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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阴阳学宫,梵晓世遣回了随从,就带着徐留白,二人如一般学子一般俯首走进了学宫。当然,得忽略梵晓世身上的蟒袍。一路上,周围的书舍中传来朗朗书声,路上很少见到儒生,都是一些杂役在快步行走。
梵晓世瞥了一眼徐留白,这个家伙难得显得有些谦卑,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
梵晓世忍不住打开沉默,问道:“你多久没见过先生了?”徐留白认真地想了想:“三年多吧!自从你出走后,我在东宫待着也没事做,就主动申请去了翰林院,顺道去拜会了一趟先生,听了几堂课,就离开了。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先生了。”梵晓世也有些感慨:“我快五年多了,自从先生辞去了翰林院的职务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徐留白笑了笑:“毕竟翰林院再怎么学风鼎盛,终究还是沾染了太多官场气,比起为官,先生很喜欢,也更适合回儒家当个教书匠吧。”梵晓世也点点头:“我也觉得,我一直都很疑惑当初先生是怎么答应父皇任职翰林院的,又是怎么答应做我俩先生的。”徐留白正色道:“这是我们俩人生之大幸!”梵晓世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了一会儿,徐留白轻声说:“到了!”
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书舍,至少在整个阴阳学宫里,只是有些平平无奇。
讲堂上,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儒生负手而立,轻声在讲述这什么。他的身后,竟隐隐有一位金色的伟岸身影,在缓缓踱步,再一看,撑起哪个伟岸的身影脚步的,竟是一朵朵金莲!这和儒家传说的至圣先师一步一金莲的景象完全一致!
讲堂下,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儒生,座位早已不够用,站着听课的儒生也没有丝毫为难的表情,眼光里只有着对讲堂上哪位紫袍儒生的狂热崇拜之情。
梵晓世与徐留白就站在门外,笼手而立,一言不发。
过了好长时间,中年儒生一声:“下课!”后,书舍里的儒生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带着如痴如醉的表情,走出梦呓一般的步伐。
梵晓世目露尊崇,说到:“先生还是这样,再如何深奥的学问,从他口中也能让市井儿童理解。”一旁的徐留白神采奕奕地说道:“所以他才能是儒家大先生!独一无二的大先生!”
这时,中年儒生也走了出来,露出欣慰的眼神,看着徐留白和梵晓世:“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来看望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了?”
梵晓世和徐留白都深深鞠了一躬:“学生梵晓世(徐留白),拜见先生!”鞠躬时,身子压的极低。
紫袍儒生一笑:“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挥袖,周遭景物瞬间变化。
梵晓世和徐留白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来到了一座庭院之中。四处花草丰茂,庭院不大,却十分雅致。不远处还有一方池塘,一头白鹿,正躺在池塘旁的草地上,似在小憩。
感觉到了有人来,白鹿睁开眼睛,看到了梵晓世和徐留白时,露出几分欣喜之意,快步走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两人 。
两人都很高兴:“余晗!你还是老样子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两人都齐齐转头看向中年儒生,有些困惑地问道:“先生?怎么余晗还没有化形啊?”一般人听到这话,一定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灵兽化形,至少得是至境修为!
儒士摆了摆手,说道:“余晗和一般的灵兽道路有些不一样,以后再细说。”然后顿了顿说到:“你俩来找我,不会只是来叙旧吧?说吧,什么事。”
梵晓世和徐留白对视一眼,徐留白随即上前道:“先生!学生最近心境有些不稳,想再次求教于先生!”
儒士显得有些诧异:“恩?连你都会心境不稳?那进去说吧!”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梵晓世,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到:“至于你,自己决定吧!有些事,只能交给后世去评价,你再如何纠结都已是身后事。”梵晓世好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重重地吐出一口积郁心中多时的气,向儒士抱拳道:“谨记先生教诲!”
儒士也没继续和他说什么,带着徐留白就进了屋。
儒士姓张,单名一个澹字。就放眼当今整个儒家,应该也是学问最高、贡献最大者!
至圣先师逝世以后,儒家将其牌位立于最高处,享受万代供奉。并以其座下七十二贤者为名,设立七十二陪祀牌位,将所有对儒家学问做出重大突破者的牌位列次排列在至圣先师之后。其中位置最高者,便是礼圣与亚圣两位儒家真正的开拓者!七十二牌位,又被称为七十二陪祀圣人!
儒士张澹,在礼圣和亚圣开创当今儒家最大两条支脉之后,又将两条支脉整合起来,引导两条学脉的大方向整合!作出了殊途同归的结论!
七十二陪祀圣人,有人牌位搬入,就要有人牌位跌出,若是张澹逝世后,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牌位,注定极高!
儒家分为内家和外家,内家便是两大学宫与一座文庙,其内只重治学与传世,外家则是各国翰林院,其中儒生积极入仕,为天下苍生谋太平!
儒士张澹自成名以来,一直游离在内家与外家之间,在两大学宫与蓝梵翰林院度过了大部分时间,记载以来,似乎没有去过文庙?
