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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雪徽义召集八将门已经过了两日,这段时间雪都上下都在为出征准备。根据皇帝的意思,南部战线由君家、陈家、墨家出兵;西北战线由东方家负责援助武亲王;北部战线白家、李家、江家、温家迎击正面战场的卫国军队。根据目前来看,不过再两日八将门都将出发,带着近乎万全的准备,各式器械全副武装。
君家府内,在这段时间君知寒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也只能慢慢锻炼着保持好状态。
庭院中,枪尖起舞,风动间搅动起枝桠,不时猎猎作响。收枪调息,君知寒还是感到了自身枪术仍然不足,实战上还是存在太多破绽。
休息中,君如水来到了君知寒这边。
见到君如水,君知寒也是心血来潮。
“凤儿,要不要来练练剑?我多教你几招,之后我要出征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也没有时间再陪你练剑了。”
君如水没有拒绝,移步来到庭院中心。抽剑而立,剑尖微下,上身微低,绷紧全身,眼神不停打量君知寒身周。
只见君知寒深吸一气,气势暴起,长枪挥动如影,在剑的刃击之外,利用兵器优势,试图打破剑的防御极限,寻找机会。
长枪攻势迅猛无匹,而君如水剑如雷霆,总是能及时化去危险的枪招。不过她也深知如果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只会被长枪刺穿防御,不能拉近距离的话,对上君知寒的长枪赢的机会更难以寻得。
趁着长枪攻势一弱,用剑拨动长枪,终于有了机会。
“乘风!”
低吟间连续几个速跳,拉开了距离,气息流转,君如水剑势突然暴涨,破空般的尖啸突然划破庭院的微风,两道前后剑气如噬骨之狼奔涌而来。
感受到了剑招,身体却如同瞬间进入冰川世界,君知寒为之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随后手中长枪后收先至,更加强劲的枪刃裹挟风声切碎了两道剑气。
人随剑至,君如水瞬间已经欺近。君知寒枪势还未能收回,果断闪躲,想要再拉开距离发挥长枪优势。不过君如水也知道不能让君知寒这么简单的拉开距离,再找机会近身就没那么好找了。此时她的剑招变化如蛇,紧咬着距离不放。君如水就要靠着这次机会一举压倒君知寒的防御。
君知寒动作突然加速,枪柄与剑刃交错间左手空出,攥拳向君如水空门击去。同时右手加力用枪短暂压制住剑的攻势。
一看这份反击,君如水突然开口。
“长兄接我这招试试!”
只见美人舞步如烟,剑刃不知何时滑出了枪的压制范围。正当君知寒大感不妙,君如水剑已蓄势。足足七八道剑气瞬间暴出,出如鲸吞之浪。
眼瞳一缩,君知寒身体本能放开了枪柄,腰间之剑鸣啸而出,爆声间那恐怖剑气已经尽数被击散。
剑招过后,君如水盈盈一笑,持剑而立。她也清楚这一招并不能对君知寒产生多大效果,但是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逼出君知寒的剑,就是最好的结果。
收剑归鞘,君知寒长出一气,向君如水抛出了疑惑:“我之前可没见过凤儿你用过剑气。”
轻轻理开自己的刘海,君如水似笑非笑:“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呀。倒是长兄的剑气轻易就撕开了我的招式,剑意沉重。想必自武会以来长兄又有进境,怕是已经要摸到宗师之道了吧?”
没等君知寒解释,君如水拾起地上的长枪,不以为意道:“依凤儿来看,长兄何必拘泥于那枪术之意,这天下间,万物何不同气。修行者只知天地求极,以剑入道,以刀入道等,在我看来不过殊途同归。长兄窥得宗师之道,不愿练气,是为摒弃外物而专注于巅峰的剑意。故舍剑求枪,取枪意补剑意,实则偏斜。”
寻了庭院间一就近处落了脚,君如水这才接下话
“以剑为道,剑术九重九转,成就剑术大师,修含剑气,不过是那修行者所谓练体聚气;等到剑术有成,剑气入意,成就一代宗师,不若乎修行魂意;剑入极致,剑气千形,位居剑极,和那些修炼者练气极致,飞升成祖又多几何?更不论那书上所谈的剑气入体练就剑界,比若修炼体内洞天;更有传说剑主、剑仙剑魔。又是如何呢?所谓刀枪斧钺,在我看来不过尔尔,大道同归。”
“既然大道同归……我亦可枪剑之间求极意。”一番话着实让君知寒感受不少,若有所思间,很难想象君如水这么个还是孩子一般的稚**孩,能够有着这种认识。传说中得了天道的天才就是这般吧。
“不然,那真武宫半诗老女人不是自称神境第一,大陆无敌。如此以刀入道之人,不是曾学艺于神剑宗,那帮修行者说着她降凡真仙,却忽视她练剑不得,最终铸刀证道。”君如水不时看着君知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还是想让君知寒不要放弃他的剑道。
“长兄,凤儿从没有求过一事,只是算是凤儿谏言,长兄剑道可证。降生而有命,长兄卜命随天剑之星,长兄可是不信那占星师也?以剑登极,胜却纯粹归一;抱守枪术,只会拖累剑的感悟。”
这句话一出,君知寒也犹豫了起来。占星师作为大陆最高贵的术士,可窥伺一丝天意,各国无不供奉为上宾。作为八将门君家长子,君知寒自是有被粗浅一卜卦。一个“剑”字,对于君立来说宛如天启,于是自小就给君知寒安排了剑术的学习。可以说占星师也没错,不然武斗会上君知寒也不会以剑术大师境击溃那些宗师境的天才,甚至淘汰掉剑冢的圣女,夺得剑之霸主。
