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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新纪一千八百五十八年。
立夏时分,江东郊外,林荫路旁,清河流淌。
正值早晨,阳光明媚,夏蝉鸣叫,多有城里人出城游玩。
却见一个少年郎,身着一袭青衫,肩上背个褡裢,孤身从江东城外匆匆出来,一脸的黯然神伤,满腹心事,唉声叹气。
他来到河边,瞧着树荫翠绿,小河清澈,鸟群翱翔,且前方有一座小石拱桥,心有所动,驻足半响后,叹了气,才从肩上褡裢拿出笔墨砚,在地上铺上一纸,跪下身来,作起了画。
他左勾右画,下笔颇快,不多时,便将眼前的河水、树林等勾勒出来,惟妙惟俏,竟是画工了得,而那座青苔石桥,也已画了大半。
却又听到一声哀叹,停下了笔,口中念道,“若是她此时伴我身旁,也将她画进此景,该有多好...”可想起那人,竟口中作痛,猛地摇头不止,喝道,“李文靖啊李文靖,人家都如此决绝了,你还思人家作甚,作践自己么...”
此少年便是李文靖,今年十九,早年间过了院试,已是一介秀才,如今在江东城内写对联、代笔写信、作画为生。
他也曾参加过乡试,想考个举人,却都是不幸落第。因为从小教他识字念书的书塾老先生,选择性地教导四书五经中某些内容,关于八股文写作,一点都不教,关于古代诗词,则特别用心教。
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李文靖对诗词烂熟于胸,却对如今鸿朝科举所考的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等不甚了解,自然考不过从小苦读那些的别人。
而启蒙他的老书生,于两年前,已经去世了。他如今孤苦伶仃,独自生活在城内小陋屋。
李文靖又叹了一口气,无心再作画,将这幅未完成的画揉成一个纸团,连同笔墨砚一起放回了褡裢。
他站起身来,望向了江东城,却觉得那是个令自己伤心至极之地,竟不想回去...
原来昨日傍晚,他相思心切,去找了自己的相思之人,却被她喝道“别来烦她”。李文靖不料自己竟被人家如此厌烦,悲痛难忍,泪流满面,一夜无睡,第二日起身,头下枕头已被哭湿。
恍惚恍惚的出了城,本意散散心,怎料还是时不时想起人家…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李文靖口中念道,追忆起往事,想起当初二人作伴游玩,她白皙的脸上,那嫣然一笑...
又是一声叹气,已经不知是他今天第几声了。
“不想回城了...好久没去那城外书塾了,去看看吧。”想罢,他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往乡间走去。
江东城,乃是江州的州会。“天下文人半在江州”,而江东城更是书塾遍布,文风鼎盛,人杰地灵,举人进士辈出。李文靖之前参加乡试,落第,除了自己不擅长应举之外,更是因为此地竞争甚是惨烈,“自古江东多状元”,考不过人家也是情有可原。
而今年夏天,更是有一大盛会在江东城举办,名曰“灵界少年大会”,无论男女,未满二十岁即可参加。
此时,往江东城方向的官道上,多有赶路人。因这几天,正是九州大域,各州各地的才俊前来参赛的时候。
有的孤身一人,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坐马车前来,当然也有权贵大户用灵驱车、灵翼船出行的。(灵力驱动车就是没有马的四轮“马车”,因为它不用马来拉动,而是靠灵力来驱动,前一组车轮可以转向,后一组车轮固定。车上有灵力装置储备着灵力,车前有两根铁轴,各自控制方向和速度。)
此时,城外西南方向的官道上,车轮辘辘声、马蹄声传来。
四辆马车徐徐前进,旁边跟着一些仆人,也有若干护卫打扮的骑马男子。马车四面皆是丝绸装裹,甚是华丽。
其中一辆马车上,有个男声传出,“爹,到哪了?”
“快了快了,我儿,莫心急,后日才截止报名!”领头的马车窗户伸出一个满面堆肥的中年男子,笑嘻嘻道。
另一马车中女声响起,“健儿,你另外两个同伴呢,须三人一起报名呢。”
“娘,约好了,在江东城相遇。”
又听到那女子的担忧声音,“健儿,那二人实力如何,可别拖了你的后腿。”
“放心!他俩也是咱逍遥州的少年英才,灵气修为不弱!”少年声音颇为自傲。
“夫人放心。那二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领头马车的肥脸男子嘿嘿一笑,“不然怎能跟灵功盖世的健儿组队呢?”
身旁一众护卫见状,更是纷纷附和夸赞,“林老爷虎父岂有犬子”。听得林老爷合不拢嘴,恨不得今天就大会开幕,让儿子为自己长脸。
可是,才过一会儿,他脸上的肥肉就笑不动了,一脸恐慌,心惊肉跳…
原来,自前行官道的左、右两边,突然窜出两大群土匪打扮的骑马汉子,鬼哭狼嚎的冲过来,扬起漫天土尘,声势浩大,“杀呀!”
“护...护卫!护卫啊...”
