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之后的暴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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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狂风骤雨依旧挡不住瞿叟会友的热诚,一出云融这天气便是雷雨交加,路上雨势逐渐增加来至和宁区,N市已经发布潮汛,说是梵江之水、绥河之水开始暴涨,河道区已经准备安排一众居民分散至临近的两个区避难。“这雨下得有些蹊跷啊...”严法寺内戒时和尚正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拂尘左右飘动,手指暗暗掐算起这最近的天象。
所谓推算天象是以阴阳二气为演算根本,辅以九星七曜外加五行之天时再进行合算,阴重则群星无踪九星闭门七曜无踪。
若五行之势水元独大,金元稍次,木元土元微弱,火元势微,则雷雨虽大却只是一时。若土元独大,水元木元次之,金元、火元势微则小雨连绵多发洪灾瘟灾。
戒时和尚想起前日夜观天像,虽然客星陨落,摄提斗转,萍踪荔实,周天掩月,但七曜安好,九星布列,五行之势火元独大,其余四元相衡,这小半月应是天晴。
“难道我算错了?”戒时左手撵动胡须,右手又默默地推算一遍,“没错啊——师傅教我的没错啊!没道理啊!我应该没算错啊!”
“戒时师傅。”寺内一个头陀双手合掌拜道,“有香客来进香。”
“滚!滚!滚!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吗!”戒时甩了甩拂尘,“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些伤生的、害命的、心里有鬼的你们应付就好了,别毛事都往师傅我这推,老子没那么清闲。”
“师傅”头陀小声说道,“这是贵客!贵客啊!”
“能多贵?”戒时和尚闭着一只眼,撇了眼头陀,“捐了几个亿?”
“没...没捐钱。”头陀回道。
“呸——”戒时往头陀的脸上啐了口唾沫,“钱都没捐,还好意思让老子见他,滚你Die的吧。”
“啧啧啧——”沙门外一个圆框眼镜的胖男人撑着伞嚼着口香糖,手里抱着一个数斤重的倭瓜像个前来拜访主人的友客那般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老师入了法门果然是比以前大气了,徒弟我想要拜会一下都不能只带着水果,还得借着孔方兄、白水真人这些好友的薄面才能踏入您这大雄宝殿。”
“展兆文?”戒时掸了掸怀中的拂尘,双眼睁开撇了眼头陀骂道,“你个憨货,大司命是何等的人物,他来我这小庙哪需要什么钱财,你知晓他是何等的人物,你敢凭空地向他索要,怕不折了你的寿,断了你的根,倘若这雷雨往我这庙里引,你我这些方外僧人,哪还有落脚的点,遮头的瓦!还不请他进来!”
展兆文抱着倭瓜往宝殿的内部走去,这宝殿可真是,“堂堂玉玉似天宫,晃晃明明珍宝阁,我佛如来拈花笑,微目闭眼法相严,管它何方妖魔怪,一入宝刹难得逃,锦镧百纳凡物俗,破衣袈裟道法深,般若般若常念诵,摩诃摩诃在心头,万万人声皆虔诚,我佛慈悲弥陀佛。”
“老师这话看着不像骂自己的头陀...反倒像是在骂我。”展兆文说道。
“阿弥陀佛——”戒时和尚放下手中的拂尘起身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有八诫十六条,这骂人诳语正犯了说诫,死后要下阿鼻地狱的,我这修行十数载,吃素念佛小半生,怎么可能骂你呢。”
“对对对!老师是得道高僧,以慈悲为怀。”展兆文将倭瓜放在戒时的手旁,“学生最近有些许事情,还望老师搭救!念老师当年师徒情深,加上我佛慈悲普渡世人,搭救一把学生!”
“扑通——”未等戒时反应展兆文双腿弯曲,跪在了戒时的面前,向着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大头,这三个大头一下便惊动四周的香客,众香客见展兆文虔诚地似初生羊羔,一个个皆拿手揩泪说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样虔诚定是家里招了灾才穿得这样破烂,哎...真是可怜啊可怜啊,身上的钱只够买个倭瓜,连香都买不起也要来寺里还愿,大师你就答应他吧!”
