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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初似懂非懂道：“神之器吗？”百袅没有回答，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玉笛，收起了两颗虎牙，眉宇间多了股愁容，许久之后，似笑非笑道：“神谕之路，成也因此，败也因此，此生因果，皆因它而起。”
小秦初站在百袅身前，鬼使神差的竟将手放到了百袅头上，摸了摸。
百袅先是恍惚，继而扬起嘴角，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这是在撩为师吗？”
小秦初则是一脸天真的说道：“以前在丰年岛的时候，我心情一不好，我娘就是这样摸我头的。”
听到这话，百袅忍不住笑了几声，伸出两指，在小秦初头上轻敲了一下，“神谕者的事，等你强些，为师再和你细说吧，现在该给你讲讲这修仙一事了。”
小秦初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十二分精神。
百袅起身，看向眼前的巨树，轻声说道：“小初啊，你来闻闻这树是什么味道的？”
小秦初凑近身，嗅了会，缓缓说道：“好像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是吗？”百袅轻笑一声，将玉笛移到红唇边，双目微闭，青葱玉指在笛身轻舞，传出绕梁之音。
小秦初还未道一声好听，便感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更是变得漆黑一片，最后连笛声也消失在耳边。
“师父！师父！你在哪？”小秦初焦急的喊道，伸出双手，缓慢的向前挪动身子，想要拉住百袅，却寻不到身影。
“小初别怕，我还在”正当小秦初不知所措，只能无助的四处摸索时，百袅空灵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神谕之路的第一步，难于上青天，若不先暂时夺去视觉，为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帮你踏出这一步。”
小秦初不解其中关系，问道：“师父，我该怎么做，我现在眼前一片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百袅耐心的回道：“为何一定要用眼睛呢？静下心，好好感知这片天地，别心急，为师一直都会在。”
“好”
有了百袅这番话，小秦初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调整好气息后，盘坐在地上，双手上下相叠。
“不用眼，而是用心？丘爷爷好像也说过这话。”小秦初心中暗道，想起了丘老曾有一次，让自己脱光衣服，一处天然温泉中泡了许久。
过了三日，小秦初还是保持着这般姿势，半点进展没有，但他此时的心境，却异常的平静，丝毫不受影响。
一晃又是半月。
小秦初轻叹一声，微皱着眉头，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抓住，“再试试吧。”
简单的调整好呼吸后，小秦初再次闭上了双眼，这一次，他没有去控制思绪，脑中开始浮现这三四个月来的记忆。
“敲击酒杯，泛起波澜；春花秋落，四季更替......”
许久之后，小秦初脑海中浮现了丘老所赠的那株野花，那盛开之景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
骤然间，小秦初站起了身，双眼虽还是紧闭，但却扭头“看”向身旁，笑道：“师父，这里好美”。
“你看到啦，好快”
小秦初此时的“视野中”，是一片无边际的汪洋，而他与百袅二人，正立于海面。
百袅轻笑道：“你知道修仙的第一个境界叫什么吗？”
小秦初答道：“丘爷爷说过，好像叫观海境。”
百袅低头看了小秦初一眼，虽是有些好奇这丘爷爷是何人，但没有询问，继续说道：“他人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过观一湖之水，而神谕之路，初探便是无边之海，成则直达破体，望其地仙，败则终生不见前路，泯然众人。”
小秦初听此，心里不免有些后怕，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中对丘老道了好几声谢谢。
“这个拿好”百袅伸出右手，凭空出现了一本极薄的书籍，书面无名，只有三页，“九海宗的功法我这些年都翻阅了，这是我根据那些古籍，结合我自身的经验所写，算是现在最适合你的修炼功法了。”
无边汪洋消失，小秦初睁开了紧闭半月之久的双眼，伸出被冻伤的双手，接过功法，小心的揣进怀里。
百袅取出一件崭新棉衣披在小秦初身上，露出两颗虎牙笑道：“先休息几日吧，将这功法记个清楚，而且你现在这身子，还需要好好静养一番。”
小秦初应了声是，突感一阵眩晕，昏倒在百袅怀中。
“上天是见我可怜，才将你送到我身边的吗？”看着怀中的小秦初，百袅喃喃自语道，眼中若隐若现有泪光闪烁。
雨雪纷飞，更添上了几分寒意。
许久之后，百袅才缓缓站起身，抱着小秦初消失在原地。
......
之后的三天，兴许初探观海，精力透支太多，小秦初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而百袅则寸步不离的陪伴在身旁。
虽说更多时候，在用药膏和真元治疗小秦初身上的冻伤，但偶尔会闲来无事，用竹炭在小秦初脸上作画取乐。
又是三日，小秦初才从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百袅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条竹炭，不解的问道：“师父，你在干嘛？烧火吗？”
百袅明眸微动，露出了一丝坏笑道：“你伤的太重了，为师用仙术在你脸上画咒，这样也能好的快些，你看你现在身上的冻伤是不是好些了？”小秦初看了眼双手，冻伤真的好了许多，连连赞叹百袅仙术高超。
百袅听着，心中笑开了花，忍不住又多画了几笔。
小秦初见百袅微杨的嘴角，看的有些痴迷，别看他现在只有七岁，在丰年岛再过了三四年就可以娶媳妇了，再加上百袅这如画中人般的样貌，难免看入迷了。
突然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男童的声音，惊得小秦初身子一颤。
百袅则收起了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带上先前的面纱，淡粉长裙变为了一身紫边纱裙，玉指在秦初眉间划过，洗去了一脸竹炭。
不见男童身影，只闻一声空灵之声：“百袅师叔，师父命我来传话，试炼之日将定于二月初六，届时还望师叔和准小师弟都能出席”
百袅冰冷的语气再次出现，只道了声知晓后，便不在言语。
那男童应该是习惯了他这位师叔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传完话便识趣的离开。
小秦初在炕上，看的有些发蒙，心想，师父怎么人前人后两个模样。
摘下面纱后，百袅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还用手擦了擦本不存在的虚汗。
小秦初见此大为不解，皱着眉头问道：“师父，为什么你和那个男童说话那么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那样，现在却……”，小秦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有说下去。
“因为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我徒弟呀”，百袅眨了眨眼回道，轻纱舞动，换上了一身粉衣，又道：“你师祖走的早，我一个三百岁的小姑娘不装成熟点，怎么糊弄的过那些弟子。”
“三百岁！”小秦初一声惊呼，难以相信他师父这般动人模样，竟比他爹都大了两百多岁。
百袅倒是不以为然，倚靠在竹椅上，淡淡的笑道：“我可是地仙，只要不被人打死，我可是有一千六百年的寿元，按常人的寿命来推，我也才二十岁啊。”
秦初现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知道地仙长寿，没想到可以活上千年，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丰年岛至今也不过六百多年的历史。
小秦初晃了晃脑子，只能暗道声不愧是地仙，便赶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师父，先前提到的试炼是什么意思啊”
“九海宗每隔三年，便会收百名弟子，待到明年开春，让这些弟子相互厮杀，活下来的九人便可以拜入我们九岛之主门下了”
百袅一边说着，一边嘟囔着嘴点着头，唯恐吓不到她可爱的徒弟。
显然这效果不错，小秦初的刚刚红润些的小脸，像是刷上一层白漆，一时间没稳住身子，一头撞到了身后的竹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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