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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川好不容易渡转到月界,却不想自己被封在了一个石棺之中,挣扎一阵之后,他发现无法推开沉重的馆盖。便先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可以出去的对策:周围如此静,我很可能是在一个墓穴之中,求救的可能性是不大了。然后,我又手无寸铁……杨晓川一番严密推论,得出了现在最适合自己的举措——等死。
“背尼玛嘞时哟!”想不到自己才转生,就又要死了,愤怒的杨晓川一巴掌拍在棺底,却被什么东西咯到,疼的弹了回来。摸过来一看,原来是一颗珠子,外面还包着锦缎,解下锦缎,里面的珠子霎时发出淡淡绿光。
“夜明珠?”杨晓川看到光,绝望的心里稍稍燃起了点希望。
他拿着珠子在石棺中四处照了照,发现自己腰边还有一把装饰华丽的短剑,应该也是随葬品。
“这把剑也许有些用处。”杨晓川心想。他拔出短剑,在棺盖上划了一道,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看来这石棺的比他想象的坚硬。但杨晓川仍不断用短剑在馆盖中部来回划着——他打算刻出一个凹槽,可以把脚放进去,这样便可以用全身力气把馆盖蹬开。
杨晓川还是过于乐观了,他刻了一个时辰之后,发现自己呼吸愈发困难。这说明一个很危险的情况——石棺內氧气不多了。
杨晓川尽力放缓呼吸,但还是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难道我真的……这么快就要交待了么……”
又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杨晓川听到墓穴之中有土石崩落的东西,然后似乎有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又过了挺长时间,他听到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大哥,这地宫倒是不小,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哪够咱们三兄弟分的。”
“滇王犯的是谋反之罪,当今圣上念在手足之情,仍以亲王礼下葬,不过随葬的财宝,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
“那咱们还费这么大劲儿挖到这干啥”
“二弟休要急性,我听说滇王有颗夜明珠,是自幼带在身边的,想必此次是随他一同葬了。只要找到了那颗夜明珠,可强过十车百车的金银。”
把视角转到石棺以外,刚才谈话的是的是一个黑矮汉子和一个精壮汉子,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瘦小汉子。这三人都穿着短襟夜行衣,带着铲子火把,应是盗墓贼无疑了。
“刚才我们仨把地宫都翻遍了,若真有夜明珠,就只可能在那个石棺之内。”精壮汉子说道。
三人的视线交汇在了地宫中心的石棺之上。这三人并不是多么高明的盗墓贼,之所以这么容易进了地宫,是因为滇王死的仓促,地宫里的大部分机关还没有完工。可是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到石棺周围环绕着许多极细的丝线,这应该是保护墓主的最后一道机关。
这时瘦小汉子发话了:“大哥,二哥。富贵险中求,虽有机关,夜明珠确是不可多得。我轻功最好,便由我来取珠。”
“果然我三弟是个忠勇之人,便依你,事成之后,你可多分一成。”黑矮汉子说。
“两成。”瘦小汉子比了两根手指。
“唔……唉,好吧”黑矮汉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瘦小汉子围绕着丝线看了三圈,选定了一个地方,把身上的辎重都取了。又在背上绑缚了撬棒和桃木楔子,紧了紧衣袖,深提一口气,一个垫步,如蜻蜓点水般闪挪了几下身子,从丝线缝隙间穿了过去,到了石棺近前。
“大哥!二哥!成了!”
黑矮汉子和精壮汉子听闻,从一旁的铜鼎之下走了出来,说:“三弟身手果然了得,快些取珠,我们在一旁掩护。”
瘦小汉子“噔”的一下把撬棒插进了石棺的缝隙中,一下一下的撬动着。
“三弟!一会儿取珠之时,一定要先把桃木楔子钉入死尸头颅,以防尸变!”
