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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您是在跟小子开玩笑吗?”齐霄听到老人的话语之后,喉咙使劲地滚动了几下。“怎么,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前辈的功力传承我肯定是求之不得,只是小子也知道天下没有纯粹一面的付出,特别是在两个相识不到半天的人之间。”齐霄谨慎地答道。
“哈哈哈,好一个伶俐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夫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老人似乎有些意外,随后笑着朝齐霄说道。
“小子齐霄,不敢受前辈如此青睐。”少年躬身道。
“不错……老夫确有所求,但并不要你一定做到,我只是想留下些许希望罢了。”
“前辈但说无妨。”齐霄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要你……为老夫报仇,当然这是在你实力足够且愿意的情况下。”老人语气中透出些许波动。
“可是我如何……”
“你不必多问,若你能走到那一步,你自会知道老夫的仇家是谁,知道得太早只会害了你。”
一阵沉吟之后,齐霄按下心中的诸多想法诚恳说道:“既然如此,小子愿承前辈衣钵。”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一步登天的诱惑,包括齐霄。
没有丝毫的意外,老人挥手之间,齐霄和冰霓脑中一眩便到了之前出现的冰封殿堂之中。
“不必惊慌,这只是老夫塑成的幻象”,老人的身影从殿门外缓缓走近,开口道,“齐霄,你随我来。”
说罢,这位曾经的绝世强者向殿堂深处飘然而去,齐霄握了握霓儿的小手,霓儿回以安慰的笑容说道:“霄哥哥,你去吧,冰前辈不会害我的。”
齐霄点点头紧随老人而去。
王座之后是一个偌大的密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奇物品:药材,源玉,空间戒……但这一切都只是幻象。
最终老人在一垒高台上坐下,示意齐霄坐在他的前面。“这里便是老夫的从前的闭关之地,源气浓厚,最适合传承功力。”
“传承过程中可能有些痛苦,也许会有危险发生,但你切要咬牙坚持,一旦崩溃你我都将形神俱灭。”老人面色严肃地说道。
齐霄笑笑,或许半年前的他撑不过这样的考验,但现在,他有着接受并完成考验的信心。
“来吧!”
片刻的宁静之后,一股可怕的源力风暴自老人体内席卷而出,接着便从老人干枯的双手源源不断地朝着齐霄的后背疯狂冲击。
此时齐霄的体内暴动的源力就像一只巨兽一般在疯狂地膨胀着,破坏着他全身的经脉和内脏。齐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额头上青筋暴,全身似筛糠一般剧烈抖动。
“我一定要坚持住啊……”
除了齐霄,没有人能够知道这是怎样可怕的痛苦……
大殿中的霓儿早已睡去,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和不适。
转眼间三天时间便一逝而过,齐霄的身体已经停止了痉挛,身上的衣衫早已化为灰烬,数不清的血痕在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着,但与体表的狰狞相反的是千万次破碎重塑后经脉的焕然一新,以及其中流淌着的令人咂舌的雄浑源气。若有人在此,恐怕会被看到齐霄的气息定吓得魂飞天外:七资,源尊!
突然,一道实质性的精光从少年眼中闪电般射出,三天都未曾动弹的身躯暴冲而起,气势惊天动地……
“这就是源尊的感觉吗……好强!”此时的齐霄感受着全身上下沸腾不已的源气,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温顺得像小狗一般蛰伏在体内,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仰天长啸,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看着激动不已的齐霄,老人微微一笑:“走吧,该出去了。”如果此时齐霄能够平下心气,他会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问题:老人这道本该快要消散的神魂竟然只比之前弱了几分!
