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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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屋内有人高声喊道。“来了来了！”我听到喊声立刻回答道，同时一路小跑的进到屋里，里边坐着三个身着官服的人。一个是县老爷，一个是县老爷的师爷，还有一个是捕快的头头叫李民刀。今天是衙门里招人的日子，我可是起了个大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三位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俊，读过几年书，前些年考了一个秀才，过些年想要考一个举人。”我老老实实的站在三人面前说着。
“你有什么特长啊？”师爷问我，我赶忙回答道，“小的没什么特长，就是会写点东西。”
“就是什么都不会喽？”师爷说着，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县老爷接着问道。
“回大人，小的想要混口饭吃。”
“混吃等死。”嘴里说着，县老爷也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按照这个顺序，下一个应该就是李捕快了，我还在想他会问些什么问题，他却说到：“你说你叫杜俊？”
“是的，大人。”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十三年前的吴苏灭门案？”李捕快问道。
“大人，小人自然清楚。”我迅速回答道，要问谁对那场案子的经过最了解，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外，就是我了，要问为什么？“小人正是那场案子的唯一幸存者。”
“怪不得我看你总觉得有些眼熟。”李民刀坐直了说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李民刀的话，师爷和县老爷都他起了头，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搞得我很是不舒服。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案子还没有了结，府上的物件就被收刮干净了，所幸那宅邸无人能动，小的就在那里住了些年岁，奈何当时年幼，没有挣钱的能力，为了能活下去，小的就把宅邸变卖了，当时还是托大人您找的买家。然后漂泊了许久，走到了这里，索性在城墙边上最偏僻的地方买了一座小茅屋，平日里卖些字画也是能勉强维生的。”我将这些年的经历概括了一下说了出来。
李民刀点点头，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儿。思索片刻，看了看县老爷，县老爷说道：“你先回去吧，等候通知。”
我鞠了一躬就走出了屋子，外边等着的人不多，基本上我也都不认识，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打了招呼，毕竟是以后可能要共事的人。那些人有的对我回了礼，有些人却是对我爱答不理。我也习惯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哦，对了，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杜俊，杜康的杜，英俊的俊。这是我现在的名字，我的原名叫王小明，隔壁老王的王，别人家的孩子小明的小明，我是被吴苏杜家收养的孩子，是当作当时杜公子替身的存在。听管家说，我那时候很小就被人贩子卖给了杜家，老爷看我和少爷有几分相像，就效仿以前的有些大户人家的做法，把我当作少爷的替身来养。其实杜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就是一个卖茶叶的世家，也就在吴苏还有些人知道，要不是那起案子，估计也不会有人了解杜家。对于那个案子，我记得也不多，要说最清楚的一点的话，那应该就是老爷说的那句话了吧。
“你们两个记住，逃出去以后，不要想着去报仇，活下去，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个世界很复杂，处处都是尔虞我诈，不是你利用别人就是别人来利用你！我们是被利用过后的弃子，你们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这是老爷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虽然还小但也是记住了。然后就是死亡，老爷死了，管家死了，下人们也死了，公子也没有例外，吧。
衙役们找到我时，我躺在柴堆中睡着了，他们把我抱了出去，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什么都没有说，老爷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不是别人利用你就是你利用别人！”
他们要利用我，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这样的想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怎么样才能不被利用？这是我这些年想的最多的问题。
“你个废物，你有什么用？想让你当个棋子你都没资格！”这句话我忘了我是在那儿听到的，是在菜市场？还是在酒馆门口，抑或是赌场前？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点醒了我。
“只要我足够废柴就不会有人来利用我了。”这是我的结论，我决定沿用直到我死去。
回到家，院子内一尘不染，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每一处都是那么普通，就像我这个人一样，没有特点，没有特长，简直完美！午饭是水煮青菜配上白米饭，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很普通，普通到有点难以下咽，我喝了两口水把饭冲了下去。
院子很是冷清，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只有丛生的野草，与院子里边的整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不是应该把外边也打理一下？”我这般想到，忽然又想到外边的地界并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我也没必要打理，只要我管好自己的就行了。
吃过饭刷过碗，我拿着字画来到街边，支起摊位。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我很满意，拿出之前买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街道上的喧闹似乎在此时与我划清了界限，我沉浸在书中，任时间流逝也毫不在意。太阳偏西，昏黄的阳光想要尽自己所能延长白昼的时间却也是徒劳，我收起书册，记住自己看到哪一页，我不喜欢将书脚折起来，这是对书的不尊重。
就在我打算收摊时，一把刀放在我的字画上，我有些生气，抬起头，看见是李民刀，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明天去衙门报道，报名字会有人给你介绍工作流程的。”李民刀说完就走了，我则是笑了起来。
真好，有饭吃了。这是我唯一的想法，管他是干什的，只要我遵守自己制定的条规，就不会有麻烦找上我，吧。
回到家，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屋子中，屋子里的陈设更简单，我拿出中午没有吃完的水煮青菜，就着馒头吃了起来，中午还有些难以下咽的食物，这时却有了一些味道，是什么呢？我不清楚，但觉得有些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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