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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燕师门临卿觉得，来找他的这四个人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老教授，一名研究生，两位人民警察，那两位警察倒没什么问题，但腰间却配了手枪。
研究生是个小女孩，年纪轻轻，架着副厚厚的黑镜框，文文静静，生的倒是俏丽，灵动的眼睛一直盯着临卿，充满疑惑。
呃，十分满分的话，给个八分吧。
这也正常。
问题在于那个老教授，不修篇幅，衣服，裤子，满是泥渍，散发着一股烟枪和臭袜子的混合气味，一双贼眉鼠眼也不停地打量着临卿，冲临卿咧嘴笑了笑，露出了几颗黄灿灿的牙齿。
那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临卿？”那老教授问，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一杆烟枪，用火柴点着。
临卿眉头皱了皱，被直呼其名很不舒服，况且那老头向身后的警察示意了一下，后者向临卿出示了警官证，老头点完烟就要往屋里冲。
“请不要在我家抽烟。”临卿拦住了他，心想一个漂亮女生关注我也就算了，你一个老头，一直盯着人家，还边看边笑，您想干嘛？
“噢，对不起，临同学，这是我们燕京大学古生物专业的钱建国教授。”那个研究生小女孩微笑着道，同时对那个姓钱的老头使了个眼色。
建国？名字倒是十分符合那个年代的淳朴人民。
“也好，那就在楼道里说吧。”钱建国说罢，深深吸了一大口，长烟枪口的红星一直闪烁了十多秒不止，老头这才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烟雾。
“你问。”钱建国老头用烟枪指了指身后的警察。
“临同学，我们是想了解一下，最近你是要准备高考了，是吧？”
“高考是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根据考生成绩，择优录取，为国家筛选政界，军界，商界等各界人才，由教育部统一调度，对所有适龄青少年开放，我怎么就不能准备了？”
“你看你说什么话！”钱建国老眼一竖，大声道，“我们说你不能准备了吗？我们说你不能参加吗？”钱建国说着，嘴里的眼就全喷在临卿脸上。
咳咳咳!临卿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是上个年代的老式烟枪，里面装有新鲜晒好的烟草，不经过滤，不经二次生产包装，直接点燃，十分呛口。
“那你也应该知道，高考的残酷吧。”
“废话。”临卿翻了翻白眼，刚才喷烟的举动使得他对于老头厌恶至极。
高考，几乎是所有人年轻时的噩梦，当然，经历过后可能会十分回味那段准备高考而刻苦钻研的岁月，但，前提是能考上理想的学府阿。
对于临卿这样的中等生来说，则是要命。
“不知道，能否和我们聊聊你的学习成绩呢。”老头捏了捏烟枪，讪笑地看着临卿。
“不能！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没必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行了吧，你一个班级排名中等的学渣，校排名，市排名，平淡无奇，更别提省排名，国家排名了，这种水平，最多考个野鸡大学。”老头毫不客气地拿出一张成绩单，正好写着临卿的名字。
那个研究生小女孩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你·······你们请便吧，我要回去复习功课了。”临卿脸一红，说完就要转身回屋。
“等等！”钱建国老头大声道，同时朝身后的警官一招手，“把地址和电话给他，下午去走一趟。”
说着，就硬拉着临卿。
“你要干什么！”临卿火冒三丈，想要挣脱那手，奇怪的是，看似瘦弱的老头，力气却大如牛，如鹰抓小鸡般，将正值青年的临卿牢牢锁住。
很多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钱老！你说你—”研究生女孩生气地将钱建国拉到一边，显然他的粗鲁不止是让临卿一人感到不适。
“临同学，请别误会。”一位警察急忙上前，“明天有一个重要会议，邀请市里的天才少年参加，市长让我们来邀请你。”
“我？天才少年？你们有没有搞错，你们该不会是传销组织吧，行了行了，我明天还要上学，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个，我们也曾怀疑，不过，这是市长亲自吩咐的，市长已经跟你们临安第六中学的校长打了招呼。这次会议不能没有你，实在不行，我们只有在你们第六中学召开会议了。”警察十分为难。
“好好好，如果你们真有本事，在临安第六中学召开会议，我一定捧场，成不？好了，我现在要准备明天的数学考试了，诸位再见。”临卿唱了个长诺，闪身进屋。
砰！
房门应声而闭。
“这·······”
几位来客面面相嘘，小女孩不满地道：“钱老，都怪你，他可是老妖怪周行知亲点，必须要到，这下我看你怎么跟周老妖交代，哼！”