看着君知寒似乎被说动了,君如水也是小小舒了口气。君知寒明白,在她心中,对剑的偏执也许更胜于自己。但是与其说对于剑,更不如说专指于君知寒的剑道,从而近乎扭曲了剑的本意。
从小时候,就缠着君知寒要学剑。在现在的君知寒看来,自己的这位妹妹的剑术已经有些偏离了他的剑道,显得扭曲而狂乱。
良久之后,君知寒回神。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剑,犹豫之色已然无存。
“凤儿,世上并非只能有一条路,大道同归,确实如此。但是,我等所追求的剑道,绝不是站在他人之肩。”
“所谓极致,只能由我所辟。若是我追随所谓修行之法,只会让我的剑心愈加动摇。凤儿,你一直被困在我的剑道里面,你的剑心乱了。你不过是沉浸在过去的幻影中罢了,就让我来让你醒一醒。”
君如水站起身来,一脸呆愣。低头捂着脸突然轻声地,间断着笑了起来。似哭似哽咽,声音渐下。再抬头,面色已然冰冷无神,眉目间优雅淡然般的神情不复存在。
再次抽出那把君知寒熟悉的君如水配剑,如今却是响彻嗡鸣之声。四周肆意弥漫着阴冷的杀气,这一次君如水似乎放开了自己的杀气。衣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渊哥哥,这本是你教我的……我本就无心所向剑道,我的剑道是你一手铸起,现在你却想否定我……”
“你是君渊,就不可能否定我……就让我来把所有想要阻止你的东西全部灭绝。拿起你的枪吧。”
宛如梦游一般,君如水身如柳絮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被风吹动摇。当无神双眼重新锁定君知寒,君如水剑已出手!
准确来说,剑气极致,已经裹挟剑鞘穿刺而来。
君知寒寒毛直立,与战场上那次枪术搏杀一般。瞳孔一缩,而手已握紧剑柄。眼瞳中淡色一闪而过,君知寒后发先至,剑似未动,足足七道剑气破空而出。
这七道剑气就是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击。前三道将剑鞘直接打飞,君如水身如鬼魅,剑身泛红,宛如实质的剑气包裹剑身,寒芒一闪间将四道剑气一斩而空。
而这不过堪堪阻挡住君如水,君知寒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了自己的妹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凭借这一剑随意般击碎四道全力剑气,就足以让人警惕。即使是有君知寒和君如水剑道一致的原因。
君知寒也不能再因为担心伤到君如水而自束手脚,眼前君如水的杀意可非假意。呼吸间,君知寒剑出不再留情,剑意出涌。每一次俩个人交手,狂暴的剑气就能将庭院齐头削平。
两剑相持,君如水开始被君知寒慢慢压制。此时君如水不愿再拖战下去,境界再放开,剑气中开始可以感觉到了一丝丝剑意。俨然已是宗师境。
剑气间隐含剑意,且越来越强。君知寒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要知道君如水现在仅仅只有十二岁,就已经体悟宗师之道。以天下普通人最多两百岁寿命,如果给她机会成长,那将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地步?
剑王、剑仙?亦或是遥不可及是剑神境。就算是修道之路前半段确实要比后半段要简单不少。那剑冢也有不少十六岁以下的剑术大师,剑宗也并非没有。可那些人十之有九都卡死在剑宗境,究其百年,能悟剑之极致成就剑极境,已经算是有些天赋。更妄谈夺天人魔三道剑意,成就剑王剑仙等等。
要知道再宫半诗这个女人之前,除了剑冢出了一个剑神,圣灵山一个术神,近千年现世者无一神境。尤其那圣灵山术神传闻五百多年前入神境,飞升不知所在,唯留下一尊身外化身镇守圣灵山,这也是诸国宗门都忌惮圣灵山的缘故。
而宫半诗这个天纵奇才的女人也是12岁时体悟刀宗境,百余年间成就神境。
君知寒以前就惊叹过自己的这位妹妹聪慧无双,天赋异禀。但是现在当他直面剑宗境的君如水,更加地在心中确立目标起来,纠正她的剑道,拉回偏离的剑心。自己虽作为君家未来之主,但他更渴望着弟弟妹妹更能离开他的庇护,独当一面。
“所谓剑之本意,以我所思所想,是可以撼动乾坤,逆转命运。是以自身为主,剑为辅。这剑道,你可明白?!”
君知寒朝着君如水怒吼起来
“凤儿,你把剑看得太重了!”
失去理性的君如水,剑意虽重,却章法四乱;剑气虽威,却无应变。现在君知寒看穿了她的攻势,剑锋激荡间,入刃如切豆腐,剑动间,已然到达君如水的死角。
一剑挥动,君如水如断线的木偶,划出弧线,闷哼一声沉重落地,再也没有了力气。
君知寒收势,马上跑过去。仔细检查君如水全身,生怕自己用力不好伤得太重。
君如水双眼无神半抬,意识似乎还在朦胧间。看着君知寒模糊重叠的身影靠近,脱剑无力的右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的握住君知寒的手臂。嘴边还轻声呢喃着
“别走……别走啊……我……我也一起……别丢下我……求求……求求你了……让我……和你一起死啊……渊哥哥……哥哥……”
声音逐渐微弱,到最后君如水彻底昏了过去。君知寒将她从地上轻轻抱起。就算是昏迷着,君如水手上的力气也丝毫不减,如同箍锁紧紧抓住。
将君如水安置好在床上休息,君知寒看着紧抓自己都抓出了一道道血迹的君如水,将她头发上的灰迹清开,擦了擦脸,无言着在旁边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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