小石头现在对刘大志可谓是言听计从，刘大志也理所当然的指使起小石头。
刘大志趴在地上闭着眼享受着小石头的按摩，可谓是舒坦至极。
就在刘大志快要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刘大志瞬间来了精神，有女人！这绝对是女人身上的香气。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小眼睛扫视着周围。
结果只见到小石头愣住了，手指着前方院门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志哥！快，快快看！仙仙仙仙女！”
刘大志立马顺着小石头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愣在了原地，喉咙发干，眼睛里只剩那一道女子的身影。
刘大志来到东方家之前也多多少少学过一些学问，比如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海水不可斗量之类的。
可见到这个女子，刘大志觉得自己所学的的那几年都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到任何形容这个女子的词语，只觉得好美好美。
那在红色长袍中若隐若现白皙的玉足，还有那宛如九天神女般的容颜上，一双藏着无尽魅惑的眼睛，这个红色身影的每一个地方都令刘大志口干舌燥。
直到这个身影走进庭院，消失在两人视线中，刘大志才反应过来，擦了擦口水说道：“娘的！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亏老子还觉得春风楼的小翠已经够美了！真是瞎了我的眼！”
刘大志转头准备继续躺着享受难得的待遇，没想到小石头还没缓过神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刘大志看他这样子就来气，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小石头的脑门上，无视小石头幽怨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快继续给我捶背！”
可他却没想过自己也是和小石头差不多的神情。
小石头只好继续给刘大志捶背按摩，但小石头毕竟还是个不大的少年，脑子里满是那个窈窕身影。
犹豫了半天小石头还是开口问道：“大志哥，刚刚那个姐姐是哪家的小姐！长的跟仙女一样！”
刘大志眼皮都没抬一下，含含糊糊的回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小石头脸瞬间一红，连忙说道：“不是！”
“哼哼，不是最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黎家的三小姐，黎曦！”刘大志翘着二郎腿低声说道。
“黎曦！真是个好名字！”小石头来回重复了几遍，心里轻赞了几声，将这名字记在了少年青涩的心里。
“那大志哥，黎家的小姐为什么来咱们东方家啊！还进了念尘少爷的院子？”
听到这话刘大志顿时坐起了身体，看了看周围没人以后，勾住小石头的肩膀，小声的说道：“这其中可大有文章！你听说了吧，咱们念尘少爷与慕容家的大小姐有婚约！再过几月就要成亲了！”
小石头点了点头：“我听那些人说过了，可这和黎小姐有什么关系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的故事，在这东方家的奴役中，也就只有我知道了！”刘大志说起这个得意的笑道：“你啊，以后把你大志哥哥伺候好，想知道什么尽管找你大志哥哥！”
“我偷偷跟你说，其实，在这之前，黎小姐向咱们东方世家提过，想要与念尘少爷结姻，只不过被家主拒绝了！”
小石头一听这话，满脸不可思议。
“为什么啊！黎小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拒绝了呢？”
刘大志故作高深的摆了摆手：“这就是你这种小孩子不理解的地方了！慕容小姐是慕容家主所生，而黎小姐只是黎家一个小妾所生，两者的地位截然不同。而咱们东方家的念尘少爷虽说相貌天生有些缺陷，但毕竟是未来的东方家主，所谓门当户对，你明白吧？”
小石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大志哥，你也说过念尘少爷相貌有些缺陷，那黎小姐和慕容家的小姐与念尘少爷联姻都只是因为念尘少爷的地位了？”
“非也，非也！”刘大志站起身来，看向庭院的方向说道：“慕容家的小姐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我能感觉到黎小姐绝不是因为念尘少爷的地位！而是真的喜欢念尘少爷！
你也知道我在东方家不少年头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慕容家的小姐来找过念尘少爷，反而是黎小姐来的很是频繁，而且每次都是早晨踏晨光而来，随暮光而去。
这次黎小姐过来，估计是听说念尘少爷遇到刺客了，脚步才这么匆匆。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见过黎小姐却有把握猜出刚刚那个女子是黎家小姐而不是慕容小姐的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刘大志的解释，小石头对刚刚那位仙女姐姐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
