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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头去，陌汐只见自己的床头上正浮着一个仙姿佚貌，霞明玉映的素衣女子——冰肌玉骨，靡颜腻理，姿态袅娜，风姿绰约。发若霜雪，眉角藏着春意，双瞳剪水，朱唇似启未开，白衣胜雪，自是有一番清冷高雅之态。
但整个人暗藏的几分英气，却也暗合“美人如玉剑如虹”一句。
就连身为女人的陌汐都不禁看呆了。
“你你你……怎、怎么……怎么进来的？”
美人比不得到手的宝贝，陌汐一脸慌张，忙将盒子盖上，塞到自己的身后。
“吾辈可是汝唤醒的。”
“我？我唤醒的？”此刻，稍微有些冷静的陌汐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腰际以下，是一团烟雾般的东西，连接着的是她枕边的一块玉佩，而这枚玉佩，是她这个世界的母亲临走前留给她。
“嗯。”
陌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难不成是冰琉月和戒指靠近时的共鸣将你唤醒的？”
“冰琉月？汝是说那颗珠子？”
“……算是吧。”
女子上下打量着陌汐，问：“汝，令冰琉月发光了？”
“嗯，有问题吗？”
只见那女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一抹淡淡的月光透过她，照射在墙上，莫名的令她拥有了一丝圣洁的感觉。
而陌汐也不禁有些呆了。
半晌，女子轻启朱唇：“姜羽桐，嗯——或是林陌汐，汝可愿做吾辈的弟子？”
“啊？徒弟？”
“不愿意？”
“不是不是，哎！等一下！”陌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有些慌乱，“姜羽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哦？很惊讶？”
陌汐顿时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连带着红木盒子一起被弄到了床脚。
“当然啊！因为，因为……”
“这不过是一个曾经的名字罢了。”
陌汐似是一个被撞破自己秘密的孩子，瞪大了眼睛，手指着眼前的女子，惊恐万分：“你、你是谁？怎么、怎么会知、知道、我、我……”
“吾辈曾有过无数名字，而其中一个，汝也知道。”
“什么名字？”
“碧水。”
“碧水？是有点耳熟。”
陌汐捏着下巴，仔细思索着。
！
“碧水，我记得爷爷的玉萧就叫做碧水！可、可是……”陌汐不禁有些纠结。
“无论萧佩，亦或是他物，都不过是一个放置灵的器物罢了。倒是姜景儒这个名字，令人有些怀念。”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信息，陌汐突然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想着，手不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
“好疼。”
“汝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陌汐强颜欢笑，大腿处却还在隐隐作痛。
“吾辈再问一次，汝，姜羽桐可愿做吾辈的弟子？”
陌汐盯着眼前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将所有思绪理清后，抿抿唇，道：“无论是羽桐还是陌汐，皆愿意做您的弟子。”
女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微微一笑：“吾辈在这里的名字叫冥雪，汝日后，呼吾名即可。”
“是，师……冥雪。”
“既然收汝为徒了，吾辈就送你一件于汝而言不错的东西吧。”
“于我而言不错的东西？什么东西？！”陌汐眸中微微闪着期待的光芒。
“资质。”冥雪淡淡的笑了笑。
“资质？这、这也能送？”
“林家炼心塔的塔灵乃是吾辈的朋友，她有些东西，倒是可以给汝增加些资质。”
“炼心塔还有塔灵？”陌汐感觉自己又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瞪大了眼睛。
“若无灵性，又怎能存世如此之久？”
“那……”陌汐搓着手，舔了舔嘴唇，心内着实激动。
“明日吧。”
“……好。”
“汝先睡吧。”
“是。”
只见冥雪的上半身逐渐化为一阵白烟，回到了玉佩中。
“突然有点期待了，啊——”
在兴奋也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陌汐就与周公下棋去了。
在陌汐睡着了之后，玉佩缓缓腾出一股青烟，露出姣好的容颜：“就是这孩子吗？烨朔？世界，真小。”
第二天。
面前的木制方塔古朴典雅，庄.严肃穆。四条名曰“清心索”的铁索从塔尖分别系向9层的四角塔檐，塔檐翘角处安有一雀鸟，雀鸟脚下悬有一银铃，名曰“惊雀”，上下共计有三十六只。
