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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一路顺利到达武州医院,护送司机怕感染不愿与曾仙人同去抢救室。曾仙人担心医院不让进入,就穿上车里的防护服,手里拿着丹药瓶进了医院大门。由于疫情造成恐慌,并不见半个保安踪影。大厅所有座椅坐满戴口罩的病人家属,一个个沉默中等待。偶见救护车嘶鸣而入,重症瘟病患者被医护用推车送进重症室。曾仙人刚要问医护人员李又亮医生在哪里住院,只见担架上一个年老患者突然狂躁不安,扯住一个小护士的手不放。患者眼球突出满口流涎整个身子躺着狂抖,那小护士可能是新手,躲避不及,另一只手也被病人一把扯住。病人一头白发,临死却力大无穷。那可怜的小护士竟被他整个抱住在身,两人从担架一起滚落在地;患者浑身强直惊恐颠狂却死抱护士不放。护士的防护服口罩都被扯破,众医生费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完全控制病人身体。好不容易护士挣脱了病人却突然倒地昏死。大厅等待的家属见场面残烈,都纷纷躲避。曾仙人虽历数朝,也曾见过古时瘟疫,这种瘟死残状依然让他恐惧三分。
却说现场医生又忙抽手救治昏死的护士,好一会护士方才睁开了眼晴。这时担架上的老人,突然停止挣扎,早已一命呜呼!
同行的医护忙将小护士拉起,叫她名字安慰她别怕,我们都在,没事了。
那护士却突然哈哈大笑,竟唱起歌曲《岁月静好》来,又一边挣脱同伴披头散发跳起天鹅舞来……
大家一见这情形知道护士必是吓疯了,加上自瘟疫暴发以来医护们夜以继日抢救病人,各人神经都很紧张。突然,大家不约而同大哭起来,小护士则边笑边唱边跳……
曾仙人知道若不及时挽救小护士,小护士必会真疯。于是他大步走到小护士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啪啪”两个大耳光,边打边厉声骂道:“救死护伤是你的本职,在学校,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呀?见惯生死有什么好怕的?赶急干活去”!众人见状竟全部停止了哭声,小护士一时竟从颠狂中清醒过来,见身穿防护服的曾仙人年纪如领导般大,以为是院领导在场,低头答道:“是是,领导!”,大家于是赶忙各自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大厅的家属一片掌声!
曾仙人扯住一个医生问道:“李又亮医生在哪个病房?”答道:“今晨就送十四楼ICU了”。
曾仙人进入电梯直奔十四楼,在护士台他见几个全身穿防护服的护士在抽泣,忙问李又亮医生怎么样了?一个护士低声回答道:“李医生刚走了,我们没有救回他”说完又低头啜泣。曾仙人又问:“人在哪?”回答“刚拉下去了,殡仪馆的车在地下一层等”。
曾仙人返回电梯下到地下一层,见停了多辆黑色殡葬车,多个尸袋在装车。也不知哪个是李医生,也不见半个家属。于是蹬脚叹道:我来迟了!世上又少了一个好人呀,我的五百年所学没有可传之人了!!
曾仙人一番伤感之后,无奈走出武州医院,却寻不见自己救护车的司机及车辆,自己也没电话也不曾要司机的号码。心想,司机可能害怕这里的疫情,溜之大吉了。于是脱下防护服扔了,独自在空荡荡的武州市区漫起步来。但见武州各式建筑鳞次栉比,立交桥如蛟龙出海穿空而去,大小湖泊水系相连,果是一座世界闻名大都市!只是路上绝少行人,偶尔飞驰而过的不是医院救护车便是警车。
曾仙人心想,如果世人都修炼得与我一般百病不侵多好呀!少了这许多生离死别。但想到修炼之苦、永生之寂寞,又觉得做凡人也不错……
正走着,突然听到旁边楼层传来“救命啊”的凄凉呼叫,定晴一看只见十几层楼的一个窗外麻绳悬吊着一个女人,女人双手握着一块长白布,白布垂下几米,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大黑字:救我全家!
曾仙人想,这女人自吊窗外舍命求救,一定家中出了奇祸,赶紧去看看!
曾仙人数了数楼层,是十二层,于是也不乘电梯飞奔上去,敲那房门却无人开门。确定是这户人家后,用手一拧,门锁立断。进去一看只见大厅躺着具男尸,衣着整洁。一个房间中一对老人,在拼命吸气,这平淡不值一文的空气在这对老人看来贵如黄金,两人胸部深陷半天似乎也没吸进一口气!曾仙人走近窗台,见一根不粗的尼龙绳绑在一根竹杠上,竹杠横住窗子,女人就是这样冒险下去呼救的。窗台边小桌上搁着个手机,拼命在来电。
曾仙人一看尼龙绳快磨断了,立即将女人提回屋里。女人双手紧抓白布脸色苍白,一下跪在曾仙人脚下忙不迭地叫:师傅救命师傅救命!
那妇人用浓重的武州口音向曾仙人说了一通,曾仙人算是弄明白了:死去的是丈夫,昨天死了,殡仪馆的车忙,得排队拉尸。两个老人是家公家婆,已病了半个月,医院爆满无处收治。妇人自身也发高烧,打电话给远在海外工作的儿子求救,儿子哭干了眼泪,无可奈何!
曾仙人忙安慰妇人:“嫂子莫慌,遇见我是你的造化!已死的人我不能起死回生,但决不让你们三个再死!”于是帮妇人解了绳子,叫她拿温开水来。
那妇人半信半疑不敢多问,只得照办。曾仙人取出瓶中三颗仙丹,揉成粉状用温水调了每人一份。叫妇人先喝了,然后扶起老人,分别徐徐灌下。约五分钟,两老人就呼吸平稳,再一会竟呼呼甜睡。妇人惊道:“老师傅,有效果了”!曾仙人说:“莫急,二老想是这些天吸气太费劲累了,一会必醒!”
这时妇人的电话又响起,妇人忙接:“儿呀,有救了,我在窗下呼救,来了一个老师傅,给你爷爷奶奶我每人吃了一粒红丸子,现在两个老人睡了,我也感觉舒服了!好,我给你发照片!”妇人对着曾仙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儿子。
曾仙人吩咐妇人:“嫂子,你赶紧去厨房下一斤面条,一会你们三个饿了要吃的”。妇人说:“师傅,除非你吃,我们一家都十天没沾一口粥,都病了吃不进啊”曾仙人哈哈大笑说:“你只听我吩咐快去煮面,有鸡蛋也放几个打烂一起煮”。妇人忙去厨房下面去了。
片刻,听得老人在房中咳嗽,妇人忙进到房中,只见两个老人一阵咳嗽,竟吐出大片白粘液,妇人赶紧帮着打扫。一会,两个老人在房中喊饿,妇人把蛋面端进房中,两个老人竟饿虎般片刻吃光了。妇人忙向二老介绍,是这位老师傅救了我们。
老人一脸疑云,走出房来看究竟,见大厅里儿子躺地已死,竟趴在尸上大喊:“我的儿呀!”
曾仙人忙向妇人告辞说:“你们三个没事了,我得走了!”妇人见二老哭丧,也悲从中来,顾不得送客,回厅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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