修炼完的东方念尘抱着琴刚刚推开门，就见到满脸焦急的黎曦匆匆向自己走来，见到自己后，脚步又快了几分，来到自己面前焦急的说道：
“念尘，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东方念尘有些愣住了，疑惑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黎曦仔细打量着东方念尘的每一个地方，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放下心来轻声说道：“我听别人说昨天有刺客进来了，所以来看看你！幸好你没有受伤！”
听到黎曦的解释，东方念尘明白了些什么，应该是昨天自己突破境界琴弦断了的一事，被父亲说成是遇到了刺杀。
东方念尘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好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小曦你，这么焦急的赶来，又会被人说三道四了！”
“由他们说去吧，与我有什么关系！”黎曦脸上满不在乎，小嘴微微装作生气的样子：“莫非是你不想我来，怕你那位未过门的妻子生气吧！”
东方念尘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点了点黎曦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啊，又拿这来打趣我！你不清楚这只是家族的利益交易，那位慕容小姐与我没有半点感情可言！我只是怕你被那些人说了那么多坏话，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就缠着你给我弹一辈子琴！”
东方念尘哈哈一笑，走向亭子中盘膝坐下：“听一辈子，你也会烦的！”
黎曦与东方念尘相对而坐，右手轻轻撑着下巴，望着面前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眷恋。
烦？怎么会烦，念尘，能一生都能够像现在听你抚琴，是我最大的奢望！
手心里淡淡的疼痛，让黎曦明白，奢望终究是失望。
她又回想起了那天，那个男人冷漠无情如利剑一般的话语。
几个月前，东方世家大厅，黎曦亦是独身一人前来。
偌大的大厅中，带着淡淡笑容的东方凡和几位东方世家的长老商议着什么。
黎曦走进大厅，恭敬的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东方伯父和各位长老！”
东方凡笑吟吟的挥手道：“小曦，那么客气干什么！快坐！”
“是，伯父！”黎曦恭敬的回道，然后坐在了最末端的一张椅子上，黎曦明白自己的身份，虽说东方凡不在乎这些，但她还是要懂得礼数，更何况今天自己还要……
想到这里，黎曦的脸又红了一些，手心也渐渐有些湿润。
东方凡看到了黎曦坐下的位置，只是笑了笑，其他长老也是会心一笑，这黎家的妮子礼仪十分得体，比之那位慕容家的犹如天壤之别。
东方凡笑着说道：“小曦啊！你和念尘情同兄妹，在我这里就不要太过拘束了！”
“既然伯父这么说了，那侄女自然听伯父的话！”
“那你今天来没去找念尘，反而来找我，不只是只为了来给我打声招呼吧！说吧，所为何事！”高台上的东方凡微笑着说道。
提到此事，黎曦脸又红了几分，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小声的说道：“一切都瞒不过伯父，黎曦今日来的确有事相求。”
“说吧！”
黎曦酝酿了良久，看了一圈周围才轻声说道：“伯父！黎曦爱慕念尘已久，心生情愫，今日前来就是希望能够与念尘结成良缘！”
说完这番话，黎曦将头贴至地面，不敢望向东方凡的方向。
这！
周围坐着的长老们满脸惊讶，
自古以来，就少有女子主动向男方提出结姻，一般如果是男子爱慕女子，便由父母前去提起，由两方决定结果，而若女子爱慕男子，也是由父母出面。
即使黎曦父母早已故去，但像今日这般，独自一人前来提起姻缘二字，也真是可谓大胆至极，黎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如此紧张。
东方凡沉默不语，良久才叹道：“小曦啊！念尘已有婚约！”
黎曦继续低头说道：“我知道伯父说的是慕容晓晓，可是！伯父！慕容晓晓根本不喜欢念尘！要念尘和一个不喜欢他的人过上一生，伯父能够忍受吗？”
“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即使慕容晓晓不喜欢念尘，但与慕容家联姻对念尘的未来却有极大的好处！你也知道，念尘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未来对他对东方家有帮助的人！
小曦！不要怪伯父狠心，换句话来说，未来，如果念尘想要安静平淡的生活，他需要的是慕容晓晓，而不是你！”
听到东方凡的话，周围的长老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黎曦神情不变，满脸淡然，那张清冷的脸上满是坚定。
黎曦轻声道：“黎曦自知地位低下，无法对念尘有所帮助，但黎曦对念尘的感情无法割舍！黎曦自然不敢与慕容小姐争正妻之位，但求一个妾位能够陪伴念尘便已知足！望伯父成全！”
