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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华郡,位于混天国,是其中十二大郡之一,占据着混天国东南绝大部分领土,鱼米之乡,人们不必为了衣食住行而担忧,经济的繁荣也让这片土地成为了混天国武力最强大的郡城之一。城主府立于中央,一块块青砖铜石,尽显威严。往来人群,看向城主府中,莫不发出由心的敬意,也正是这位城主治理有方,才有了现今如此繁盛的武华郡。
远望城主府,一座座建筑鳞次栉比,时而出来几个小辈,也是一身本领,白衣长袍,武道气息浓厚。或许这次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得天独厚。
城主府建筑不断延伸,一路的青石砖地铺过,竟来到一片竹林,整日迷雾笼罩。转眼处,一个破损的土质小屋,似乎只要风再呼啸一下,便会土崩瓦解。
与其他地方不同,小屋旁没有飘落的竹叶,地上也似乎因为长久的打磨,有一丝丝光亮。屋前一个青铜神秘巨碑上,一道道由浅至深的拳印,其中还有夹杂着丝缕血迹,使得这个本来就神秘的巨碑更添几分古老。
“嘎吱”一声,小屋门开了,一个**上身的少年走出,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已经隐隐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态,健硕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肉。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双手上缠着的白纱布,已经被血渍浸透,黑红交印,看着却不免让人心惊。
他缓缓走到巨碑之前,摆好架势,屏气凝神,出拳。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融入了呼吸之中。一人一碑仿佛已经是这片竹林的一部分,一遍一遍拳与碑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竹林,少年的气息愈发强烈,终于在一阵闷声之下,青石碑出现了一个比之前都要深数倍的拳印,原本似乎扎于地底的它,松动并且缓缓倒下。
石碑带来的一阵劲风,吹起少年的黑发,露出略显稚嫩的脸庞,嘴角缓缓上扬,看着这道拳印,以及那躺在地上的石碑,他不由自主喃喃:“三年了,我聂玄终于达到这一步了嘛!”这个仅有16岁的孩子,在这三年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与其他生在城主府的少年不同,聂玄的父亲聂云峰作为城主的弟弟虽然没有成为一方城主但是其天赋却恐怖至极。早年甚至被誉为“镇压时代的天骄”,随着自身修为不断增强,便离开了混元国去其他地方磨砺。失踪几年后,一日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城主府,怀中正抱着年幼的聂玄,之后便昏迷不醒,虽没有生命之忧但武道修为尽失,经脉也被毁去,从此再也不能踏入武道境界,为了生活只能经常在外从商,来为家族做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家族的人也对聂玄的身世感到好奇。可每当人们问起有关聂玄生母的事情,他总是慵懒伸着懒腰笑着说“谁知道呢?”,时间久了,便也没有人在意了。
没有母亲的关心,父亲也要从商必须到处奔走,只能留聂玄独自一人,因此年幼的他也时常会受到其他同龄人的欺压。迫于无奈,城主也就是聂玄的大伯,在聂玄13岁时,命人在府内的后院之中建了这个小屋,也算是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的一种保护。每天派亲信给聂玄修炼的资源以及生活用品。
年仅13岁的聂玄羡慕同龄人能穿着母亲亲手做的衣服,亲手做的饭,受了伤,挨了骂,即使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家里面都能得到温暖,让他们相信这世上永远有人在乎他,关心他,视他们为唯一。即使在这个以武定天下的时代也不会过早的体会到世道炎凉,人心险恶。而他仅有的相依为命的父亲,也因为经商不得不东奔西走,他只能被放在郊野竹林,任凭生死。
当聂云峰临走的前几天,聂玄鼓起了最后的希望,问询了自己母亲的消息。得到的回答却是第二天放在自己屋前的那不知多少斤的青石巨碑,以及一本名为《金刚拳》的拳法这个大陆上最基本通用的拳法,简单到甚至3岁小孩都能耍练一二。聂云峰告诉他:“等我下次回来,你能轰倒这个石碑,你想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觉得聂云峰是在糊弄他的儿子。唯少年之心不可估,从此一片孤寂的竹林,青石与少年。
时隔三年这一巨碑终于倒下了。
“砰”的一声,惊动了竹林里的所有动物,也吓到了来给聂玄送饭的老奴——兰姨,虽年岁已高,没有什么武道根基,可听到这一声,出于对聂玄的担忧,不顾身体的羸弱,拼命地跑向聂玄的小屋,同时嘴上不断喊着:“玄儿,你没事吧?玄儿。”
不断穿梭在竹林之间,兰姨的声音越发焦虑,可当她终于见到聂玄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原本应该立于屋前重似万钧的青石碑,倒在地上,而那个她所担心的少年却站立在石碑前,任凭手中的血水缓缓滴下,身后的长发也因为刚刚的劲风吹散,在腰间摆动。
虽没修有什么武道,但是跟随城主多年的老奴,也算见过很多市面,这个宛如城墙的石碑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虽不过弹指挥间便能摧毁。可对于聂玄只不过是修炼了最基本的拳法三年而没有一点武道修为的少年来说,莫说将其轰倒,就算是挪动都不过是痴人说梦。从聂云峰给他那本金刚拳让他不断修炼,而没有在给他任何有关武道心法的秘籍开始,整个城主府甚至她这个老奴都清楚,恐怕聂云峰就没有真正想让这个少年踏入武道,让他练拳只不过是搪塞他,让他放弃。而对于没有为了这个家族奉献一辈子的兰姨来讲,她没有嫁人生子,看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即便被所有人抛弃,但却三年来不间断的不断练拳,从未放弃。她也早以视为己出,她不忍心看着这个少年没日没夜的练拳,却只能在原地踏步,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他梦想的武道高手。
她原本今日赶来,是因为她知道马上就要进行选拔仪式,这次仪式过后,家族会对每个少年进行分配,天赋较高者可以受到更系统的家族训练,而且会有更多的资源,天赋较差的可以跟聂云峰一样走向从商这一路,也可彻底离开家族,闯荡自己的天地。在兰姨心中,即使聂玄即使跟他父亲一样一辈子从商做个普通人,也比受这样的痛苦要好得多。她原本就在想该如何告诉聂玄这个对他来讲残酷不已的事实,可是眼前的场景,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她在犹豫时,一声“兰姨”将她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这个不断练拳,流血流汗流泪的少年,三年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知道这才是少年真正想要的,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了。她指了指小屋:“玄儿,明天就是选拔仪式了,兰姨包好了你最喜欢吃的饺子,明天我在这等你回来。”笑着走向聂玄旁边,替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便随着他一起进到小屋。
太阳洒下一丝丝耀光,照在青石板上,点点血渍如同耀斑,映照出一片余晖,披在了少年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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