钱建国气的胡子倒立，正想说在大都燕京，谁敢对我这么不敬？后来一听到周老妖的名号，顿时如泄气的气球，也不接话了。
几人见邀人无果，转身下楼，渐渐远去。
门内，临卿趴在猫眼上，好奇地看着几人的背影，随后拿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输入“燕京大学古生物专业钱建国教授”。
“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传销组织能玩出什么花样，以为借了几套警服，伪造警官证件，就能骗我？还燕京大学教授，我呸！拜托骗人也稍微·······”
临卿难以置信地刷新了一遍，瞪大了双眼。
手机页面：
钱建国，1937年生于燕京省铜仁市，燕京大学古生物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主要从事中国哲学与古生物的研究，重点研究老庄哲学和新生代物种变迁。
词条标签：大学教授，大学教师，秦始皇研究所······
页面照片上，那个老头与刚才的一模一样，就连几颗烂黄牙的穷酸劲儿都如出一辙。
“稍微专，专，专业一点······”临卿愣了愣，一时间词穷。
翌日，临安市第六中学。
没有想到，校长真的颠着个大屁股，亲自来到班级门口，在全班同学的好奇目光下，领走了临卿。
校长办公室。
“小临同学阿，一会儿见到几位前辈，不要慌张，慢慢说话，不要丢了我们第六中学的颜面。”校长慈祥地道，停留在门口，并未进去，十分老实地守在门口。
不仅仅是他，门口还站了几个熟悉面孔，临安市的市委书记，常委，副市，几位只有在临安市的报纸和电视台上，才能见到他们的身影，现在，居然打着领带，挺直腰板。
不过，他们的神情并不轻松，其中一位领导，汗如雨下，大气也不敢喘，后背湿了一大片。
地方的市级领导，也没有资格进去？
“校长放心。”临卿嘴上毫不在意，内心却在不停打鼓，什么大人物？这么大的官威？
吱嘎吱嘎。
推开厚重的木门，敞亮的会议室映入眼帘。
“是你！”临卿看着眼前的黄牙老头儿，不是钱建国又是哪位。
会议室内，老教授一屁股坐在校长特爱的西洛原产大藤椅上，手中拿着那杆乌黑乌黑的铜质烟枪，正啪唧啪唧的大过烟瘾。
旁边，除了昨日已经见过面的研究生小女孩，还有一位一身军绿戎装中年人，国字脸，大高个，正襟危坐，神态恭敬，正与钱老交谈。
至于那个小女孩，只能站立在一侧，并不能坐着。
“怎么，臭小子，见到我很不开心？”老教授瞪着牛鼻子，怒气冲天的道。
“不不不，开心，开心，我非常开心。”临卿挤出一个微笑，连市长级别的领导都恭候在门外，更别提他一个布衣小白。
“这位小学弟，莫非便是钱老新收的学生。幸会，幸会。”
那位中年人起身伸出手，“在下南方军区负责人，叶南山，是钱老92届学生。”
什么！军区负责人？军长？这个级别，足以跟省长平起平坐，比市级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整个国家，也才区区五个军区。
放在古代，绝对是封疆大吏，从一品大员，只有正一品的宰相，太尉等才能压制的住。
怪不得，门外的市级领导一副吃了屎又不敢吐的模样。
官场，最怕的就是上级领导的突然访问，尤其是高级军官这种明察秋毫的巨擎。
“阿，噢噢噢，幸会，幸会。”临卿急忙握手，手上传来的力道，显示出对方的真挚情感。
新收的学生？
钱建国任教于国立燕京大学，燕大，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最高学府，级别之高，规模之大，恐怕只有国内另外一所巨无霸——国立同人大学才能媲美，燕京大学，是所有国人梦寐以求的高校，属于帝级高校。
所有的高校，可分为天级，地级，人级三类，三类之下，还有不入流的野鸡大学。三类之上，才是超流的帝级。
帝级学校，全国仅两所，只有市状元，甚至于省状元，才能堪堪入他们的法眼。
比如临安第一高级中学，是临安市内升学率翘首，尽管如此，每年也才向燕大，同人输送一两名生源，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是值得刊登一年的头条，至于临安第六中学，呵呵。
这样的大学，要收我这样的学生?临卿心中止不住的疑惑。
“不错，国立燕京大学正式向你发起录取通知书，不日后即将送达，也就是说，你成功取得燕京大学的入学资格，拥有与其他市状元，省状元一样的教学资源与人生规划，走向。你，走向了一条康庄大道。”钱老弹了弹烟枪，似乎看出了临卿的疑虑。
“为什么？”
“因为你天赋异禀，光彩夺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钱老侃侃而谈。
“·······”临卿竟无言以对。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厉害呢。
“小临，人的一生就像是没有课表的中学课堂，你永远不知道，走进教室的是哪科老师。所以·······”叶南山军长道。
“有一点必须要提醒的是，此次燕京大学对你开放的专业是古生物学，该专业一脉单传，一年只招收一个学生，是燕京大学最神秘、最古老的专业之一，甚至很多燕京学子都不知道该专业。“
“阿？那·······”
啥玩意儿？古生物专业？临卿瞬间想到了挖坟挖墓的考古专业，这两个专业，不会是同一个专业吧。