“冥雪，炼心塔到了。”
“那就进去吧。”在来的路上，冥雪简单的向陌汐说明了一下，若是自己不愿意，旁人便无法看到自己这副灵体的事情后，便一直漂浮在陌汐身侧。
“嗯。”
抬眼望了眼塔尖，陌汐向炼心塔迈出步子。
在距离炼心塔不足十米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吸力将陌汐吸进塔内。
“嘶——”
猝不及防的被吸了进来、重心不稳的陌汐，一个踉跄，直接就栽了个跟头。
陌汐忙爬了起来，弯着腰，揉了揉有些疼的双膝，细细打量起塔内。
塔内很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夜晚，放眼望去，仿佛只有一层，而不是像是从塔外看上去的九层。
而周围，浮动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似是很柔软的东西，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绿色的，陌汐细数了一下，共有十二种颜色之多。
而这些奇怪的东西，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萤火虫，为这片黑暗的空间带来些许微弱的光明。
这一幕，让她想起和自己在书上看到的灵质的记载很相似。
灵质，指在一块区域，某一种或某几种、甚至是全部的元素聚集的过于密集时，那些相同的大量元素便会主动聚集在一起，排斥其它的元素，待到凝聚到一定的时候，那些大量密集的元素就会主动凝结成质状。与一开始分散的元素不同，其中的元素精纯度会随着质状的大小以及纯度，也就是透明度而决定。
不过虽说如此，元素的凝结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形成质状的，较差的品质最起码也需要百年的光阴，至于浓缩，以及净化其中的一些杂质，就得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这是灵质。”不知从哪来的声音提醒到。
“哈？！”
震惊的张着嘴巴，陌汐说不出话来，那嘴巴张的都能塞的下去一个人了。
如果面前的这些“萤火虫”就是灵质的话，就真是太可怕了。
因为这里元素齐全，又多，又大，纯度也是极高的，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宝贝。
而这，倒也正应了‘浓缩就是精华’这句话。
“歆儿。”冥雪开口。
“你是——冥雪？”
“嗯。”
“恍如隔世，而你依旧如此。”
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在陌汐面前。
她看起来和陌汐差不多大，头上梳着双丫髻，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一件秋香色的裙子，整个人看上去可爱的很，只是她眉宇间透露出的那股沧桑，以及周身的那股说不清的气质，令她多了几分神秘。
“沧海桑田，不过一转眼罢了。”冥雪眼帘微垂，继而开口，“歆儿，她便是吾辈要收的徒弟，叫林陌汐，今日来此，便是想要借汝一物。”
“好，我明白了。”少女微微一笑，继而看向陌汐，“我是炼心塔的塔灵，林歆。”
陌汐看了看眼前的林歆，微微点头：“林歆姐姐。”
“叫我歆儿就好，”少女摆摆手，上下细细的打量了陌汐几遍，“你的话，身体练得还算凑合，只是，依附于骨骼的灵脉皆似枯木一般毫无生机，自然，你是无法修炼魔法的。”
“依附于骨骼的灵脉？”这种理论，陌汐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有些惊讶。
“人们口中的天赋实际上是指灵脉，天赋的高低实际上是指灵脉的优劣。”
“就是说……天赋等于灵脉。”
“嗯，至于你这种情况，倒是……”
“歆儿。”
“好好好，我明白了。”
林歆忙止住嘴，看了眼冥雪，开口：“既然冥雪你开了口，我便这一塔的东西送给你。”
！
陌汐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林歆，握拳的手不禁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眼中流出不加掩饰的激动神色。
“我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送给你，反到有些用处。”说着，林歆正了正神色，往后退了半步，只见那些灵质开始缓缓地向陌汐的方向聚集。
“待开始后，灵质会进入你的体内，融合并改变你的灵脉，但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你若想退出，最好趁早，因为一旦开始，中途想要结束，便只有断脉而亡的下场。”