“对啊——答应他吧。”
“答应他吧。”
戒时和尚脸面上一阵青一阵紫,吩咐左右的小沙弥将这倭瓜送入厨房,先称重再纳入仓库。
见戒时收下倭瓜,展兆文这才起身拜谢道:“老师恩德,在下没齿难忘!”
“好了,起来吧!”戒时和尚的脸色由青转黑,他领着展兆文步入偏殿禅房。
刚入这禅房戒时和尚就绷不住自己的神色了,扯着展兆文的耳朵踹道。
“你个小兔崽子,老和尚我在这严法寺里,苦修了十几年你都没了看我,今天这大雨临盆你来了,还TM带了个倭瓜当众跪地求我,别说你这臭小子心里肯定没憋好屁!”
“疼疼疼!老师教训您的是...”展兆文捂着耳朵说道,“只是我作为廉刑司大司命平时事情多得要死,偶尔还要被少司命那个臭婆娘挤兑,真的没时间看您啊!”
“有事情快说,别BB其他的!”戒时松开了展兆文的耳朵,“你这臭小子上学那些年哪回屁股不是我给你擦的,把事情掰开了说别给老子我藏着掖着!”
“小事...小事...”展兆文揉了揉自己被踢的屁股说道,“就是...我这刚来N市没什么房产,可有个朋友要来我家见我,所以...就是想借你这地方接待个朋友,一个禅房就够!一个禅房就够!”
“你见朋友来我庙干嘛?随便一个地方不就好了。”
“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人说要来我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就是您吗~”展兆文满脸堆笑道,“我那一众的师傅,还是您对我最好...”
“小兔崽子这话还听着像个样子。”戒时大方的说道,“你这请的是谁啊。”
“不急您马上就知道了。”
“嗯...嗯?!”戒时从展兆文的话中察出一丝的不对劲,“你这话...有点不对啊,你这...你这是把人直接约到我庙里?”
“哟!老师您这一入沙门,这智商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我呸——”戒时恨不得用手里的佛珠勒死展兆文这个小兔崽子,“你都不跟我商量,你就敢把人往我这引,你...你...我XXXXXXXXXXX”
“老师息怒...息怒...”展兆文堆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和您商量了吗......”
“你...”
就在戒时准备训斥展兆文的时候,一辆汽车的轰鸣打断了戒时。暴雨中一辆别克缓缓驶来,风雨中只见一白须白发的老者,身穿道袍手持一方玉磬,从这辆车上走了下来。
老者两旁各站了三名大汉为其执伞,这正是千里迢迢为会友,两旁站尽自家人,油伞威赫似庭院,滴水不沾身上衣,你看他脚底一片红布绸,鞋上尽是银丝线,原以为是位慈眉善目客家翁,这方才知桃李满园修道士,一家占尽几家风。
“瞿叟?”戒时站在偏殿禅房的窗台一眼便看见了寺内庭院的状况,手中的佛珠险些就被扯断,他一手抓起展兆文的衣领,“小崽子你这先斩后奏的手段是和谁学的!”
“弥鸁一脉的陈道长...”
“我就知道你跟那老不死的没学好!”戒时一脚踢倒了禅房内摆设,“你是不是和那老不死地合谋坑我!我...我...我不活了!”说着戒时和尚就要把那佛珠往自己脖子上勒。
“息怒——息怒——老师息怒”见戒时要寻短见,展兆文一把拦住了附耳说道,“今日老师大德,学生一世不忘,等这事结束友人归家,我再送老师您一个倭瓜...”
“你这...”戒时和尚听见展兆文这劝说也没继续再闹,只是坐了下来平心静气地回答到,“你这话早说就好嘛...大家也不需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嘛...”
“老师您这是同意了?”
“人都来了,我这寺庙还有逐客之理啊。”戒时放下佛珠随后说道,“你出去让那些僧人、头陀,抓紧准备斋饭,可不能丢了我这宝刹的脸面啊!”
云海翻腾雷声滚滚,这雨势是越下越大,云雾中尽然隐隐有一道金光吞雾施雨。
“请问...隶属度瞿叟在吗?”一个深眸浅发的男子抱拳向秦晚向施礼道,“在下名舟特来拜会瞿叟,往瞿叟大发慈悲求得仙药医治恩人。”
“哈?”秦晚向理了理自己衣袖扭头说道,“你找瞿叟干我毛事?你拜我又没用。”
“呃...您不是隶属度的吏员嘛?”