那岂不是很枯燥，很无味？难道要我拿着铁锹和锄头去黄土高坡，守在一堆破骨头和样本面前，过一辈子？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虽然该专业只招收一人，但是高校上层高度重视，为你配备了一名院士，三位教授，四位副教授，这样的师资力量，不比学院任何的专业弱上半分，甚至有过之尤不及，毕竟其他的燕京学子，可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去享受如此雄厚的师资力量。”叶军长好心劝导道。
额······
拜托这位军长大大，这不是师资不师资的问题，是我想不想学这门专业的问题。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差等生在课堂上坐不住了，你却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介绍这道难题的专业性解法。
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啊老哥！
“我·······”
“如果你进入了燕京大学的古生物专业，你知道会有多少研究所争破了头皮来招聘你嘛？不说各地区各省市的地方性研究所，就是国家级别的超一流研究所，比如秦始皇研究所，汉武帝研究所，成吉思汗研究所等等，只要你成功毕业，就可以享受这些研究所年薪百万的福利待遇，而你的同学，可能连你的零头也达不到。”
年薪百万？这条件很诱人呐，不过，整天和那帮老不死的呆在一起，我要钱有什么用？
满足自己在物质上的更高追求？比如，买一口更好的
棺材？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担心自己跟不上对不对？无需多虑！先不提古生物学专业是燕大难度系数最低的几门专业之一，光这么多的教授院士围着一个学生转，就是一头猪，也能开启灵智，超然于他人。”
·······
喂！
你个死军·······呸！英姿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气军长！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不，我的意思是······”临卿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有很多漂亮的学姐，嘻嘻，比如说，我！”那位研究生小女孩露出明眸般洁净笑容，盈盈美瞳投来目光。
“成交！”临卿义正言辞地道。
阿？
叶南山军长呆住了。
就，就这么简单？
旋即，临卿很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发型，挤出笑容，来到钱建国老教授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
“钱老教授，我想报考燕京大学的古生物学专业。”
那普灵普灵的大眼睛，充满了积极向上，纯真善良！
对未来充满希望与憧憬！
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给临卿镀上一层金衣。
此时的临卿，仿佛一心朝佛的信徒终于见到了佛教祖师爷，那叫一个虔诚，无邪。
简直是再生佛陀降人世，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瑟瑟鼓。
叶军长额头上满是黑线，心想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厚颜无耻的学弟，不过，倒是很对钱老头的胃口。
“好了，既然这样，就给我行拜师礼。”钱老头抠了抠黄牙，剔出一片翡翠的韭菜叶子，然后放在鼻旁细细嗅闻，露出陶醉的表情。
呕！
临卿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昨晚的隔夜饭都要给吐出来了。
研究生女孩和叶南山军长嘴角也抽搐了一下，这老头还是这么，这么，呃，这么不拘小节。
······
“等等，在拜师仪式开始之前，晚辈有一个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到卑微掉尘土，小到蝼蚁难开口，小到您老点点头就可以答应的小小小小，小请求。”
“有屁快放。”
“可不可以不拜？”
“滚！”
······
三拜九叩，五规六戒，一系列繁琐的礼节。
在临卿僵硬地磕完最后一个响额，钱老头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我们已与你的家人联系好了，三日后动身去学校报到。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如直接改口叫父亲吧。”钱老头慈祥地捋捋胡子。
“滚??！”
·
·
·
·
番外：
医生：保大保小？
临卿：我想想。
医生：哈哈、逗你呢两个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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