却说李文靖愁眉不展的走到了那间小书塾,坐落在江东城外七里的一条大河边,附近本来有个小乡村,村民的孩子们也不去城里的书塾,都来这里,因为老先生并不收取学费。众人只知他姓杜,便叫杜先生。
杜先生就居住在这简陋书塾,平日里教人识字念书,无论老**女,他都一视同仁,他也为村民写对联、起名字,村民们自然对他感恩戴德,送他粮食、招呼过家吃饭。
江东城的文人,听到有人在城外无偿授课,自然好奇,登门拜访,竟发现起其绝非一个普通老书生,不仅学识渊博、谈吐非凡,而且极其擅长吟诗作赋,对古代诗词的造诣惊为天人。来拜访斗诗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偌大的江东城居然没人赢得过他。
后来城里的大私塾,甚至是官学的白兰鹿书院,都曾邀请他前去任职夫子,却都其被拒绝,世人对其愈加好奇。再后来,杜先生为求清净,便闭门谢客,同时不再与人斗诗,态度坚决。
李文靖出生的时候,杜老先生便在此地了。本来出生时名字叫李阿羊,两三岁时,喜欢用小手拿毛笔,一边比划一边傻笑,杜先生见其清秀文静,颇为喜爱,就为他改名为文靖。说起来,父母早亡的李文靖,五岁时奶奶也走了,之后便是老先生一直带大。
“这两年大家都搬走了啊...”瞧见眼前荒废的书塾和农舍,李文靖很是感慨,“也是...先生走了后,自己不也进城了。”
走进书塾,书桌等摆设仍那般熟悉,只是多了厚厚灰尘和蜘蛛网...以前干净亮堂的书塾里坐满了孩童,先生在踱着步授课的场景,此时在脑海中浮现,历历在目...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李文靖叹了口气,出了书塾,往旁边的大榕树走去,树荫下有个小土丘,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杜先生之墓”。
李文靖听了老先生的嘱咐,在他死后,就在树下挖了个小墓,将其安葬在此。而不知先生名字,碑上也只能如此。
“先生,好久没来看您了...我真的有愧...”李文靖眼睛泛红。这两年他过得浑浑噩噩,连清明都不曾前来祭拜。
“您曾提醒过我,自古文人多情伤。现在学生亲身体会到了...”李文靖跪下磕头。
“咦,你不是阿靖吗?”
转头看去,身后一个老伯走了过来。李文靖不太认得此人,“老伯您是?”老伯回道他是村里种庄稼的李伯,李文靖这才记起。
“长大了不少呀,也是也是,两年多没见你了...今天来祭拜杜先生,也是有心啦。”老伯笑道
李文靖心中有愧,脸色涨红,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又听李伯道,“好些人都搬进城咯~就剩几个人家还在这里种庄稼。我们时常来打扫此墓,阿靖你放心,不会让野狗刨了的。哎...想起来,老先生最疼的学生就是你啊...”老人家似乎很久没看到熟人,憋一大肚子。
李文靖越听越羞愧,看向地上被小石头围起来的小墓,一颗树叶也未落在墓上,想必定是李伯等人细心打扫,口中喃喃道,“...是啊,先生最疼我...”两行眼泪不禁默默流下。
“孩子,怎么哭了呢,唉...”李伯哀叹一声,“我们也舍不得杜先生,以前因为他在这里教书,孩子们也都在。他走后,大家为了让小孩念书,也搬进城去了...”言罢,也是眼光泛红。
就在二人沉浸于悲伤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些许嘈杂声。
李文靖平复心情,凝神细听,清晰的听到“救命”“土盗”等,吃了一惊,暗道,“此地乃江东城外官道,竟有土匪犯事...”他其实也是修灵之人,至于灵法心决,自然是老先生所教。
擦了擦眼泪,向李伯作别后,急切的往那边跑去。翻过一个小斜坡,视野开阔些,便看到前方管道上,近二十个土匪围住四辆马车,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看来刚才大战了一番,此时中间一群人跪地求饶,一旁有个负伤流血的少年与几个土匪打斗。
“青天白日,真是目无王法!”瞧着地上那么多尸体,李文靖神情激愤。一众土匪哈哈大笑,李文靖又再细听。
“死小子,白日发梦吧。你家护卫全死光了,你还能作甚!”一个土匪的声音。
“大哥,这小子想一个打败我们全部人,笑死老子了。”另一个土匪道。
“那就给他个机会。你们几个人一起上!”应是土匪头子的声音。
“好咧!”几个土匪汉子拎着大砍刀就上去。
另一边跪地的众人急了,一个肥胖男子急忙起身跑出,却被土匪一脚踢飞。“我儿啊,别伤我儿啊...”又有一个女人声传来,随后似乎晕了过去,众人惊慌,“夫人、夫人...”霎时间哭喊声一片。
“呵呵,大哥,今天这一票好多女人啊。”土匪们望着跪倒在地的奴婢们,满脸淫笑不止。
“待押回山寨,老子尝了个遍,自然有你们份。”土匪头子干咳两声。
“那是那是,大哥先尝、大哥先尝...”众土匪令人作恶的笑声传来。
李文靖听道咬牙切齿,横眉怒目,想道,“天杀的土匪,如此作奸犯科,岂可让尔等猖狂!”想罢,弯腰潜行,隐入了前方的高密草从中,离土匪群更近些。
面对眼前近三十个凶悍土匪,李文靖虽有修灵,但是使用灵力的方式有点另类,正面应战,怕是同时打不过那么多人。
然而,老先生自小教导他,“靖儿,若大义在前,知其不可,亦要为之!有勇有谋地为之!”此话在心中深深扎根。
李文靖伸手摸入了肩上褡裢,拿出了笔墨纸砚。
若是旁人在此,定会目瞪口呆:此刻土匪行凶,难道还要挥毫写作、画画风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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