“知道了”瘦小汉子把背上的桃木楔子取下,衔在嘴里。
杨晓川在石棺里,这三个人的谈话都听的真真的,可此的他极度干渴虚弱,动不了也无法出声,眼看就要被当作死尸钉死。
“嗨——!”瘦小汉子撬了半天,终于把石棺撬开一条大缝。他正要朝里窥视之时,只见一只举着短剑的胳膊,突然从缝隙中突刺出来,正中瘦小汉子的面门。
“啊~~!”瘦小汉子一声惨叫,便像一根木桩一样向后倒去,直接倒在了那堆丝线机关上。
黑矮汉子和精壮汉子见此情境,面色铁青,大叫了声:“不好!”。却是躲闪不及,被四面八方飞蝗一般射来铁箭穿成了刺猬。
这一刺用尽了杨晓川的体力,他又躺倒在了石棺里,只听见“噔噔蹬蹬”,石棺四周传来雨点般金石碰撞的声音。多亏石棺足够厚实,箭雨并未伤害到石棺之内的他。
石棺开了一条缝,墓室內的空气得以流入。杨晓川在棺里躺了半晌,渐渐恢复了些体力。他使尽全力把石棺的缝隙扩大了一些,从石棺里爬了出来。
只见三个盗墓贼所立的火把犹未熄灭,三个盗墓贼却已横尸当场。杨晓川爬到几个盗墓贼的身旁,发现他们身上的铜水壶都被铁箭打漏了,只在壶底残留一些水。杨晓川把这些水都喝了,虽不能完全解渴,却能解燃眉之急。
喝了水,又休息了一下,杨晓川渐渐能够站起来。他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绣蛟衮袍。他先去瘦小汉子的面门上取下了短剑,甩了甩血,割短了自己的袖子和衣裾,以便行动。又将盗墓贼身上的铁铲,选好的取了一把,和短剑一并缚在腰间。去棺中取了夜明珠,便四处寻找盗墓贼进来的盗洞,准备离开。
他一边找,一边心想:盗墓贼口中所说的滇王,究竟是何人呢?是我么……
此时此刻,滇国都城羊苴咩的王宫中,两名俊美的男子正在巨大的大理石浴池中沐浴,热水缓缓的从金制鹿嘴中流出来,池上铺满了各色花瓣。两名男子靠在池边一处,似乎正在聊天。
其中一位男子剑眉朗目,头发在脑后梳成髻,高耸的鼻梁之下,是厚实嘴唇和有力的下巴,古铜色的脸上,泛着青嘘嘘的胡子茬,雾气之中,可以隐约看到他漏出水面的健壮肩膀。他对身旁的男子笑着说:“如何,瑾龙,回到我身边的感觉怎样?”
如果刚才的男子是一种阳刚之美,那么他身旁的这位男子无论从男人还是女人的角度,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美。
这男子的发黑如墨,齐腰般长,披散在身后仿佛黑瀑布一般。
白净的鹅蛋脸,无有一丝瑕疵。娟秀的细眉之下,是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桃花眼,俊挺的鼻梁映衬着鲜红的薄唇。足以让着世间所有的人神魂颠倒。
他从水面上拈了一片花瓣,把玩着,笑着说:“能回到滇王殿下身边,瑾龙自是无比开心。只是您现在的模样和汉王殿下一样,且也不能像原来那样称呼您,微臣还稍稍有些不习惯呢。”
“我现在不是滇王了,也不是汉中王,而是大蜀的国君,以后我还会是这全天下的君主,到那时,你乐意怎么叫我,便怎么叫我。”滇王从水中站了起来,漏出一身健硕的肌肉,两手张开,望着天空道。
“只是现在……”滇王用手托住了张瑾龙的下巴“我们还需要忍耐些时日……”。
这男子叫曹衍,是西蜀开国皇帝曹笃的第三个儿子。十年前,他和父王带兵灭掉了南境的哀牢国,便被封在此地镇守,是为滇王。
曹笃有五子,长子早逝后,他并未再立储君,成年的儿子里,就数二子汉中王曹洵和三子滇王曹衍最有继位可能。
长子的去世对曹笃打击很大,年迈的他开始酗酒,身体大不如前,神智也时常不清醒。很多政务都交由宰相符引处理,曹洵虽然也有参政之意,奈何父王仿佛始终不肯给自己太多权力。
好在符引忠心勤恳,国家在他管理下倒也太平。直到三年前,蜀中突发大旱,几个月没下雨,一时江河干涸,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曹洵趁机传布谣言,说奸佞把持朝政,触怒天威,才导致降下旱灾。又联合西边的吐蕃,三十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打进成都。
结果老相符引被车裂,曹笃被逼禅位,不久郁郁而终。曹洵改元咸新,自称大蜀文武皇帝,以吐蕃为父国。
从曹洵起兵开始,众人都以为滇王会有什么动作。但是曹衍安座南境,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在曹洵登基之后,他还亲上成都,献上兵符以表忠心。
曹洵把兵符送还给了曹衍。他知道这兵符只是虚物,南境的二十万边军,都是曹衍亲手操练,除了他没人号令的动。曹洵也并非不想动曹衍,只是一时找不到什么理由。自己刚继位,还是要表现出一个友爱兄弟的仁君模样。
于是曹衍顺利返回滇国,不过曹洵留下了他的左膀右臂——曹衍麾下的大将军,也是号称蜀中第一美男兼才子的张瑾龙。
曹洵把张瑾龙留身边当了近侍。坊间有说这是为了削弱滇王的势力,也有说是因为武帝有龙阳之癖,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一晃到了咸新三年,这几年曹洵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便开始想着要对曹衍下手。他不知从何处弄出一封曹衍暗中联络南楚的密信,昭告天下,曹衍谋反,聚兵六十万南下滇国。
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滇军似乎并未怎么抵抗。不到一月,武帝大军便打到了羊苴咩城下。
这天夜晚,无数的火把围住了滇王的寝宫。武帝曹洵头戴兽面金兜,身披三镜明光铠,手持云纹长刀。站立在寝宫的汉白玉石阶下,大声喊道:“三弟!不要作困兽之斗,你现在出来受降,我或可念在兄弟的情分上,饶你一命,去为先帝守灵。”