按理来说,他的身份不该是一个小小的学宫先生,连贤者都不如。即使他前往文庙,执掌当今儒家最尊贵的右祭酒,相信当今右祭酒也会恭敬退位。或者,只要他想,空置数百年的儒家魁首一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却谢绝了一切文庙和两大学宫的邀请,只是安心在阴阳学宫当一个教书先生。所以整个儒家在他的头衔前加了一个“大”字,儒家大先生!绝无仅有!只为他设立!
梵晓世眼光似乎比来时明亮了许多,他目送先生和徐留白进屋后,轻轻坐到了一旁的池塘边,呆呆地看着水中的游鱼。白鹿也走到他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梵晓世轻轻摸了摸白鹿,有些缅怀。当年先生还在翰林院时,自己和徐留白每天上完课后,便挣着抢着骑余晗,仔细想想,那时应该是自己最惬意的时光了吧!
先生没变,余晗没变,可自己和徐留白,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徐留白和先生一直到了傍晚才有从屋中出来,梵晓世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对着先生又是一拜。
张澹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说到:“过一会儿我还要讲学,就不留你们了。你俩回去吧!”说着,便迈步向屋子外走去。徐留白和梵晓世在他身后朗声到:“学生恭送先生。”随即也走出了这个小庭院。
梵晓世和徐留白走在路上,明显能感觉到徐留白那家伙有些心神恍惚,不禁问道:“有答案了吗?”徐留白回过神来:“差不多吧!至少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梵晓世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人一直走到阴阳学宫门前,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他们。
那人发须尽白,皮肤却红润光滑,似是一位返老还童的老先生。他随意地披着一款儒家式样的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柄戒尺。
梵晓世和徐留白都认得这位老先生:阴阳学宫右祭酒――左向羽!“左向而右为”,阴阳学宫身份最高者!
两人赶忙行礼:“学生拜见右祭酒大人!”左向羽赶忙笑着摆摆手,说到:“受不起受不起,我一个老头子可受不起太子殿下和未来的徐大人的学生礼。”说着,抚须而笑,似是有些得意:“得知太子殿下来访,老头子早就想来拜会,可是也不能耽搁你们和大先生的谈话,便只能现在来和太子殿下混个脸熟了,不怪罪吧?”老人似乎将自己的身位摆的极低。
梵晓世和徐留白都感觉有些疑惑:“右祭酒大人言重了,能见到您,才是我等的荣幸。”老人又说:“什么荣不荣幸的,在怎样,阴阳学宫也寄居在蓝梵皇朝的羽翼下,当今梵皇也是英武无双,臧岛的纳入,让整个人族世界都受益!这才是真正的谋万世太平!我们儒家不过小道耳罢了!别说儒家万千儒生,便是老夫也钦佩不已!如今你二人以长辈礼对我,我岂不是和梵皇陛下一个辈分了?这可真是沾光啊!”
梵晓世和徐留白更疑惑了,如今这位阴阳学宫右祭酒可是三百多岁高龄了,论辈分比刚刚而立之年的梵皇高出好几辈,却如此放低姿态,平易近人过头了?
略一思索,梵晓世才答到:“右祭酒大人谦虚了,阴阳学宫选择蓝梵皇朝,选择天海城作为落脚处,才是整个蓝梵皇朝的荣幸!我等更是向往儒家的学问,因此才拜大先生为师!若是无甚事,学生两人先告辞了,在下的随从还在学宫外等待。”
左向羽挥挥手:“去吧去吧,本来老头子就是来和二位打个招呼的。看二位如此谦逊有礼,深感蓝梵皇朝后继有人!”
梵晓世和徐留白没有在说什么,一抱拳,便走出了阴阳学宫。
回东宫的路上,梵晓世缓缓说到:“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徐留白点点头:“恩,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应该只是这位右祭酒大人真的热情过度了!”梵晓世点点头,也没多想,就和徐留白径直走向了东宫。
阴阳学宫内,左向羽正在悠哉游哉地散步。四周过往之人,见到他之后,都恭敬地向他行礼。他也笑眯眯地点头致意。
走到一处僻静处时,他的身形却骤然消散。
一座小天地内,儒士张澹的面庞无比庞大神圣,他望着被自己拘到此处的左向羽,厉声质问到:“左向羽!你什么打算,在他们二人意识中植入一枚心性种子?居心何在!”
左向羽朝那张巨大无比的面孔恭敬一拜:“学生没有任何居心,只是单纯地同两人聊了几句而已!望大先生明辨!”
张澹的面孔冷哼一声,继续说到:“现在没什么事,暂且相信你,若是我这枚种子真的生根发芽,你和你背后的人就不需要继续存在了!以我张澹之名,在此立誓!”说着,整座小天地齐鸣,似乎在响应张澹的话语。
左向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到:“大先生您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这两个学生吗?”张澹是面孔瞥了他一眼,又是一声冷哼,随即整座面庞开始消散。
左向羽恍惚间,已经回到了阴阳学宫原处。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不知道还有几年太平日子咯,吾等皆是盘中子!”随即自嘲地一笑,在夕阳中慢悠悠走向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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