但显然此时的齐霄并不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沉睡着的少女感受着头上传来的触感,缓缓睁开了闭着的美目。
“霄哥哥,你成功了?!”少女感受着眼前少年的骇人气息,从地上蹦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雀跃道。
“是啊,我成功了。”齐霄感慨着,微笑着。
一旁的老人也笑着,嘴角闪着危险的弧度:“一切都很顺利,如今你也到要出去的时候了。”
“是啊,我们也该……!我?!”,齐霄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紧握着霓儿的手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我说你该走了。”老人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那,霓儿呢?”齐霄内心逐渐涌起不安。
“……这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齐霄怔在了那儿,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而又可怕。
本来还欢呼雀跃的霓儿突然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老人,强笑道:“前辈爷爷,你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老人浑浊的眼眸中毫无波动,声音也变得森冷了起来:“我说了,这是我生前设下的空间结界,只有传承者杀死空间里其他所有人之后才能出去。而没有了我源力支持的这片空间,会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崩碎。”
霓儿哭泣了起来,看着一旁愤怒的齐霄,不知所错。
“你怎么不早说!”齐霄愤怒地咆哮着。
“我说了你会选择接受传承吗?”
“你!”
“去吧,把你身边的这个女孩杀了,你就能抛下心中的牵挂,去做你想做的事了。”老人仿佛在叙述着一件再也平凡不过的事。
霓儿哭泣着,斥满泪水的眼睛里的布满了痛苦和失措。
“霄哥哥你不要难过,没事的,霓儿能够陪伴霄哥哥这么长时间已经很满足了,霓儿很高兴能为霄哥哥去死,霓儿真的会很高兴,很高兴,因为霓儿的霄哥哥出去以后就可以做完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了呢。”
少女尽量微笑着,用她那哽咽的声音诉说着这淡灭生死的话语。这话语解释着这天地之间最单纯的感情,最至死不渝的爱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以相许……
“不会的,霓儿,不会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的……你若死了,我肯定是已死在了你的前头。”听到霓儿的话,齐霄心神剧震,一把将哭泣着的霓儿拉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头上的青丝,温声细语地说道,语气里又含着与温柔相冲的坚决。
一对璧人相顾而笑,少女眼中流下幸福的泪水,时间仿佛就如此定格。
“你一定要让她活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一旁沉默多时的老者似乎是为眼前的一幕所打动,猝然发声道,“这就看你怕不怕死,愿不愿为她而死了。”
“是什么办法?快说!”齐霄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顾怀中人儿的挣扎急切地吼道。
“碎源寰,转传承!”
……
源寰,又叫源宇,顾名思义,是源师源气的汇聚之地,位于源师的丹田之处,常言道:储源之处,如寰如宇。源寰就像源气的中枢,储存着源师的所有源气,同时推动着源气在经脉当中的流通。
修源者的源寰一旦破碎,其不仅会修为尽失,还会痛苦无比危及生命。所以毫不夸张地说,源寰就是修源者的生命核心!
“好,你要我怎么做?”齐霄没有丝毫犹豫,向老者急急问道。
老者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浪花:作为源师中的至高存在,他清楚地知道拥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的快感,因此也更为明白主动失去它所需要的决心和毅力——至少他知道,如果面临眼前和这个少年一样的情况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做的如此果决,甚至不会去做。
“你只需用源气去冲击源宇,在其破碎之时保持神智,将源气从中引至体外就可,接下来的源气转接老夫自会去做。”
此时听着两人对话的霓儿终于从齐霄怀中挣脱出来,一向对修源毫无所知的她问道:“霄哥哥,你们要做什么?”
“别担心,霓儿,这位老前辈刚才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你只要主动配合就行了,我不会有事的”齐霄朝着霓儿微微笑道。
“真的吗?!”霓儿惊喜道,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变得不安起来,“霄哥哥,你是在骗霓儿,对吗?”
“没有,我怎么会骗我的霓儿呢,是吧,老前辈?”
“嗯,他没有负你。”
……
“霓儿,你先在旁边坐下,我和前辈要开始了。”齐霄摸了摸少女的头,轻声说道,眼睛里闪过深深的眷恋。
“嗯……”霓儿乖巧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同时又警惕地看向齐霄。
“我开始了,前辈。”说罢席地而坐。
与外表的平静不同,齐霄体内的源气开始如惊涛骇浪般疯狂地涌动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再见了,我的冰霓……”
“对不起了,父亲母亲,孩儿不能来就你们了……”
“爷爷,孙儿不能给你报仇了……”
咔嚓的破碎声如惊雷一般响彻在冰霓耳边,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少年的口中狂喷而出。
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喊叫……有男声,有女声。
哭喊着的冰霓在老人的压迫中渐渐地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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