但求一个妾位！
“这怎么能行！”
“小曦！这万万不行！”
周围的长老听见这句话立马坐了起来，纷纷劝道。
高台上的东方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微微动容，黎曦虽然地位不比慕容晓晓，但她毕竟是黎家的嫡系，倘若黎曦父母依旧健在，黎曦的地位或许比慕容家的那位更高，只是，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东方凡内心也有些动摇，除去地位以外，黎曦绝对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
在这五彩城中，黎曦的清冷和她的容貌同样出名，从未听说过她对其他人和颜悦色，也唯有在念尘那里才像一个普通的女子，能够敞开心扉。
只是为了东方念尘的未来，也是为了不耽误黎曦的一生，东方凡狠下心来，转过身去冷声说道：“此事绝无可能，念尘的未来还需要慕容家，不可让慕容家心生嫌隙！”
没想到黎曦直起身来，望着高台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脱离黎家，从此与黎家没有任何关系！东方伯父是否就没有其他顾虑了！”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还是大长老回过神来，望着那个倔强的女子悠悠的说道：“你可知，脱离世家代表着什么？而且，世家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离的？
黎小姐，听老朽一言，这样的代价你受不起！以你的条件说心里话，比念尘更好的也不是找不到，为何非要强求于念尘一人？”
“是啊！”
“黎小姐好好想想！万万不可如此鲁莽！”
周围的长老们也开口说道，黎曦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不妥！
甘愿为妾，脱离世家这哪一个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黎曦对他们的劝说置之不理，一双好似星辰的眼眸看着那高台上背着的身影，只有他才能够决定这件事。
只是东方凡好像不愿再理会黎曦，背对着黎曦沉默不语。
黎曦的眼睛暗淡了下来，白皙的手指因为紧紧用力变得更加苍白，手指甲也渐渐陷入肉里，对于手心传来的疼痛，黎曦感觉不到半分，那些疼痛比不上心里的一丝一毫。
贝齿轻咬着嘴唇，本就红润的嘴唇更添上了一抹病态的嫣红，她站起身来，眼神暗淡，轻声问道：“慕容晓晓本就任性刁蛮，对念尘没有任何感情，因为念尘天生容貌缺陷，而且不修武道，本就对念尘厌恶至极。
何况这桩婚事也是东方家主与慕容家主定下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念尘生性善良，性格温和谦让，而且不修武道身体也极为虚弱，倘若真的让他们结成夫妻，东方家主你可想过！念尘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你可想过！念尘的感受！”
面对黎曦的质问，东方凡转过身来，面若冰霜，再不见那温和的笑容。
“这是念尘自己选择的路！在这个世界上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念尘想要与世无争，仅靠我东方家的庇护，又岂是那么容易？”
黎曦冷笑几声，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东方家做不到！那就由我黎曦来做！念尘的未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东方家主！各位长老！黎曦告辞！”
黎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大厅中，唯有那坚定的话语依然还有几分余音。
坐在右边的大长老望着黎曦的方向有些惆怅，轻声说道：“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子！”
…………
东方念尘轻抚着古琴，琴音袅袅似月光柔情，忽然他眼神一凝，余光中看见黎曦神色冰冷，两眼无神，双手紧握，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变得苍白，一抹鲜血从黎曦手中流出，而她却好像不知。
东方念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琴声再一次忽然停止。
停止的琴声将黎曦的思绪拉回，回过神来却发现东方念尘满脸责怪，轻握着自己的双手，温柔的为自己包扎着。
这时候，黎曦才发现自己回想起那件事来，心神已经乱了。
东方念尘小心翼翼的缠好伤口，柔声说道：“曦儿！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黎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着东方念尘露出的清澈眼眸，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念尘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这么多年眼睛依旧清澈空明，没有被这世俗沾染半分。