“我不怕。”陌汐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即便迷茫，但最终的目的却仍旧不变。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明白，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得必有舍，所以，尽管来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变强。
看着陌汐坚定的眼神，林歆不禁一笑：“好，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按林歆所言，陌汐盘膝而坐，让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完全放松下来，呼吸也越加悠长，似是睡去一般，忽的，陌汐感到体内有些异样的感觉，先是酥**麻的，没过多久，开始有些刺痛，然后是剧痛，似是有万虫在她的身体内啃食，撕扯，越发的嚣张。
汗，不觉流了出来。
“唔——”
陌汐面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呻.吟之声不觉从喉中溢出，可仍旧咬着牙。
因为不愿放弃，不肯放弃，也不能放弃。
疼痛还未结束，体内又窜出另一股感觉：似着了火一般灼热，又似结了寒冰刺骨，似被雷击痛彻心扉，又似被怒风撕扯着。
其中之种种滋味，实在是难以描述，唯亲历者才能懂。
而在一旁的冥雪和林歆却是一脸平静。
“冥雪，真的是她？”林歆双臂交叉，歪头问道。
“嗯。”
“看起来好弱。”说着，林歆戳了戳陌汐的脸蛋。
“会变强的。”
“也是，”林歆放下手臂，随意的坐了下去，单手撑着脑袋，“不过，时间够吗？”
“那便是看她的造化。”
“额……好吧。”林歆打了个哈欠，看向陌汐。只见如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流，咂了两下嘴。
“接下来，又会怎样呢？真好玩儿。”
“歆儿，还有多久？”
“看样子，应该很快了吧。”
“嗯。”之后，炼心塔内又安静了下来。
而另一边，陌汐的痛苦不减反增。
肉体感受着各种难以忍受的剧痛，陌汐紧绷的神经被啃噬的近乎断了弦。痛苦，早已让她听不到、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种子，想要从她的身体里生长出来。
……
“啊——”
前面的所有痛苦似是为了积蓄，为了突破一个节点，一瞬间，陌汐只觉体内似是经过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其痛苦，较之之前，不知加了多少倍。
似是临死前一般，往事如潮水一般涌现，快乐的、悲伤地、喜悦的、痛苦的，画面交织在眼前，看着这些记忆，陌汐原本散了的意识渐渐回来。
我要变强！
心中不觉定下了这样的目标，较之之前，更为坚定，更为清晰。
而在冥雪、林歆的眼中，自那声尖叫而瘫倒在地上的陌汐开始挣扎起来。
过了好一会，陌汐才站立起来。
只见眼前明明一片漆黑，陌汐却能清晰的看到面前的林歆和冥雪，不禁有些惊讶。
深吸了一口气，陌汐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对，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从前从未曾感受到过的感觉，那种涌动的的感觉，那是力量。
不禁鼻子一酸。
“谢就不用了。”说着，只见林歆手指微动了下，几团鬼火似的东西出现在几人面前。
“虽然你现在不用任何光亮也能看到，不过我觉得还是这样子你会习惯些。”
“谢谢。”
“我这里，各元素数量各不相同，所以在资质上会有高低之分，因为我不大喜欢雷这种东西，所以，雷的话，应该是最差的。”
“是。”
“冥雪，我的事完成了。”
“嗯，”冥雪点点头，看向陌汐，上下打量了几眼，方才开口，“陌汐，从现在起，汝将不复从前。”
“是，陌汐已不再是从前的陌汐，今后的陌汐，要证明自己，要变强。”
“嗯。”
陌汐辩不明冥雪这应声中的意思，但转眼一想，觉得眼前这个美若仙子的女人也许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自己想多了，想着，陌汐便就此打住了。
而冥雪此刻看着陌汐，想起了和自己约定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许久，开口道：“吾辈有些乏了，待会儿，吾辈在教授汝。”
“是。”
“歆儿，将陌汐送至其房中，然后用千里铃。”
林歆疑惑的看了眼冥雪，却也多说什么，点点头，道了声“好”。
待冥雪回到玉佩中，见林歆衣袖轻挥，只一瞬，陌汐眼前一黑，在一睁眼，自己正坐在床上。
“就好像……一场梦。”
陌汐看着自己的手，不禁的握了握拳，眼中出现了先前不曾有的异彩。
那股在身体里涌动着的力量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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