“呵呵!你还有脸说先帝。”这时曹衍从寝宫之中走了出来,披头散发,手持长剑,身上的衮袍都被挂出了一道道口子。“先帝难道不是被你活活气死的吗!你滥杀忠臣,残害手足,逼死父皇!像你这样的人间渣滓,早晚天下人竞相诛之!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叫嚣!”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贴着曹衍的鬓发飞过,钉在了寝宫的门板上。
“反贼,你再胡言乱语。这一箭便要直奔你的心窝了!”说罢曹洵又往弓上搭了一支箭。
“不必脏了您的御手,您不就是想要我死么,我自己来!”说罢曹衍举起长剑,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大喝道:“我虽死,也要化作厉鬼,让你夜不能寐”。“还有你!”曹衍看了看曹洵身边的张瑾龙“你这个叛徒,为何要出卖……”
话音未落,曹洵一箭射到了曹衍的嘴里,从后脑穿出,曹衍的眼中瞬时失去了光芒。
“来人呐,收殮滇王尸骸。仍按王礼安葬。”曹洵放下了弓,一旁的军官立马收了起来。
经过了几日的修缮,清扫血污。滇王宫已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只是空荡了些,无有往日的人气。
这日,曹洵和张瑾龙来到了甘泉殿,这里是滇王与妃嫔平日沐浴的地方。
巨大的大理石池子,里面镶嵌着各色宝石,池边上装饰着各种金质瑞兽,不同的药浴从兽头中流到池子里。
曹洵不禁感叹道:“想不到我这个三弟,还挺会享受的。”
一旁的张瑾龙说:“这里原是哀牢王的浴池,滇王入主这里后,便稍作修缮,成了今天的模样。”
“看来还是你对他了解。想来今天你到这儿,也算是故地重游了罢”曹洵笑着说。
张瑾龙笑而不语。
“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张将军,有些政事要议。”
“诺!”
曹洵支开了周围的宫人护卫,等到他们走远,一把搂住了张瑾龙的腰,说:“平日在京中,人多眼杂,我想和你亲近下,都没机会。此次除掉曹衍,你功不可没,你想让我封你个什么好呢……”
张瑾龙身子一撤,推开了曹洵,说:“微臣才不在乎什么官位,微臣只想和陛下在这浴池共泳。”说罢,解开衣带,跳入了泳池之中,一个展身,游出一大段距离。
“好!好!哈哈哈哈,我这便来。”曹洵也宽衣解带,跳入了浴池之中,游了起来。
水很清澈,张瑾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曹洵的水性也不弱,跟着潜了下去,在后面追着。
曹洵眼看就要追上张瑾龙,却看见浴池的一块地板,翻了开来,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飞速的向他游过来。曹洵感到了危险,准备向水面游去,却被张瑾龙从背后抱住,捂住了嘴巴。
“嗯!”曹洵一身闷哼,他感觉喉头被一根针刺了进来,一股麻痹感迅速从喉头向周身扩散。
这时浴池中的三人已经浮出水面,快要意识不清的曹洵,终于看清了从水里钻出的那个人的样子——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曹洵扔被张瑾龙捂着嘴,那人游到他近前,贴着耳朵对他说:“二哥,想不到我是谁吧,还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是曹衍啊”。
曹洵的眼中透出了惊恐和疑惑。
那人又说:“是不是在纳闷?那天不是亲眼看到我死在了寝宫前吗?”曹衍摸了摸曹洵惊恐的脸,说:“那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这些年,我把瑾龙安插在你身边,暗中用蜡模取了多次你的面容,派人送回滇国,我身边的一位哀牢巫医,有易人形容之术,我便让他一刀一刀,把我改成了你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连你也分不出了。”
“嗯……唔……嗯”曹洵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从嘴里发出阵阵闷哼。
“现在我只要穿着你的衣服出去。我便是大蜀皇帝,没人会怀疑。怎样?看到费尽心机获得的天下拱手让人是什么滋味?很不好受吧。”曹衍望着曹洵的眼睛,邪笑着。
“唔……唔……”曹洵似是愤怒,又似是惊恐,仍是只能发出闷哼。
“中了毒针想必很辛苦。我这就帮二哥解脱。”说罢,曹衍又从头发中抽出一根针,从曹洵的太阳穴刺了进去,曹洵的瞳孔瞬间散开,不再动弹。”
二人合力,将曹洵的尸身放进地板下的洞穴之中,又把地板盖上。曹衍出了水池,张瑾龙替他拭干了身子,穿上了曹洵的衣服。
曹衍推开了甘泉殿的门,大声喊道:“众将听令!明日启程,班师还都!”
“得令!”一片整齐的声音,响彻宫殿。
滇南某处的山林里,一块石头被从下面顶开,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从露出的洞口里爬了出来,这人的样貌,却和先前那个在寝宫前自尽的滇王曹衍一模一样。
“这三个贼掏的洞这么窄,老子差点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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