黎曦将手从收了回来，低头说道：“念尘，如果我做了很坏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很坏的事？”东方念尘不知道黎曦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笑着说道：“曦儿是个善良的人！如果真的做了很坏的事！我相信也一定会有原因的！”
“善良吗……”
空间陷入了安静，黎曦忽然抬头展颜一笑，就如那黎明的晨曦一般，温暖却柔和。
“念尘！今天我忽然想跳一支舞给你看，你给我伴奏好不好！”
饶是经常见过黎曦笑容的东方念尘，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轻声回到。
“好！”
“那我要那支凤求凰！”
东方念尘点了点头，悠扬的琴声再度轻起。
前方，黎曦莲步轻移，一袭如霜如雪的白衣出尘如仙，青丝墨染，眉间一抹绯色的印记如同盛放的牡丹。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随着悠扬的琴声舞动，如轻云般慢移，如旋风般疾转，似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似一片落叶空中摇曳。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灵动飘逸，似仙似灵，沉静幽邃的眼眸满是深情，微微弯起的嘴角上却皆是苦涩。
叶随风落，舞随琴止，曼妙的身影卧在东方念尘的怀里，轻仰起白皙的脖颈，似是凤求凰，又亦者凤囚凰。
黎曦闭上了眼睛，贪恋着那熟悉的气息，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
庭院外，刘大志眯着眼若有所思，右手轻轻掐算着什么。
“琴断两弦，相隔两间！要不妙喽！”
夜幕垂临，黎曦走出庭院向黎家走去，今夜的繁星格外明亮，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像是怕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子着凉一般，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黎曦抬头注视着那一轮明月，喃喃道：“原来，会变的不只有我一人……”
当黎曦回到黎家的时候，时辰也已经很晚了。
黎家西边偏僻的一间屋子还亮着一盏灯光，此时黎曦没有解衣就寝，反而又换上了一身红衣，精心打扮的一番。
此时的她少了几分不食烟火的清冷，多了几分妖娆娇媚的诱惑。
黎曦的身影穿梭在无人的街道，一会儿后，在一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
换上一副柔媚的笑容，她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个白白胖胖的猥琐中年男子正襟危坐。
看到黎曦后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垂涎，随后又巧妙的隐藏起来。
等到黎曦将门关上转过身来，黎平才轻咳两声，低声喝道：“黎曦侄女半夜找我何事！”
黎曦妩媚一笑，柔声说道：“黎曦自从父母离世，一直孤苦伶仃，虽没做出有损黎家之事，却一直被冷眼相待。
如今大伯病危，作为黎家嫡系，黎曦自然寝食难安！但黎家不可一日无主，几日后，黎家推选家主之位！
黎曦不想再过这凄苦生活，已有争夺之意，只可惜势单力薄，希望黎平伯伯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黎手中两颗玉核桃来回翻转，一脸为难的说道：“曦儿，不是伯伯不帮你，只是这……”
黎平话才说到一半，却突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手中动作戛然而止，低头说道：“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黎曦离黎平不到一掌的距离，媚眼如丝，嘴角微微扬起，煞是勾人心魄，而她身上的薄纱不知何时也滑落在地，露出白皙如玉的肩头，黎曦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只要黎平伯伯相助，事成之后，黎曦虽说并无财宝，但定会给出让伯伯满意的回报！”
黎平正人君子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了，右手伸出就要抚上眼前不堪盈盈一握的蛮腰，却没想到被黎曦一个转身躲过。
“黎平伯伯何必这么着急！事成之后，曦儿有的是时间！”黎曦回头一笑，躬身行礼道：“那黎曦就不打扰黎平伯伯歇息了！改日再来拜访！”
待黎曦的脚步越来越远后，闻着房间里残留的香气，黎平满脸陶醉，眼神却是十分冰冷。
“真是绝世尤物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天底下哪有不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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