“不是”晚向摇了摇头,“我是瞿叟的邻居,来着避雨的。”
“那瞿叟在哪?”
“瞿叟出门见朋友了。”
“这样大雨还出门会友,你这是敷衍我吗?”
“真出门了,你不信问他们。”晚向一手指向了云融的内厅,“瞿叟十点多就出门了,我在这等了几个小时还想着他家司机回来送我去学校。不过好在瞿叟之前离开的时候,他还留了几个人在那里面理账呢,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商量。”
“您...可以陪我一起去吗?”舟双眼微挑,想是是在谋划些什么。
“这有什么不行的,我带你进去!”说罢晚向便拉着舟一同进了内厅。
可当走进去的时候,晚向这才发现整个云融应该只有她一人,这内堂是空空荡荡,书架上尽是堆积的账册,盆栽里的花草干得发黄,一张水曲柳木桌上堆了厚厚一层的灰。
“我...这...”
“小姐这里没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要你讲?!”晚向一气之下又拉着舟前往云融的偏殿、工作间、楼阁、廊坊,秦晚向将瞿叟的云融魂归园几乎翻个底朝天,可依旧是没有一个活物。
舟见晚向不遗余力地寻找心内也发生了些许触动,打算就此作罢转身回去。可就在舟打道回府的瞬间,一个模样俊俏的青年从那辆轿车里快步跑来。
“在哪谈了那么久,猪妖你有没有要到隶属度的仙药啊。”这青年剑眉星目正气浩然,两片薄唇似那红玉,寸心傲骨不惧妖魔,只是这心性顽皮好逞口舌之快,一见晚向这身珍宝羽衣立马便向她做了个揖。
“我听闻说瞿叟是位白须白衣的得道仙士,今日相见却是这般貌美仙姬,这真是‘人语多变须眼见,莫将谣言当真切’,仙姬可否加个好友?”
“您哪位?您干什么的?您今天看医生了嘛?吃药了吗?”
“呃...”少年陪笑道,“在下孙福兴师承展兼,大名鼎鼎的徽洲凌道人正是我的师伯,我今日是特地为了好友求取仙药,望瞿叟仙姬开恩,赐吾等凡夫仙药。”
秦晚向:“呃...说人话”
“OK~”孙福兴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我有个朋友中妖毒了,妖婆子给我药。”
“哎——前一句还是仙姬,这一秒就变成了妖婆...”
“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孙福兴原形毕露,很不耐烦地对秦晚向说道,“我说你是仙姬,可瞿叟你没反应,加个好友谈谈仙药的价格,你骂我该吃药了,我不就只能说你妖婆子喽。”
“这还怪我喽?”
“不怪你”孙福兴搭着晚向的肩膀说道,“瞿叟你只要把除瘴气、妖毒的仙药给我,给你的钱我保证一分不少。”
“等等...”晚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瞿叟?我看上去像个老头子吗?”
孙福兴摇了摇头
“那你叫我瞿叟干嘛?我是来这避雨的好吗,我不是瞿叟哪来的仙药给你们啊!”
“这妖婆不是瞿叟?”孙福兴看向舟,
舟摇了摇头说道:“她也的确不是瞿叟,但整个云融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那怎么办,欧阳赫的妖毒已经拖了太久,要是再找不到解妖毒的仙药,那我们真得给他买棺材了。”
“你们说你们的朋友中了妖毒...”晚向看着两人说道,“这样吧,瞿叟要是到了晚上也没回来的话,我就打开他家的鬼市,让你们去他鬼市里找药好吗?”
“来不及的”舟说道,“恩人中毒已深,撑不到晚上的。”
“那...我也没办法了...”晚向耸耸肩,“我没有瞿叟的电话,平常他也不用。N市这么大,我没得办法找得到他。”
“你刚才说...你能开鬼市?还有你之前说瞿叟家其实留了几个人来看家”孙福兴看着晚向,一下子计上心头。
“你想干嘛!”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秦晚向的心头。
“你猜猜啊...缚命大人”孙福兴的笑容让秦晚向觉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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